99 逛逛

第二天早上，陽光從沒有關嚴的窗簾中透出百葉窗的形狀。

新雨初霁，一雙手推開窗戶，窗外新鮮的空氣瞬間湧入，裹挾着微涼清爽的早晨氣息。

葉瑜撐在床上起身，目光柔和地望向剛剛依偎在自己懷裏，睡得臉蛋微紅的人。

她動作放輕，沒有下床，從包裏取出平板來處理公務，一直到中午十二點，懷裏的人翻了個身，哼唧幾聲徐徐轉醒。

“啊……”

方知樂伸了個懶腰，胳膊還沒伸過頭頂，動作一頓。

臉上的迷糊瞬間消失大半，凝固在一個懵的狀态。

“我的腰呢……”

葉瑜她僵硬的肌肉用力揉開。

“不行，疼！”

方知樂又驚又疑惑，“為什麽啊。”

她撐着床起身，剛起來就感覺全身酸疼。

“你昨晚把我怎麽了？”方知樂擡頭瞪視葉瑜，“為什麽我是這個樣子。”

葉瑜心态良好地受了她一眼，“你需要我給你解釋嗎？”

“當然需要！”

方知樂自知也是運動達人，她從小就比葉瑜好動，各種運動都不在話下，這些年也把鍛煉當成了一種習慣，身體素質超級好，以前攀岩一整天都沒有這種酸疼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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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瑜肯定在她睡着的時候對她做了什麽！

方知樂眼中燃起了憤怒的火苗，死死盯着葉瑜，要她給個說法。

葉瑜目光平靜地回望她，然後，方知樂從她的目光裏看出了一絲不忍直視？

你有什麽無語有什麽不忍直視的！

葉瑜嘆了一口氣，“你全身肌肉太緊繃了。”

方知樂瞪人，“我可以打一天的網球。”

“網球也不動那塊肌肉啊，”葉瑜慢慢解釋，“而且還是多次高度緊張的狀态，有研究證明，在那幾十秒的時間裏，肌肉屬于重度無氧呼吸，會高度釋放大量乳酸……”

方知樂臉爆紅，擡手捂住葉瑜的嘴，“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說了！”

掌心被什麽軟軟的東西劃過，方知樂敏感地一縮，葉瑜得了空，繼續說。

“再加上，你的體質太敏感了，噴了四……”

方知樂直接撲過去，壓在葉瑜身上，“啊啊啊不許說！”

葉瑜含笑看着她，任由她在自己身上作威作福，挑眉道：“不讓我解釋了？”

方知樂一頭砸在葉瑜胸膛，悶聲道：“閉嘴。”

葉瑜順從閉嘴。

給人揉了半個多小時，方知樂說了句“不用了”，搭上葉瑜的胳膊，抱怨道：“我好餓，想吃飯。”

葉瑜看了眼時間，“下午兩點，不是正常的吃飯點。”

方知樂再次激動，“你竟然不讓我吃飯！”

葉瑜：……

“我只是說，不是正常點，學校的食堂不開門，我帶你出去吃。”

懷裏的人又變成了炮仗，經常被波及的葉瑜一臉無可奈何。

方知樂用額頭撞了她一下，不說話。

“想吃什麽，我帶你去。”葉瑜問。

方知樂想不出來，皺眉擡頭，從葉瑜身上下來。

“你想，我不想動腦子。”

方知樂身上就穿了一件并不長的寬松短袖，兩條大長腿從葉瑜面前一晃，下床穿拖鞋，去浴室洗漱。

不得不說，方知樂的身材很好，青春期就發育得不錯，後來更是抽條了點，愈發顯得胸是胸，屁股是屁股的。

再加上那身軟彈的肌膚，手感超好，全身起伏的弧度也凹凸有致。

吃起來，無異于最美味的珍馐。

再加上青澀無比的反應，和與青澀形成截然對比的敏感的身體。

葉瑜的眼神暗了點，推門進了浴室。

在浴室裏沖澡的人一臉迷茫地關上花灑。

“葉瑜，你怎麽又進來了？”

葉瑜擡腳踩上滿地的積水，積水在白熾燈的照耀下，呈現鏡面成像的效果。

[這裏只是洗澡水]

水面驚擾，一灘積水被狠狠踩開，又因為水流無比柔軟的流動性，迅速合攏。

這灘水始終沒有從地漏流走，始終汪在腳下，被踩走一點，又流下一些。

過了很久，鏡面才逐漸恢複平靜。

“想吃火鍋。”方知樂蔫兒頭巴腦的，出門前，把頭抵在葉瑜肩後。

葉瑜好笑道：“我這就讓人去買。”

“那咱們回家等着吧。”

方知樂現在不能待在宿舍裏，尤其是浴室，她簡直都快産生陰影了。

密閉空間裏，葉瑜容易變成流氓，這是一個親身驗證過的可怕事實。

“別着急，”葉瑜和方知樂一前一後走出宿舍樓，心情美妙地四處閑逛，“你還沒帶我看看你的學校呢。”

A大是京市最古老的一所大學，辦學質量在全國前列，迎面走來的學生從頭到腳都透露着一股濃濃的書卷氣。

方知樂拉着葉瑜的手，和人十指相扣。

“帶你去走林蔭大道吧。”

“我們學校活動超級多，現在過了下午上課的點，校園裏都沒什麽人，你要是中午和上課時間出來，能看見很多踩着上課點進行沖刺的學生。”

葉瑜聽得很認真，“和高中有什麽不一樣嗎？”

方知樂說：“那可太多啦。首先你的學習是自主的，學校規定的那點課程之外，有大把的時間供你支配，而且上課老師也不會管你聽沒聽課，都是靠自覺學習。”

葉瑜點點頭，“ 長大的标志，就是再也沒有人管你。”

方知樂瞅了她一眼，忽然上前一步攔在她面前，“大學裏面還有很多奇葩的社團，今天正好是周三，靈媒社的活動日，你要不要去算一卦？”

靈媒社？葉瑜覺得好笑，“怎麽會有這種社團，學校允許裝神弄鬼嗎？”

方知樂義正言辭指出她話語中的偏見和無知，“學校都開設《周易》這門課呢，靈媒社不是裝神弄鬼，人家是蔔卦算命，只不過有很多喜歡塔羅牌的人也想進來，說東方的玄學排擠西方玄學，後來社團才改名成靈媒社，用什麽方法算命都行，每周三是活動日，免費出來算命哦。”

葉瑜不信玄學，卻也不想拂方知樂的意，這人願意去，就陪她一起去好了。

“可以。”

方知樂拉着葉瑜去西廣場，門口的楊樹下果然擺着幾個攤位，方知樂徑直走過幾個女巫裝扮的攤位，來到一個用毛筆字寫着“梅花易數”的人面前。

“能算嗎？”方知樂問。

攤位面前是個小姑娘，戴着銀框眼鏡，同樣是濃厚的學術氣息。

“能，”小姑娘問，“你算還是她算？”

方知樂讓葉瑜坐下，按着她的肩膀笑道：“她算。”

“算什麽？”

方知樂想了想，“姻緣。”

小姑娘笑了：“換一個。”

方知樂一愣，“為什麽。”

小姑娘看看她，又看看葉瑜：“你們是一對兒吧。”

方知樂瞠目結舌：“這也是算出來的！？”

小姑娘笑出聲來：“那倒不是，看出來的。”

葉瑜也笑了：“不好意思，是同性不能算姻緣嗎？”

小姑娘點頭又搖頭，很誠實地說：“最好不要，老祖宗講究陰陽調和，不咋研究同性之間的姻緣，問不準，容易氣到祖宗。”

方知樂出師不利，也不肯離開，嚷嚷着算別的。

葉瑜伸出手：“看看手相好了。”

小姑娘低頭把葉瑜的手掌擺正：“你的手紋呢？”

方知樂&葉瑜：……媽的，忘了這回事，又尴尬了。

“那姻緣不行，就算運勢吧，實在不行，算命也行啊。”方知樂說。

小姑娘無奈：“那說一下你的出生時間，精确到小時。再随即報一個一百以內的數字，說一種你喜歡的顏色。”

葉瑜按照要求說了出來，小姑娘的手指開始互掐，動作很快，不具備什麽觀賞性，看起來倒是很專業。

算着算着，小姑娘開始皺眉。

她擡頭看了眼葉瑜，又去問方知樂：“你把你的情況也說一遍。”

方知樂愣了一下，報了自己真實的情況。

半晌，小姑娘的表情從凝重逐漸轉為懷疑人生。

“好家夥，怎麽是個空。”

葉瑜平靜詢問：“誰是空？”

小姑娘看向方知樂：“你倆好奇怪啊，一個是封，一個是空。”

“封，沒有去路；空，不僅沒有去路，連來路都沒有。”

葉瑜笑了笑，沒當回事：“那可能是信息有誤吧。”

小姑娘說了聲“抱歉”：“不好意思，我學藝不精，剛才說的話你們別在意哈。”

話雖這樣說，小姑娘臉上的表情始終凝固在懷疑的狀态。

葉瑜說了聲“謝謝”，起身拉着方知樂離開。

方知樂任由她拉着走，一路上都沒有說話。

“還在想剛才的算命呢？”葉瑜笑着說，“你信這種嗎？”

方知樂說不出話來。

她當然是空。

她是空降來這個世界，沒有來路。

可為什麽她和葉瑜沒有去路呢。

“信則有，不信則無。”葉瑜試圖安慰方知樂，“自己的命，還是自己說了算數。”

方知樂點頭，“我就是有點恍惚。現在沒事啦。”

說話間，兩人走到校友榮譽牆面前，停下腳步。

葉瑜差不多一眼就瞄到了其中方知樂的照片。

“大學畢業的時候拍的呀？”葉瑜走到照片下面，仰頭去看。

照片裏的人穿着學術服，笑容燦爛，身後是飛起的帽檐，在晴空中飛出道道黑色的弧線。

方知樂記不清拍攝時間，“應該是，我們畢業照都拍得早，年前就拍了，就怕之後人聚不齊。”

“怎麽還有人是畢業舞會的照片？”葉瑜往下面看去，大部分人的照片都是畢業的單人照，沒有拍攝畢業照的，就用了個人的證件照片，只有少數的幾個人，是畢業舞會上的照片。

“官方牆也很接地氣的好吧，”方知樂笑了笑，“再說，我們的畢業舞會辦得非常好，還有很多外校的人溜進來參加呢。”

想到什麽，方知樂眉心一展，沖葉瑜勾了勾手指。

“咱們重逢第一次見面，我穿的那個衣服，就是為了畢業舞會買的。”

葉瑜似笑非笑地回憶起那件衣服後面的光景，語氣幽幽道：“哦？喜歡這麽穿？”

“它有什麽問題嗎？”方知樂明知故問地眨眨眼。

葉瑜瞥了眼她的上衣，今天這人穿着短袖上衣和牛仔短褲，上衣是莓紅色的，中間畫了兩顆櫻桃，收進白色的牛仔短褲裏，腳上穿了雙牙白色的帆布鞋，青春無敵，完美融入在校大學生的隊伍裏。

但在化裝舞會上，葉瑜記得清清楚楚，那個禮服布料甚少，裹身，且一直開到了腰窩。

再往下，就得屏蔽了。

葉瑜嘴角的笑容愈發加深，“沒有問題。”

方知樂蹦蹦跳跳跳走到葉瑜身邊，忽然伸手撈了一把她的腰身，然後飛速跑開。

“你自己穿的禮服也很性感好不好！”葉瑜根本都沒有發表質疑，方知樂自己先開了炮，“我在你家裏可是看見了，一櫃子的禮服，還有開到肚臍的！”

葉瑜平靜地看着方知樂，腰身上還殘留被抓了一把的觸感。

方知樂繼續發表評價，“腰真細。”

葉瑜：……

方知樂砸了一下嘴，“下次換我來吧。”

“小樂，這個問題咱們可以今晚再探讨一下。”葉瑜觑向她的腰間，目光駐足，然後加深。

葉瑜的目光向來如有實質，方知樂霎時感覺被盯上了，捂着腰繞着葉瑜走。

“我警告你啊，你昨晚已經夠變态了，今晚不可能！不對，明晚也不行！”

葉瑜但笑不語。

瞅着她的笑容，方知樂心裏有點慌。

她回憶起昨晚被葉瑜支配的恐懼，那可是身心都不由她的戰栗。

“那什麽，”方知樂在葉瑜的目光下緩緩走回來，低着頭小聲道，“你不是說真的，對吧。”

葉瑜還沒說話，方知樂兀自開口，語氣委屈不已，“我那條裙子是為了見你才買的。”

“你不能冤枉我，當時我聽到消息說你可能回來，我當時給你的海外賬號留了消息，請你參加我的畢業舞會，我以為你會出現的，所以才穿了那樣一身衣服。”

結果葉瑜沒回來，倒是等來了她的“死訊”。

方知樂不太願意回想這件事，但葉瑜眼看就要把她亂穿衣服的賬算到自己頭上然後報複了，她才不要背鍋呢！

葉瑜聽完她的控訴，罕見地沉默不語。

原來她曾經在這樣一所學術氛圍濃厚的校園裏等待了四年，然後懷着滿心的期待和歡喜，盛裝出席畢業舞會。

只為了和她重逢。

“我錯了。”葉瑜從善如流地開口，眼睛都不帶眨地道歉，“是我不好。”

方知樂眨巴眼睛，低着頭小心打量葉瑜的神色。

看上去确實沒生氣，也沒有剛才似笑非笑的危險。

葉瑜自然而然地挽上她的胳膊，把人拉近自己，語氣如常道：“既然是為我買的……”

葉瑜附在方知樂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話。

方知樂垂落在旁邊的手掌悄悄攥緊，脖頸蔓延一片淡紅。

再穿一次給她看。

只給她看。

方知樂在心裏說了聲好。

兩人從牆下走過，方知樂拉了一下葉瑜，示意她看向其中一個照片。

葉瑜對人臉的記憶力不行，只能看出來是個學生，長得挺恬靜。

“你看她，能想起她是誰嗎？”方知樂問。

葉瑜回想高中時期認識的人，她和方知樂共同的交際圈就那麽幾個人，而且大部分都是不好的回憶，葉瑜想了一會兒，搖頭道：“想不出來。”

方知樂半個人挂在葉瑜身上，笑意吟吟道：“韓琪。”

葉瑜重複一遍這個名字，眼神依舊疑惑，“然後呢？”

“你壓根就沒想起來好吧！”方知樂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就是那個考試的時候被推下樓的姑娘，咱們還去醫院看她了！”

這樣一解釋，葉瑜恍然想起什麽。

記憶裏韓琪的面目早就模糊，只記得是個很陰郁很脆弱的人，像是放在窗臺上已經半個月沒澆水即将枯死的花。

但照片上的人，笑容明亮，眼神有光，懷裏還抱着一大堆榮譽證書。

“國家獎學金。”葉瑜念出照片下面的榮譽，笑道，“不錯呀。”

“現在想起來，咱們當年真的很勇敢。”方知樂也看向照片裏的人。

葉瑜輕聲詢問，“那些人都還好嗎？”

方知樂慢慢回憶着，“孫黎死了之後，霸淩的人被披露，網上民怨沸騰，學校和老師都受到很大沖擊，很多霸淩的人受到網絡暴力，也有鬧自殺的，不過最後都沒什麽事，無非是在網絡上社死而已。”

“他們轉學的轉學，出國的出國，畢竟家裏條件好，傷筋動骨都算不上。能被法律制裁的，只有那幾個領頭羊，其中就包括長期欺負韓琪的幾個人。”

“韓琪是個聰明人，一直保留證據，後面配合警方調查，抓了不少人。”

“再之後，韓琪就跟開了挂似的，成績一路飙升，專業課第一靠近A大，文化課的成績也過了線，上了大學之後更是好好學習，每年的獎學金名單裏都有她。”

這些事情都是葉瑜出國之後發生的，她無從得知，也沒把心思放在打聽這些事上面。

“說真的，還得要感謝你呢。”方知樂釋然一笑，“當年你不過認識我幾天，就願意為了我而懲治孫黎，我超級感動。”

葉瑜失笑道：“你怎麽知道我是為了你，我就不能心存正義？”

方知樂誇張地笑了笑，沒有說話，但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這個世界的葉瑜可不是大善人，方知樂知道她向來不愛管任何人的任何事，肯對孫黎出手，百分百是因為孫黎欺負過自己。

要不然，這些年孫黎湊在周美澤旁邊，怎麽不見她出個手？

葉瑜又看了照片一眼，然後轉身往旁邊走去。

“走啦，帶我去看看你們的操場。”

方知樂和葉瑜兩個人閑庭信步在校園裏亂逛，期間引來不少人回頭。

“下次出門穿長褲，”葉瑜低頭看了眼方知樂的兩條腿，又長又直，年輕有活力，自己不知道有多招人，“還不到六月，天氣冷。”

方知樂左腳絆右腳，當即隐晦地翻了個白眼。

“今天最高溫度三十三，姐姐。”

葉瑜接受良好地認了她這句稱呼，“蚊子多。”

方知樂心想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那你也別穿職業裝啊，”方知樂反駁她，“每次出門你都穿得很正式，下一刻就能出席公司會議，你這樣走在校園裏是會被當成異類的。”

方知樂私心認為，所有的回頭率都是葉瑜貢獻的。

畢竟這樣一個美豔不可方物的大美人走在路上，大家都忙着看美人的臉去了，哪裏有人關心她一條款式普通的白色牛仔褲。

而且，葉瑜回國後，舉手投足都是成熟過頭的味道，像是飽滿的車厘子，禍亂人間，傾倒衆生。

方知樂越想越酸，最後幹脆蹦到葉瑜面前，雙手拉住她的衣領用力合上。

“不準看。”

下一刻，身後響起一道熟悉又慈祥的聲音。

“方知樂，下午好啊。”

方知樂原地怔愣一秒，迅速回頭。

“老、老師。”

後面的人是她的導師和師母，兩人剛從校園超市裏出來，提着蔬菜和日用品。

師母笑眯眯地看着方知樂，和她旁邊的葉瑜。

“回學校啦？”

方知樂瞬間乖巧，說話的聲音都小了下去，“啊對，我這不是要畢業嘛，回學校一趟，順便帶着，來看看。”

導師提了大部分東西，面色嚴肅，“論文寫完了？怎麽還沒提交？”

“寫完了！我回去全部核對一遍，明天就給您發過去！”方知樂稍息立正站好。

師母拽了一下他，扭頭對方知樂笑道：“別害怕，他是對你的選題感興趣，天天念叨你怎麽還沒寫好，等着看呢。”

導師此時的表情有點不自然，“別和孩子亂說。那什麽，你別核對了，七八萬字再核對一遍估計得後天去，先發給我，我看過後給你提意見，到時候再統一修改。”

方知樂頓時慘叫一聲，“還要修改啊！”

導師冷眉倒豎，“這是論文，精益求精！”

師母又拽了一下。

導師收回眉毛。

師母慈祥地看了眼葉瑜，又沖方知樂點點頭，“你帶同學繼續逛吧，我們先走啦。”

方知樂愣了一下，下意識要和他們告別。

但師母臨別前的那一眼，和導師剛才第一眼看見她倆的表情逐漸重合。

在碰面之前，她好像是在動葉瑜的領子，兩人舉止親密。

在之前，就是從道路的另一邊走過來，兩人談着過去的親密的事情，只屬于兩個人知道的事，說話的時候，估計眼角眉梢都是愛意。

不知道導師和師母看見了多少，又想了多少。

她剛才在介紹的時候，并沒有說葉瑜的身份。

“師父師母，”方知樂喊住他們，然後拉起葉瑜的手，笑道，“馬上就到端午節啦，我可以帶女朋友過去蹭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