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29朵杏花
太子不想讓秦王看到徐杏,徐家那邊,徐國公也是這個想法。
昨天秦王剛來山上時,徐國公就知道了。所以,今兒一大早天還都沒亮,徐國公就從骊山大營那邊趕了過來。
每日早上徐杏和徐妙蓮幾個都是要先去王夫人徐夫人跟前請安的,請完安後,才是各自自由活動的時間。但今兒一早,徐國公卻給徐杏那邊遞了話,讓她早上不必過來請安。
徐杏坐在自己屋子裏想,想了會兒後倒也能明白徐國公為何不讓她過去請安。
昨兒晚上秦王來了皇家別苑,想來是因那日在山下瞧見了徐妙蓮,這會兒是沖徐妙蓮來的。既然是沖徐妙蓮來的,今兒一早勢必是要打着見徐夫人的名義過來略坐一坐再見一見徐妙蓮的。
她自認在容貌上是要勝徐妙蓮一籌的,秦王風流,若她和徐妙蓮同時站在他面前的話,他可能未必會選擇徐妙蓮。
而如今她名義上只是徐家的義女,若真是她被送去秦王府做姬妾的話,能得到的身份肯定不會有徐妙蓮的高。
所以,她父親徐國公這樣安排,也是有其道理在的。
在這件事情上,徐杏和徐國公不謀而合。比起嫁去王家,她是更不願意嫁去秦王府的。
秦王後院姬妾衆多,秦王又不是個長情的人。若她真去了,下場注定比上輩子在王家的下場還要慘。
徐杏覺得,她未來的夫婿可以沒有尊貴的出身,沒有出衆的長相,也可以沒有驚世的才情,但唯有一點一定要有。那就是一定要品性好,要對她好,也要只鐘情于她一人。
徐杏覺得,和榮華富貴比起來,還是自由自在最重要。
這會兒秦王在山上,徐杏也不敢出門到處亂逛了。所以,她命跟随過來的婢子小珍,讓她把字帖拿過來,她要開始靜心練字。
而此刻,院子正廳那邊,除了還不知情的王徐二位夫人外,另外的幾個人個個皆都是神色各異。
秦王有軍務在身,也沒久坐。只略坐了會兒後,就起身同徐國公一道又往骊山大營去了。
等秦王走後,徐夫人這才問身邊的溫嬷嬷:“杏娘怎麽了?怎麽今兒沒過來請安。你親自去瞧瞧看,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溫嬷嬷稱是。
過了一會兒再回來時,徐杏也跟了過來。
徐杏向徐夫人請安,然後解釋說:“今兒起遲了些,誤了給阿娘請安的時辰,還望阿娘恕罪。”
徐夫人不是個規矩嚴苛的人,像這種起晚了誤了請安時辰的事兒,她壓根不會放在心上去。見徐杏這會兒人好好的站在這兒,并沒有哪裏不舒服,她也就放了心。
“起的遲了就起的遲了,也不是什麽大事情。這些日子你們也都累了,若早上起不來,就好好的多睡會兒,我們也不會怪罪你們。”徐夫人笑着說了幾句,又看向一旁王夫人,“本就是帶着這幾個孩子來玩兒的,倒也不必拘着他們。”
王夫人贊同徐夫人的話,點頭附和說:“之後幾天,晨昏定省就都免了,你們自個兒玩去吧。”
散了後,徐杏和徐妙蓮依舊誰都不理誰,一出院子門就左右分開走,各忙各的事去了。而徐護,則叫住了王九言。
他想和他好好談談。
徐護昨天剛得知真相時,心裏的确一時受不了。但經過一夜的消化後,如今這會兒倒還算好。
他知道父親的命令誰都違抗不了的,他再反對都沒用。何況,在這件事情上,二娘自己也是同意的。
只要她自己也是願意的,沒人逼迫她,徐護就覺得事情也不至于到那麽糟糕的地步。
父親說了,若二娘嫁去秦王府的話,和王家的這門親事,便落到幸娘頭上。
幸娘總歸是他親妹妹,若她能得一門這樣好的姻緣,得一個這樣好的夫婿,也算是徐家對得起她了。
王九言最氣的不是徐國公的不守信譽,他最氣的是徐妙蓮在這件事上竟然是心甘情願的。甚至,她為了達到徐公的目的,她親自配合着去引秦王的注意。
現在想來,這徐家父女是一開始就把局給設好了。甚至,連他們王家母子,可能都是徐公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借着他們王家的便利來別苑,心裏盤算的,卻是如何李代桃僵。
真是夠了!
“旁人不知道,但九言兄你卻是知道的,幸娘才是我們徐家嫡親的女兒。”徐護一邊和王九言并排往前走,一邊說,“父親他這樣做……的确是對不起你們王家,但你素來都知道的,他決定了的事情,誰都改變不了。我母親都不行。”
王九言這會兒心情倒是平靜了不少,他問徐護:“我和二娘是自小一起長大,雖之前一直未挑明,但我們二人情投意合,卻是兩家都知道的事。徐公明知是如此,為何偏選二娘?”其實他真正在意的,是二娘為何會同意撇下他而入秦王府。
他們明明是自幼的感情。
他确定這些年來并非只是自己一廂情願,他和徐家二妹青梅竹馬,彼此心中都明白,日後是要結為夫妻的。
他實在不敢信,就這樣一個明明前些日子還會和他相互書信來往的女子,如今竟然會說放棄就放棄。連掙紮一下都沒有。
這個問題徐護心裏有答案,但他卻不好說。
王九言駐足,冷漠望着徐護又問:“二娘又為何會同意?”
二娘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徐護實在不知道。其實他也不敢相信,二娘竟然會同意。并且還私下配合父親的吩咐去做。
徐護再次沉默後,王九言倒也懶得再問了。他雙眸透着清冷,聲音悲涼,極為克制的對徐護說:“既如此,護兄也不必多言了。”
又說:“只是你們別自認為一切安排的好,也得問問人家答不答應。依我看,你們徐家新收的這個義女,似乎并不是好擺弄的性子。好自為之。”
王九言說完這些後,也不給徐護再說話的機會,直接拂袖而去。
太子午後又來了山上。他倒也沒什麽要緊的事,來了後就只是陪在雁奴身邊監督他讀書。
太子是帶着公文來的,雁奴坐一旁讀書,太子則坐另外一邊認真忙着政務上的事。父子兩個呆一起,各忙各的,書房內一時安靜得只能聽到翻書頁的聲音。
但雁奴這會兒心思卻不在書本上,他還在想着昨天晚上的事兒。
趙清濁和他說父王不想秦王叔看到杏娘,但當他再追問趙清濁為何父王不願秦王叔看到杏娘時,趙清濁就說父王心思難測,他也不知道。
有關杏娘的一切雁奴都很想知道,所以,有這個困擾在,他是無論如何都沉不下心來看書的。
太子雖然沒看兒子,注意力一直放在公務上,但身邊人躁動不安的情緒,他卻是感知到了。都不必去看,想都能想到他這會兒心思怕是早飛走了。
于是,太子在又處理好一本奏折時,他暫且撂下了手中公務,擡頭朝一邊兒子看去。
“怎麽就不能沉下心來?”太子雖平時平和近人,但真正嚴肅起來,其實也是很吓人的,他這會兒就沉着臉嚴肅的批評兒子,“教過你多少回了,做一樣事情的時候就沉下心去做,別三心二意。”
雁奴被訓得委屈,他撅着嘴問父親:“可是父王,孩兒有一個問題不懂,想請教您。”
太子以為是書本上的問題,就索性挪了下身子,坐靠去了兒子身邊。
“哪裏不懂?”
見父親語氣溫柔了點,雁奴更是壯起了膽子。
他仰着腦袋看着父親認真問:“為什麽你不願讓秦王叔瞧見杏娘?”
太子一愣。
繼而朝靜候一旁的趙清濁淡淡瞥了眼,又嚴肅和雁奴說:“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為什麽?”雁奴很是不解,“杏娘是我的朋友,她的事情我要管。”
太子也懶得說話了,面對兒子的無理取鬧,他就只沉着臉看人。
雁奴這會兒被父親看的是又委屈又心慌的。不過他倒沒哭,他從來不哭,他只是把兩只手緊緊的攥成了拳,極力忍着,忍的一張小臉都憋得通紅。
父子二人正僵持之際,徐杏尋過來了。
徐杏沒想到太子這會兒竟然也在。太子是儲君,日日都需要上早朝、輔佐聖人處理朝政的。昨兒歇在了這裏,今兒一早天沒亮就走了,徐杏怎麽想都沒想到太子這會兒竟然又來了。
若是知道太子又來了,她這會兒功夫是指定不會過來的。
來都來了,若不請個安轉身就走,好像也不大好。何況,太子昨兒晚上還算是幫了她忙的。
徐杏過來請安,很快就感覺到了氣氛不對勁。
太子到底是溫和之人,也沒訓兒子太久。見徐杏來了,他倒是主動說:“你來的正好,雁奴正和我鬧脾氣。有你陪他一起讀書,估計他心裏的氣能消一些。”
徐杏稱是。
本來太子為了監督兒子功課,是特意坐到他這邊來陪着的。長案本來就不大,父子兩個同時伏在這裏辦公讀書,顯然就顯小了。如今若再加一個徐杏的話,只會更擠。
何況,徐杏畢竟是女子,雁奴年紀小,她和雁奴常挨一起沒事。若是靠太子太近,顯然就不太像話了。
徐杏正猶豫要怎麽坐,那邊,太子早看出了她心思來,已經吩咐了近身內侍拿了他的公文到一旁另外一張長案邊去了。
見狀,徐杏輕輕松了口氣。
太子把她松了一口氣的樣子看在了眼中,沒說話。
徐杏肚子裏還挺有些學問的,之前十年的寒窗苦讀,到底是沒有白讀的。所以,憑她如今的學問,幫助雁奴是綽綽有餘的。
雁奴很喜歡和徐杏讨教學問,回回徐杏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一點都不藏私。
可能是之前這樣和雁奴相處習慣了,所以,一旦沉浸到了學問中去,徐杏一時竟也忘了太子還在。太子在時,她拿東宮父子當君,她自然會有所顧忌。
但若太子不在,她就會更随意一些。太子不在,她是拿雁奴當朋友的。
既然是朋友,雁奴理解有誤的地方,她會耐心給指出來,并用自己的方法講解給他聽。她也算是才學淵博之人,做起學問時,舉一反三信手拈來。
她有知識,更會傳授知識。雁奴在她的點撥下,學習的效率飛快。
徐杏是突然間意識到這個房間裏還有一個太子在的,當她反應過來這一點的時候,整個人緊張的都要燒起來了。
她當然不敢往太子的方向望去,萬一目光和他撞個正着,豈不是更尴尬?
而此刻的太子,的确是在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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