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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醫生後來和你說什麽了嗎?”宋以歌邊走邊無奈地說,于暮雨一和他在一起就又開始詢問地下九層這種事兒,送一個都頭疼啦,但自己也不好對他發脾氣,不然可能會更吵。
為什麽這家夥一到地球上就轉了個性子啊?
當然,于暮雨自己也不知道。
“沒說什麽,就每天清理傷口。然後讓我去門診拿了一帶紗布和傷藥。”
“你會用嗎?”
“會啊!你以為我真什麽都不會啊?”于暮雨有點郁悶——自己也不至于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吧?
“好了,那我們再去辦點閑事。”
“嗯?”
“你們的那個少年俱樂部到現在還賴着不解散,我覺得需要采取一些必要的手段。”
“啊?”
然後,于暮雨就眼睜睜地給這些小孩兒的父母和老師打了電話,告狀。
雖說是胚胎發育,但他們仍然有父母,那些受精卵的産出者,就是他們的父母,如果成活會通知給那些産出者,他們也能成為父母。
就會有家,可是于暮雨沒有,資源星的小孩兒很多都陸陸續續接到了父母的電話,可他沒有,沒有人打給他電話,他問老師:
“老師,我的電話呢?”
“啊,你沒有呢,回去吧,有了會告訴你的。”
第二天又開始問:
“老師老師,我電話呢?來了嗎?”
“還沒有,要不.....你再等等?”
“好吧.....那老師,來了就立刻來找我吧。”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都一樣,小小的于暮雨等了大半年,還是沒有等到他的電話,其實所有老師都知道,他等不到那個電話了。
于暮雨就在自己的床上蒙着被子哭,他多希望他的父母也給自己來打個電話啊,可沒有一次。
他在等了整整一年後,他也知道了,他不會再等到他們的電話了,他有很長一段時間将自己壓抑在無人的環境中,與周圍格格不入。
因為我是沒人要的孩子。
但是,後來經過勸導,他有了朋友,只有幾個,他将所有的不甘都花在了學習上,他要證明自己就算沒有親人他也可以比別人做的都好。
我只有自己,到了未來,我也只能依靠自己。
可是這種心理卻還是形成了一種閉塞,每一次的驚喜,他都會銘記,同樣,驚吓也是。
“哎,所以,你的家長呢?我看你從來沒有和父母通話過。”
“不知道。”于暮雨又低下了頭,宋以歌就不樂意了,總低頭幹嘛?看不起他自己?
“什麽不知道啊?這能不知道?”
“別問了你換個問題會死啊?”
“怎麽這麽敏感這個問題?嘶——你幹嘛”
于暮雨就用手在宋以歌脖子上擰了一下,因為他們都在外面,所以宋以歌還不能還手,然後他就滿腦子盤算等會兒怎麽收拾這個兔崽子。
因為路程短,他們很快就回到了星際法庭,到了他辦公室,宋以歌就直接把于暮雨壓在椅子上:
“嗯?還敢動手動腳了你?”
“我......你幹嘛!”
“我這個人報複心理很強,所以......”宋以歌也擰了一下于暮雨的脖子,然後和他湊得很近。
“所以,你為什麽不說?”
于暮雨聽完,也不舒服,他把抓住自己手臂的手松開,推開宋以歌,立刻站到牆角裏去:
“為什麽你非要知道啊?我怎麽知道我父母在哪裏?我從來就沒聽說過我父母是誰,也從來沒有和他們打過電話!你滿意了?”宋以歌聽完,倒也沒怎麽,只是好像想到了什麽:
“這又怎麽了。我也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和你一樣,我更沒有和他們通過話。”
“啊?”于暮雨似乎有點驚訝,但也還是平靜了下來:
“所以,你問這個有什麽意義?”
“我想知道,你心裏都藏了些什麽?”
“你為什麽要知道?”
“如果你不想讓我知道,我就不問了呗。只要你不被其他人發現心裏藏了東西就行了。知道你的秘密對我有什麽好處?”
“嗯......”
他又驀然想起了楊靜,她為什麽沒有父母?而是由楊子舒帶着?
“所以,楊靜......”
他話還沒說完,宋以歌就知道了:
“要是我不知道她姐是楊子舒我還不知道,你是不是想問她為什麽沒有父母帶着?因為楊家二姐妹的父母是在提供了受精卵後,就開始變異,都被擊殺。要不是因為她們的胚胎發育時無異常現象,也就沒有她們了。這兩個人原本也會送去資源星,但被軸心塔留下了。”
“原來是這樣。等等,你怎麽知道的?”
“因為那個楊子舒三番五次來星際法庭來舉報我然後我就調了她的資料。”
“舉報你?”
“啧,收了幾次《少年報》,損失的錢財我也給了,然後舉報我暴力執法。”
“你活該。”于暮雨小聲地嘟囔了一句,宋以歌看了看他,笑了笑:
“得了吧,現在你也是執法者,以後被罵可別耍脾氣。你別以為不像我那樣處處得罪人就不會被罵了,那些造反派就瞅着你這種軟柿子捏,本來罵的範圍就是整個星際法庭,你這種人和我也差不多,都挺容易成為他們的出氣筒。還有,有可能下一版報紙就有你了,不過,你救了個小孩,應該也會被社會諒解的。”
“你打算怎麽辦?”
“什麽?”宋以歌不明白他在說什麽,于暮雨走了出去,說:
“沒什麽......”
宋以歌這種人,就算沒有做錯事也會背負無數罪名,這種人的下場往往不會太好。他了解過星際法庭的歷史,上一任的執法司司長就死于人民的背叛。
在一次參與變異者的剿殺的任務中,執法司完成的很出色,唯一遺憾的,就是司長被躲在暗角的造反派推向了還未死亡變異者中,暗中下了絆子,導致了他的殉職。
所以,你的結局,會是怎麽樣的呢?
“哎。”宋以歌看向于暮雨直接跑走了,也沒追上去,也許,他需要一個只屬于他自己的空間罷。
于暮雨跑到了一個角落,他拿出了手機,聯系了楊子舒:
“你在軸心塔有熟悉的人嗎?”對面久久沒有回應,于暮雨就深呼吸了一下,回到了學員休息室,不早了,其他人也快回來了,明天沒有什麽行動,但也要開始做一些工作了。
不要讓其他人發現自己心裏藏了東西……
控制?
似乎只有封閉自己,在一個無人的空間裏,他才能控制自己的心。
可是這就是禁锢,也是他所不願的,他不想讓自己的思想被一點點挖出□□裸地展現在人們面前,這很丢臉,也只會讓自己更快地走向毀滅。
很多時候,不能怪外界。
很多時候,怪了也沒用。
星際法庭在輿論的風口浪尖走過了這麽多年,一直在腥風血雨中和軸心塔一起探尋人類生存的道路。可是被人們贊頌的是軸心塔,被人們唾罵、畏懼的卻是星際法庭。
從大角度來看,星際法庭沒有做錯什麽。
可是沒用。
就像日暮時還在茍延殘喘的聯合國組織因為抛棄了幾十億人民,遭到了很多輿論。
活下來都是精英,但技術性的頂尖水平和道德理念又不同,很多活下來的人仍然在抨擊當時政府的無能。
地面上的人,基本都死去了,或者,已經不再是人類了。
這可能已經被無數次提到,但即使是現在,也是人心中意難平的那段歷史。
作者有話要說:
想歪的人你們是想太多了
還有,沒有涉及什麽政治理念啊,本文整部都是虛構的,莫要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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