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每天都是這樣,都在按照原本的規則進行着,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是如此,從未改變。

上課、補課、休息。突兀的來自另一個時空的孩子并沒有改變什麽,因為他的存在可能就是那位母親口中的“沒有存在的意義”吧。

于暮雨今天因為老師的拖堂沒趕上最後一班公共汽車,只好按照自己的記憶走回去。當他走在熱鬧的街道上時,五色交輝的霓虹燈在各色的店鋪招牌上閃耀着光輝,每一條小巷,每一條街道都是如此,他到處看路标,卻走到了一條死胡同。

“奇怪,明明路标寫着這裏有條小巷的。”

“這裏的路标有些是翻新前的,已經不對了。”他身後有個小孩的聲音,巷口有一群小孩在玩耍,大概是他們說的。

“謝謝。”

于暮雨開了導航,但自己還是有些繞不出去,似乎景色都是相同的,在徘徊了二十多分鐘還沒有到家的時候,他有點慌,困意上湧,他就無奈地打電話給宋以歌:

“我迷路了。”

“你不是坐公共汽車回去嗎?現在不應該還有幾班車嗎?”

“沒了,今天好像執法司有什麽任務,公共汽車只開到七點半。”

“不會沿着公共汽車開過的路走嗎?這裏直着走的只有一條路,一直向前就好了啊。”

“我找不到那條路了。我在一個巷子裏,太繞了,走不出來。周圍都沒有什麽标志性的建築,好像,都是一樣的店。”

“有具體位置嗎?”

“唔,這裏有個旅館,叫‘夜旅’。”

“什麽?”宋以歌似乎有些錯愕,緊接着他說了一句:

“你怎麽走到那裏去了?你先別動,等二十分鐘。”

“怎麽了嗎?”

“等下說,你記着,別走動,不要進那個旅店,不要......”

電話突然打不通了,網絡信號突然消失,于暮雨突然想到之前周揚講的一些鬼故事,以及最近發生的種種事情,讓他有些不寒而栗。

而且,這裏似乎有點奇怪。

“這不像是現代建築。”

現在的建築都是高樓大廈、即使是小店飯館也是和居民區連在一起,不會有單個的出現,架在高空的電纜已經被淘汰,都深埋于地下。

這大概已經是一百多年前的建築風格了。

二十分鐘的時間不長,但這裏有風,不像是人工造出來的,風很大,還夾雜着沙子,于暮雨很想去夜旅休息下,但宋以歌說不行,他也沒敢去。

二十分鐘後,宋以歌就找到了他,一言不發就拉着他走,上了車,大概也就幾分鐘就開出了巷子,到了馬路上。

“為什麽不讓我進。”

“你猜?”宋以歌似乎很輕松,但夾雜了些鼻音。

“你感冒了?這裏怎麽還沒信號啊?”

“嗯哼。正常。你被算計了呗。”

“哈?”

“虛拟布構場景,你看後面。”宋以歌一撇頭,後面哪裏有什麽巷子,只是普通的居民區。

“怎麽回事?”

“具體我說不了,我權限不夠。但這算是測試吧。只針對你的。”他停了停,繼續說:

“也不算是測試。反正你進了那個地方估計就出不來了,你最近招惹誰了?他們不該這麽早的。”

“他們?你們瞞了我什麽?為什麽出不來?”于暮雨更迷惑了,有些摸不着頭腦。

“你別知道了。因為那是黑店。不信下次早上你再去看下試試。”

“哦。等下,你為什麽在這兒?”

于暮雨突然想到了什麽,猛然問道。

“查你那事兒。你這不是無厘頭的事,是真的。”

“因為我也碰到了。這不是什麽靈異事件,有可能涉及了一些陳舊的爛事兒。”

“他認識淩雲。”于暮雨突然說道,宋以歌開車的手一頓,随即問道:

“你怎麽知道?”

“我問了。”

“你相信他?”

“嗯,因為他相信我。”

“啧。那有點麻煩。他是不是說他那裏也有一個淩雲?”

“你……”

“我猜的,畢竟如果是我想的那樣,淩雲估計也會存在。”

“于是我感到宛如一個瞭望天空的人,只能夠看見一顆新的行星映入他的眼簾。(威廉·赫歇爾)”

“什麽?”于暮雨有些不解。

“我也遇到了一個人,但我知道她是誰。她證實了我的一個猜想。”

“她是誰?”

“死者。我殺死了她。”

“那……”

“行了別問了,我說了我沒權限告訴你。這不在我的管理範圍內。”

“哦……”于暮雨讷讷的,不說話了。

兩人一路無言,不平靜的一天就過去了。

第二天,于暮雨還真去看了下那個地方——他特意早起了一小時去看的,然後發現“夜旅”的所在地寫着:

“軸心塔研究所分部”

什麽仇什麽怨啊。

所以軸心塔研究所分部=黑店?

門關着,卻突然打開了,一個中年婦女看着他,問:

“于暮雨?”

“你怎麽知道?”他下意識地後退兩步,驀然想起昨天宋以歌的話。

可門立刻關上了,于暮雨也離開了,他不敢去招惹這些人。

反正他過完考核就要去軸心塔,到時候有的是時間找線索。

然後當他走到路口的時間,又碰到了某個瘟神: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你還能去哪兒?”

“你耍我!”于暮雨有些氣,一大早起來結果發現所謂的靈異故事裏的“黑店”就是這麽個玩意兒!

“并不是,你後面不是要去軸心塔麽,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你就知道,這兒有多黑。

有人說,星際法庭是暮色之下的審判,無人知道是正是逆,似乎是逆時代而行,但卻又屹立不倒了那麽久。這裏是永夜。

他們說,執法者的手上沾滿鮮血,有些是黑的,有些是紅的。

而軸心塔卻像是黎明的代表一般,那樣美好,其實那裏迷霧彌漫。

硝煙在于星際法庭,幕後的人卻在高樓上穩坐。

高樓屹立,可高樓外早已變了天。

穩坐地了嗎?

“走了。”宋以歌一把拽着他的手,于暮雨卻掙脫開了:

“你說清楚。”

“你可以自己去查。”

宋以歌頭也不回地走了,一瞬間,仿佛一切都是虛幻的,曾經,現在。

于暮雨愣了很久,也有些賭氣地離開了,直接去了星際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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