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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靜終于靠自己的主動争取了第一次戀愛機會。她和陳曦兩個人每日說笑玩鬧,也過的甜甜蜜蜜。她才察覺原來戀愛的滋味是這般美妙,可以有人依靠,有人傾訴,有人一起玩耍。
她将自己的所有的社交網站狀态全部更新為:戀愛中。兩人在一起後才知道由于父母工作有重疊,兩人竟然也有重疊的朋友,比如陳曦的有位高中同學叫陳冬,正是陸靜鋼琴老師家的女兒。
連陸靜都打趣道:“陳曦,陳冬,你們倆的名字可真有默契,要是你倆結婚了,孩子就得叫陳南北。”
陳曦卻道:“別瞎說。”
陸靜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陳冬了,那日陳曦約了出來一起聊天,三個人越聊越投機,随即便組成了“三人掃蕩組”,只要一見面,就是大快朵頤。
蘇萌曉聽聞這個消息後,只懶懶道:“陸靜,你是不是在傻啊?怎麽讓自己男朋友和自己好朋友在一起玩?”
陸靜滿不在意道:“他倆要是能好,我拱手相讓。”
她那時已經調入工程部實習,由于業務職能的轉變,每天的應酬倒是少了好多。更多的時候,她都帶着安全帽和師傅們在生産工地,實地學習建築知識。她天資聰穎,又肯努力,為人乖巧懂事,獲得工程部門上上下下的一致好評。
直到有天陳曦問她:“你自己的車呢?我接你還得接陳冬,不順道。”
她驀然想起車已經停在學校月餘。當日她就回學校查看,卻發現梁希澤的車已經開走了。只有她的車還靜靜的趴在原地。本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她卻沒能高興起來,心裏有一種鬥争許久卻勝之不武的空虛感。
她怔在原地很久,輕輕轉動了鑰匙,發動機開始抖動,那熟悉而輕微顫栗感,竟然讓陸靜覺得恍惚,直到空調處車香風的味道撲面而來,她才确信,這确實是自己的寶貝愛車。
她輕松的哼着小曲,一腳油門加速。卻在夜幕的校園裏看見舒老師一個人走在路上。學校裏的路燈将舒晶的身影拉的修長,竟然顯得她那樣的瘦弱與單薄。
陸靜停下車打招呼,卻發現舒晶滿面淚痕。
她吐了吐舌頭,對舒晶道:“你回家嗎?我送你吧?”
舒晶搖頭道:“謝謝。”
陸靜也不好勉強,只勸慰道:“姐姐,能有什麽大不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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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晶破涕為笑:“上一秒還叫老師呢,不許沒大沒小。”
她還是将舒晶勸上了車,問了地址,便一路開車,講些自己工作的事情給她聽。最後竟然動了心思道:“不然我把我老板介紹給你吧。”
舒晶笑道:“謝謝,我有男朋友。”
“那他怎麽舍得讓你哭?你還是甩了他吧。”陸靜笑着轉變話題:“我也有男朋友了,哪天我帶他回來請你吃飯。”
舒晶感嘆道:“我最優秀的學生也有男朋友了,不知道是誰這麽有福氣。”
兩個女人一路竟然也歡聲笑語的,像是最不知愁滋味的少女。舒晶連連道謝,而陸靜只是擺擺手道:“順路而已。”
當然不順路,只是舒晶在應聲擡頭的那一刻,眸子漆黑,眼神脆弱且安靜,像是個哭鬧後徹底絕望的孩子。陸靜感嘆,同為女人,她前兩天也是自己孤單寂寞的度過了生日,那種身邊沒人陪伴的感覺真失落。
陸靜舅舅家的表姐黃媛生了孩子,全家人十分歡喜。陸靜也約了陳曦一同去探望。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這麽小的孩子,小臉只有碗口的大小,只扯着小嘴不停的哭。
陸靜逗弄了好半天,才依依不舍的放下了孩子。
黃媛笑道:“下一個就該是小美了,小美什麽時候結婚呀?趕緊生個大胖小子出來,和我家妞妞做個伴,一起長大。”
陸靜只覺得自己雙頰滾燙,急忙道:“還早着呢。”
黃媛道:“不早啦,小美都21歲了,早點定下來,踏踏實實的過一輩子。”她望向陳曦的方向,向陸靜笑道:“我看這個陳曦不錯,挺靠譜,家境也好,你要把握。”
陸靜笑的害羞,只推脫道:“八字還沒一撇,姐你別瞎說。”
次日陸靜下班時,陳曦正西裝革履的站在車邊等她。略帶稚氣的少年,穿上西服,還顯得比實際年齡成熟了一些。陸靜心下高興,正欲穿過馬路,卻沒注意來往車流。只聽見“吱”的一腳急剎,車在離陸靜十五厘米左右的距離停住,因為慣性太大,車輛在站穩後,又明顯的往回錯了一下,而空氣中頓時充滿了輪胎摩擦地面時發出的焦灼味道。
陸靜整個人怔在原地,三魂七魄剎那間飛散。陳曦急忙跑過來查看,還不忘對車主嚷道:“你會不會開車啊?”
那車主顯然也被吓到,還未下車,只用長時間的鳴笛表示不滿。
嘀聲響亮,陸靜這才下意識的擡頭,發現這黑色的商務車,竟然正是梁希澤的車。
梁希澤下車只對着她皺眉道:“是你啊?”
她花了幾分鐘才平靜下心來,聲音中還帶着驚吓的顫抖,對梁希澤道:“對不起,希澤哥,是我自己不小心。”
他點了一支煙,只頓了一下,問道:“有事沒事?”
陳曦在旁問道:“你們認識啊?”轉而又對梁希澤道:“認識您還不過來看看?小美沒毛病也被吓出毛病了,自己先點上煙壓驚了?”
梁希澤并不理會陳曦,仿佛這個人不存在一般,甚至連眼光都沒有落在他的身上。陸靜知道梁希澤脾氣高傲,只握住陳曦的手搖頭,示意他不要插嘴。
而梁希澤卻哼笑了一聲,只是将她往旁邊推了推,陸靜雙腿發軟,竟然就被他推到了陳曦的懷裏。他語氣如常道:“別擋道。”
陸靜坐在陳曦車裏緩了良久,才問道:“他剛才讓我別擋道是麽?”
她猛然間就明白了,自己每次見到梁希澤,好言好語只會換來他的奚落和不屑,只有惡言相向,抗争到底,才換來了最終勝利。
原來梁希澤竟然受虐傾向。
她想清楚原因後,也不肯和陳曦、陳冬去吃飯,想着梁希澤出現在公司前,估計是和晚間和旭天有局,只打電話尋問到旭天晚間的聚會地點,果然在地下車庫尋到了梁希澤的車。
天助小美也,梁希澤的車停在一個角落裏,左邊是牆,右邊是應急出入口,厚重的鐵門幾乎是鏽在原地,動彈不得。陸靜不顧一切的将車堵在他的車面前,也不影響其他的車輛通過。
陸靜對着兩輛車叉腰仰天長笑,然後揚長而去。
倒是旭天第二天見到她時,略略一笑,什麽也沒說。弄得陸靜心裏發毛。她在午間接到梁希澤的電話。而他在電話中睡意甚濃,開門見山便道:“陸靜,你夠有本事的,居然讓我主動給你打電話。”
陸靜裝傻道:“你誰啊?”
梁希澤怔了一下,也笑道:“陸靜,你是不是喜歡我啊?你要喜歡就直說,我這兒也單着呢。”
陸靜被他直白的流氓話弄的滿臉通紅,所幸在電話中他看不見,她說:“我名花有主,您就別惦記了。”
“哦,昨兒那個是你朋友對吧?你挺有眼力見兒啊,還知道讓他別招我。”
陸靜嬉笑:“你管得着麽?”
他仿似是哼笑了兩聲,随即道:“那我找人拖你車了。”
“拖呗。”
他仿佛沒有話再需要說,只“啪”的一聲挂斷了電話。
而在三人掃蕩組又一次大快朵頤時,陸靜聽聞陳冬下周就要出國讀書的消息後,驚呆了半晌才道:“你隐瞞的也太好了,這段時間來幾乎天天碰面,你也沒提過半個字。”
陳冬笑道:“一直在申請學校,也不得空和你們說,這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的,今天這頓飯我請了,就當你們替我踐行吧,等我回來,咱們接着玩。”
陸靜見陳曦臉上表情陰沉,想來也是不滿意她将這麽大的消息最後一個告知,便圓場道:“就是,不就是出去兩年,回頭給我帶個外國姐夫回來。”
陸靜說着,腳下不忘踢了陳曦兩下,陳曦這才笑容勉強的擡頭,端起飲料杯道:“也沒喝酒,就随便碰個杯吧,我等你回來。”
陸靜心裏咯噔了一下,大概陳曦也察覺自己方才的話有些歧義,便笑着補充道:“我和小美等你回來,大概那時候我們已經結婚了。”
陳冬的臉上也帶着笑,也許是要三個好朋友即将分別的緣故,她的眼中卻是波光粼粼,只是道:“那我提前恭喜你們。”
陳冬請求他們不要到機場送自己,不然她會忍不住的哭出來。陸靜點頭答應,才想起來自己的車還在那個地下停車場裏,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被拖走,想來這又是過了一個月。
而梁希澤終究沒有拖她的車,也許他覺得和一個小姑娘較勁沒意思,他也一定不缺這輛車。陸靜只開了車,直接奔向城市迷亂的夜。和陳曦在夜店玩的不亦樂乎。
那天陳曦在震耳欲聾的夜店裏,放聲大哭。那樣的音樂,嘈雜的幾乎要震破人的耳膜,心髒更是随着酒意的上湧而狂跳不止,本來任誰聽了都應該盡情搖擺的音樂節奏,而陳曦就在沙發卡座上,趴在窄小的桌子上痛哭。
陸靜看着他,心裏酸澀無比,她想,終究還是沒能逃過愛情的三人魔咒。她抱着陳曦,音樂太嘈雜,她不得不貼在他耳邊大喊:“多大點事兒啊,快點回去找她吧,她明天下午才走呢。”
陳曦搖了搖頭,溫潤如玉的少年,帶着倔強抹去眼淚,對着陸靜吻了下來。
這并不是他們的第一個吻,但是陸靜卻從來沒感到過如此的絕望。她明明是陸靜,是從小到大都站在衆人面前的焦點。
可是在他面前,她卻這麽的卑微,只是眼前少年的心中的一抹背影。她不甘心當替代品,卻更是掙脫不開他的束縛。她大力的推開他,兩個人都大口的呼吸得來不易的新鮮空氣。陸靜好言相勸:“去找她吧,我沒事。”
第一場戀愛竟然結束的這麽懶散,仿佛冬日裏聚在上空的雲朵,連淩厲的大風都不能将天空放晴。陸靜終究是郁郁寡歡了一陣子,撺掇父親給她換了輛剛上市的SUV,每天又和同事朋友相約逛街,或者去黃媛家裏探望新出生的小嬰兒,倒也輕松自在。
黃媛見到她只是笑:“小美啊,你是不是感冒了?怎麽老萎靡不振的樣子,感冒了就離我家妞妞遠點,別把孩子傳染了。可是感冒這個病啊,吃不吃藥都能好,只是不吃藥的話,過程痛苦點而已。”
陸靜只當沒聽見一般,抱着小嬰兒逗弄,沒話找話道:“我這小外甥女可真是漂亮。”
黃媛的愛人林奕峰見狀,只在旁笑道:“小美呀,今天姐夫做了魚,你也留下來吃飯吧?”
陸靜瞬間紅了眼眶,她連連推辭,趕在眼淚滑落前和姐姐姐夫告辭。
全世界都看得見她的悲傷,只有她一個人故作堅強。
黃雅蘭一日問她:“最近怎麽不見陳曦送你回來?”
陸靜懶懶道:“我不喜歡他,玩還行,交朋友忒費勁。”
黃雅蘭道:“真的假的?我怎麽聽說他和立君家的姑娘好上了?”
“哎喲,媽媽,我給人家甩了,人家還不能再找個女朋友?我倆不合适,您就別操心了。”
黃雅蘭嘆氣道:“瞧你爸給你慣的這毛病,整天挑來挑去的沒個正形。”
陸靜乖乖的坐在鋼琴前,對母親道:“媽媽您坐下,我給你彈琴聽,好不好?”
黃雅蘭嘆道:“你這張小嘴兒,哄人哄的甜甜的,就這點随了我了。”
陸靜莞爾,照例在“哆”音上校正了三下音準,她刻意讨母親歡心,彈奏了多首簡單和旋的流行歌曲,哄的母親也低聲吟唱起來。
黃雅蘭年輕時接受過正式的聲樂訓練,算的上是陸靜聲樂上的啓蒙教師。陸靜也遺傳了母親的好嗓子,母女兩人間氣氛和諧,只沉醉在一首又一首美妙的旋律裏。一曲《月亮代表我的心》唱完後,陸靜才發現父親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家中。
陸海軍笑吟吟的鼓掌道:“小美彈的柔,雅蘭唱得妙。你們成立個組合,進軍娛樂圈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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