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梁希澤趕到酒吧時,只見熱鬧的吧臺滿地狼藉,大片水晶裝飾的臺面全都粉碎在地下,又被人踩成破碎的渣子狀,像是剛經歷過十分熾烈的掙紮。
他不禁皺眉,那酒吧經理十分有眼色,上前陪笑道:“希躍總在樓上包廂裏,有客人看見打架,報警了。不過我們在這片熟,沒問題的,請您放心。”
梁希澤沒說話,又給市局的朋友撥通電話,接通後便聽見電話那頭嘈雜不已,聽筒中一個男聲喊道:“別做夢了,你們還想要賠償?知道今兒你惹着誰了麽?知道他身邊帶的那些和你們動手的小夥子都什麽來路麽?賠禮道歉?甭惦記了,人家沒讓你缺胳膊少腿就不錯了。”
梁希澤對着電話囑咐了幾句。他剛才擡腿上樓上走去。他不經意的瞟向一樓,卻發現小舞池的正中靜靜的躺着一盞滑落的追光燈,想來剛才和梁希躍打架的那幫孫子下手狠毒,連追光燈也敢解下來往下砸。
不過他看着追光燈和舞池的形狀,倒是想起來很久以前,他來這裏喝酒時,也是這樣無意識的一瞟,就看見了人群中一個少女被當時現場演奏的樂隊吉他手拉上臺來跳舞。
她的腰肢纖細,小臉長腿,四肢都柔軟的像春天随風飄蕩的柳條。她都舉手投足間都充滿了誘惑,她跳的太好,所以當時一幫人都朝她吹口哨。連梁希澤也不禁多看了兩眼,直到追光燈打過來時,他才看清這個少女竟然是前幾天邀請自己跳舞的那個女孩,旭天身邊的。
他可算知道她當時為什麽笑了。
他搖搖頭,想到梁希躍還在包廂裏等待,便快步的走上樓去。
梁希躍見他推開門,笑道:“早不來,你要是給我搭把手,我這就一點虧兒都吃不了。他們丫的人太多了。”
梁希澤看了看他身上挂的彩,問道:“去醫院?”
“不去,”他說着長長的伸了個懶腰,靠在沙發上:“死不了,沒事。你有事你就走,不用陪着我。”
梁希澤撿了幾片果盤中的水果放在嘴裏,半晌才對梁希躍道:“瞧你要死不活的,離婚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麽?痛痛快快的,要不就痛快離,要不就說清楚了,打死不離。你可真夠費勁的。”
“哎喲”,梁希躍斜睨着他:“不是你見天哭天抹淚兒的喊着陸小美名字的時候了?”
“我喊我媳婦兒名字,你管的着麽?”
“得嘞。”梁希躍坐起身,倒了杯酒拿在手裏,又自嘲的笑了笑,“管不着。TMD我連自己媳婦兒都管不着。”
他半晌又自言自語道:“我怎麽混成這樣了?擦。”
梁希澤也倒了一杯酒,問道:“哥,陸小美怎麽叫也不回來,這都三個月了,她在美國耗什麽勁啊?也不讓我過去,這是為什麽?”
梁希躍無奈笑道:“希澤啊,我今兒沒空給你排憂解難,我自己還煩着呢。”
他邊說着邊點燃了一支煙,眉宇間極度的疲憊和深沉。他使勁的吸了吸,又用夾着煙的手指揉了揉眉心,半晌才道:“宛清懷孕了,我今天才知道的。最後一次在她家吵架後,她一直都不肯再見我。今兒我守在她家門口,才看見她挺着肚子出來的。”
梁希澤只是一口一口的吐出煙霧,并不搭話。梁希躍悔恨道:“我真混蛋,最後一次見面時,還拿着她以前小情兒的照片去的。”
梁希澤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無言的将酒倒滿,遞給他。
第二天十點他準時給陸靜打了視頻電話。她在攝像頭那邊道:“我還沒吃飯呢,你一會再打。”說罷就要挂斷。
他急忙問:“為什麽沒吃飯?你幹嘛去了?”
“管得着麽?”她說罷就結束了通話。
梁希澤氣的拿着手機在辦公室裏踱步,陳程鵬見狀,對來簽字的小秘書示意:趕緊躲吧,大Boss又郁悶了。
小秘書吐了吐舌頭,心急火燎道:“我着急簽字,財務今兒就結賬了。”說罷便擺出“我不犧牲誰犧牲的姿态”,敲門後便進去辦公室。
不一刻她便挂着笑走出了辦公室,對陳程鵬道:“陳助,梁總現在變了,以前有事都挂着一張臉,冷死人,現在好成熟,不管什麽時候都是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大老板作風,男人結了婚有了孩子,真的就不一樣了。”
梁希澤煩躁卻又不得不耐心的等待了一個小時後才打過去,他換了種欣喜的語氣和笑容:“勵宇家的小閨女出生了,我昨兒去看的,特別可愛。咱訂個親家,行嗎?”
她翻着白眼:“訂了一個,另一個怎麽辦?你怎麽也找對兒雙胞胎的閨女,這不就正好搭上了嗎?”
他被搶白,只好換了話題問道:“陸小美,你什麽時候回來?”
“沒想好啊,現在這個季節的LA,天氣特別好,我很享受啊。”
他循循善誘:“孩子再過幾個月,就該耽誤了上幼兒園的時間了,幼兒園不接收了,怎麽辦?孩子不能老在家裏,得和小朋友一起玩才能成長。”
“梁希澤,你到底行不行啊?連晚幾個月幼兒園入學都搞不定?那你甭找人了,我自己給孩子找幼兒園吧。”
“哎哎,陸小美,你知不知道和男人說話不能說‘你行不行啊’?”
她這才笑出來,狹長的一雙丹鳳眼,美的像是琉璃的光彩閃過,瞬間就吸引住他的所有視線。陸靜半晌才道:“過段時間就回去。”
他語氣失落:“小美,我想你。”
陸靜突然舉起了一根手指在攝像頭前搖晃,整個屏幕裏就只剩下她那修長纖細的手指,她說:“no,no,no,梁希澤,你搞清楚,我是你兒子的媽,但不是你媳婦兒。別和我來糖衣炮彈這一套。”她說着便将電話扔給保姆道:“給他看看兒子,看完您就挂了吧,我不再接了。”
梁希澤隔着攝像頭親親了兒子後,頹敗的結束了通話。他想到了當初追她時,她總是眯着眼睛笑道:“梁希澤,我告訴你,你這輩子也甭想追上我。”
原來這句話在這兒等着他呢。
他又接到勤務秘書的電話,被叫回家吃晚飯,卻沒想到梁希躍也在家。二人一時慌了神,對了個眼神就想一個假裝生病另一個謊稱加班的逃離。正欲開口時,卻見梁父從書房內走出來。
還是梁希躍先上前問候道:“叔,今兒您在家呢?”
梁父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兩個大忙小子,叫你們回來一趟不容易,坐吧,知道你們都忙,吃完飯你們就回去吧。”
二人只好坐下來,等着父母拿了筷子後,才動筷開始吃飯。
梁父只是笑吟吟的望着他倆,慈祥道:“多吃點,一天到晚的在外喝酒,難得這麽踏踏實實的吃頓飯,是不是?”
梁希澤放下筷子道:“爸,有什麽事兒您直說吧。我和哥都不是小孩兒了,沒必要再這麽先給蜜棗兒再打巴掌。”
而梁父手中的筷子“呼”的一聲就朝梁希澤擲過來,他甚至來不及躲閃,另一只筷子也不偏不倚的砸中了梁希躍。梁母上前阻攔道:“孩子都這麽大了,你還動手,你還想怎麽樣?”
梁父怒道:“就你慣着孩子,慣着希躍,又慣着希澤,你看看他們現在成什麽樣子!”
梁希澤趕忙上前道:“爸,您罵我就行。”
梁希躍也急忙道:“叔,叔,您別生氣。”
梁父怒道:“都漲行市了是不是?希躍你多大了還在外面打架?丢不丢人?還要你弟弟給你鏟事兒?”
梁希躍低頭道:“叔,我知道錯了。”
梁母眼中早已經是波光粼粼,她頹然的坐在椅子上,随即掩面而涕。半晌才擡頭道:“你們什麽時候才能長大?什麽時候能不再讓我和你爸爸為你們操心?一個離婚還不夠,兩個都離婚。你們讓我怎麽想?”
梁父在旁深深的嘆氣,他起身要保姆倒了茶,拿着茶杯的手甚至抖動不已。他喝了茶,才站起身,語重心長:“希躍,我和你嬸一直把你當親兒子,對你和對希澤一樣,不偏不坦,在外面都稱呼‘我家那兩個兒子’,你知不知道?”
梁希躍點頭,臉上的愧疚難擋。
“那你承不承認,只有宛清那樣的家庭,才能助你在事業上一臂之力?當初是不是你和我親口說的,男人就應該要事業?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你是梁家人,起點不低,但如果不是娶了宛清,你能有今日如此呼風喚雨的地位嗎?”
梁希躍點頭。
梁父沉默了半晌,又問梁希澤:“你自小就愛玩好動,又從不服軟,這個臭脾氣得罪過多少人?娶了小美那樣的閨女之後,是不是特別舒坦?不論是家裏還是外場都給你打點的輕輕松松,你每天只要當好丈夫爸爸的角色就行?”
梁希澤點頭。
梁父深深的吸了口氣,顫聲道:“你們是不是都怨過我和你媽媽拆散你們的感情?兩個自以為是的家夥!你們現在懂了嗎?謝憐燕也好,舒晶也好,都不是你們的良緣。天下沒有不希望自己孩子幸福的父母。希澤啊,你現在有兒子了,你能體會爸爸的心嗎?”
梁希澤點頭,紅了眼眶:“能。”
梁父轉向梁希躍:“孩子啊,宛清懷孕了你知道嗎?”
梁希躍點頭,亦紅腫着雙眼:“知道。”
梁父閉起眼睛,疲憊的揮了揮手:“都回去吧,孩子大了,我管不了。以後你們的路,終究要自己走,如果你們還能遇見和小美一樣懂事,和宛清一樣識大體的女子,我還是會祝福你們。只是在我心裏,我只認定這兩個兒媳婦。”
兄弟倆在一起離開家裏,在酒吧裏喝了一夜的酒,始終無言。臨散時梁希躍對弟弟說:“嘿,咱倆打個賭,看誰先把自個兒媳婦兒追回來,怎麽樣?”
梁希澤笑的不可抑制:“你哪兒這麽大自信啊?我可是有兩個小小兒在手裏呢。”
梁希躍笑道:“宛清不是也有了嗎?我就靠她肚子裏那個。”
梁希澤半晌才認真道:“哥,大嫂……的病,你知道吧?”
梁希躍似乎是喝高了,只捂着額頭支撐着自己的身體,終究沒有捂住淚水的滑落。他哽咽說:“我知道,今天才知道的,她都七個月了,但是比起之後三個月懷孕對心髒的巨大負擔,我要去勸她放棄這個孩子。”
梁希躍似乎太過悲傷,所以沒喝多少酒,腳步也蹒跚的不行。梁希澤将他扶到家中,卻看見李宛清正直直的坐在沙發上等待。
他先将梁希躍放倒在卧室裏,才上前道:“大嫂,你這是何苦呢?別跟自己和孩子過不去。”
李宛清只是搖了搖頭,她的笑容中甚至還帶着歉意:“我也瞞着你了,不過這不是我本意。希躍還能正常交流嗎?我說兩句話就走。”
擡頭時,卻看見梁希躍站在客廳,兩個人隔着開放式的廚房相望。李宛清看着他緩緩的走過來,眼中通紅一片,像個醉漢一般,不由的護住了腹部,卻忍不住低聲關心道:“希躍,你還好嗎?我說兩句話就走。”
他點點頭,問道:“你說什麽?我也有話說。”
梁希澤道:“我先撤了,你們說吧。”
李宛清卻拉住他道:“希澤,你哥哥喝醉了,你別走,我怕一會孩子有什麽意外。”
“我還能吃了你?”梁希躍苦笑。
李宛清聽聞只是淡淡的笑,柔聲道:“你先說吧。”
梁希躍望着她,終于低聲道:“宛清,你放棄這個孩子吧。”
她搖頭,似乎是強忍着痛楚:“這是我的孩子,你沒有資格這樣說。”
梁希躍低下頭,眼中還泛着柔和的淚光,他盡量讓自己笑的溫和:“這是咱們的孩子,咱們一起決定,好嗎?”
李宛清半晌才道:“希躍,我是來告訴你,這孩子不是你的,是賀晨的。所以你也沒資格決定孩子的去留,所以我想要離婚,你成全我們倆吧。財産分割可以談,我只想拿回我娘家之前投資的那一部分,其餘的都給你。”
她看着面前深愛的男人眼中一閃而過的驚愕,心中絞痛的無法再言語,可是她依舊深吸了口氣,擡手握住梁希澤的手,她一定要依靠着什麽,才能汲取到力量。她是多想挽住她愛人的手。可是她不能,因為她愛的人,不愛她。
他不愛她,所有連他們的孩子都這樣的嫌棄,已經七個月的生命,他也可以提出放棄。
她說:“你不離婚也可以,但是從此要養着我和別人的孩子,你能接受嗎?希躍,你不能接受。和我分開不好嗎?你和謝小姐不是也有……孩子了嗎?”
梁希躍一直在沙發上低着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他良久才擡頭面對他。臉上已經一片濕潤,他說:“我和謝憐燕,沒有,那天就是因為看到了私人偵探,演給你看的。”
李宛清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始終堅持着不讓淚水滑落。他緩緩的擡起手,幾經猶豫,終于還是覆在她的手上,顫聲道:“宛清,以前都是我不好,辜負了你。可是我……接受不了,沒有男人可以接受自己女人和別人的孩子。”
他的淚大顆的滑落在他們交握的手掌上,一顆又一顆,未能停歇,沿着同一條淚痕滑落:“但是我想和你在一起,如果你一定生下孩子,那就不能離婚,你沒得選擇。”
“如果孩子生下來,我會把他當成自己孩子來愛護呵護。他那麽小那麽純潔,我從小養大,一定會把我當成親生父親的。你生完後必須絕育,不能再承受懷孕的壓力。”
“今天希澤也在,我當着我的親人發誓,今生今世,梁希躍只有李宛清一個妻子,和她現在腹中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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