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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靜聽聞李宛清給她打電話敘述那個夜晚的事情後,不由的嘆氣道:“大嫂,你這是何苦呢?別跟自己和孩子過不去。”
李宛清的聲音聽起來心情甚好,她輕笑道:“小美,你怎麽和希澤說一樣的話?不過懷孕真的會變傻,我那一刻本來想解釋給他,但是竟然不知道怎麽說。只好就沒說,不過就讓他痛苦一陣吧,誰叫他先開始那麽氣我。”
她欣喜而真誠道:“小美,我知道你還愛希澤,誰都看的出來,你放不下他。更是誰都看的出來,他也愛你。和自己愛的人相愛,這種感覺真美妙,尤其兩個人還有了孩子。小美,如果想通了,就別再猶豫了,煩惱都會過去的,未來的日子總是快樂的。”
陸靜在一個昏睡的午後聽見門鈴的聲響,她奇怪家中的兩個保姆怎麽不應門,可是她的眼皮很沉重,實在不願意起床來。
門鈴很執着,她勉強的爬起床,在開門的那一刻還想着,總不能是梁希澤吧?
他就站在門口。
陸靜不可置信的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還是梁希澤。
他穿着最普通的短袖T恤,帶着墨鏡,頭發剪短了一些,卻顯得整個人都年輕精神起來。他站在門口,面容慵懶,卻上揚着嘴角,仿佛看見了世界上最可愛的女孩。他腳邊有一只很大的行李箱,他右手上還拿着一把黑色的汽車鑰匙。他張口時,只聞得聲音中的笑意:“妞兒,下午好。”
陸靜驚呆:“你怎麽來了?”
他摘下墨鏡對她細細的打量了一番才道:“怎麽還是沒胖?你每天吃東西麽?”
陸靜嗔道:“真煩,你來幹嘛啊?”
他似乎很不屑她的反駁,只“切”道:“快點讓我進去,累着呢。”
陸靜不情願的讓開門,他看起來心情很好,高興的誇贊道:“今天真聽話。”進門後又輕聲問道:“孩子還沒睡醒?”
陸靜只能呆呆的點頭,又看了看表,才道:“應該醒了,去看看吧。”
他站在嬰兒房的門口,兩個孩子看見爸爸突然出現,全都咯咯嬌笑起來,掙紮開保姆的手跌跌撞撞的跑向他。他下蹲,一左一右的抱着兩個孩子。孩子們大叫:“爸爸,爸爸。”随即便大哭了出來。
梁希澤哄道:“乖兒子,想爸爸了嗎?”
平平在旁大聲道:“爸爸我想你。”
安安則不甘示弱道:“爸爸你真帥。”
陸靜一陣陣的吃醋,不由道:“可真是親生的。”
他顯然非常得意,只抱着孩子沖陸靜眨了眨眼睛。
調整了一天多的時差,他在第二天午後神清氣爽的對陸靜道:“收拾收拾東西,帶你們出去玩會。”
陸靜給孩子換了衣服,戴上了小墨鏡,才問道:“去哪裏?”
梁希澤表情嫌棄道:“妞兒,我說咱能再笨點兒嗎?你把孩子東西都帶上,咱們出趟遠門,就咱們一家四口。還沒出去玩過呢。別愣着了,快點快點。”
陸靜被他催促的像是被催眠,愣愣的和保姆将孩子的東西收拾了兩只行李箱。孩子的東西實在太多,收拾完之後已經是傍晚時分,梁希澤無奈道:“那明兒一早就走,你們仨誰也不許睡懶覺。”
陸靜奇道:“到底要去哪裏?”
他笑的時候,目光中全是憐愛和溫情:“能去哪裏?美國還能幹嗎?自駕游呗。”
陸靜一度擔心兩人照顧不好孩子,他只是懶懶道:“我是爸爸,你是媽媽,沒什麽照顧不好的。”
他看出她的猶豫,誠懇道:“小美,比起你對孩子的付出,我所能做的一切都非常有限,我也會對照顧不周孩子而內疚,也會心疼孩子生病,也會想念孩子。我能做的,就是空出了21天假期,來美國陪你們,希望孩子能過的開心。”
兩個人從LA出發,沿着風景绮麗的一號公路前進。為了照顧兩個寶寶,他們每天在路上的時間并不長,多在景點游蕩。天氣太熱時,兩個人只懶懶的躲在酒店裏休息,或者興沖沖的帶着寶寶去海邊玩耍。
那樣的旅途,陸靜不會忘記。駕駛座的男人開車時認真的側臉讓她心動,寶寶歡樂的笑聲讓她難以忘懷。她偏愛英倫搖滾,也經常聽着音響,回身逗兩個孩子唱歌。他似乎也被感染,也會随着她經常聽的一首歌輕聲的哼唱,hey, wow, look at you now, flowers in the window. It’s such a lovely day, and I’m glad you feel the same.
那樣的美景,陸靜不會忘記。藍天、碧海、陽光與懸崖峭壁,竟然可以如此完美的融合在一條公路上。黑色的礁石錯落有致的點綴在驚濤駭浪之中,鮮花怒放在海岸線上,不時的可見有一片片細滑白沙的沙灘,度假的人們在那裏慵懶的曬太陽,那種原始自然的美令人凝神屏息,那是只有造物主的神力才能造就的完美。
車在蜿蜒的公路上行駛,每轉一個彎,都會出現令人窒息的美景,而當她不經意間回頭觀望,透過車窗,發現身後走過的美景,也夢幻的讓她恍然。
他們經過很多著名的景點和小鎮,十七英裏(17-Mile Drive)霧氣籠罩的神秘,卡梅爾(Carmel)藝術氣息的濃郁,大蘇爾(Big sur)無敵蜿蜒的美景,這些小鎮像是一顆顆明珠,被公路串聯起來,熠熠閃爍。
小鎮裏長椅上微笑的老奶奶、小巷裏半掩着門的咖啡館、路上遇到的執着自行車騎行者,都使她深深的停留在那些場景裏。他們請路人幫忙合影留戀,一人抱着一個寶寶,他空出的那只手還會攬住她的肩膀,拉近兩個人的距離。
也許是因為有了孩子,他們在旅途中非常默契,她想游覽的地方,一定是他也想去的。兩個人隔着墨鏡也能看透彼此的眼光。他們會在午後的小鎮上尋找一家靜谧的咖啡店享受了一杯咖啡的時光時,會在海灘上盡情的享受陽光和海浪帶給自己神奇的安撫。他們很快就被曬黑,只有對孩子保護的好,兩個寶貝細膩的皮膚沒有受到一點傷害。
他們都在一個房間睡覺,通常是一張大床和一張兒童床的那種家庭房。陸靜帶着兩個孩子睡大床,他睡小床。起初兩個人都是兩個房間,但有一天兩個孩子哭着要和爸爸媽媽一起睡;于是四個人便擠在一張床上,大人怕擠着孩子,都可着床一邊睡,第二天兩個人都黑着眼圈;陸靜便不再反對睡家庭房。
有天晚上,平平淩晨四點鐘起床,哭着要找爸爸讀故事書。
梁希澤睡眼惺忪的抓過童話書,無奈道:“兒子啊,你可真能折騰你老子。”
孩子們到了新的地方,玩心很大,中午都不肯睡覺,晚上便睡的早一些,使他們的夜變得相對輕松。他們多半都在小陽臺上,對着夜空,喝着啤酒輕聲聊天。回身就可以看見兩個小孩子安靜的睡在大床上。
夜風将紗簾反複的吹起,閃耀着星星的夜空,一切都美好的像是電影的畫面。
沒有了保姆的陪伴,許多事情需要自己動手的時候,他不過是一位最平常的年輕父親。他哄着安安吃飯,一口一口的喂進孩子的嘴裏;他蹲下身,給平平綁緊鞋帶;他可以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打開後備箱,然後拿出兒童推車來,一連串帥氣的動作連陸靜都砰然心跳。
有些事情連陸靜都不知道怎麽做,她那雙“藝術家的手”是從來不手洗衣服的,而孩子的衣服都要手洗。他顯然也沒洗過衣服,卻主動承擔起這項工作來。
有一天睡覺前,安安一定要讓爸爸給沖奶,媽媽沖奶就是不行。陸靜都樂開了花,止不住的誇贊道:“安安真心疼媽媽,那爸爸沖奶,媽媽幹什麽呀?”
安安說:“媽媽洗衣服。”
梁希澤:“安安真心疼爸爸。”
陸靜:“……”
有時半夜裏,他也會起來偷偷親寶寶,像是不可置信孩子真的在他身邊一樣,陸靜大多時候都會醒來,因為母親對孩子總有種本能的保護。看見他高大的身影在床邊時,又踏實下來。
後來有一天,他親完寶寶後,又親吻了她。
陸靜繼續裝睡,他輕輕的吻在她的臉頰後,蹑手蹑腳的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陸靜翻了身背對他,唇角自動上揚。
她對他坦誠李宛清的孩子是梁希躍的。梁希澤并不意外:“孩子怎麽可能是別人的?就梁希躍傻了吧唧的,身陷囵囤,迷糊了。那天那通表白,你沒看見,那叫一個酸。”
她又對他說起劉婧,那個驕傲的像孔雀一樣女子。梁希澤道:“你可知道她爸爸是誰?”他開口說了一個名字,陸靜驚訝了半天,半晌才道:“難怪。也難怪旭天哥現在這麽風光。”
他點頭:“旭天那人是必成大器的,只是有人提攜的話,會更平步青雲、扶搖直上。”
随即兩個人都想起,劉婧的爸爸就是兩人猜叔叔時第一個說的劉叔叔。
世界真小,兩個人同時笑着說。
一路到了舊金山,一號公路的終點。金門大橋的壯觀,巨大紅衫林的孤傲。鴿子狎燈塔依舊筆直的矗立在200年前的位置,靜靜的為一位又一位迷途的水手照亮回家的航路。
梁希澤接到了一個電話,神情凝重:“我可能得提前回去了,大哥那邊出事了。”
陸靜驚道:“怎麽了?”
他道:“具體的也不清楚,聽意思應該是大嫂家知道了大哥以前和謝憐燕的事情,李宛清的堂兄,借機鬧着要分家,鼓動家裏長輩,堅持李宛清離婚,她現在還有孩子,能拿到更多撫養費,她堂兄占着大哥公司不少的股份。”
他擡手看了看表,片刻又沉吟:“我現在去訂機票,明天先送你回LA,我從LA飛北京,車就放這裏吧,你自己帶着孩子開這麽遠,我不放心。”
陸靜點頭道:“也好。”
兩個人訂了機票,草草的吃過晚飯後,便給孩子洗了澡。陸靜抱着平平,使勁的聞着孩子身上的沐浴露的清香,笑道:“平平臭臭,媽媽不愛。”
平平的笑聲幾乎将兩個人全都融化。
當晚孩子很聽話,早早的就被兩個人在一張大床上一起哄睡。陸靜精神尚好,輕輕的拍着孩子,随意的和他聊了幾句話。卻見他神情閃爍,陸靜奇道:“你怎麽了?發燒了?”
她說着便擡手覆上他的額頭,卻被他急急的避開,他起身道:“熱的。”說罷便朝浴室走去。陸靜這才明白他心裏起了什麽思想,低頭一看,果然胸前春光乍洩了一大片,不由得也是一陣臉紅。趕緊熄滅了燈滑進被子裏,聽見他洗澡後出來的聲音,便慌張的閉上了眼睛。
房間黑暗而寂靜,陸靜聽見他的腳步一步一步的靠近自己的床,心裏竟不由的緊張起來。眼見着他黑壓壓的影子就站在床邊,她只聽見他壓低了嗓音道:“啧,你把燈開開,我什麽都看不見了。”
陸靜這才伸出手來尋找床頭上的電源,卻在揚手的一瞬間感到自己打在了他的堅實小腹部,他一聲悶哼,陸靜忍着笑起身道:“對不起啊,誰讓你站人家床邊上的?打哪兒了?”
“你說打哪兒了?”
陸靜依舊努力的忍着笑道:“對不起啊。”
他“切”道:“你道歉一點都不誠懇。”
陸靜清了清嗓子,收回了笑意,用自己都覺得萬分誠懇的聲音道:“對不起啊。”
但是她還沒說到“起”字,終于還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只感覺他的身影迅速的倒下來,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制在了她的身上。他的聲音低啞,氣息卻炙熱的像是通紅的煤炭,他說:“笑什麽笑?我說沒說過,你再笑我就不放過你了?”
他說着便沉重的吻了下來。他的吻火熱,瞬間将陸靜身上的閑置的電極搭接在一起,她感到從頭頂到腳趾似乎都通了電一般,全身酥酥麻麻的不能自已,卻又舍不得開掉使自己通電的開關。
他的唇輾轉在她的每一道精致的唇紋裏,他的吻交纏在她每一寸口腔裏。他的舌追逐着她一直躲閃的柔軟,他似乎有些着急,用力的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她呼痛,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軟舌主動送到了他的嘴裏。
他滿意的喘息,寬大的手掌撫上她通紅的臉頰,然後向下游移,他的吻不肯停歇,他的手掌肆意妄為。她想阻擋,卻發現手臂軟綿綿的,連擡起的力氣都沒有;她想逃避,卻發現自己是那麽的渴望他的到來。
他滑進她的衣服,握住她一直都不算大的起伏,卻滿意的好像是握住了世界上最合适的尺寸。他開始溫柔的揉搓,希望能得到她的回應。
陸靜心中一陣陣的滑過暖流,很快便聞見自己幾乎是不受控制的嬌喘,她什麽都無暇顧及,什麽都無法思考,他在她身上點燃了一把火,而他自己亦被燎燃。她的渾身都燥熱的起火,卻又濕潤的可以将火被熄滅。他喘息着,她也喘息着。他起身道:“等下,我去拿。”
陸靜卻因他一瞬間的清醒而清醒了自己。她的眼睛已經适應了黑暗,可以看到他到浴室拿計/生用品的身影。而她的心裏卻突然深深的滲出寒意。
他重新站在床前時,陸靜只是道:“你不用戴,我一直吃藥呢。”
他聞言果然停止了略顯慌亂的動作。陸靜的心就像有只手在不停的絞緊她心髒周圍所有的血管一般,疼得幾乎無法抑制,可是她還是嬌笑着對他說:“我有男朋友啊,我有正常的性/生活,吃避孕藥很正常。對了,我還沒和你說呢,喬治說過兩年就來中國發展,我回國後等着他。哎,你心裏別有負擔,男未婚女未嫁的怕什麽,不就是打/炮兒麽?總比結婚了再出軌要好吧?”
陸靜眼看着他起身撿起地下的衣服穿在身上,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
明明是報複,為什麽卻沒有報複的快感?為什麽心裏這麽痛?為什麽胸口明明痛的像是遲鈍的小刀,一下下的撕心裂肺般劃開跳動的心髒,卻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陸靜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夜不能眠,秒針的滴答聲一點一滴的走過,像是夏季裏潺潺的河流在耳邊流過,清澈的小溪只到覆蓋住自己的腳腕的高度,她踩在溪水裏滿是青苔的鵝卵石上,小心翼翼的保持着平,卻還是摔在了溪水裏。
他很久都沒有回來,她還是起身穿上了衣服,在酒店大堂外的吸煙處找到了他。
他坐在長椅上,眼望着夜色的方向。天、地、月光、他頭頂上方的壁燈、他手中的煙火,全都重疊在一起,很多束光源交織,他在光源內,卻像是不真實的剪影,一尊落寞和孤獨的剪影。
陸靜在他身邊坐定,他并不看她,只将煙換到了另一只手,使煙霧不再直直的沖着她。
陸靜道:“給我一顆煙。”
他用修長的手指在煙盒內夾出一只煙遞給她,又将點燃了的打火機遞到她的唇邊。
陸靜不會抽煙,怎麽吸也無法将香煙點着,反而嗆到了自己。他只是重新拿了一支煙,放在自己的口中點燃後,才遞給她。
陸靜學着他的樣子,長長的吸氣,又長長的吐出,煙草的熾烈瞬間充斥她的整個喉嚨,她皺着眉,不停的咳嗽起來。也許是她的樣子太過尴尬,他竟然低低的笑了一下,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聲道:“回去吧,孩子還在屋裏呢。”
陸靜将煙熄滅,垂下頭,半晌才道:“對不起,我剛才話說重了。我知道對男人說這些話,太不給面子了。”
他不語,依舊望着遠處的夜色發呆。
陸靜終于問道:“你們那天,你也是戴/套的嗎?”
他低下頭,眼中深沉的像是夜裏的海,暗沉與幽靜交織在他的臉上,他眼下的那顆淚痣也沉重的無法耀眼起來。他的手指間還夾着半顆煙,煙草只是靜靜的燃燒,凝聚成長長的煙灰,随着他輕微的抖動,而紛揚灑落。
而他終于開口:“小美,對不起。出了這麽多事情,我從來都沒和你說過一句對不起。”
她的眼淚突然就滑落了下來。
他說:“我對不起你的事情很多,心裏卻總是覺得,不說對不起,哪怕你一輩子記恨我,也終究是記得我的。一說對不起,你原諒了我,就該忘記我了。可是剛才……”
他的側臉滿是黯淡,半晌才又點燃了一支煙:“剛才你那樣說,我就知道,不管你原諒不原諒我,我一輩子都不會再得到你了。你是這麽好的一個姑娘,是我親手毀了,我該着聽你數落我這些話。這麽長時間以來,我都是妄想,妄想着只要留你在我身邊,只要以孩子的名義靠近你,你就能回來,是我錯了。”
“是我錯了,都是我錯了。”他低沉的嘆息伴随着長長的煙霧,吐露在夜的深沉裏,陸靜只覺得他拿煙的手指都在顫抖:“明兒我回北京後,咱倆就這樣吧,我再也不會打擾你了。你什麽時候回國……或者不回國了,都随你。我只是孩子的爸爸,我保證再不越線一步。”
陸靜的眼淚大滴大滴的砸在自己的衣襟上,心中的酸楚無法言語,所有的感情都堆積在胸口,壓制着身體裏的每一條神經,說不清道不明。明明知道驕傲的他三番五次的主動來找自己,是多麽大的讓步和妥協;明知道他做出守護自己的事情,都是因為愛;明知道自己依舊放不下他。可是就是忘不了曾經的傷害,任何一句不經意的話或者無心的動作,就能另她回想到他曾經的錯誤,疼痛就會襲上心頭,她便再也不想承受這樣的痛苦。
他終于轉頭望向她,喃喃道:“你又哭了,每次都哭,我總是不能讓你笑。傻妞兒,別哭了。”
他說着便擡手想抹去她的淚,手臂卻生生停在了半空中,他自嘲的笑了笑,才對她道:“你自己擦擦眼淚,別老在臉上糊着,不難受嗎?”
陸靜隔着氤氲,看着他指尖的香煙漸漸的燃燒,就像他們都用燃燒自己的方式來傷害彼此一樣。只是他燃燒自己,為了能讓她快樂一些;而她燃燒了自己,只為傷害他更多一些,自己卻并不快樂。
那個夜裏兩個人都失眠了。但是都挺屍般躺在床上不敢翻動,怕被對方發現自己的失眠。
天色都明亮起來時,陸靜終于聽見他的鼻息沉穩,似乎是睡着了,正想翻身,卻聽見他起身的聲音。他很輕柔的走到床邊,輕吻了兩個孩子,
陸靜不敢動,亦不敢睜開眼睛。
然後只感覺他站在原地,再無動靜。
陸靜緊緊的閉着眼睛,像是熟睡的那樣。
良久後,她甚至感覺自己再也無法僞裝的時候,他俯身親吻了她。
然後他低聲的對她說了一句話,雖然他的聲音很低,雖然聲音裏帶着濃郁的眷戀和萬般的柔情,還有苦痛的掙紮和顫抖的抑制。
但是她還是聽見了。
她連眼淚都不敢流。
他說,對不起,我發過誓不離開你,可是為了你能開心,我真的要離開你了。小寶貝,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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