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那句喜歡只敢藏于這段獨白裏。
蘇墨本反叛的逆了天, 卻是一個連喜歡也說不出口的膽小鬼,那時候的她已經卑微到泥裏了,再被踐踏上一腳, 對她而言是地獄。
她從臺上下來,問:“你有沒有想起什麽?”
傅時朝搖頭:“沒有,我不記得有話劇。”
是啊。
他能想起什麽呢, 這段記憶只是她比較深刻罷了。
傅時朝主持過大大小小的晚會,他記性很好,不需要怎麽背詞, 上臺時能信手拈來, 對答如流,要出現特殊狀況, 往往還能巧妙救場。
優秀如蘇若,也只能牢牢抓着臺詞卡,偶爾快要忘詞時偷瞄一眼, 相形見绌。
她像是被抽中全部力氣。
那份被少女藏的小心翼翼的暗戀, 像是顆挂進樹葉裏的泛着青色的桔子。
“話劇這出我還有拍呢,視頻我還都保留着,不過太久了,手機快報廢時我存電腦上了, 回去了給發。”
老同學話音剛落就遭顧城野噴了,“這麽多年的你還保存着,你小子老實說, 是不是保留了我們很多黑歷史?”
“墨寶跟霜霜沒有,你嘛, 你到現在都是黑歷史,怕個der呢?”
“黑老子?”顧城野哼笑。
宋霜霜來了興趣, 沖着對方揚了揚下巴,“到時候發群裏。”
“不要了吧,多少年了,我那時候多醜啊,再看到自己以前的醜樣我指不定腳趾抓地。”
“你現在也沒多好看哈哈哈哈哈。”
“人身攻擊是吧,有人管沒人管?”
“……”
幾個人扭打在一團,動起手來,跟以前毛頭小子樣也沒什麽區別了。
蘇墨安靜的看着他們打鬧,有時候是真的恍惚,怎麽一瞬間,他們就到了成家立業的年齡,她也從要結婚到離婚。
“我可以進群嗎,或者那份話劇能單獨發給我嗎?”低沉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打鬧,傅時朝看着他們,神情認真。
幾個人都先愣了會兒。
都是這個學校念書的,以前不是不知道傅時朝是什麽性格,那是個冷到有點漠視的主,那時候他們會說人裝,但人這一“裝”就是三年,也有“裝”的資本,讓他們不得不佩服。
就這次他能跟蘇墨一起來,已經讓他們夠吃驚了,這會兒還要主動進群,态度還挺誠懇的,能叫他們愣上好一會。
“我不記得,想重溫幾遍,可以嗎?”傅時朝又問了一遍。
顧城野已經能接受他失憶還是選擇性失憶的事情了,但聽他說完走向蘇墨,指了指腦袋,“你确定這裏面沒什麽問題嗎?”
“就有沒有可能不只是失憶了,還出了點什麽別的問題?”
“我沒別的意思,看着就不怎麽正常。”
“……”
傅時朝冷眉掃過來。
顧城野繃着肌肉,“怎麽,以前也沒見你好奇心這麽重啊。”
“首先這不叫好奇心,其次,想知道自己妻子的過去,我認為是一個丈夫的正常想法,”傅時朝頓了下,“你不懂也正常,畢竟你沒有。”
這該死的優越感都直接炫臉上了。
顧城野氣笑了,又開始咬後槽牙。
蘇墨偏頭看傅時朝,道:“我會轉發給你。”
“好。”他點頭。
“希望能讓你記起來點。”蘇墨又道。
傅時朝稍頓,神情不變,“我也希望。”
母校參觀完畢,都餓了,商量着去哪吃飯。
傅時朝已經提前訂好餐廳,說作為一個加塞進來的人,需要做點什麽來表達謝意。
衆人也沒客氣,各自開車到了地方。
定的是家五星餐廳,沒有預定門都不給進。
點完餐,傅時朝又加了份山藥粥,健脾養胃的,自從見了蘇墨胃病發作時的樣子,在飲食上總是偏向這些養生的食物。
說是體貼入微也不為過。
吃飯中途,他也先顧着給蘇墨夾菜,她解決的速度比不過他,堆滿了,她只得提醒:“夠了,你當是養豬呢?”
豬也吃不了這麽多。
傅時朝停下,笑,“光想着你該多吃些了,沒想到多了。”
“我們也吃多了,不過是——狗糧。”宋霜霜在旁邊看的最真切,忍不住調侃道。
“吃你的飯。”蘇墨說着給宋霜霜夾了一大筷子菜,試圖堵嘴。
吃過飯。
蘇墨跟宋霜霜去洗手間補妝。
“你們兩個這樣子不像是要離婚,像是新婚,”宋霜霜對着鏡子刷睫毛,今天傅時朝的表現她都看在眼裏,眼裏看得出來全是蘇墨。
蘇墨只道:“你昏頭了。”
宋霜霜知道她的意思,仍道:“女人的第六感,你們總不會這麽簡單結束。”
蘇墨洗幹淨了手,送去了烘幹機,嗡嗡聲音過後,她道:“噪音太大,你說什麽沒聽清。”
宋霜霜笑,不再說第二遍,摟着她的手出去。
吃過飯,也是真的各回各家了。
話劇的視頻是晚上八點發來的,蘇墨看了眼,看到了前奏還錄上了傅時朝報幕,那時他還是少年體格,但西裝穿的筆挺,很像樣,字正腔圓的報幕,臺風很正。
那時手機的像素很一般,錄出來的人像也沒那麽清晰,但即便他的臉只是大概輪廓,她還是能腦補出完整清晰的人像。
蘇墨伸手點了下屏幕裏只有她指節大小的臉。
看完整個視頻,她退出來,轉發給了傅時朝,然後起身拿了睡衣往浴室走。
手機的另一邊,傅時朝剛接收到視頻,他點開,已經做好了像素不太清晰的準備,但還是預料到能看到盜版的感覺。
視頻裏,他報完幕,燈光暗了片刻,再亮起時,有紮着兩根辮子的女孩,穿着民國制服出現,模糊的像素還能看出蘇墨的眉眼,拿着根魚竿,神氣的在前面走着,身後跟個小丫鬟,追着叫小姐。
“小姐,太太不讓你出來,說現在亂的很,你這樣的千金小姐不安全。”小丫鬟苦口婆心。
蘇墨道:“就是釣兩尾魚,給爹爹熬魚羹呢,又沒多遠,你不說,我媽不會知道的。”
“小姐小姐!”
到了池塘,蘇墨在一塊石頭上坐下來,擡起手揮了揮,“你別過來了,人多太吵,我的魚都被你吓走了。”
“你不吵,我釣到了就能快快的回了。”
小丫鬟思來想去,只好站在一邊,小聲道:“那您快些。”
蘇墨像模像樣的釣着,但不太會,又沒什麽耐心,時不時的拿出來看一看。
“嘭”的一聲,又東西砸過來。
她擡眼去看,看到顧城野扮演的男學生,手裏也拿着魚竿跟桶,居高臨下的回看她,“你這樣是釣不到魚的,這裏的魚都精的很,要吃活的魚餌。”
……
傅時朝本上揚的弧度,因他的出現又成了一道線。
本來好好的畫面,現在變得聒噪。
他便快進,跳過了所有顧城野的鏡頭,好在這話劇是悲劇,兩個人相愛後很快被分開,自此再也沒見過了。
很快到了蘇墨的獨白。
她依着桌子撐着臉,有些失神,清冷的眉眼像秋雨樣蕭索。
“阿珩,今天翠兒跟我講,父親請了許多學生來家裏,各個頂漂亮頂有學識,不比你差,想叫我去瞧瞧,就會把你忘了。”
“……”
“我頂不好的,真的,像篩子一樣的缺點,像天氣一樣的壞脾氣,沒有哪一樣招人歡喜的。但我依舊想将整個兒都交給你,一個完整的我,不好的我。”
“……”
“阿珩吶,我喜歡你呀。”
少女的聲音,像化開的雪水,不用刻意修飾的情緒,自然而然的透出來。
傅時朝重複聽了不知好幾遍。
胸口處發悶,頭也混沌的很,他擡手捏着太陽穴的位置,想要有所緩解。
“這臺詞說的可真好啊,前面演的也還好,相愛的時候看的還有點尴尬,這段獨白怎麽這麽情真意切?”
“你懂什麽啊,演這種戲的時候心裏肯定想了其他東西,沒準是女神心裏有人了,這些話都是對心裏的人說的。”
“心裏的人,誰?”
“那我怎麽知道,但不是沒聽過,不是說上一屆的理科狀元秦朗來找過蘇墨嗎,兩個人說了好一會兒話呢,沒準就是對他說的。”
“錯了那是秦朗單相思,我覺得是隔壁校草,玩樂隊的那個。”
“不對吧,分明是那個顧城野,兩個人總在一起玩……”
“情真意切啊,肯定是想着裏面的其中一個。”
“……”
幾句其他人的閑聊被記憶起來,傅時朝還以為自己真想起來了,可再深了,依然是一片空白。
閑聊裏提到了幾個名字,但沒有一個名字是他。她可能有心上人,但心上人絕對不是他。
蘇墨過來敲了好幾遍門才有人應答。
她推門進來,見他正拿着手機,傳出視頻正在播放的聲音,當時錄像就憑着手機,很不專業,裏面還有許多雜音。
蘇墨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下意識問:“你,想起來了?”
傅時朝擡眼,看着她。
好似他一點頭,蘇墨下一秒就能毫不猶豫的拉着他民政局把婚給離了。
蘇墨見他沒回應,又問:“在想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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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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