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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墨看過去, 反應片刻,并沒有一眼認出對方來。
男人看出來,走近了些, 指着自己道:“許航,還記得嗎?還一起做過小組作業。”
蘇墨有了點影響,點頭, “哦,好久不見。”
這場合并不适合舊友相見,許航也清楚, 打完招呼就往宋煜明的方向走去。
宋煜明擡了擡下颚, “既然都認識,這事就好談, 我先換衣服。”
經紀人走過來,低聲對蘇墨道:“你勸一勸溫蔓,你們都來了, 她沒必要在這裏坐着了, 早點回去休息,明天還有戲要拍。”
蘇墨颔首。
不用勸,溫蔓就已經起身,出酒店時道:“我沒事, 坐這麽久就是讓自己死心,效果還不錯。”
至少,這半晚也足以讓她看清楚那男人是個什麽東西。
溫蔓将事情經過都說了個情況, 包括媒體朋友是誰,聯系方式都不用給了, 蘇墨認識,都是熟人。
許航也了解完情況, 推了推眼鏡,道:“蘇學妹,方便去外面談嗎?”
這麽一折騰,天都快亮了,但能開的店就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了。
蘇墨拿了罐咖啡,許航也拿了一樣的,又搶着買了單。
靠窗坐下來時,他道:“突然覺得自己活的挺失敗的,大學畢業也沒幾年,學妹都沒認出我來。”
“我記性一向不好。”蘇墨道。
“不怪你,是我沒有記憶點。”許航坐下來,“我只是有些意外,學妹竟然也做了這行,你一個小姑娘,挺不容易的。”
蘇墨挺想笑的,她跟小姑娘這詞可以說是毫無關系。
“做這行都不容易。”她道:“我們還是交流一下兩邊當事人的訴求。”
許航喝了半罐咖啡,點頭,“沒問題。”
他忍不住用餘光打量眼前的人,比起大學時的冷,現在的蘇墨有多了幾分豔,從少女的稚過度到成熟,一眉一眼,都盡顯風情。
這風情像是浸在骨子裏,是渾然天成的。
聊完,天已經亮起,像是往蒼穹上塗抹了一塊規整的圓圓的腮紅,邊緣被暈開。
兩個人都是影後影帝,在圈子裏都有着舉重若輕的地位,當時結婚也是一片叫好,雖然沒有營銷過夫妻恩愛人設,但婚後還是接了不少有着夫妻合約的工作,要是這時候宣布離婚,違約金就很可觀。
這段婚姻,牽扯太多,一動牽扯全身。
蘇墨一個人不足以做決定,時餘帶着底下的人,在第二天一早飛過來,兩個團隊開始接洽。
中途她去見溫蔓,溫蔓比想象中淡定許多,說起出軌對象也沒有多生氣,畢竟不是她,也會是其他女人,問題出在男人身上。
經紀人見她這樣平靜,提議道:“不如先分居,等合約結束,在把婚給離了。你都不拿他當回事,那他什麽都不是。”
聊的差不多時,溫蔓才略低了下頭,神情有些許困惑,“宋煜明一直問我,到底是為什麽跟他結婚,真是因為喜歡嗎?”
“為什麽不能是呢,如果不是為了喜歡,誰昏頭要走進婚姻裏去。”
“他這樣問大約也不是多愛我,只是在找一個随時背叛的借口。”
溫蔓擡頭,溫柔又堅定道:“陳哥,我要離婚的。”
感情這東西,既然能拿得起,也要放得下。
蘇墨将溫蔓的想法訴求通知到那邊,宋煜明大概沒想到她能這麽決絕,列舉了離婚後諸多損失,他這邊不主張也不同意。
但作為過錯方,這事也輪不到他決定。
這其中諸多細節需要雙方交涉。
“沒辦法,我當事人這邊也很堅定,希望還有緩和的餘地。”許航有些歉意道:“希望這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校友情誼。”
蘇墨點頭,跟李心收拾東西從咖啡店離開。
許航的目光緊追着她出去。
在旁邊的助理知道許航的性情,待久了也摸透他的心理,問:“許總有想法?但看起來好像不太好接近,這種頂級漂亮的都有傲氣。”
許航嘲弄的勾勾唇,想到大學時的風言風語,嗤笑一聲,“人都有兩面,表面上看着是一回事,實際上又是另外一回事。”
助理不知內情,但見上級似有十拿九穩的架勢,跟着笑起來。
時餘作為上司,除了嘴毒見不得菜雞之外,還是一個很不錯的上司。
至少在食宿這一塊都是按照公司最高級來的,有時候熬夜辛苦,甚至會自掏腰包請宵夜奶茶。
這次吃住也是在溫蔓住的五星酒店。
時餘嘴毒,已經将宋煜明從頭到腳給損了一遍,甚至擅作主張的給人開除了男籍。
有上司帶頭,其他人也放心大膽的吐槽。
李心這幾天所見所聞都刷新了她的認知,腮幫子氣鼓鼓的,說人壞話時又心虛很小聲嘟囔,“我真沒想到宋煜明是這樣的人,我跟我媽都很喜歡他演的戲,他那麽早結婚了,還以為是什麽好男人。”
現在看來,當初的誇贊都是如今打自己的巴掌,太晦氣了。
蘇墨明白她這種幻滅的感覺,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她這今年見得多了,熒幕跟現實完全不對盤的比比皆是,反倒表裏如一的,如溫蔓那種才是鳳毛麟角。
吃飯到中途,時餘收到消息,剛還松弛的狀态,半笑半認真道這裏的話要是說出去,這輩子也別想在晉城混了,瞬間就繃直了。
他盯着屏幕好一會,道:“老板也在這裏。”
“唐總?”有人道,指的是管理整個公司的老板。
時餘頓了片刻,擡頭,還沒從震驚裏走出來,“傅總,說是要跟我們一起吃飯。”
蘇墨正喝着茶,聞言擡頭,跟時餘差不太多,都沒怎麽反應過來。
但時餘前腳說完,後腳人就進來了。
傅時朝只帶了助理,身形挺拔,在包間內好幾雙的視線下,神色自如,視線落在蘇墨的身上,對視片刻,又移開了。
時餘已經起身,讓出了位置,道:“傅總,您坐這。”
蘇墨本身就靠着時餘坐的,這一讓,兩個人就是鄰座了。
“謝謝。”傅時朝點頭。
落了座,屬于他的氣味飄過來,無處不在。
傅時朝看着一桌子手腳不知道放哪的員工,體恤道:“不用拘束。”
好似他才是一開始就在這的,有喧賓奪主的嫌疑。
時餘打破僵局,為傅時朝介紹:“傅總,這是李情,在公司四年了,屬于是資深老人了。”
“你好。”他伸出手。
“傅總好。”李情沒想到老板這麽平易近人,激動之餘站起身,伸出手握住他的,“能為公司發光發熱,是我的榮幸。”
一激動,什麽馬屁都拍的出來。
時餘挨個介紹。
一直到最後一個蘇墨,“傅總應該還記得蘇墨,她當時就是負責您的事,她很優秀,工作效率特別高,這次溫蔓的事,也是第一時間她負責的。”
時餘一直不吝啬對蘇墨的稱贊。
“記得。”傅時朝握住蘇墨的手,緊了幾分,一本正經道:“這麽出色的表現,很難忘記。”
蘇墨假笑,抽出自己的手,“謝謝傅總。”
“客氣。”
點到為止。
表面,那股不熟的氣息蔓延到了包間的每一個角落。
服務員開始上菜,餓了一上午的人開始動筷。
蘇墨回想今天跟他聊天記錄裏,并沒有提到他要來平城,他是毫無征兆的就出現在她眼前,且周圍全是同事。
他這樣的級別怎麽也不該跟他們一塊吃飯,之後免不了要被揣度的。
想到這裏,蘇墨自覺将碗筷偏移了幾分,像是多移開些距離,就能洗清自己的嫌疑一樣。
李心用着兩個人的音量,湊近了小聲問:“蘇總,你也怕傅總嗎?”
她是怕的,比怕時餘還要多上十倍,即便他沒有罵過自己,但那周身的氣息,就能讓她閉嘴緊張了。
蘇墨偏頭看李心,緊張的只敢吃白飯,見她一副看到同類的欣慰神情,點頭,“怕。”
又替自己的小鳥膽一樣的小助理夾了菜。
李心寬慰許多,連蘇總都怕,她這種小菜鳥覺得害怕緊張也是應該的。
蘇墨的小動作,都落在傅時朝眼裏,輕笑了聲。
時餘正在彙報工作,見老板笑了,還回想自己剛才是不是哪說錯了。
“你繼續。”傅時朝道。
時餘更在意措辭了,一言一行都極為謹慎。
一頓飯吃完,時餘還沒說完,也算是給底下的人表演了一把什麽叫愛崗敬業。
“打擾你們了。”傅時朝道。
“好不容易遇到傅總也在平城出差,能一起吃飯,是我們的榮幸。”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一行人走出來,走到了禮堂。
碰巧遇上了許航一行人,剛吃完飯,來找他們談接下來的事。
“傅時朝?”
許航頗為意外,還沒走過來,便打了招呼,指着自己道:“我啊,許航,我們高中一個班。”
“太巧了,一連遇上兩個老同學。”
傅時朝略垂眼,視線落在對方的臉上,略有印象,只是對方從一張青澀的臉,變得世故圓滑許多。
“許航。”他記得。
“難得你還能記得我,”許航笑,“不像蘇學妹,對我是一點印象都沒有,我還傷心了好一陣。”
傅時朝半阖着眼,問:“學妹?”
“是啊,我跟蘇墨是一個大學同一個系,可不就是學妹?”許航這會兒察言觀色的本事都沒了,自顧自道:“說起來,我們三個都是一個高中。”
又偏頭問蘇墨:“學妹,你記不記得傅時朝,那可是我們學校的風雲人物,校園男神。”
幾句話,深湖裏炸起驚雷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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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傅先生:你覺得我在問你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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