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小同桌超甜
高考當天寧父寧母都去送了考。知知讓他們忙自己的事就好, 不用專門送她到考場,不過沒什麽用,兩人還是去了。毫無意外在考場外碰到謝翌,寧父拍着少年的肩, 鼓勵他好好考。
這兩年應邀到寧家吃過不少次飯, 謝翌與寧父寧母都很熟悉了, 而且寧父寧母對他印象不錯。在曉得知知的學習成績能夠有大幅度的提升少不了少年的幫助後, 他們對謝翌的感官就更好了, 甚至是感激的。
“上午的科目考完就到我們家吃午飯吧,跟知知一起回來。”寧母一巴掌拍開明明比孩子還緊張卻故作淡定的丈夫, 對謝翌笑道:“吃過飯還能午休一會兒, 我們小區那兒清淨, 白天也沒什麽雜音的。”
謝翌沒有拒絕, 瞧了下站在寧母身後沖他眨眼睛的知知,彎起唇角應了聲:“好的,謝謝您。”
考場的大門到時間就開了,知知跟謝翌并肩走了進去。由于考場不同, 到樓梯口他們就要分開。
在學校已經經歷過很多次考試了, 可知知還是很緊張,就是面上沒有表現出來, 一直下意識摳着自己的手指, 還嘗試跟謝翌說話轉移注意力。
考前焦慮是她控制不了的, 腦子裏總會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比如萬一沒考好怎麽辦,萬一坐在考場裏什麽都想不起來怎麽辦。一想到平時考得還可以, 到那臨門一腳掉了鏈子, 她就又慌又無措。
就在她快要将自己指甲前端的軟肉掐出月牙印記時, 一只手落在她的頭頂, 伴随着一聲溫和的“別怕”。
“別害怕,就是一次考試而已。”謝翌順了順女孩兒紮起的馬尾辮,些微低頭視線與她持平,言語間含着安撫的力量:“你可以。我相信你可以,你也該相信自己。”
他不會說什麽分數不重要,只要付出過努力就行這種話。相反的,他認為高考很重要,至少是十八歲成年之前最重要的事之一。不說能改變命運,但很大程度上會影響到未來的選擇與發展。
他希望知知認真對待,重視卻不要為此沉溺。說到底,高考也的确不過是一場考試。
許是少年的信任,又許是少年的聲音太過好聽。很神奇的,過了會兒知知就鎮定下來了,心裏逐漸平靜。她直視着謝翌漂亮的一雙眼,神情堅定:“我會考到京市,跟你一起去大學裏報到。”
謝翌怔了一秒,唇角翹起微小的弧度,輕笑着點頭:“好。”
高考那兩天,出乎意料的最不淡定的并非兩個考生,而是陪考的寧父。他是睡不着也吃不好,時常半夜還在床上翻滾,仿佛得了考前憂慮症。
寧母的心情大概只能用一串飄過的省略號來形容,她十分無言,問寧父跟蛆蟲一樣在床上拱什麽。
寧父也委屈,巴巴地嘆氣,說自己睡不着。淩晨兩點多噌的坐起來,他摁亮手機屏幕的光,一條一條地浏覽關于往年高考的短訊。
入眼就是被推送的好幾條考生沒考好,結果跳樓自殺的新聞,吓得他短促地“啊”了聲,語氣驚恐:“知知沒考好怎麽辦,她會不會想不開?我們要不要先預約好心理醫生,等考完就帶她去做個什麽心理疏導?”
“……”寧母忍了又忍,最終一巴掌拍在丈夫的胳臂上,兇巴巴的:“睡你的吧,瞎想些什麽東西?”
翻了個身,寧母繼續睡了。沒人搭理,寧父癟了癟嘴,翻來覆去好久才睡了下去。
而考完全部科目的知知一身輕松,沒注意到她可憐的老父親這兩天熬出的黑眼圈。偏偏寧父存在感還挺高,旁敲側擊地問她考得怎麽樣、心态怎麽樣,要不要出去旅個游散心?
“我覺得沒問題。”知知這次很自信,跟寧父保證肯定能考上京市的大學,說不定能考上最好的京大呢。
哪知寧父更愁了,生怕她期望太高,等成績出來後的失望就越大。
知知并不清楚老父親的憂慮,高考完的第三天就高高興興去參加了班級組織的畢業聚餐。聚餐的地點是班長綜合班上同學的意見選定的,一半人想吃火鍋,一半人想吃烤肉,然後就選了個評價不錯的火鍋烤肉自助餐廳。
班主任老師也來了,跟同學們吃火鍋吃得很開心,臨走前還把賬單結了。他不光付了自己的那份,全班那麽多人的他都付了。本來是學生請他吃飯的,到最後反而成了他請客。
早早就過上了保溫杯裏泡枸杞的養生生活,下午五點多來吃過火鍋班主任就準備走人。他揮了揮手作別,讓學生們自個兒玩去。
“還這麽早咧,我們去玩點什麽吧?”高考完正是瘋玩的時候,沒有人想晚上七八點就回家的。
“去KTV唱歌?打網吧打游戲?額,或者去看電影?”
有人不會玩游戲,也有人不想去看電影,于是一個班約莫五十人都去到KTV,要了兩個大包廂一個中包廂。
音響的聲音環繞在耳邊,知知一邊吃小零食一邊聽他們唱歌。也被起哄着讓唱兩首,她倒是沒有不好意思,拿着話筒就敢開口,全然沒發現自己唱歌跑調這個問題。
荼毒了幾遍別人的耳朵,包廂裏頓時安靜下來,那麽多雙眼睛跟她大眼瞪小眼。知知放下話筒喝了幾口果汁,眼神疑惑:“怎麽了?”
衆人面面相觑,猛地搖頭。班長禁不住笑出聲,迎上知知的視線虛虛握拳湊到唇邊咳嗽了一聲,誇贊她道:“很獨特的歌聲,與那些千篇一律的都不一樣。”
“真的嗎?”被人誇贊總是高興的,知知抿唇笑,眼睛彎成了一道月牙。
鬧到晚上十點半才散場,有人提議玩通宵,不過知知沒有參與。她想回去了,這個時間點也挺晚的,回去洗漱一番睡覺剛剛好。
“寧知。”
走出KTV的大門,知知想在路邊攔一輛出租車的,還沒走幾步就聽到身後有人叫她。她轉過臉,看到班長腳步飛快地走出來。
見她回頭,年輕的男孩子面上漾出一絲笑意,在距離她兩步遠的地方停下,将手上精美的包裝盒遞了過去:“這是我去國外旅游時帶回來的,Forever的一條手鏈。你、你願意收下嗎?”
Forever這個品牌的飾品做工精細,價格算是偏貴的。主要還是寓意很好,forever象征永遠永恒,很多人表白心意都喜歡送這個牌子的東西。
然而知知不佩戴飾品,手鏈、項鏈、戒指什麽的她都沒戴過。連耳洞都沒打,自然也不戴耳環、耳釘。因而她不關注飾品的牌子,事實上,她連Forever這個品牌都沒聽過,也不清楚送人這個牌子的東西是什麽意思。
她單純的以為就是個畢業離別時留作紀念的小禮物。之前她也送了班上的同學每人一小袋糖果,還有一張自己制作的小卡片。于是她下意識把這包裝精美的手鏈視作班上同學人手一份,她要是不收難免拂了班長的好意。
“那就……”謝謝了,後面的幾個字沒能說出口,知知伸出去接東西的手就被另外一條橫出來的手臂攔下。
那只手的主人将知知像貓一樣拎到自己身後,面色淡淡,擡眼盯着一臉錯愕的班長,嗓音壓得有些低,那雙眼睛冷得好似淬了冰碴子:“抱歉,她不願意收下,也不會收下。”
“謝翌,你怎麽來了?”知知驚訝地望着擋在自己跟前的少年,手指頭戳了戳他的腰:“剛好路過?”
若是以前,謝翌指不定就順勢道自己是路過。可現在不一樣了,他猛然意識到他的小同桌已經長大,甚至引來了別人的觊觎。
抿了抿唇,眉眼越發精致的少年把知知戳他腰際的手指攥在手心,像是野獸圈地盤那樣宣誓主權,斂了情緒道:“不是路過,我來接你。”
甚至早一個小時就到了,硬是在外面等了這麽久。他沒有告訴知知自己來了,原是想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哪知道卻看到如此礙眼的一幕。
“那我們回家吧。”專門來接我啊,知知樂得心裏冒泡,扭頭就把禮物的事忘了,擡腳就要走。似乎是走出幾米遠才恍然想起自己忘了什麽,回過身跟還站在原處的班長作別:“班長,再見啦。”
敏銳地察覺到身旁的少年不想甚至是不準她收下那個東西,知知很乖地就沒有再提。她沒有收下那個精美的小禮盒,即使那會拂了班長的好意,因為她一點都不想謝翌不高興啊。
站在原處望着二人并行遠去,班長看了看自己手上準備了一年多都沒能送出去的手鏈,面上露出點不甘卻又無奈的表情。
他很喜歡寧知,說不上為什麽,就是單純喜歡而已。看到對方那麽努力學習,一心除了刷題再裝不下別的,他告訴自己再等等,等到高考後一定要将這份心意傳達給她。
本來他還想問問寧知想考哪所大學的,現在看來沒必要了。
考完距離出成績還有一段時間,寧父便問知知期間打算做什麽。挺多高三學生高考完都放飛自我了,将近三個月的漫長暑假要麽去旅游,要麽考駕照,也有去做兼職賺錢的。
知知想去體驗兼職,争取賺到人生當中第一桶金。寧父寧母對她的選擇都是支持的,讓她放心去幹。不過要去做什麽兼職呢,知知犯了難。
謝翌除了在王叔那兒修理電腦、手機,這個暑假還做了一份家教的兼職,帶了兩個馬上要升上初三的學生。收費是按照小時計算的,一個小時三百,一天補習兩個小時。這個收費标準在水城算高的,奈何就是有家長願意請他。
聽知知說想要兼職,謝翌其實可以幫她介紹做家教,但在這之前,他仍然問了知知想做什麽樣的兼職:“有什麽要求嗎?比如賺錢多或者輕松些的?”
“這都還好啦。”知知想做兼職不完全是奔着賺錢的目的,主要是想體驗那種感覺。也有想過要不要跟謝翌一樣去做家教帶學生,考慮過後就放棄了。她覺得自己更像被帶的學生,而不是老師這個角色。
遲疑片刻,知知摳了摳自己的手指,有丢丢的不好意思:“最好能夠有吃的,免費那種。”
忽地,她眸光一亮,迎上少年的視線:“你說,我去超市賣牛奶怎麽樣?上回看到中心街那家大超市在招臨時工哎,一個月給一千五!”
“……”謝翌面上的表情一滞,心想不怎麽樣。
上回跟知知一起經過那裏,他也瞥見了在外面貼出來的那張招臨時工的紙,工作時間從上午八點半到晚上九點,中午沒有休息。把人當長工使喚,一個月才給一千五……
生怕知知自己送上門,謝翌讓她先別急,多找幾家比較一下再說。
也就過了一天,謝翌就捏着一張寫了幾個店名的薄紙來找她。知知納悶,接過來一看,發現這些店都是招兼職的,店名後面寫有薪資待遇、地址、工作時間段、主要工作內容。
睜大了眼睛,知知“哇”了聲,語氣中滿是對少年行動如此高效的贊嘆:“謝翌,你太厲害了吧,這麽快就找到了好幾家招兼職的店。”
本來有更多的,只是謝翌劃掉了,篩選出來的這幾家是待遇比較好、工作時間自由的,也不會特別累。
就在這幾家店中,知知義無反顧選中了甜品店。那家甜品店位置好,隔壁又是一家咖啡廳,生意一直不錯。
店長是個溫柔的大姐姐,喜歡做甜品。剛好知知特別喜歡吃甜品,兩人一拍即合,配合得十分默契。每次做出來的新款甜品,知知都是第一個吃到的。店長姐姐還教知知上手做甜品,做出來的成品讓她自己帶回去吃。
有吃有喝又好玩,一個月下來知知還收到了兩千塊錢,是她幫忙售賣、以及幫着做甜品賺的。這是知知第一次賺到錢,她沒有存下來,給家裏買了一臺按摩椅花了1688元,剩下的錢又花了二百給寧母買了套護膚品。
錢才拿到手沒兩天,她就花得差不多了。剩下一百塊錢多點,知知請客邀請謝翌一起去吃了一頓牛肉湯鍋。至此,兩千塊錢花得幹幹淨淨。
在第一個月兼職期間,高考成績出來了。知知與謝翌兩個當事人都沒着急,寧父反而急得不行,嘴角起了一圈燎泡。系統開通查成績後,他就一直坐在電腦屏幕前盯着,時不時刷新一次。
第一天查分的人實在多到超出系統負荷,以致寧父刷新那麽多次都是一片空白。在吃午飯前,他不抱希望地随手點了下鼠标,頁面跳轉出現一張電子成績單。
“查到了,查到了!”寧父連呼吸都不敢大聲,緊緊盯着屏幕,面上的表情也從震驚轉為了欣喜,随即哈哈大笑起來,興奮到拍大腿:“不愧是我女兒,随我,腦袋聰明,考到了這樣高的分數。”
寧母将碗筷擺上桌,一把擠開笑得差點岔氣的寧父,坐在電腦桌前:“哦喲,咱女兒了不得,考得相當不錯啊。”
滿分750,她考了709。文科考到這個分數十分不錯了,按照往年京市那邊的學校劃定的分數線,知知這個成績不出意外應該能夠上京大。
“傻愣着做什麽,幫小謝也查查成績啊。他這個時候還在做家教,分不開身吧。”瞧丈夫樂得嘴角都咧到了耳根子,一副傻兮兮的樣子,寧母捂了捂眼睛,還是決定自己來。
這會兒她也不着急吃飯了,輸入謝翌的準考證號接連刷新頁面好幾次,總算查到了想看的。
謝翌的分數一如既往的穩定,多次模拟考将近滿分,這回高考也沒有掉鏈子,仍舊是穩穩的747。寧母猜想那扣掉的幾分應該是語文的作文,畢竟高考滿分作文太少了。
兩個孩子都考得極好,寧母心頭也是歡喜的,只是不像寧父表現得那麽傻。她用手機拍下知知跟謝翌高考成績的頁面,将不方便透露出去的信息馬賽克掉,手速飛快地發了個朋友圈。
兩張成績截圖,多餘的話什麽都沒說。其實也不需要說什麽,那亮眼的分數已經足夠羨煞別人了,自然也收獲了許多點贊與恭喜。
發完朋友圈高調地炫耀後,寧母給在外面做兼職的知知與謝翌都打了電話,告訴他們查到成績了。
謝翌沒有太大的反應,這分數本就在他的估算範圍內。知知倒是很高興,捧着手機樂得不行。店長姐姐知道她考得這樣好,還專門為她烤了一個小蛋糕作為禮物。
填報志願上沒有什麽争議,謝翌理所當然報了京市的學校——京市醫科大。周父周母并不贊同他這個決定,并且試圖說服他填報經濟或者金融專業。這樣的話,等大學畢業就能到公司裏幫忙。
周父沒有将公司交給大兒子的打算,他只是希望在小兒子成長到能夠獨當一面之前,謝翌這個做哥哥的可以幫着管理公司,等日後再交到弟弟手上。
“學醫又苦又累,以後還要不斷深造。出來工作,累死累活工資也高不到哪裏去,哪兒有在自家公司裏待着舒服?”周父捏着電話,幾乎是命令了:“把志願改了,填報京大的金融專業。我有認識的教授,他會帶你的。”
“抱歉,我并不想這麽做。”謝翌的态度淡淡的,直截了當挂斷電話。
少有人會違背自己的意思,周父被謝翌挂斷電話的舉動激得發了火。手機沒摔,就是摔碎了一個玻璃杯。砰的一下,碎玻璃躺了一地。
周母都被丈夫的怒火吓了一跳,讓保姆将玻璃碎片掃了,走過去問怎麽回事。
“還能是怎麽回事?高考成績出來了,我讓他填報京大的金融專業,他死活不肯,還挂我的電話。”周父氣得口幹舌燥,灌了一杯溫水下肚繼續道:“我不也是為他好?”
京大是京市的招牌,兒子是京大畢業的,說出去周父也很有面子。何況畢業後就能直接進到自家公司裏工作,薪資也不會低啊。周父不明白謝翌有什麽不滿意的。
“孩子大了,他有自己的想法。”周母這樣寬慰丈夫。
其實她也是希望謝翌大學畢業後能夠進入周氏企業工作的。可是謝翌不願意,她心裏存着對這孩子的些許愧疚,也不想三番四次去勉強他。
“毛都沒長齊,能有什麽自己的想法?以後有他後悔的,到那時我可不會幫助他。”周父冷哼,逐漸冷靜下來:“你不許再給他打錢,我倒要看看沒了周家的財勢,他能做出個什麽名堂。”
周母有些不忍心,可迎上丈夫的怒火還是應了。
不同于謝翌,知知填報志願全都是遵從自己的意願,寧父寧母并不幹涉她的選擇。她填報的京大,不過沒有報那些熱門專業,選擇了冷門的圖書館學專業。
寧父寧母表達了對她的支持,讓她放心去學。
兼職了兩個半月,知知就沒有再去甜品店了。京大開學報到是在九月二號,醫科大也差不多,因而知知跟謝翌定的飛機票是八月二十七號的,早兩天去熟悉一下環境。
其他同學也陸陸續續離開水城,去到他們大學所在的那座城市。趙歡跟鄭濯報考的同一所大學,一所國內挺不錯的外國語大學。鄭濯高考英語考到了140分,但他并非報的英語專業,反而選擇了一門小語種。
趙歡倒是英語專業的,立志畢業後出來當一名英語老師。
他們的學校開學比知知早兩天,所以走得也比知知早。離開前,趙歡約知知出來聚餐,還讓她把學神也一塊兒帶上。一行四人吃的私房菜館,也不貴,一共花了三百多。
光是吃飯太單調,趙歡笑得賊兮兮的,勾着知知的肩膀湊到她耳邊小聲說話,末了沖她擠擠眼睛:“要不要去看看?”
知知下意識回頭瞧了眼綴在後面的謝翌,有那麽一點意動,壓低聲音回道:“謝翌不會同意我去的。”
“你問問?”趙歡一個勁兒地慫恿她探探少年的口風,用委婉一點的方式。
“哦。”知知點頭,直接轉身小跑了兩步湊到謝翌跟前,拉了拉他的衣服下擺,眼含期待:“謝翌,我能去酒吧嗎?”
“……”幾道眼刀飛過來,趙歡縮了縮脖子,硬着頭皮對上學神投射過來的死亡視線,求生欲極強地辯解:“是清吧,跟那種酒吧不大一樣。一點都不亂,我以鄭濯的人格做保證。”
一旁的鄭濯心想自己的人格可不值錢,不知道被趙歡拿去保證過多少回了。不過他到底還是沒有拆臺,出聲打破冷滞的氛圍:“是那家才開不久的清吧麽,叫月色?是的話就沒什麽問題了,那是我哥開的。”
一時間空氣都靜了下來,知知有點驚訝,而後真誠地發出嘆息:“你家好有錢的樣子。”
“也不算有錢,就是有四套房還有五家店面而已。‘月色’只是其中一家,先前我們去吃的那家私房菜館是我爸開的。”
鄭濯說得稀松平常,仿佛這是件芝麻綠豆般不值一提的小事。知知都聽呆了,暗道這都不算有錢,還要什麽樣的情況才算有錢?
“我都不知道‘月色’還有那家餐館是你家開的,藏得夠深啊。”趙歡擰了擰鄭濯的耳朵,哼了一聲。
然後知知就曉得了自己的好朋友趙歡家裏也是有幾套房的,還是個拆二代。她要是以後不去工作的話,興許還能躺在家裏收租做個包租婆。
知知挺羨慕的,要是可以她也想躺着收租。哪裏有喜歡一天到晚工作的貓啊,貓貓都是想被人養着的。
一只手罩在自己的頭頂,知知偏頭瞧着少年,用眼神詢問怎麽了。
“若是不想,以後可以不工作的。”謝翌把女孩兒梳的頭發揉得些微淩亂,極淺地旋出一個笑,神情卻很認真:“我養你。”
這句話像是一支箭矢戳中了靶心,知知心頭一跳,被少年灼熱的目光燒得不自覺移開眼,納悶自己剛才是不是無意識把心裏話說出口了。
對不同的人,能夠戳中心扉的話也不同。有些人喜歡聽“我愛你”“我喜歡你”之類的,作為一只流浪貓,最戳中知知的是“我養你”。
我養你,我想給你一個家。
“我剛才有出聲嗎?你為什麽突然就想養我了?”知知沒忍住問出來,貓貓探頭地想問個答案。
哪裏需要說出來呢,想要什麽、喜歡什麽明明都清楚地寫在了臉上。謝翌低聲笑了下,捏了捏她白嫩的臉頰,黑漆漆的眼眸中似是跳躍着火光:“不是突然,很早之前就想了。”
“那麽,你願意被我養嗎?知知。”
獨特的少年音萦繞在耳畔,勾得心裏泛起絲絲的癢意,像是被羽毛尖輕輕地劃過。這是知知第一次聽謝翌這麽叫自己的名字,以前他都是連名帶姓叫的。
感覺耳蝸裏也癢癢的,知知很想伸手捂上耳朵,又聽少年喚了她一聲“知知”。刻意壓低了聲音,性感的氣音直往耳朵裏鑽。
愣愣望着少年湊得近了些的面龐,知知的心跳快了些,一只手抵住少年的下巴,直言道:“太近了,我有點緊張。謝翌,你別靠我這麽近好不好?”
動作一頓,謝翌怔了一瞬,随即笑開,吐出一句:“不好。”
“知知,走啦。”在前頭走了快要半條街的趙歡一回頭發現身後沒了人,只得折轉回來。看那二人間的相處好像又有點不一樣了,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四人最終還是去了清吧。“月色”才開沒多久,客流量卻不少。知知他們去的時候,吧臺已經沒有位子了,于是他們坐在了角落的沙發那邊。
這裏沒有熱舞的女郎,也沒有蹦迪的人,更沒有五顏六色閃爍的燈光。音樂舒緩、環境幹淨舒适,反倒十分清雅。
鄭濯的哥哥知道弟弟來着同學來捧場,讓服務員給他們送了幾個果盤還有一些小零食。
來了酒吧肯定得嘗嘗這裏的酒,趙歡一張口就想點烈性酒,被鄭濯無情制止:“還是點溫和點的酒吧,我怕你喝多了暴露自己酒品不好的事實。”
趙歡張牙舞爪想去撓他,可惜手不夠長,被摁着腦袋動彈不得。
三杯度數低的果酒被呈上來,然後又被伸出來的三只手分別端走了。知知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揪着謝翌的衣服有些委屈地問:“為什麽沒有我的?”
“小朋友不能喝酒。”謝翌将點的果汁放到她跟前,眼裏隐藏着笑意:“喏,喝果汁。甜的。”
一句甜的就安撫住了知知,她非常不争氣地捧着杯子小口地喝着,發現這果汁貨真價實,比外面超市賣的瓶裝飲料好喝多了。于是她一下就喝了兩杯果汁,一杯橙汁,一杯桃汁,還吃了兩片沙壤的西瓜。
喝多了果汁的結果就是沒坐多久,她就想去洗手間了。
“謝翌,我去一下洗手間。”知知用紙巾擦了擦嘴角沾到的糖霜,跟少年說了聲才準備起身。
“我跟你一起去。”
知知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頓時漲紅了臉,有點惱羞成怒:“我不是小孩子。”
上廁所不需要人陪着的!
瞪了少年一眼,知知起身往洗手間的方向去了。生怕謝翌真的跟過來,她認準方向就跑得飛快。
去過洗手間,知知在洗手臺洗了手便往回走。長長的走廊靜悄悄的,細微的聲響從樓梯口傳來,被耳尖的知知捕捉到。
好奇心驅使下,她輕手輕腳地往樓梯口靠近,扒着牆壁探出腦袋張望。這一看不得了,驚得她眼睛都睜大了。
說要去點東西喝的趙歡與鄭濯出現在了這裏,兩人親昵地抱在一起。就在兩層樓梯的中間,鄭濯将趙歡困在牆壁與他的懷裏,低頭親在了趙歡的唇上。
輕一腳淺一腳地離開,回到大廳裏的知知還暈暈乎乎的。好朋友之間可以啵嘴麽?她一直以為趙歡跟鄭濯是關系很好的朋友來着,就跟她與謝翌一樣。
“怎麽魂不守舍的?”謝翌将女孩兒的異樣看在眼裏,骨節分明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回神了。”
知知的糾結寫在臉上,欲言又止。正想張口,趙歡跟鄭濯恰好就回來了。兩人把點的東西放在桌上,神色如常。
視線控制不住地往對面坐着的二人身上瞄,最終落到趙歡比之前更加紅豔的嘴唇上。知知的思緒早就飄遠了,都沒注意後來聊了些什麽。
這件事裝在心裏好久,在趙歡跟鄭濯坐飛機離開的當天,知知去機場送了他們。話別時,知知拉着趙歡到一邊說悄悄話,
“原來你看見了。哎呀,怪不好意思的。”趙歡大大方方承認在跟鄭濯交往,兩人高考完就在一起了:“本來想等過段時間再跟你說的。”
“鄭濯說喜歡我,我考慮了一下,覺得他這個人盡管不是那麽帥,也不是那麽有情調,還時常惹我生氣。不過有什麽辦法呢,誰叫我剛好也對他有那麽點意思。”
航班起飛,知知送走了趙歡跟鄭濯。她沒有急着走,在思考剛才趙歡的話。趙歡很疑惑地反問:“你跟學神不是早在一起了?露出這麽驚訝的表情幹嘛?”
她跟謝翌在一起了,在別人的眼裏是這樣解讀她跟謝翌的關系。知知茫然,她以為跟謝翌是好朋友的,也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現在突然有人打破了她的認知。
不僅僅可以是朋友,她跟謝翌還能有別的比朋友更親近的關系。
心髒怦怦跳得快了些,知知開始思考以前從來沒有思考過的問題。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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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