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愛意

◎“渺渺春水。”◎

隔天一早, 應渺神色無恙,沒有再次說起離婚的事,仿佛昨晚真的是是夢中呓語,不是清醒狀态下的真心話。

倪念睡得很好, 精神狀态極佳, 她笑吟吟地跟陸奶奶撒嬌, 瞧見陸則怿跟應渺一前一後進了餐廳, 頓時訝然,“咦——表哥表嫂你們倆昨晚是通宵奮戰一夜嗎?怎麽看着一個比一個勞累!”

陸奶奶不愛聽兩人晚上恩愛的話, 笑着打了一聲倪念, “你這丫頭還沒結婚嘴裏就成天挂着這話,不覺得害羞!”說着擡眼去看陸則怿應渺。

陸則怿其實還好,深眸高鼻, 面容冷峻, 面上瞧不出憔悴,反倒是應渺,她沒化妝,眼底烏青明顯, 唇色也白, 眸底都是倦意,像極了熬了一整夜,熬一整夜不就是跟阿怿胡鬧一整夜, 陸奶奶本想訓斥幾句說夫妻間要節制, 但餘光掃着倪念, 不想在外孫女跟前做一副刻薄樣, 便作罷了。

應渺沖倪念笑笑, “昨晚沒睡好。”

倪念誤解的很徹底, 笑完着眼,“我懂的!”

應渺也不解釋,這事也沒解釋的必要。

用過早飯,倪念本來溜出門去找蔣司,但微信上蔣司說今天有事要忙,她只好求去應渺那邊,想應渺陪她玩。

她是陸家的表妹,應渺對親戚沒抗拒心,答應了上午陪她出門。

蔣司一連幾天跟着博導老板出差,倪念鋼琴賽比完,因為想等蔣司回來再玩幾天,她在陸家又多住了幾天,這幾天都是應渺陪着玩,倪念活潑是活潑,但跟姜媛玩不到一起去。

晚上陸則怿反常地不再壓着她做、愛,兩人各自睡各自的。

晚上不做、愛,白天也不說話,倪念發現了她跟陸則怿之間的異樣,問兩人是不是吵架陷入了冷戰,應渺想除開晚上做、愛,她跟陸則怿尋常相處就是這樣,如果算是冷戰,那兩人以往相處的日子都是冷戰。

應渺說:“不是,陸則怿平常就不愛說話,你也知道。”

倪念摸着下巴想了想,點頭,“也對,我表哥真的就是一個行走的大冰塊,不過這種在高中可吃香了,那些高中小妹妹真的很愛高冷大哥哥,我都能想象到,我表哥長那麽好看,高中指定是一大堆迷妹那種,表嫂,你跟表哥一個高中,是這樣吧?”

應渺垂了垂眸,“嗯,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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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念道:“說真的,表哥這樣的,高中要是談戀愛,絕對會惹衆怒,要是讓人知道了戀愛對象是誰,那她可倒黴喽,完全就是全校女生的公敵。”

應渺想,不止是談戀愛會成為全校女生公敵。

倪念戳應渺,“表嫂你在走神嘛。”

應渺很淡地笑了下,“沒。”

隔天倪念就不用應渺陪了,蔣司跟老板出差回來了,倪念天天吃過早飯就溜出家門,跟蔣司玩在一起。

玩了快五天,倪念被媽媽一個電話喊了回去,她離開江城那天,應渺沒去送,是陸則怿開車送她去的機場。

車上倪念沒像尋常一樣活潑,明顯不開心,坐在後排,手撐着臉憂愁地望着車窗外。

陸則怿受陸奶奶所托,問她原因。

“怎麽了?前兩天不是還高興着?”

倪念嘆一口氣,“表哥,我快失戀了。”

陸則怿想到蔣司,想到應渺跟蔣司的關系,他從後視鏡裏瞥一眼倪念,看她神态不似作假,他低了聲,問:“蔣司要跟你分手?”

倪念:“嗯。”

陸則怿薄唇平抿起來,“原因知道嗎?”

倪念氣不打一出來,“表哥,那我跟你講,你可不許跟外婆似得對我念經。”

陸則怿扯了下領帶,“你說。”

倪念:“我跟蔣司不是異地戀嗎,一個月也見不着幾回,好不容易這次能見這麽多天,我想着我跟他都談了快一年了,想臨走前跟他開個房那什麽嘛,他一直不願意跟我去開房,我就生氣了,跟他大吵了一架,說他不愛我,說跟他談戀愛一點都不開心,他被我鬧得也生氣了,說不開心就分手吧。”

倪念撓了撓頭,面上傷心又崩潰,“我好難過,別的男人都是巴不得跟女朋友上床了,他怎麽就跟個老古板木頭似的,一直不願意跟我上床,這都什麽年代了,談戀愛一個月都有上床的了好吧!”

她獨自抱怨了很多,陸則怿沒再接話,倪念看過去,“表哥,你是不是想念叨我,讓我女孩子矜持點什麽的?”

陸則怿搖頭,“沒有,你們只是鬧點小矛盾,不至于分手。”

倪念:“可是他到現在都沒有跟我道歉也沒有打電話哄我!我真的很生氣!要是我上飛機前再不打電話,我就真的跟他分手!”

倪念想到應渺跟表哥最近的情況,又問:“表哥,你跟渺渺姐是不是也吵架了?”

陸則怿看着正前方,很久沒說話。

倪念接着道:“表哥我跟你說一點點掏心話吧,你別看我平日裏話多的要死,其實我心很細的,我總覺得渺渺姐心裏有很多事情,那些事情一直壓着她,她都不怎麽愛笑的,我聽蔣司說,渺渺姐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表哥,你如果真的關心渺渺姐的話,最好多開導開導她,讓她敞開心扉跟你聊聊,人不能一直這樣子在重壓下生活的,不然早晚心理會出問題的。”

“而且,渺渺姐就比我大幾歲而已,都是年輕女孩子,表哥,你可是男人,渺渺姐又是你的老婆,你娶了她可不能讓她一直不開心。”

車子穩穩停在機場入口,陸則怿解開安全帶,“到了。”

倪念下了車,陸則怿幫她拿着行李去辦理值機,辦完後,倪念臨進候機大廳前,她看了看手機,上面還是沒有蔣司的電話,她撇嘴,跟陸則怿道:“表哥,我決定了,我要跟蔣司分手!”

陸則怿不理會小女生的賭氣,只叮囑:“路上注意安全。”

倪念仍在惱火蔣司,邊走邊道:“所以表哥,你就記住我這個教訓,女孩子生氣後如果男生不及時去哄,那他很大可能就會失去一個漂亮又可愛的女朋友!你聽懂我的意思了嗎?”

陸則怿看着倪念進了候機大廳,他在原地站了一會,才出了航站樓,坐進了駕駛室。

将車子開上機場高速,陸則怿單手扶着方向盤,另只手捏着眉心。

他跟應渺算是吵架嗎?

那晚他執意要接吻,她生理性作嘔的畫面在腦海裏根本揮之不去。

而且,相比于自己湊去應渺跟前,她更希望自己永遠不要出現在她面前。

那晚的離婚她不就是在說,她想跟他永遠不見。

陸則怿點開微信,往微信群『』丢了條消息。

陸則怿:出來喝酒。

江佑:來!馬上來!

賀雎:艹!你倆資本家不做人,本打工狗還在苦逼出差中!

倪念一走,陸家的餐桌上安靜了不少,外加上陸則怿沒回來吃晚飯,陸奶奶寥寥扒了口飯就不吃了。

姜媛跟着不吃,應渺頓了一秒,也沒繼續吃。

一頓晚飯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應渺回了卧室,先進浴室洗了澡,天已經開始熱了,出去一會身上就開始浮汗。

她洗完澡靠坐在床上看書,看到夜裏十點時,手機在床頭櫃響了幾聲。

應渺拿過看了眼,是江佑的電話,她停了幾秒,才按了接聽鍵。

江佑:“喂嫂子,睡了嗎?”

應渺:“有事嗎?”

江佑:“您沒睡的話,能過來接下阿怿嗎?他喝多了,車鑰匙不知道丢哪裏了,我這邊還有事要忙沒辦法送。”

應渺:“你打一輛車讓出租車送過來,到了宅子,奶奶會安排家裏的阿姨幫忙照顧的。”

江佑:“現在社會多不安全,阿怿都不省人事了,萬一丢出租車上被人拉去噶了腰子,那我不就成罪人了!嫂子拜托您了,您趕緊過來一趟吧,我真有事,不騙嫂子!”

應渺抿了抿唇,才說:“地址發到我微信上。”

江佑:“好嘞!馬上!嫂子您真好!”

應渺重新穿了衣服拿了車鑰匙出門,正碰見陸奶奶坐在會客廳裏開着門窗吹着涼風,見她這麽晚還要出門,撇嘴揚聲嘀咕一句,“這麽晚去哪?哪有結了婚的女生這麽晚還出門的?”

應渺眉眼不動,“陸則怿喝醉了,我去接他。”

陸奶奶語塞片刻,見她快要走出宅子,又起身忍不住叮囑道:“你回來路上開慢點!聽見沒有!”

應渺按着導航開車到了江佑發來的會員制會所,門口的侍者像是被江佑交代過,沒檢查她的會員身份,只問了名字就放她進去了。

她問了一路服務生,上了三樓才找到江佑微信上說的包廂。

她推門進去,撲鼻就是濃烈的酒味,應渺被酒氣嗆了一口,站在門口咳了一聲,才擡眸往裏看。

包廂就陸則怿一個人,他坐在沙發正中間,兩條西褲裹着的長腿大喇喇敞着,西裝外套脫了扔在一邊,身上只一件白色暗紋襯衫,領口解開了兩顆,露出一小片精致結實的胸肌。

一開始他手上拿着酒杯,半勾着頭看着手裏的酒,聽見一聲細小的咳聲,掀了眸,那張冷峻的臉浸了酒,好像更冷,不過在瞧見她的瞬間,那雙灰敗的狹長的眸像是亮了一下,然後便緊緊盯起了門口的應渺。

應渺站在門口,看着他說,“回去了,陸則怿。”

陸則怿不動,像是酒喝多了,聽不懂人話,那雙黑眸卻仍舊直白又滾燙地盯着應渺,一眨也不眨。

應渺抿唇,只能上前,試圖把這個醉酒的人從沙發上扯起來。

只不過剛走近他,還沒伸手去拽她,陸則怿卻率先伸過來抓住她的掌心,然後猛地一拽,将她抱進了懷裏。

應渺低喊一聲,人直接被拽進了陸則怿腿間,她臉砸在陸則怿肩膀上,腰上瞬間被一只滾燙的大手緊緊抱住,腰上束縛的力道好似要把她深深嵌進他的身體,鼻子間都是濃厚到不能再濃厚的酒氣。

她覺得陸則怿今晚是把會所的酒全部都搬進了這間包廂。

她開始掙紮,試圖從陸則怿懷裏起來。

但陸則怿抱得很緊,腰上那只手臂像是銅牆鐵壁。

應渺兩只手只能推他的腰,她抿唇,“陸則怿!你松開!”

許是她的抗拒過于明顯和直白,耳邊的喘氣聲變得粗且重,應渺只覺不妙,下一秒,酒杯落到地上,她只覺腰被抱起,雙腿被掰開,她由在他懷裏變成了坐在了他腿上。

陸則怿想去親應渺的嘴,卻在某一刻本能停住,轉而親住了她的脖子,薄唇沾了酒,又燙又濕,頸間被親的啧啧作響,應渺被他毫無規律的親吻弄得氣喘籲籲,襯衣裙的扣子掉了一顆,她氣息不順,也氣極,直接反手拿了身後茶幾上的一杯酒潑向了陸則怿臉上。

她看着陸則怿濕漉漉的臉和襯衣,急促喘息着問:“清醒了嗎陸則怿?”

陸則怿大手摸了一把臉,冷峻的臉漆黑的眸靜靜瞧着她。

“清醒了就起來回去。”應渺推了一把他的胸膛,從他腿上下來,攏好開合的襯衣,疾步往外走,

陸則怿揉了幾下太陽穴,手摁着濡濕的襯衣布料扣上了襯衣紐扣,拎着西裝外套大步跟了上去。

到了會所外,夜色很深了。

應渺走得很快,柔軟順滑的白色裙擺随着她的疾步微微搖曳着。

陸則怿看着應渺的後背,大步上前,抓住她的一只手。

應渺不耐煩,扭頭正要罵人,陸則怿不言不語,直接将她抱進懷裏,她的頭發在空中飄起,她的鼻梁狠狠撞在他的肩膀上,她被他以一種不輕的力道拽進懷裏。

他兩只手臂環着她的腰和背,很緊很緊,他下巴擱在她肩膀上,他身上酒氣重的像是在酒裏浸了三天三夜。

應渺被腰上環抱的力度和這種在床上之外的擁抱弄得啞然了幾秒。

耳邊響起陸則怿醉酒的嗓音,很低很低。

他說:“應渺,我不同意。”

同意什麽,他這話毫無厘頭,應渺卻瞬間明白他說的是什麽,那天晚上她的話他聽見了。

應渺沒出聲,垂手站着,任由他緊緊抱着,快被勒地喘不過氣,她沒掙紮,只是仰着頭靜靜看着他身後空曠漆黑的夜。

她不知道陸則怿為什麽說出不同意這種話。

他對她一向是不大看得上。

夜很深了,街道上車流變得稀稀落落,霓虹燈靜谧亮着,會所的logo大而顯眼,名字叫『醺』。

醺,半醉不醉的狀态。

這個世界上只有很幸運很幸運的人才能清醒着快樂,大多數人都只是半醉着麻木着得過且過着。

清醒是痛苦的無解的,不如同這糟爛的生活一起麻痹着。

應渺失了力氣,垂下眸,輕聲說:“陸則怿,回去吧。”

到了宅子,回了卧室,應渺被陸則怿困在浴室。

熱氣蒸騰,酒精蒸發。

她被兩條修長結實的手臂抱起,兩條腿不得已纏在他的勁腰上,後背靠着濡濕的浴室牆壁,兩只手抓在陸則怿的肩膀,指尖用力的泛白,唇卻咬的鮮紅,上半身軟着,額頭抵在他滾燙的胸膛前。

醉酒的陸則怿不是她能招架,這一夜混亂的如同應渺的大腦。

室內天光大亮,從雕花床沿投進來的白茫茫日光靜谧流淌着。

腰上搭着一只手臂,應渺睜開眼,看着家裏阿姨一早進來放在窗口桌子上的一瓶新鮮百合,花瓣粉白,內裏吐着鮮蕊,花香清淡,沁入鼻尖,她阖了阖眼皮,身上的酸痛開始醒轉過來,一一提醒着她昨夜的荒誕。

她複又睜開眼,想挪開腰上摟着她的那只手,手扯了扯,他卻摟的更緊。

應渺不知道陸則怿醒沒醒,除開晚上的夫妻生活,他作息算得上規律,很少有睡到日上三竿的時候,她說:“不早了,陸則怿。”

如果應渺這時候回頭就會發現陸則怿一直醒着。

他生物鐘是早上六點,即便昨晚鬧再晚,他也會在六點鐘準時醒來,他睜着眼,清曜的黑眸看着應渺的後腦勺,他已經看了快有五個小時,也不覺得厭煩,聞着近在咫尺來自于她身上的暖香只覺得心安,他聲有點低啞,“嗯。”

應渺見他醒着,開始再次扯他的手腕,“該起來了,不然奶奶會生氣。”

陸則怿收緊手臂将她徹底收進懷裏,鼻梁抵在了她的後脖頸上,“一早我讓阿姨跟奶奶說了,你可以再睡會。”

随後,停頓片刻,他問:“肚子餓不餓?”

他太奇怪,不做的時候沒必要抱她的腰抱那麽緊,她整個人都貼向了他的胸膛,他身上冷檀木的氣息将她完完全全包裹住。

應渺不太适應,掙紮了下,說:“我很餓。”不是為了逃離他的懷抱說的假話,昨晚被索取太多,已經嚴重超出了她的負荷。

陸則怿親了親她的後脖頸,她一直沒扯開的手臂也主動松開了她,“起來去吃飯。”

午後十二點半,太陽光強盛又熾烈。

還不是盛夏,庭院裏的綠植被陽光直射着,并不萎靡,反倒是春末夏初裏的勃勃生機葳蕤向上。

應渺走在前面,身上是寬松長袖長褲,昨晚種的痕跡太深太多,即便可以穿了長袖長褲,耳後手腕也遮不住。

陸則怿跟在她身後,簡單雅致的襯衣西褲,他單手插進西褲口袋,眸光一直看着應渺,看她紮起的低馬尾,看她襯衣收腰的細腰,看她走路時極輕的腳步。

進了前院,陸奶奶正跟姜媛并排往餐廳走,見了他們,陸奶奶先是看了眼應渺,下意識撇嘴,後看向陸則怿,揚唇笑道:“起來了,正好趕上飯點,一起吃飯吧。”

陸則怿往前一步,牽住應渺的手,進了餐廳落了座。

陸奶奶看着兩人牽着的手,狠狠皺緊了眉。

一入座,應渺手就毫不留戀地從陸則怿大手中抽了出來。

今天周末,姜媛沒去上班,她坐下後,看着應渺襯衣領口處往外冒的幾個深紅色的印子,垂下了眸。

昨晚陸奶奶聽說應渺把陸則怿接了回來,讓廚房做了醒酒湯,讓她幫忙送過去,她端了醒酒湯走到門口就聽見房內掩不住的聲,時高時低,都是應渺的聲。

門內是怎麽樣一副荒唐,她不用想,那種聲音自覺在她腦中為她構建了畫面。

她靜靜在門口站了很久。

一直沒停歇。

她沒把醒酒湯送進去,也沒自我折磨,原路返回了。

在這之前,姜媛一直以為應渺跟陸則怿離婚是件特別水到渠成的事。

作為應渺陸則怿高中三年生活的圍觀參與者,她清楚知道應渺永遠不會喜歡陸則怿,也清楚知道陸則怿再愛也永遠不會對應渺開口說愛,甚至連一點點殷勤暧昧示好他都絕不會對應渺做,再加上她熟知陸奶奶對應渺的看不上眼也熟知陸奶奶的尖酸刻薄,這樣的情況下兩個人結婚,離婚只有早或者晚的區別,她一直這麽篤定。

只是讓她想不到的是,到今為止,她沒等到,她看得出來,應渺跟陸則怿之間的關系一如既往地冷淡,但卻從沒有鬧過離婚。

姜媛本也不急的,可她昨晚站在陸則怿卧室門外,聽見他跟應渺的那種聲音,長久未歇,她突然很害怕,害怕自己等不來這一天,應渺會麻痹自己跟陸則怿這麽得過且過着,陸則怿不說愛但也不會放手,那她永遠也不可能站在陸則怿身邊。

可她喜歡了他那麽多年,不是為了看他身邊一直有應渺在。

姜媛本來不打算插手兩人婚姻,等他們順其自然地離婚,但她這一刻,她想自己确實應該做點什麽,她也确實能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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