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荀澈知道自己懷中的少女身子着實單薄,自己必須要耐心等着一年半載,細心讓女醫給昔昔把底子調養好,要不然以後娶進宮來根本就應付不了自己。

畢竟男人還想着昔昔總要好好養足精氣神,他才能萬事俱備的緩緩下手。

荀澈想起一些舊事,女孩這樣羸弱不堪,因為早年先帝賜給驸馬一杯毒酒讓其飲下去,孟源解毒後就成了一副病怏怏的模樣。怪只怪長懿的驸馬身子因毒損耗有點嚴重。

昔昔聽到荀澈的話中打算,嬌軀不由冒起陣陣冷意,想到荀澈一直打量自己的眼神,像看怎麽下口的美味佳肴一般,少女內心難已安寧。

昔昔雖然不太懂為什麽荀澈說等着一些時日,一定要讓自己調養好根底,但覺得以後肯定不是什麽好事,定然是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

荀澈對昔昔所算計的一切,手段老辣不凡,讓女孩懼怕不已,怎麽會異想天開嫁給當今天子。

而且荀澈已經坦坦蕩蕩告訴昔昔自己的想法,待及笄禮之後,便是自己出手的時候。

昔昔思量,擡起螓首,強自鎮定下來神色,清眸略微掠過不情願,不假思索脫口,“靜南不想……不想入宮。”

低頭強調了一下,“更不想嫁給陛下您。陛下要慎重思量。靜南也不是盛京拔尖的貴女中最合适的一個。不堪為後妃之選。”

荀澈聽到少女拒絕的語意,恍若未聞一般,篤定安然,神色無動于衷,修長的手幫女孩理了理散落的碎發,溫聲開口,态度和以往同等強硬,

“昔昔不用怕,朕既然有這等心思,肯定是以元後之禮迎娶昔昔,昭告天下同慶喜事,等到你及笄禮之後,澈哥哥會讓禮部籌備大婚所用的東西。風風光光讓昔昔入宮。”

昔昔沒想到荀澈這般等不及,離自己及笄禮不過半月有餘,還要行以元後之禮迎娶,昔昔心裏不由浮起無力緊滞的感覺。

随即少女神色冷凝下來,清眸帶了決絕的意味,她已經不想再顧忌有什麽後果了,與其擔驚受怕荀澈的威脅,不如直接捅開算了。

昔昔用力直接拿手臂去推拒荀澈的身體,玉手連忙掀開身上的繡被,纖柔的身軀就想從貴妃踏上下來。

昔昔想到此處落星閣離靈雲臺并不算遠,這邊窗閣和外祖母的上座正對,只要外祖母身邊伺候的人能看到自己在落星閣,母親過來要人,荀澈不敢不放人。

昔昔能想到的,荀澈怎麽能沒有提前布置妥當,他今日為了和女孩想獨處到晚宴,費了不少心力,怎麽可能讓自己心思白白浪費。

男人鳳眸沉沉看着掙着的昔昔,握住昔昔的玉腕,索性出手極快閃電一般。

荀澈大手一把扯過旁邊的繡被,直接不顧女孩掙紮的不情願的呼聲,用被子把昔昔身子緊緊裹起來一團,讓女孩難以動彈掙脫,只露出螓首和纖細的柳肩。

男人将裹成蟬蛹的女孩禁锢擁在懷中,手直接攬住昔昔纖薄的細肩上,鳳眸睥了女孩驚慌失色的玉顏,薄唇上翹,不徐不急的語氣,

“昔昔既然都那麽清楚澈哥哥的心思了,朕怎麽會在如此小事上遺漏,靈雲臺周圍都圍好紫檀屏風,皇祖母看不到這邊來的,今日她要給昔昔相看什麽?嗯?朕想想,對,是昔昔的未來夫婿,朕沒記錯。”

後面幾句荀澈說的字字一頓。

昔昔因為剛才一番費力的動作,現在真的是滿身微微的汗意,青絲一縷一縷貼在粘膩的脖頸上微癢難耐。

再被荀澈用繡被團團一裹,昔昔覺得更難受不已,身子力氣感覺耗盡一般,臉色蒼白,腦子恍恍惚惚起來,幾欲昏厥。

少女因為身子累極,清眸半阖不阖,帶着迷離之色。

女孩聽了男人的話,硬生生撐着最後清醒的神智,玉齒緊咬,氣的連尊卑都不顧了,直呼天子其名,

“荀澈,我再說一遍,我不要做你的皇後,我不想進宮。”

荀澈低頭看着昔昔,鳳眸稍稍上挑,唇邊勾起懶洋洋的笑意,不慌不忙回應,

“昔昔,願不願意不是你說了算,是朕說的。澈哥哥希望昔昔記在心裏,下次不要總是躲着,要不然吃虧的總是昔昔。”

荀澈幫懷中的女孩擦擦臉上的汗漬,幫她梳理好脖頸的烏絲,朝閣外催促,

“來人,朕吩咐的安神湯,給靜南郡主端過來。”

昔昔迷迷糊糊不停扭着螓首,躲着荀澈的大手,不想讓他碰到自己一下,聽了荀澈的吩咐,檀口無力張開,聲音低不可聞問男人,

“你要幹什麽?為什麽要給我用安神湯?”

昔昔直覺下面是真的不妙,她現在想不透荀澈到底想要做什麽,但是她知道如果讓荀澈得逞,自己真的一輩子都不能逃脫這男人的手心。

荀澈無可奈何看着女孩,大手伸到女孩的後腦勺,讓女孩枕着自己的手臂,

“昔昔放心,澈哥哥讓你喝下安神湯,只不過是想讓女醫給你好好診治,針灸幾針,怕你疼的受不住,才想着不如睡過去,要不然澈哥哥心裏也心疼。”

昔昔想到今日荀澈的手段,她怎麽再敢相信男人口中的話,針灸是有不假,肯定還有自己做夢想不到的舉動,荀澈每做一步都是深思熟慮,從來不會無緣無故的輕易下手。

荀澈下面要做什麽,自然他自己才最清楚,他當然不會透露半分。

閣外,傳來敲門聲,宮娥回道,跪下行禮,手舉着托盤,

“陛下,安神湯來了,溫熱正好,正好給郡主服下。”

荀澈擡手,示意宮娥端上來遞給自己,将女孩的螓首放在自己腿上,接過湯盅,拿起玉勺,抿了一口,嘗到沒有苦味。

男人揮手讓宮娥掩門退出去。

荀澈看着神智有些極不清醒的昔昔,大手拿起玉勺,遞到女孩的櫻唇,

“澈哥哥勸昔昔還是喝下安神湯,要不然,朕倒是不介意麻煩一些。”

昔昔身子無力都是汗意,腦子混沌一片,口中微微幹渴,耳朵聽不清男人的聲音。

女孩只憑着感覺,閉着眼眸,一口一口咽下荀澈喂下的安神湯。

荀澈知道今日算是又是吓住了昔昔一次,不過他做事情向來如此做派,表面溫柔也不過是在昔昔面前,還真的沒有哪個女孩像昔昔一樣牽挂荀澈的心神。

……

珉王世子昏沉沉躺在床上,唇邊依舊留有蜿蜒的血痕,胸口悶疼的像重錘敲個不停一樣,直覺得喘不過氣,口息重重吐出。

腿骨折了幾處,慘烈不已,疼得昏迷不醒的荀瀝抽搐不止。

荀瀝腿骨折斷成兩節不止,胸口的重傷嚴重,把禦醫吓的用袖口一直攢額角的汗水。

禦醫想着這位珉王世子怕是痊愈走路也有些坡腳了,胸腹也受了不小的傷,以後也是咳疾纏身不休。

老禦醫暗嘆,這下手之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置人于死地,落下了一輩子的殘疾,活着讓人簡直生不如死。

禦醫也不是傻子,竟然有人說這位世子爺的腿傷是跌落下馬所至,內腹吐血是被氣的,那自然按這個說法來開方子。

都是在宮中混的老人精,怎麽會輕易提及這傷勢都是被人用馬蹄有意傷的。

老禦醫沉思一會兒,讓內侍拿來紙筆開方子,

“世子爺氣性不小,小臣看怕是急火攻心,傷了內腹,吐血無礙,至于腿傷,休養個三五個月無大礙,大概會留下些後患,之後痊愈後走路會有些波折,內傷倒是不輕,以後要少動氣,陰雨天時要注意,怕要留下肺傷,以後會輕咳不止。這藥要好好用,別耽擱了傷勢。”

侍從聽了,臉色巨變,暗道這位世子爺想當于廢了吧,恐怕在王爺那裏,是廢子一枚了,不知道以後前途會如何。

河州世子爺的同胞弟弟性情比世子更狠更毒,真的跟了他,恐怕小命都是提溜在褲腰帶上走。

侍從拉住欲走的老禦醫,急切不已打聽,

“這真的沒法子了嗎,世子爺醒來,怕是受不了刺激,我們這些做屬下的就倒黴了,您再給想想法子。”

老禦醫拎着藥箱,擺擺手道,“小臣醫術尚淺,除非找那塞外的神醫,或許還有痊愈的希望。”

侍從拉不住禦醫,只能硬着頭皮寫下了盛京發生的事,讓珉王發發善心,能找一下那大夫,只盼着王爺能念着親生兒子的前途,給床上這位留下點活路,可千萬別讓河州那位過來。

荀澈親自動手,自然考量周全,索性直接把荀瀝廢了,讓珉王那厮心疼一把,算是直接拆掉珉王臂膀一只,還可以引出珉王另外的一只殺手锏。

珉王明面上只有荀瀝一個嫡親兒子,實際上先帝爺派人查探過。

當年珉王妃生子,生下一對孿生子,珉王不知道是什麽舉動,竟然讓一對兒子同用一個名字,一個在明處,一個在暗處,兩位孿生子模樣一樣,性情口音相差無幾。

元景帝很明白,手段高明的不是他重傷的荀瀝,而是暗處出謀劃策的荀瀝的孿生兄弟,他廢掉一個,就是要引出另外一個出現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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