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荀澈将昏睡過去的昔昔安置好軟踏上,喊來宮娥備來熱水和棉帕。

少頃,閣外便有戚岩禀報,拱手道,“陛下,臣把女醫帶過來了。”

荀澈頭也不回,坐在貴妃踏邊,衣袖輕挽,大手正拿着帕子沾過熱水,動作輕柔幫安睡的女孩擦洗脖頸和小臉,

“讓她過來,關好閣門,給朕守住了,不要讓閑雜人等随便靠近。”

站在門外的戚岩低頭,回道,“臣謹遵陛下旨意。”手向閣內裏做個請的手勢,“夫人,快進去吧,陛下已然等候多時。”

“妾身知道,一切準備妥當。”語氣頗為傲然,婦人桃面帶着冷戾,正是上次一月前出現在壽安宮的那名婦人。

婦人來歷不小,是荀澈花了大力氣尋來的,是賽外有名的江湖神醫,人稱“冷色春”—春娘,性情桀骜不馴,不過為人良善,只要有人求到跟前求醫都不會拒絕。

荀澈從知道自己确實想要得到昔昔不可,就考慮到女孩身體孱弱氣虛,必然要找來人來幫昔昔調理好,就讓人直接把春娘召進宮來。

荀澈覺得什麽時候昔昔徹底痊愈,再把春娘放走不遲。

戚岩關緊閣門,春娘拿着藥箱走進來,把藥箱放到圓桌上,看到荀澈這個天子親自動手給軟踏上的女孩擦洗,臉上不由露出些詫異,

“陛下,妾身可要給貴人開始施針了,不過,此針下去可能會有些痛楚,不知道貴人會不會被疼醒。到時還望陛下不要見怪妾身。”

春娘如此說,也怕荀澈會怪罪自己,畢竟軟踏上的女孩一看就知是貴女,能得了天子青眼,讓荀澈費那麽多心思,肯定不容她有閃失出現。

荀澈聽聞放下棉帕,把昔昔的身子用臂膀半擁在自己胸膛上。

男人直接背靠着軟踏欄圍,摟着女孩,鳳眸淡淡掃了一眼春娘,“朕知道你醫術高明,但你針灸幾針力度如何把握輕重,心裏沒譜嗎?”

春娘聽出荀澈口中的威脅,沒有辦法,只能點頭,“那妾身盡量把握好力道,不驚醒貴人,陛下放心。”

荀澈低下頭來,手慢慢給昔昔解開襦衣脫掉,将女孩的單衣衣袖向上挽起來,露出一大截雪膩凝白的玉臂,長眉微挑兩下,示意春娘趕緊施針。

春娘拿過銀針,手指輕輕撚起,動手快速準确,紮上女孩的臂上。

昏睡過去的昔昔似乎有所感覺,眉心輕蹙起來。

荀澈看到,鳳眸帶着幾分憐意,長指輕輕撫過昔昔的眉頭。

良久,春娘擦擦面上的汗水,拔下銀針,說道,“貴人身子只要按照妾身的方子,好好用藥,三月後再換藥,那時要一旬針一次,一年之後,身子會恢複康安。”

荀澈聽到颔首,擡臂讓春娘退了出去。

荀澈給昔昔穿上襦衣,把女孩放平躺下來,蓋好繡被,轉身走到貴妃踏另一頭坐下,從懷中拿出來一個精致镂空四方玉盒子。

打開盒子,紅色錦絨下是一個精致可愛的足鏈,上面雕刻小巧的栩栩如生的龍鳳雙身纏繞的紋樣,材質似金非金,卻比金暗些,透出點點玄色。

這是荀澈讓宮中巧匠特意做的,材質選的稀有的天外之石,打算給昔昔帶上。

在本朝有一個古俗,古人信奉前世今生的緣分,傳說男子倘若對一個女子動心,不如鑄造一條足鏈,贈于她帶上,表明生生世世的緣分牽扯不斷。

荀澈在上面親手雕刻了,“長毋相忘,世世情牽。”八個字,自己的名諱和昔昔的乳名,他貪心不足,想着今生今世能一輩子,自然還期冀着和女孩的下輩子。

荀澈故意選的都是龍和鳳,意喻深遠不凡,自是讓昔昔明白一輩子也逃不了自己的手心。

男人将昔昔的襪子慢慢褪下,手拿起女孩白皙纖巧的玉足,鏈子就纏在女孩的腳踝之上,長指輕輕的一捏足鏈機關,“咔”的一聲,給女孩輕巧的帶上了。

此鏈設置精妙絕倫,沒有開合的地方,材質稀奇舉世無雙,堅不可摧,帶上一輩子都別想取下來,當然都是荀澈有意為之。

荀澈知道事情妥當,站起身子,踱步邁開到門口,雙手打開閣門,讓戚岚把凡月等人放進來,等昔昔醒來,就帶人離開了落星閣。

靈雲臺,太皇太後和長懿以賞賜之由,看了好幾家勳貴子弟,都不滿意的搖頭。

太皇太後看着長懿,按了按額頭道,“阿鸾,怪昔昔相貌太過稀罕,哀家總忍不住想給昔昔相看一個俊俏些的,可這都是…相貌端正有了,還不夠俊美。”

長懿聽了,素手捂嘴輕笑,“母後喜歡美人,這些孩子自然入不了您的那雙厲眼,不滿意可以再慢慢看,本宮回去讓人好好打探一番,莫忘了還有其他子弟沒來的呢。”

太皇太後輕嘆,“都怪哀家,還不如向澈兒問問算了,他是一朝天子,肯定哪家子弟上進俊俏些,等晚宴哀家好好打聽。”

長懿聽了,手拿一顆酸梅慢慢浸潤口中,回道,“母後不用費心思,還是不要勞煩陛下了,他政務繁忙,選妃之事都還未什麽眉頭,這些小事還是女兒自己去辦吧。”

太皇太後聞言,知道女兒對皇帝一向沒什麽好印象,兩人哪次見面都是針鋒相對,撇撇嘴,“哀家老了,操不了那麽多心。”

長懿大長公主遞過一盞甜湯,“母後喝下這湯,心就緩開了。”

落星閣中,昔昔一下子睜開眼睛,吓的旁邊伺候的凡月驚了一下,“郡主醒了,暖月,快端杯溫茶上來。”

凡月把昔昔扶起來,看着女孩冷凝不愉的神色,不言不語,抿緊了櫻唇,心裏急着皇帝又對郡主做了什麽事。

昔昔突然感到足腕上好像帶了什麽東西,略微冰涼的觸感淺蹭到肌膚上,她心不由一顫,揮開凡月的手,玉手迫不及待的掀開裙擺,正好看到細潔的玉足系上一抹金色。

小巧的鏈子上代表九五至尊的五足龍紋和只有皇後才能用的九尾鳳紋纏綿一起,扣的密絲合縫。

昔昔面色顯出幾分清寒之色,氣的玉頰微粉,清透的眸子微微泠寒,纖素玉手去扯足腕的鏈子,女孩扯了好久,都不見有松開的跡象,腳腕倒勒出一圈泛青的紅痕。

凡月臉色大變,連忙制住昔昔的動作,喊,“小郡主,別氣着自己,會有法子解開的,不過是條足鏈罷了,用不着放在心上。”

昔昔聽到,停下了手,女孩玉齒緊咬,顯然氣極,“凡月,荀澈他欺人太甚,無恥之徒。”

凡月聽到,眼皮狠狠一抽,恨不得自己是個聾子,她再膽大也不敢呼元景帝的名字,想着趕緊把女孩帶走,

“小郡主,快離開此處,靈雲臺太皇太後和長懿大長公主都在那,晚宴時候将至。奴婢先給您上個藥如何?”

昔昔接過暖月的茶,狠狠灌了幾口,讓自己冷靜下來,看着足腕的扯不斷的金鏈,眸光沉凝下來,緩緩開口,

“走吧,去靈雲臺,看看外祖母和母親。今日的事暫且擱着,荀瀝今日傷的不輕,還不知道以後會出什麽岔子。”

凡月點頭,“奴婢懂得,可是小郡主,凡星怎麽辦,她要不要帶回去?”

昔昔垂下清眸,一字一頓,“讓她從哪來回哪去,不用跟着。”

昔昔現在擔心是荀澈下面的動靜,荀瀝受傷之事足以将盛京平靜的表象打破,肯定會掀起一番風雨。

荀澈會把算計荀瀝的黑鍋甩給誰,今日晚宴她也要去看看不可。

昔昔帶着凡月和暖玉來了靈雲臺。

仔細觀察會發現,女孩步子邁的稍慢,皆因足腕子上荀澈親手系的金鏈。

随着她的動作,鏈子輕輕晃動輕蹭到雪膚上的微微涼意,讓昔昔極其不習慣。

太皇太後看昔昔過來,招手讓昔昔坐到身邊,吩咐盼芳姑姑,

“去再端幾個昔昔愛用的菜來,這些怕是冷了。”

蘭姑姑上前去扶着昔昔入座。

長懿看到女兒走的略緩,以為女兒不習慣顯在盛京閨秀前,心知昔昔向來喜歡安靜獨處,長到快十五了,滿盛京連個摯友手帕交都找不出來。

長懿大長公主也從來不想想,是不是有她自己的緣由一份,跟當今天子元景帝一貫不太對付,針尖對麥芒一般。

長懿性情又驕恣妄為,盛京貴婦摸不透元景帝對大長公主府的态度,明哲保身的情況下,想着吩咐自己女兒離靜南郡主稍稍遠些也行。

昔昔給太皇太後和長懿行了一禮,“昔昔來晚些,外祖母和母親不要見怪。”

太皇太後拉着昔昔的手,假裝嗔怒的模樣,“是哀家讓你留在那裏,怎麽會怪外祖母的心肝,哀家還是怕那些勳貴公子哥不要唐突了你。”

昔昔聽言淺笑點頭,露出兩個小巧可愛的梨渦,“外祖母說的有理。”

長懿看着昔昔坐下,長嘆一聲,“可是你外祖母眼光太挑,看這些子弟竟然都不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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