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男人的話像疾風驟雨一樣,重重響在昔昔耳邊。幾乎讓女孩來不及思索怎麽回絕。
不管荀澈下面想有什麽動作,現在昔昔和荀澈獨處一室,讓她覺得自己的呼吸似乎都要掌控在荀澈手中,像一條擱淺的魚兒,荀澈給了自己水喝才能喘息兩下。
即使後面荀澈讓她避無可避,真的進宮為後,她此刻也想遠離此處,能悄悄喘口氣也行。
少女似乎感覺腦袋一陣一陣痛意湧上來,重錘一樣敲個不停,讓她渾身發涼,纖細的玉指輕顫去扶美人踏上的靠欄。
女孩低下螓首,掩住清眸含着的不适之色,抿緊發白的櫻唇,另一只玉臂無力擡起去揉一揉微微有些麻意的太陽穴位。
荀澈見狀,男人的掌心碰到女孩有些涼意的額頭,眉宇輕皺,明白這次自己控制不住脾氣行事太離譜,怕是吓的女孩有點不舒服。
荀澈把腦袋昏沉的女孩抱起來放在膝上,把昔昔的頭枕在自己懷裏,曲腿坐在美人踏上,吩咐,“去把春娘找來。”
男人拿長指去幫昔昔輕輕按揉額頭,可是他心裏剛才對昔昔連恐帶吓的一番威脅,沒有一點後悔的地方。
荀澈知道懷中不動不語的女孩閉上清眸是有心的,放緩了語氣對昔昔說,
“昔昔要是能把澈哥哥徹底放在心上,不用對朕避如蛇蠍一樣,肯親近親近澈哥哥,朕也不會這樣費心費力的算計。朕已經留給了昔昔時間,但最多也不過三月,六月初,朕會安排昔昔進宮。”
昔昔聞言眼皮子輕動了幾下,荀澈明明是他自己強人所難貫了,現在說這種話出來,活生生他會這般做,被逼無奈似的,一步步算計到今日。
昔昔感覺太陽穴剛才的麻意愈揉愈輕,痛意慢慢緩和,神智清明過來,小手連忙抓緊又要做亂,伸到他處的大手。
她現在沒心思陪荀澈用膳了,母親那裏遲早會知道此事,荀澈都有把自己捆在身邊的念頭,昔昔明白不順着荀澈的意思,否則他特意留下的三個月的時候都沒了。
至于荀澈的算計,昔昔知道自己掙脫出去難,但還是心底存着僥幸的意思,魚死網破也要試一試,以母親餘力尚可和荀澈一拼。
拼不過的後果昔昔也想到,無非就是成了荀澈身邊的女人……至于會如何,昔昔沒心思去想真的成了荀澈的人會怎樣。
女孩神色慢慢恢複如常,盈然的眉間一片恬淡,微阖清眸,嗓音軟了些許,
“澈哥哥能不能再給靜南些時日,三月之期實屬太短,靜南怕是到時候,待在澈哥哥身邊不習慣?”
話落,女孩耳邊聽到荀澈的低笑傳來,男人卻好似沒聽懂一般,唇邊勾起漫不經心的笑意,把女孩慢慢扶起來,
“昔昔放心,澈哥哥下次會收斂脾氣,盡量不吓到昔昔。澈哥哥知道昔昔心神累的不行,沒力氣陪朕用膳,等春娘過來,給你針灸兩下,澈哥哥放昔昔回去。”
“一會兒針灸好,朕親自送昔昔回壽安宮,放心不會有人察覺。”
昔昔聽了,明白荀澈不會給自己後備的時間,她只能耐住應下。
———
夜色慢慢攏繞下來,一片靜谧,寂靜無聲。
太皇太後知道了楚謹綸的女兒身還是呆了一下,權當多個外孫女,把楚謹綸安排在暖閣處歇下,昔昔幹脆和楚謹綸睡在同室。
壽安宮暖閣處,燭火通明,剛剛沐浴完的女孩款款移步到下棋的楚謹綸面前,似乎躊躇了一會兒。
昔昔讓人都退下去,扯了幾下楚謹綸的衣袖,像是下了了決心一般,“阿謹,我想給你看樣東西,你有沒有辦法幫我拿掉它。”
楚謹綸點頭,手指放下白玉棋子,“昔昔給我看看便知。”
女孩似乎不敢動彈,在楚謹綸詫異的眼神中,昔昔輕輕用玉手提起裙擺,一只纖巧的玉足小心謹慎的伸出來,粉瓣的趾頭害羞蜷縮顫動。
一截柔細凝白的足腕顯露,一小片凝白上赫然系着一條,讓人看的心驚膽戰的金鏈,忽略不計龍鳳纏繞的紋樣,讓楚謹綸吓得,差點呼吸一滞的是上面的名字。
楚謹綸是練武之人,眼睛極尖的看到女孩足腕金鏈子上刻着的讓人談之色變的兩個字——當朝天子的名諱荀澈。
楚謹綸把昔昔扶着坐在貴妃踏上,彎下腰來,把女孩裙紗慢慢掀開,伸手輕輕握着女孩的足腕,手指慢慢挑起精巧的足鏈。
她眼睛不敢眨一下,看到極為清晰難忘,只有內勁深厚的人才有的筆力,清勁雄渾的一排小字,“長毋相忘,世世情牽,荀澈昔昔”。
昔昔看着楚謹綸呆愣半晌的神色,女孩動了動玉足,連忙蓋上裙擺,提醒楚謹綸回神,
“阿謹,有沒有辦法解開它,我怎麽都扯不斷,試了好多稱的上神兵利器的匕首,也割不斷,這是什麽做的?”
楚謹綸站起身來,關好窗牗,手按在女孩肩頭,聲音幾乎打顫,擔心問道,“昔昔,你怎麽惹到此人的,他有沒有對你做過什麽?”
楚謹綸站起來來回踱步,顯然易見,昔昔的足腕金鏈是被元景帝親手系上的,有沒有做過什麽,就算沒有太過分的舉動,但也肯定被沾了便宜。
楚謹綸再想到今日突然有事不見蹤影的昔昔,安王荀湛口中無意提到的天子,有意迎娶不知是哪家閨秀的未來皇後,她不由自主回頭看着昔昔,“你今日就是被他帶走的。”
昔昔清眸羽睫輕顫幾下,纖細的玉指去不停撥弄棋盤上的墨玉棋子,看着整整齊齊的棋子被自己撥的散亂一盤無處可躲。
女孩心緒不安,昔昔覺得她現在就是,在荀澈手中牢牢控住的一顆棋子,荀澈作為下棋之人,怎麽會允許有棋子逃脫,可是昔昔不甘心,她偏偏要試試看,
“阿謹,你告訴我有沒有法子解開,我只想知道這個。其餘多說無益。他一步步算計無遺,讓我猝不及防的很,今日在場的那些權貴子弟,怕是都知道荀澈口中所謂的,即将冊封皇後迎進宮來。就算……”
楚謹綸未等昔昔說完,神色複雜,問女孩道,“你知道金鏈子上刻了什麽嗎?”
不等昔昔說話,楚謹綸拿來紙筆,龍飛鳳舞寫下了八個大字,拿給女孩看,
“還有你和那人的名諱。本朝一向有一個鮮為人知的古俗,倘若心系一個女子,不如拿條足鏈給她系上,可以鎖她生生世世。”
昔昔聽到,夾着棋子的玉指輕抖一下,棋子落地。
荀澈真的非要得到自己不可,換其他人都不行的地步,生生世世糾纏不休,昔昔覺得如滞囚籠沼澤,掙無可掙。
楚謹綸彎腰撿起棋子放在棋盤上,長嘆口氣,
“昔昔,你足腕金鏈材質也是不凡,如果用來打造兵器,肯定是絕無僅有的神兵利器,恐怕他早就想到這點,防着你一樣,足鏈機關精妙絕倫,宛若天成渾然一體,怕是出自的當世大家的手筆,戴上了就取不下來,除非……”
楚謹綸把未出口的話咽下去,除非你能狠心,把自己的腿給弄殘了,要想逃離那人,非常人可以做到,怕是你觸怒了他,會付出更慘痛的代價。
昔昔擡頭看着楚謹綸,她也明白此事難如登天,眉間一片迷茫,她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如願,
“可是,阿謹我不信,我要試試,你一定來幫我。及笄禮之後,我要和爹娘說開,暫且離開盛京一段日子。”
———
三月二十,城門進來的一隊車隊,在一隊兵衛的保護下,停在了一處破舊的府邸。
有人打量過來,會發現此宅正是當今天子的外祖家原來該用的舊宅。
顯然左充琢磨琢磨,想着自己是不是摸到陛下的心思,雖然元景帝半句多說的話都沒有,但确實點頭了,那就按照規矩來辦。
左充即刻派人把武家的人接到盛京來了,剛開始,武家的人還不肯過來,聽說是元景帝開口親點,就粗粗收拾些東西進京了。
武烈風以及夫人木氏,育有兩子一女,長子武正豪頗有才華,及冠年紀就在崆西那樣偏僻的地方,靠本事當上了小小的副校尉。
二子武義豪跟在哥哥麾下,僅有一女武珈彤左充看容貌确實美極,是個尤物。
左充明白元景帝的親生母妃可是被先帝冊封為寧德皇後,作為嫡親舅舅的武烈風肯定要有封賞。
按照規矩,至少是承恩候府不在話下,自己帶人把武烈風一家帶進京來,那這天大的人情可不是要占一份。
思到這裏,左充移步到最前面的馬車前,拱手道,
“武兄,下來吧,武家老宅已經到了。”
木棍敲地的聲音傳來,面容輪廓剛毅俊秀,發鬓斑白,眉宇堅毅,身着赭石錦袍的中年男子,柱着一只拐杖扶着自己兒子的手,顫顫巍巍下了馬車。
看着被歲月殘噬破舊不堪的宅院,武烈風百感交集,當年不異想天開聽父母錯判,觸怒了先帝爺,自己這一家人怎麽會落到這等下場,連累妹妹早逝,幸好是自己的親外甥登基為帝。
武烈風進京,也是為了自己兒子和女兒的前程考量周全,才松口的。
至于與長懿大長公主的恩怨,他當然也要一步步報複回來,實在是親生父母死的太冤,讓他心裏難安。
武烈風數十年來總能日夜夢回都是,父母七竅流血死不瞑目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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