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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越查蔣戰威的臉色就越沉, 看着手下送來的段繪靈的資料, 恨不得将其撕碎。因為不管是從年齡身高, 還是從學歷喜好,段繪靈都和夏熙非常般配,兩人放在一起, 完全就是衆人眼中标準的金童玉女。
而元帥大人反觀他自己,不會說話不會浪漫,也不懂得什麽音樂美術等文藝範的東西, 還比夏熙大了整整十歲, 完全就是個無趣至極的老男人。
老男人突然間自卑極了,甚至覺得夏熙會棄他而去, 選擇和年輕漂亮的姑娘在一起。人類就是這樣, 有時候自信起來比誰都自信,有時又比誰都自卑。蔣戰威的眸底幾乎凝成一片陰暗的沼澤, 上面還盤旋着森冷的風, 可惜此刻的夏熙全然不知他的心緒, 只管聽眼前的簡白有些吞吞吐吐的繼續道:“那, 那個訂婚對象怎麽樣?你覺得各方面都合意嗎?”
“還可以,”夏熙實話實說,“長得蠻漂亮, 身材和談吐也都不錯。”
簡白聞言,幫夏熙按揉胸口的手不由停了下來。夏熙随即道:“不用揉了, ”他已經覺得好受多了,卻在這時發現出簡白的不對勁, 便揚了揚下巴,“怎麽了?”
只見簡白有些委屈地咬住下唇,表情還隐隐帶着一絲不安,道:“小熙你、你是不是已經喜歡上她了?”
任憑夏公子的智商再高,也不明白簡白此刻這副小委屈的模樣究竟是什麽意思,只當對方的演戲瘾又上來了,便随口答了句:“嗯,她的性格我倒是蠻喜歡的,沒什麽大小姐脾氣。”
然後看向簡白淡淡道:“怎麽感覺你似乎很關注她的樣子,莫非你也喜歡這位段小姐,或是以前和她認識?”
簡白忙擺手搖頭,磕磕巴巴地急急解釋:“不、不是的,我不認識,也、也不喜歡。”
眼看簡白的臉都微微發紅了,夏熙忍不住在心裏感嘆了一句果然是演技派,真心會演。這樣子換做其他人看了,定會覺得他是個純情無比的好青年,可夏熙很清楚的知道這不過是他的僞裝。
面上卻不動聲色,還故意說:“沒關系,喜歡的話就不要藏着掖着,如果你喜歡,我就讓給你。”
本以為簡白會忙不疊的繼續拒絕,卻沒想到他睜大眼有些怔忪的重複了一遍夏熙的話,“如果我喜歡,你就讓給我?”
“嗯。”夏熙從鼻子裏發出個嗯,挑眉的樣子看起來高傲得很,似乎誰都不放在眼裏,卻讓人生不起氣。然後漫不經心地道:“不是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若喜歡的話我當然不會跟你争,——她畢竟是外人,自是沒有你重要。”
簡白聽了這話,竟呆了呆,剛剛只是微紅的臉一點點變成了通紅,甚至半天都說不出話來,“我,我……”
“……我去看看早飯有沒有好。”簡白最終只說了這麽沒頭沒腦的一句,便一溜煙熙跑出門去了。
夏熙微微皺起眉,不知道對方又演的是哪一出,直到聽見系統提示音接連響起:“叮——,目标B簡白的好感度增加1點,總好感度為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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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目标C陳子臻的好感度增加3點,總好感度為43。”
夏熙不知道陳子臻的好感度是怎麽突然增長的,卻知道随機任務‘進擊的忠犬’的五十天完成期限好像只剩下兩三天了,他需要盡快和陳子臻見一面。
此刻的陳子臻還在聽他舅舅家的表弟江宇繼續描述昨日遇到的驚險和危急。
因為家境優渥,又是獨子,江宇被寵得厲害,平日裏不學無術還貪玩圖樂,今日一大早就來了,坐下來便開始用誇張的語言講故事。陳子臻向來看不起這個表弟,根本懶得應付他這種人,正要不耐煩的趕人,卻聽到了夏熙的名字。
原來江宇也是昨日被劉啓行叫去那家會所湊熱鬧的狐朋狗友之一。
“我以前還從沒見過那位傳說中的夏公子,如今才知道當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江嶼把故事添油加醋地講完了還不忘感嘆,“那氣勢和魄力,連打手們都通通震住了,他們的頭子也被唬的不敢吭聲,實在是太厲害了!”
陳子臻微皺起眉沒有說話。因為深藏在記憶中的那個鞭打他的惡魔又冒出來,和夏熙淺笑的漂亮臉龐交織在一起。然後驚訝地發現不管是分裂出來的惡魔,還是那個漂亮優雅的主人格,都讓他難以忘懷。
記憶本來就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有些事才剛發生,卻怎麽都想不起來,有些事已經發生了很久,回想起來卻恍如昨日。陳子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擁有這麽好的記性,明明這些日子沒見到夏熙,但對方的一舉一動依舊十分清晰。
夏熙按照陳子臻曾打給他秘書的那個電話號碼回撥了過去。
也許是鬼畜特有的敏銳感,夏熙才開口第一句,陳子臻立刻就認出了他是誰,随即便道:“夏公子,你好。”
“不是說了不用那麽見外地叫我夏公子,直接叫我夏熙就可以,”夏熙本就好聽的聲音在電磁波的傳送下多了說不出的啞意和魅力,“我也直呼你名字,可否?”
陳子臻自然點頭答好,下一刻,便聽一句低喚落入耳膜,掉進心裏:“子臻。”
“叮——,目标C陳子臻的好感度增加2點,總好感度為45。”
夏熙和陳子臻約見的地點不是什麽環境高雅的餐廳,而是他幾乎每個月都要去花錢消遣的賭馬場。
有人在那裏一夜暴富,也有人傾家蕩産,戲劇性的變化時刻都在上演,雖然賽馬的時間還沒到,可所有押注的人無一不緊張地把注意力全集中在自己押的馬上,只有夏熙悠悠閑閑地去了旁邊的馬房。
除了那十匹馬要參賽的馬以外,所有馬都在馬房的休養區裏,其中就有一匹夏熙認購的純血馬。身為這裏的高級會員,夏熙才剛露面就受到了馬房工作人員的熱情相迎,并将他的馬牽了過來。
這匹馬叫凱薩,是剛成年不久的公馬,骨骼健壯,鬃毛優美,從外貌上看絕對帥氣滿分,可惜比賽的成績慘不忍睹,從來都是墊底,讓人嫌棄不已,大概只有夏熙這種顏控的土豪會對它表示滿意。
而夏公子哪裏都好,就是很容易讓人沒有安全感。會使蔣戰威時刻都覺得緊張焦慮,使簡白時刻覺得自慚形穢,此時的陳子臻看着他在夕陽下騎着馬緩緩走來的樣子,俊美的臉龐如同加了濾鏡的電影鏡頭,周圍的一切似乎都黯淡下來,輕易便使人産生一種做夢般的錯覺,不敢相信這樣的人願意腳踏實地的和誰相守在一起。
因為夢都是越美好的越虛幻,這是連小孩子也知曉的道理,可陳子臻眼下只看得到那個高高坐在馬上的青年,只管一步步向對方走去。
陳子臻這回算是親身體會到了夏熙玩賭馬時的大氣。
就像是對凱薩一樣,夏熙完全不把他下注的那匹馬看做是可以帶來盈利的工具,反而像被他選中的幸運兒,只憑看着順眼,就花錢給它助威,輸贏都無所謂。在夏熙面前,陳子臻深刻地認識到自己是個窮人,——所有因輸贏而情緒起伏難平的人都是窮人,只有夏熙才是富豪。
這窮富和金錢無關,再有錢的人也會忍不住在輸錢的時候懊悔萬分,而是指心态上的窮富。不管心态還是舉止,夏熙天生就像個贏家。
賭馬結束後天色已經發黑了,陳子臻卻不想就這麽和夏熙作別,随即開口提出要去附近的酒吧請他喝一杯。
酒是個能亂神亂智又亂性的好東西,陳子臻很久以前就勾勒過好幾套将夏熙灌醉帶走再逼出那個分裂人格的方法。開口的時候甚至有些緊張,并極力表達的非常誠懇,對方卻答的毫不猶豫:“好。”
前面的路口就有家還算有名的酒吧,走的是那種緋糜路線,裏面的氣氛無比暧昧,沒進門便聽到女歌手低啞的歌聲從裏面傳來,連燈光都透着引人放縱的味道,舞池裏扭動着一雙雙男女,不遠的角落便有人在旁若無人的摟抱擁吻。夏熙和陳子臻進去後,立即有客人向他們望去,其中一部分只看了一眼便繼續喝酒或接吻,另一部分則露出了探究和欲望,非常明顯。
像陳子臻這種熱愛在暗夜中捕獵的鬼畜,自是各大酒吧的常客,對這種緋糜的氣氛得心應手,但初次來的人難免會覺得局促拘謹。出乎陳子臻意料之外的是,明明據他所知鮮少踏足這種地方的夏熙表現的非常淡定,面色平靜地穿過舞池直接走向吧臺,向調酒師要了杯威士忌。
就在這時候,竟有個穿着性感的漂亮女人放開了身邊的舞伴而大膽地走到了夏熙身邊,聲音又嬌又媚,“哎呀,好英俊的公子,還是生面孔呢,”芊芊玉手甚至摸上了夏熙的肩,暧昧的來回撫摸,“能請你跳曲舞嗎?”
不知道為什麽,先升起不快的竟是陳子臻,夏熙反倒是神色自若地将女人的手從自己的肩上輕輕拿下來,道:“我不會跳舞,”頓了頓,在那女人要再度開口時又道:“為表歉意,請你喝杯酒吧。”
他點的威士忌正好剛被酒保端上吧臺,左邊還放着一瓶藍香橙酒。夏熙随即在杯中放入五分滿的冰塊,盈透的冰塊折射着閃亮的光點,就像一片星辰落入了杯底,再依次倒進威士忌和藍香橙,手腕一翻,搖晃起來。
杯子被旋轉出優美的弧線,僅一雙持杯的手就能黏住所有投過來的視線。很快搖至外部結霜,最後将蘇打水注入杯內,細碎的氣泡瞬間咕嘟咕嘟冒上來,藍色的酒液漂亮又神秘。
白皙修長的手,優雅的姿态,令人着迷的眼。夏熙似乎天生适合所有受人矚目的場合,過程其實很短,陳子臻卻于恍惚間感到了危險。理智告訴他要撤退,卻無法将目光移開。
“送給你,”夏熙擡手把酒遞給那名美女,“‘藍魔之淚’,無法預知的愛。”
陳子臻在這一刻産生了微醉的感覺,仿佛接下酒飲盡的不是那個女人,而是他。
未愛先醉,無法預知。
一件夏熙沒預知到的事也在這時發生,有兩個人同時抵達了夏公館,一個是被自卑感和醋勁齊齊占據的蔣戰威,另一個便是他最惦念的哥哥夏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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