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小熙, 你在不在?”安格斯邊敲門邊道:“不在的話應一聲, 在的話我就進來啦!”
這種邏輯清奇的話也只有安格斯能說的出來, 他的性子向來不着調,而且越是面對喜歡或親近的人,體現的就越明顯。
夏熙的确有點感冒, 哪怕輕微的聲音落在耳邊都覺得很響,不想動也不想開口,更不用說搭理外頭的‘奇葩’。得不到回應的安格斯厚着臉皮直接推門而入, 很快走到了床邊, 繼而在看見夏熙後,沖夏美人露出一個陽光燦爛又略帶讨好的笑臉。
可惜笑還沒來得及收就瞪了大眼嚷嚷起來:“小熙, 你竟然跟別的男人睡在了一起!”
蔣戰威遺留下來的痕跡實在太明顯, 他枕過的枕頭就并排放在夏熙的枕邊;昨天穿過的大衣則搭在另一邊的衣架上;床頭櫃還放着他的鏈表和煙盒。看着這種種物證,安格斯幾乎要像獅子狗一般炸起了全身的毛, 憤憤然地繞着床轉圈, “是哪個野男人, 太過分了!我吃醋了!”
然而轉了兩圈, 床上的美人也沒理他,只不舒服的揉了揉眉心。安格斯腦子一抽,下一秒竟把鞋子一脫, 噌的一下撲上了床,“不行, 我也要和小熙睡!”
只見他一邊說一邊朝夏熙的被子裏拱,還不要命的去親夏熙的臉, “午安吻,不用謝。”
這個動作太快,夏熙又身體不适,竟沒能躲開。而安格斯以前就偷襲過夏熙不知多少回,從來沒親成功過,眼下的成功頓時讓他膽子更肥,手跟着摟住了夏熙的肩膀,“小熙,你就跟我睡一晚好不好,我還沒跟誰睡過呢,有句話叫近水樓臺先得月,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們認識了那麽多年……”
夏熙根本懶得跟他廢話,擡手就給了他一拳。
安格斯捂着被揍出的黑眼圈繼續道:“也不一定是我睡你,你睡我也沒關系……”
夏熙再次擡手,給了他一對黑眼圈。
被揍的眼淚汪汪的安格斯卻還不死心,“不用睡一整晚,就算只睡幾個小時都……”
這回是話沒說完就直接被夏熙給踢下了床。
于是耍賴似的躺在地上,委委屈屈地訴苦:“嗚嗚嗚被小熙嫌棄了好傷心……”
這委屈聽起來很假,但實則真心居多。安格斯對夏熙的感情的确超出了朋友的界限,但他比他外表看起來更聰明,知道做夏熙的朋友要比做他的情人更長遠輕松和穩固,所以把心思都藏在了不正經的外表背後,絲毫不露。
安大公子哼哼唧唧的裝了半天可憐才從地上爬起身,夏熙那邊也起身洗漱去了。其實安格斯應該值得慶幸,——總共不過挨了三下而已,若是蔣戰威佐藤隆川甚至段君翔等任何一個人在,恐怕得要他的命,何況夏熙收斂了力道,下手并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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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夏熙快要洗漱完畢,安格斯才徹底從‘抽風’狀态恢複正常,巴拉巴拉地講起原本要說的正事:“小熙,迪恩今日在五國會所辦了個舞會,算是表示他們福克斯家族正式在H市亮相,想讓我幫忙邀請你一起參加,而亞伯在H市再待一個多星期就要回國,這幾天必須要跟他約定一下二次會談的時間,把修正後的最終版合同簽了。因為亞伯和福克斯家族交好多年,也會參加舞會,所以我答應了迪恩說一定會帶你去,時間是下午三點整開始。”
夏熙用毛巾擦去臉上的水珠,“……哦。”
安格斯說了大一堆卻只得到一個不痛不癢的‘哦’,忍不住追問:“哦是什麽意思,是去還是不去啊?”
這回連‘哦’都沒有了。夏熙心裏還在想着之前做的有關夏琛的噩夢,又因為感冒而不想講話,加上本就矜貴的氣質,整個人看起來顯得淡漠又傲慢,似乎對什麽都漫不經心。
若換個人擺出這樣的姿态,肯定會惹人生氣,但放在夏熙身上,卻有種相得益彰的融洽和說不出的理所當然。安格斯只覺得眼前的人像一只高高在上的白天鵝或一朵月色下的昙花,懶懶的垂下了脖頸,合攏了花瓣,搖曳着孤高冷豔的風情,一顆心不自覺就變柔了,再回想起那個‘哦’裏透着的鼻音,放輕聲音說:“小熙,你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吃點藥,或者多喝點熱水……”
“我沒事,”夏熙打斷了他,“你先回去吧,我會準時到的。”
安格斯再次朝夏美人露出陽光燦爛的笑,“好,那我待會再來接你。”
“不用,我知道路,可以自己去。”
“還是我來接你吧,”安格斯卻一臉的不放心,“你可能不知道,今早上天才剛亮,就有一大批巡查兵在城內進行搜查和戒嚴,其中還混雜着部分長虹帝國的軍隊。從這裏到六國會所正好要分別路過兩塊新政府轄區和租界,我是有格蘭帝國的身份卡才得以自由出入的,但你若過去,少不得要被例行盤問。雖然問了也不會有什麽事,可你不喜歡吵鬧,還是我陪你,能省去很多麻煩。”
夏熙皺起眉,“為什麽要搜查和戒嚴?”
“好像因為要抓刺客,”安格斯也跟着皺起眉,“我是從迪恩那邊聽到的獨家消息,但也不一定準确,說是安平聯邦州的州長劉棋淩晨左右剛抵達市區就遇刺了,長虹帝國的什麽佐藤少将昨晚也在回住所的途中遭到了暗殺,均受傷頗重,懷疑刺客是革命聯盟軍團的人……”
夏熙不由一愣,因為系統給的劇本上說劉棋和佐藤隆川都是在劉楊兩家的訂婚宴上遇刺的,然後劉棋中了一槍,但佐藤隆川安然無恙,還射中了‘宋思明’。
有種不安開始在夏熙的心裏蔓延,又想到至今未歸的蔣戰威,很想去撥蔣戰威的通訊。可一怕打攪到對方做事,二來若從最壞的角度考慮,萬一對方正處于被圍困或遇敵等關鍵時刻,任何幹擾和停頓都可能給他帶來危險。
所幸蔣戰威主動打來了,語氣依舊透着和平日一般無二的低柔和深情:“起來了嗎?有沒有吃早飯?”
身穿便裝的元帥大人此刻剛和孫頌等手下一同離開他在H市的一處秘密據點,穿過巷子一轉彎,又閃身進了另一處民居。夏熙聽到蔣戰威的聲音,不安莫名散去了大半,“吃過了,你呢?”
蔣戰威卻不答反問:“小熙,你聲音怎麽了?為什麽聽起來有點啞?”
他并不算一個細心的人,可遇到和夏熙有關的事就變得非常細心,于是夏熙沒有隐瞞,“沒怎麽,只是鼻子有些不透氣。”
“是不是着涼了?”蔣戰威立即皺起眉問,繼而用比安格斯還要啰嗦的态度認真講起了感冒的注意事宜。他已經走入民居內院的房間,身上簡簡單單的淺色長衫給他平添了幾分文雅,看起來竟完全不像武将,有點像文人。
站在旁邊的孫頌打扮的比蔣戰威還要文雅,那柔弱內斂的樣子毫無半點其麾下第一智囊的風采,甚至如同一個不起眼的下人。
不過孫大智囊的手段絕不容小觑,光這份收放自如的能耐就不簡單,而且非常忠心。只是孫頌回憶起早上見過的夏熙的樣子,又看着蔣戰威對着聽筒講話的神色,再想到之前僅僅因為守護不利就被蔣戰威下調為中校的前任副官嚴真,忍不住暗暗嘆了嘆。
在孫頌心裏,蔣戰威自然是他最欽佩的人,殺伐果決也知人善用,是天生的枭雄,奈何情字難渡,偏生此毒無解。但孫頌倒是對那位夏公子同樣欽佩,對方不僅不是他以為的那種怯懦或沒見識的人,反而極有頭腦和能力,絕不會成為他們元帥的拖累,還頗為大氣的給洛北軍提供過軍資,金額稱得上巨款。
夏熙那邊把蔣戰威說的注意事宜全應了,才忍不住問:“你現在在哪?大概什麽時候回來?”
“我大概……”
剛開口卻停了一瞬,同時轉向窗戶看了一眼巷口。
整個房間都因蔣戰威停的這一瞬陷入靜默,仿佛掉根針都能聽見,可巷子空空一片,并沒有任何東西。蔣戰威的眼眸卻緊緊盯着巷子,神色浮上一絲殺氣,但說話的嗓音依舊溫柔,“我這邊恐怕還有點事,要晚些才能回去。等晚上陪你吃晚餐好不好?”
“好,”夏熙明智的沒再追問,只說:“正好我待會要和安格斯去參加迪恩福克斯辦的舞會,也要晚些才能回去,你注意安全,晚上見。”
蔣戰威知道安格斯和夏熙的交情,也知道安格斯身份不低,又是格蘭帝國的人,夏熙跟着他不會有事,于是答應說:“嗯,晚上見。”
挂掉聽筒的下一秒,蔣戰威便微眯起眼,用食指點了點桌面。無聲地點了三下,也冷冷地吐出三個字:“劉、成、麟。”
孫頌聽到這個名字便升起了戒備,巷口裏同時傳來了一道足音,很輕,就像一滴水濺入湖面。
這座宅院建造的時候是疊合的,外圍一層給人勘察,以非常巧妙的方式包裹着內圍。劉成麟現在估計已經摸進了外圍,蔣戰威卻關上窗,不緊不慢的坐了下來。
暗處幾個守衛如看不見的鬼魅般随着劉成麟的移動而動了點位,一層層卡住了缺口,最前頭的人打了個暗號,說果然有人突躍至外圍,只是還沒找到暗扣進來。
蔣戰威拿起身前的茶壺倒了兩杯水,在外頭打轉的高大身影則在一處普普通通的牆面停下腳步,側臉在半明半暗的光線下有種晦澀的平和,又折射出利刃的冷感。
“蔣四少,我知道你在裏面。”
蔣戰威底下的人還在遲疑,劉成麟已粗聲粗氣地直接喚出聲。态度帶着親切和熟稔,并一語道出蔣戰威年幼時在家中的排行和稱號,不清楚的人還以為是故友來訪,可惜那是和蔣戰威結仇已久的安平聯邦州州長劉棋的親弟弟,非友而為敵。
但這個‘故’字倒沒什麽問題,在劉成麟還沒被劉家認回去也不姓劉的時候,曾和蔣戰威有過一段同門之誼。蔣戰威不發話,摸不準他心思的手下人只能老老實實的靜立在原地,而劉成麟那邊找的點位非常準,所站之處幾乎和蔣戰威面對面,甚至僅有三步之遠,——只是隔了面牆而已。
他随即開始在牆面上敲敲探探,直到蔣戰威主動擡手按下開關,看着他緩緩道:“你如今的追蹤技術倒青出于藍勝于藍。”
話裏透着濃重的殺氣和寒意,劉成麟卻擡頭朗聲一笑,“對啊,總不能辱沒師兄你曾經的教導。”
說着便朝蔣戰威大跨步走近,但腳步輕不可聞,像只剛吃飽的大貓,看着有些危險,又懶散坦然,“明明我比你大一歲,卻因為拜師晚而要叫你師兄,讓我不爽了好多年。”
劉成麟高大挺拔的身形和蔣戰威非常相似,可蔣戰威是個寡言的面癱,而劉成麟健談、自來熟、充滿生命力和熱情、對所有人都笑的出來,——哪怕它只是層虛假的外皮。然後大大咧咧的坐下,繼續道:“對了,你應該知道劉棋突然遇刺受傷了,我那侄女劉思恩的婚宴恐怕要推後幾日,不過劉棋倒命好,竟沒傷到要害。不知你打算在這H市呆多少天?住這裏還是租界?”
他說的親近又自然,可惜蔣戰威轉眼就對他裝的這幅多年情誼久別重逢的樣子失了耐心,直接道:“別跟我拐彎抹角,想做什麽直說。”
劉成麟放下茶杯,依次看了孫頌以及暗處的守衛一眼,再度露出一個笑,道:“你們先下去,我和你們元帥有幾句敘舊的話要談。”
喧賓奪主的理所當然,笑的也粗犷燦爛,還拿起桌子上的茶杯飲了口茶。衆人自是不動,反而戒備更甚,直到蔣戰威擡手将人揮退,另一手也拿起茶杯飲了一口,“就不怕我下毒?”
“你不會,”劉成麟放下杯子,“第一,你沒必要現在就幹掉我,第二,你今日出來的匆忙,沒幾人知道你在這裏也沒預料我會來。第三,就算有毒,我也有籌碼向你換得解藥。”
句句都講在了點子上,蔣戰威沒有反駁和廢話,只挑眉問:“什麽籌碼?”
“劉棋的命,你要不要?”
“他的命不值錢,值錢的是你們安平聯邦州的地盤。”
劉成麟的語氣帶着試探,蔣戰威也帶着試探,但這種試探未必不是真心。而有個詞叫無獨有偶,今日并不止蔣戰威一個遇到了出乎意外的人,夏熙也和一個出乎意外的人聊起了天。
“你可認識宋思明?”
打扮成服務員的高挑女人在擦肩而過時突然用只有兩個人才聽到的聲音輕輕開口,只這一句就成功的讓夏熙頓住了步子。
夏熙眼下已經抵達舞會現場,并且送他來的人不是安格斯,是傳聞中遇刺受傷的佐藤隆川。佐藤隆川的面色有點疲累,像是忙到徹夜都沒睡的樣子,但眼神依舊明亮有神,還在夏熙提到遇刺傳聞時勾起唇角,“受傷的不是我,是那些刺客,——有本事殺我的人恐怕還沒生出來。”
他這話倒并非狂妄,身為一個殺手頭子,從來只有別人怕被他殺掉的份兒,連系統給的劇本中也在每每提到他時頗有忌憚。佐藤隆川就像一座冰山,浮于海上的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細節和能耐都藏在深處,權看他想不想要你窺見。
夏熙心裏一沉,幾乎想開口問刺客都是什麽人,又硬生生壓下來。佐藤隆川那邊則做出了請的姿勢,“我知道你要去赴宴,我正好剛剛忙完,也準備過去,可以順路帶你。”
“不必了,”夏熙毫不客氣的拒絕,還禮貌性的笑了一下,“謝謝。”
微笑是拉近人和人之間距離的最好方式,但夏熙的這個笑卻能硬生生地将距離拉開。佐藤隆川随即用高大的個子牢牢擋住夏熙的去路,站的安穩如山,還悠悠閑的單手插着褲袋。表情平和純良,但看着夏熙的眼神充滿侵略性,眸底甚至透着一絲愛欲,既變态又不要臉。
這樣僵持下去不是辦法,夏熙在權衡之下最終答應和佐藤隆川同行,裝扮成女服務生的向九也是因為跟蹤佐藤隆川才看到與之結伴而來的夏熙,并因夏熙的相貌而想起夏琛藏在懷表裏的照片。
人長到十五六歲,相貌便完全定型,所以夏熙如今的樣子和懷表裏的照片完全一樣,甚至更出挑好看。向九也是急到走投無路才抱着一線希望賭一把,卻不料夏熙聽到問句的下一秒便主動領她來到無人察覺的隐蔽角落,低聲反問:“你是誰?宋思明怎麽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懷表裏的人果然是男生不是女生,——近距離望着夏熙的臉,向九腦中忍不住先浮現出這一句來。而宋思明的事畢竟關乎整個革命聯盟軍團,向九話到嘴邊又面露猶豫,夏熙直接道:“我知道你們是什麽人,也知道你們要做什麽,如果你想要我幫忙,就如實把事情告訴我。”
他的語氣生來就帶着讓人信服的力量,向九思慮片刻後咬咬牙開口:“我們的根據地昨晚遭到突襲,導致三人被抓,其中就包括宋理事。”頓了頓,“……對方是長虹帝國的兵隊,其領頭者便是和你一起來的佐藤隆川。”
夏熙沉默了一瞬,再度發問:“佐藤隆川遇刺的事是否和你們有關?”
“我們的确有過計劃,但還沒有實施。”
夏熙很快明白到前因後果,——有人冒充革命聯盟軍團的人分別刺殺佐藤隆川甚至劉棋,想要攪渾了水漁翁得利,佐藤隆川則報複性的突襲了聯盟軍團的根據地。夏熙不知道那個攪渾水的人此刻就在極力邀請蔣戰威一起把水攪得更渾,更無暇細思此人要謀的利到底是什麽,只管直切主題:“他們三人被抓去哪了?”
“就是探不到才着急,宋理事又受了傷,”向九對夏琛的擔心溢于言表,“他們不在任何官方的牢獄裏,也不在長虹帝國的租界,怕是在某處暗牢……”
聽到暗牢,夏熙突然靈光一現,莫名想到了個地方。那還是夏熙變身成為寧寶寶時發生的事,他為了逃跑,将佐藤隆川私藏他的那座庭院用小短腿走了個遍,到後來,以為他好奇貪玩的佐藤隆川甚至親自抱着他在院子裏轉,将地形和構造講給他聽,其中便說到主樓下頭有一處暗牢,還半真半假的說如果他不乖,就把他關到牢裏面。
——而佐藤隆川前日帶他吃飯的那座庭院,布局既然和德城的一模一樣,裏頭也應該有一樣的暗牢才對。只是那裏并不好進,要穿過外面的餐廳大堂和長廊,及各種暗扣和機關,想要入內還是得依靠佐藤隆川。
舞會已經進行到大半,夏熙面色如常的回到主會廳,并順手從路過的侍者那邊取了個酒杯。他身上的淺色禮服是高定的經典款,每處細節都裁剪得體,配着容顏和身形,不管站在哪都是一道風景,見多識廣的亞伯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相貌實在讓人移不開眼。
“小熙,”佐藤隆川在和人應酬完後重新朝夏熙走近,用獨有的透着詭異溫柔的語氣道:“……你可知你偷走了全場的目光,也偷走了我的心。”
夏熙已對他的神經病撩法免疫,自顧自的抿了一點酒不回話。在不說話也不看人的時候,夏熙會有種飄忽遙遠的感覺,像高高在上的明月瓊樓。但他最獨特的還是他無所不在的矛盾感,當那雙漂亮的眼睛微挑着看人時,又透着跌落凡塵的魅惑。仿佛在向所有被美色吸引的人發出邀請,又讓他們在靠近之前忍不住先自我掂量一番,不夠格的根本不敢過來。
自認為夠格的佐藤隆川眸底的迷戀比全場任何一個人都明顯,但又和任何一個人都不同。因為衆人想的是美人如玉,他卻在想他的寧寶寶長大後也會那麽好看。
對待寧寶寶,佐藤隆川向來富有耐心,從喂食到哄睡均一手接攬,于是幫夏熙從自助餐臺上取了點食物遞過來,“已經快五點了,餓不餓?要不要吃一點?”
夏熙搖搖頭,“這裏的東西我吃不慣。”
這裏大多都是格蘭帝國的傳統食物,佐藤隆川其實也吃不慣,立即道:“不知小熙可否再次賞臉,去我那邊吃頓便飯?”
雖然成功引得他主動送上門,夏熙卻一如既往的表示拒絕:“抱歉,我已經和別人有約了。”
因為佐藤隆川從來不是那種收到拒絕就放棄的人,甚至直接無視對方的托詞,道:“上次的鴿子湯你好像很喜歡,我讓他們多炖一點。”
夏熙再一次跟着佐藤隆川穿過長廊進入那座庭院,坐在旁邊有着大大的開窗的實木餐桌前。只是今天的天氣有點陰,沒有優美的夕陽可看。
佐藤隆川将上完菜的下人們通通揮退了,夏熙則在腦中和027不斷交談。在當初接受快穿任務時,系統說過任務中獲得的物品能帶回到原本的世界裏,而他記得他曾有一顆能使人昏迷的藥丸。
027撲扇着翅膀補充道:“時間放的太久了,其藥效可能會流失掉幾分,但對于普通人來說,昏個兩小時絕對沒問題。”
夏熙卻為怎麽下藥犯了難,在一個精于此道的殺手面前做任何小動作都很難逃其法眼,何況夏熙對此并不擅長。027很認真地幫忙出主意:“宿主大人在第一個快穿世界裏,還得過能解除昏迷藥效的養生丹。你先吞了養生丹,再把迷魂丹放嘴裏含化了,直接嘴對嘴喂給對方不就行了?”
027每次的馊主意都能馊出新高度,讓夏熙非常感嘆。可眼看一頓飯吃了大半,他還是沒找到下藥的機會,又細細思量了一番,竟發現027的這個馊主意是成功率最高的一個。
這就尴尬了。
夏熙不死心的又掙紮了片刻,最終咬咬牙,借由擦嘴的機會吞了養生丹。
被吻住的時候,佐藤隆川全身上下每一寸都出現了難得的僵硬和怔愣,下一秒,心髒更突然激烈的跳動起來。有種說不出的甜蜜扶搖而上,而對佐藤隆川來說,這種甜蜜來得實在太晚。
在該初生情愫的少年時代,他每天做的都是地獄般的間諜特訓;在該戀愛結婚的青年時代,又面臨着比地獄更危險的獨立和權利之戰;在遇到寧寶寶以前,他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遇到能讓他喜愛的人,此時此刻,卻又對一個替身産生了更強烈的情感。
佐藤隆川很快反客為主,更深的對着夏熙回吻過去。兩人口齒相纏,來不及吞咽的津液如銀絲般順着嘴角滑落,折射出緋靡的色彩,下一秒,男人高大的身體無法控制地軟倒下來。
佐藤隆川積威甚深,在未經傳喚的情況下,被揮退的下人們是不敢貿然進入的。夏熙将昏迷後的佐藤隆川拖放在椅子上,接着便抓緊時間尋找暗牢的入口。
畢竟這裏的樓體構造和他當初住過的一模一樣,他只耽誤了一會時間,就駕輕就熟地摸到了路,順利抵達到暗牢門前。
——果然在這裏!
夏熙已經透過牢門看到了刑架上的人影,直接用武器暴力拆毀了門鎖,然後割開繩子,把刑架上的三個人全放下來。夏琛的确如向九所言那般受了傷,甚至陷入昏迷的狀态,心急之下,夏熙當即決定讓另兩個傷勢稍輕的人迅速帶着夏琛離開。
“跟我來,”夏熙一邊認真尋找着記憶裏的側門,一邊緊握着槍防止被院子裏的下人發現,“……這邊走,快點。”
向南和郭俊奇兩人雖然疑惑甚深,但很明智的沒有出聲,只默默的記下了這份大恩,背着夏琛跟了上去。就這樣七拐八拐的穿過矮牆和樹叢,要找的側門終于出現在眼前。
夏熙頓時心中一喜,卻在剛剛為兩人指完路,要他們快點帶夏琛出去的時候,竟聽到一道出乎意外的聲音冷冷随風傳來,“你要去哪裏?”
正是佐藤隆川的聲音。
夏熙不由咯噔一聲,來不及想對方為何能這麽快的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只想着要讓夏琛成功離開,繼而從佐藤隆川的這句話中尋得了一絲生機。
——話裏透着前所未有的虛弱,對方身上的藥效顯然還未退,只是在強撐而已。
夏熙随即一個轉身,不退反進地以最快的速度一把扣住佐藤隆川的肩。槍口同時抵着他的脖子,“放他們三人離開。”
他賭對了,佐藤隆川果然是在強撐,并無反抗之力。雖被挾持,佐藤隆川的表情卻依然波瀾不驚,只是望向夏熙的目光像鋼針般紮人。然後危險的微眯起眼看了看向南等三人,竟很幹脆的依照夏熙的話,擡手示意身後的幾個手下退回,“讓他們走。”
直到看着夏琛成功出門,徹底離開自己的視線之外,夏熙才放下心。就在他準備用同種方式幫自己也脫身的時候,之前一直都沒反抗的佐藤隆川竟突然反手攥住他的手,另一手奪取了他的槍,将他整個身體都扣入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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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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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