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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夏熙的身手, 對付普通人還行, 對付佐藤隆川這種高手就不夠看了, 頓時如落網的小獸般牢牢被制,無法動彈。而佐藤隆川方才明明還一副虛弱無力束手就擒的樣子,不過轉眼的功夫就力氣大到讓夏熙完全掙脫不開, 也讓夏熙不知他究竟是在之前假裝虛弱,還是現在才猛然恢複力氣。
前者的幾率不大,因為佐藤隆川不可能那麽輕易地放革命聯盟的人走;但後者的幾率也不大, 因為藥效這種東西并非人為能控制的, 要根據人體的新陳代謝循序漸進,不可能前一秒還無力, 後一秒就一下子恢複。
一向聰明的夏熙也想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只能說神經病人的心态常人的确難以揣摩。何況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主動權已不在自己身上, 想的再明白也沒用。随即轉頭看向佐藤隆川, 試圖去分辨對方的微表情。
他是側着身被佐藤隆川制住的, 本就漂亮的眼睛因這個略顯傾斜的角度而更加漂亮, 眼梢微挑,眼波橫掃,似泛着粼粼水光。佐藤隆川眸色一深, 突然一個使力,把夏熙半側的身子轉成了和自己面對面的姿勢, 同時帶着他雙雙轉了小半圈,碰到了旁邊的大樹。
夏熙頓時被全方位的包圍起來。
背後抵在樹幹上, 前面是佐藤隆川堅硬如山的胸膛,左右兩側均是佐藤隆川健壯的臂膀,上方則是佐藤隆川看不出表情的臉。男人呼吸出的微涼氣息就灑在夏熙的額頭,讓夏熙忍不住低呼出聲:“放開我!”
佐藤隆川當真後退了半步,夏熙正要用全力進一步将其推開,卻覺得腰上一緊,有只大手插入他和樹幹之間的空隙,緊攬着他的後腰用力一帶,另一只大手則攬住他的肩背往上一按。
于是夏熙被迫前傾着貼上了佐藤隆川的身體,看起來倒像是主動貼上來索吻。說不出熟悉感随之湧上來,在碰到佐藤隆川的唇時,夏熙才靈光一現的想起熟悉感源于何方,——他此刻的姿勢和他之前為了給佐藤隆川喂迷藥而主動吻上去的姿勢幾乎一模一樣。
下一瞬便展開了猛烈的深吻,佐藤隆川将因昏迷而沒有吻完和感受完的吻場景還原,發現那說不出的心動和甜蜜依然還在,并以全新的姿态卷土重來。
“叮——,目标E佐藤隆川的好感度增加5點,總好感度為81。”
突然響起的系統提示音讓夏熙微微一頓,因為它增加的實在有些不切時宜,但他很快被對方霸道又狂亂的動作弄得無法深思。
佐藤隆川強硬地頂開夏熙的牙關,竄入口腔中攻城掠地、肆意糾纏,還用力的吮吸着軟舌不放,使夏熙幾乎不能呼吸,直到快喘不過氣時才被放開。天色則在這時迅速暗了下來,庭院燈零零星星的自動亮起,燈光柔暈又璀璨,連氣氛都被映襯出幾分缱绻和浪漫,系統提示音再度響起:“叮——,目标E佐藤隆川的好感度增加7點,總好感度為88。”
夏熙卻瞬間想起027曾經在‘寧寶寶’惹怒佐藤隆川時,提醒他說雖然好感度增加了但黑化值增加的更多的話,心不由沉下來。下一秒竟是整個視線都沉入黑暗,後頸一疼,意識随之漸漸飄遠,無法自控的閉上了眼。
“叮——,随機任務‘初步忠犬計劃’失敗,任務懲罰開始。”
頭很暈,口很渴,身上很冷。
夏熙再醒來時,第一時間湧上大腦就是這個。有些吃力的舉目四顧,試圖分辨自己身處何處,可四周的光線實在太暗,過了許久,才根據腳上的鎖铐和旁邊的刑架認出這裏正是暗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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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天道好輪回,之前還跑去暗牢救人,現在被關的便換成自己了。回想起昏迷前聽到的系統音,夏熙從記憶裏扒拉了好一會兒才找到‘初步忠犬計劃’的這個随機任務,內容好像是要在兩個月內将所有攻略目标的忠犬值均刷至15點以上,失敗懲罰改良版小黑屋PLAY一次。
——眼下的情況估計就是改良版小黑屋?
夏熙簡直不知該做什麽表情才能對應此時的心情。為今之計也只有等,所以他沒有喊什麽有沒有人啊之類的廢話,只管繼續保持着這個蜷縮的姿勢不動,努力抵抗身體裏的陣陣寒冷。
他從早上起就感冒了,又在救夏琛時七拐八拐的跑出了一身汗,冷熱交加之下感冒更重,只感到寒冷像一根根針般刺入皮膚又滲進血液。而H市的溫差較大,本就陰冷的暗牢會在入夜後更冷,再努力抵抗也起不到作用,于是随着時間的流逝,夏熙覺得連手指都凍僵了,忍不住坐直了身,一邊摸索着腳上的鎖铐一邊試圖站起來走走。
讓他異常驚訝的事就在這時候突然發生,——那個位于左前方角落的他原以為是木頭樁子之類的物體也跟着動了動。
“別費力了,沒鑰匙是打不開的。”
熟悉又詭異的聲線和語調讓夏熙頓時一愣,并忍不住瞪大了眼,——佐藤隆川竟然一直站在旁邊裝木頭?
簡直有病。
佐藤·木頭樁子·隆川随即擡腳走近,周圍的光線似乎也漸漸變亮,夏熙從而看到了他的臉。仍穿着之前的那件煙灰色正裝,但扣子解開了好幾顆,身上還有幾處布料因為沾染到潮氣而變成深灰。
暗牢建在地下,入夜後會返潮,能沾濕到這種程度,說明對方待在這裏的時間非常久。可對方既然都把他關起來了,卻不僅沒嚴刑拷問,還默默地陪在旁邊站了那麽長時間,到底是什麽意思?
夏公子只覺得佐藤隆川稱得上他唯一摸不透想法的人,卻不知此時此刻,連佐藤隆川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想法。
他已認識到他喜歡上了眼前的人,可越喜歡,就越不能忍受欺騙。他見過太多暗殺,看過各種間諜,甚至還有同時為三方勢力工作的三面間諜,夏熙下藥迷昏他和隐瞞他的行為讓他生出前所未有的暴躁憤怒。骨子裏叫嚣着要殺人和見血,卻又不舍得真正傷了對方,甚至在默默立于暗處看着對方的過程中,複而感覺到了安心和平靜。
“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麽身份,從何得知暗牢和側門的位置,又為什麽要救革命軍團的人?”
毫無溫度的聲音在這封閉的空間裏聽起來非常駭人,但夏熙并無懼意,只抿緊了嘴沒有回答。
一來他不知道怎麽答,二來頭暈腳輕的不想說話,三來此刻最好的方法反而是什麽都不說,多說多錯,反正佐藤隆川關不了他多久。
他不曾加入革命聯盟或任何組織,身份不管怎麽查都是幹淨的,何況他在離開舞會之前就做過準備,先是和安格斯及迪恩都打過招呼,告知了他和佐藤隆川一起離開的事;又專門給手下通過訊,若他48小時內沒消息就去市政府報失蹤。
安格斯的舅舅和格蘭帝國的領事有舊交,而夏家因為經商需要,無論是新還是舊政府裏皆有人脈。在這個沒有任何一方勢力能真正當家作主的H市,佐藤隆川再有手段也不可能扛過格蘭帝國及當地政府的雙雙施壓。
“說話,你到底是什麽人?”佐藤隆川再度發問,“知道暗牢位置的手下人沒有幾個,而他們不可能背叛我,除此之外還有佐藤家族和……”
說到這裏一頓,目光充滿了殺氣,像無形的利刃,“你是佐藤家族或軍部派來的?”
夏熙這回更不知道該講什麽了。
佐藤隆川在盛滿殺氣的情況下依舊試圖給夏熙機會:“如實告訴我,我就放你出去,否則被我查出來,會讓你生不如死。”
可夏熙還是沒有說話。
這回倒不是因為不想說,而是感覺自己冷到連聲帶都僵了,發不了聲。夜晚很快過去,外面的天色漸漸放亮,始終沒有得到回應的佐藤隆川最終拂袖離開,夏熙則在對方離開後驚喜地發現寒冷的感覺一點點消失了。
因為他開始發熱,且勢頭兇猛。
于是驚喜沒持續多久,夏熙便認識到發熱的感覺比冷更難受。本以為堅持三天都不成問題的夏公子大大高估了自己的身體素質,待到中午的時候,生病所帶來的虛弱感已像沉重的石頭般壓得他呼吸困難,胸口悶疼。
佐藤隆川卻是直到下午都沒再出現,大概當真全力調查去了,而越燒越厲害的夏熙頭腦昏沉一片,甚至開始有些意識不清。
幹裂的嘴唇急需水的滋潤,可那名被特地指派過來的看守就像雕塑一樣,就算出聲喚他,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夏熙知道這大概就是佐藤隆川給他的懲罰,卻不知道那名看守心裏驚訝到了何種地步。他曾見過佐藤隆川使用無數種血腥的虐殺手段拷問犯人,卻至今沒動牢裏青年的一根頭發,只讓餓一天而已,——這種程度的懲罰簡直像父母或老師對待疼愛又調皮的兒童。
夏熙在昏昏沉沉中睡了過去。
身體似乎在不停地向下沉,從海面一直沉到深深的海底,海面上的世界離他越來越遠,時間也于不知不覺中流逝的越來越快。佐藤隆川終于在入夜的時候再次出現,可他顯然并沒有查出那些本來就莫須有的事,所以依舊是同樣的問題:“你到底是從何得知暗牢和側門的位置的?”
夏熙的意識在對方出現後獲得了短暫的清醒,努力擡起沉重的眼皮,望向他的臉。佐藤隆川能看出夏熙似乎變得非常虛弱,卻緊緊握住拳,死死壓住心裏的不安。
他必須推開那些心動反常和不安,不再這樣失控下去。那種感覺太危險,他不能再任由它左右,也不會允許除了寧寶寶之外的第二個人擾亂他的心。
“你是知道寧寶寶的對不對,”佐藤隆川随即危險的微眯起眼,“他們找到你,就是想讓你頂替寧寶寶來迷惑我……”
殺氣再次盛滿他的雙眸,話鋒一轉:“可你知不知道那個把我撫養寧寶寶的事透露給佐藤本剛的仆人是怎麽死的?”
夏熙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聲音,佐藤隆川一字一句道:“是活生生被解剖的,——整整三十八刀,一刀也沒有浪費。”
“所以我再最後問你一次,”佐藤隆川的手已經按住了夏熙的脖頸,“到底是什麽人告訴你暗牢位置的?”
夏熙感覺男人眼裏的殺氣已濃烈到要将人釘在原地,那只大手亦仿佛下一秒便将置他于死地,可他在想開口的情況下依舊沒能成功發出聲音。
佐藤隆川的手竟當真開始用力,夏熙很快感受到窒息。他本就燒的胸悶又難受,脖頸上的壓力更讓血液似凝固住一樣,咽喉處也火撩般發疼,竟在生死的本能中凝聚出最後一分力氣,伸手去抓佐藤隆川的手腕。
可惜在成功抓住的同時,也被佐藤隆川用另一只手同樣扯住了手腕,大力之下,甚至将袖扣生生扯壞崩落。
牢牢緊扣的衣袖頓時散開,一道銀芒從中折射出來。
熟悉的銀色讓佐藤隆川微微一頓,竟下意識松開了夏熙的脖頸,轉而捉住他無力垂落的手腕。待見到手環的那刻,佐藤隆川的腦子登時轟隆一聲,仿佛被雷電擊中。
那是他親手給寧寶寶定做的手環,普天之下不可能有第二個。
“這個手環怎麽會在你身上?!”
佐藤隆川一把将夏熙接入懷裏,用力搖晃夏熙的身體,然而他已閉上眼睛失去了意識。在陷入黑暗之前,夏熙隐隐聽到系統提示音像從很遠的遠處傳來一樣,“叮——,已在遭遇性命危機等緊急情況下自動為宿主開啓萌物變身卡,成功将宿主變身為幼童……”
于是在佐藤隆川心慌不已的時候,又有一團淡淡的白光閃現在眼前,同時感覺手下一松,懷裏的青年竟在白光散去後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熟悉的小小身影。
佐藤隆川只一眼便認出來那正是他的小家夥。
一顆心一瞬間跳得飛快,甚至失律到發抖;腦中一瞬間閃過了許多個念頭,又仿佛什麽都沒有;手腳則先頭腦一步運作起來,旁邊那名還在因白光而驚楞的守衛下一秒便被他一槍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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