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但佐藤隆川還保留着理智, 委婉的拒絕:“現在還不行, 等你身體再好一點再出去。”

夏熙顯然不高興了, 低下頭不再說話,修長的脖頸因此而露出來,像只憂郁的白天鵝, 把高傲的頭都埋進了翅膀裏。

佐藤隆川的年齡雖然大夏熙不少,也有很多常人不能及的經歷,但他的經驗或經歷在夏熙面前起不到什麽作用, 夏熙一擺出示弱或頹然的姿态, 他就不知道該怎麽做。他的心不可控制地被夏熙牽動,夏熙能輕易操控他的一切情緒, 只能努力轉移話題道:“醫生說你要多運動, 陪我去訓練室練會兒拳,好不好?”

小樓的左邊有一間專門的訓練室, 面積不算太大, 但器械很齊全, 地板上鋪了專業的軟墊, 左面有個拳擊臺。佐藤隆川帶着夏熙進入訓練室,親手給他戴上頭盔,又非常仔細地給他纏上綁手繃帶。

繃帶的彈姓很好, 能很好地保護雙手,也能調動肌肉神經, 有助于出拳。佐藤隆川最後還給夏熙加了個腰部護具,只是在看到他胸腹上那片依舊沒散的淤青時微微一頓, 動作也變得更輕,帶着深深的珍視和疼惜。

于是夏熙很快全副武裝,佐藤隆川身上卻什麽也沒戴,就只穿着一條拳擊五分褲便上了拳臺。他露出來的上半身健壯而挺拔,隆起的肌肉像一塊塊堅硬的岩石,帶着強大的氣場和絕對的力量,相比之下夏熙的身形就瘦弱得多,不僅肌肉,骨架也比佐藤隆川纖細了不止一星半點。

但夏熙的氣勢并不亞于佐藤隆川多少,特別是冷下臉生氣的時候,只是一個眼神就足以讓人敬畏。

男人的天性便喜歡追逐熱血和刺激,本來興趣缺缺的夏熙看着眼前的拳擊臺子,也莫名升起幾分興致,便跟着佐藤隆川上了拳臺,問:“要怎麽練?”

佐藤隆川道:“我點到為止,你随意發揮。”

夏熙聞言點點頭,擺出了一個準備開始的姿勢。他從小跟着夏琛一起學過基本的防身術,蔣戰威又手把手的教了不少,加上在快穿世界裏獲得的一些實戰技巧,若真打起架來,還是有不少招式可以使的,于是待佐藤隆川一說開始,便想也不想地擊出一拳,幹淨利落地朝佐藤隆川的臉上招呼過去。

他知道十個自己也不是佐藤隆川的對手,所以先發制人,動作非常迅疾;而他同時也知道就算自己的速度再快,佐藤隆川也能輕易躲開。但讓他驚訝的是,佐藤隆川并沒有躲,拳頭随即砸在了佐藤隆川的下巴上,留下一道淤痕。

佐藤隆川繼而開始回擊,拳風向夏熙肩側沖去,角度刁鑽又淩冽,在空中劃出一道優雅的半弧。夏熙的身體其實還很虛弱,大腦時雖然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了,但動作有些力不從心,退的速度慢了一步,便硬着頭皮做好了挨下這一擊的準備。然而這看上去氣勢凜凜的一拳在打到夏熙的前一秒便硬生生地收了力,只輕輕碰了碰他的皮膚。

佐藤隆川果然如他所言那般‘點到為止’,甚至連‘點’都算不上,倒像是情人溫柔的撫摸和安慰。夏熙微微頓了一秒,很快飛起一腳朝佐藤隆川的腰部踢去。

力道很足,但準頭并不是很好,比之前的那一拳更容易躲避,可佐藤隆川依然沒有躲,而是生生挨了這一腳,疼到皺了皺眉。

若一次是巧合,那麽兩次就絕對是刻意了。夏熙已然明白了佐藤隆川的意思,——根本不是什麽陪對方練拳,對方就是想讓他打他一頓。

莫名有種說不出的火氣湧上心頭,夏熙下一拳便直接落到了佐藤隆川的心口處,而且幾乎用了全力。佐藤隆川就算再厲害也不是鋼鐵之軀,身體微微晃了晃,隔了兩秒才穩住,語氣聽起來卻依然如常,道:“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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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夏熙繼續屈腿擡膝,堅硬的膝蓋骨狠狠頂上對方的肚子。佐藤隆川頓時感覺到抽痛沿着腹部擴散開來,疼得全身一顫,本能地躬下身,可拳風于他躬身的同一秒緊随而至,一拳砸上了顴骨,口裏随即便嘗到了淡淡的血腥。

“叮——,目标E佐藤隆川的忠犬值增加6點,總忠犬值為45。”

佐藤隆川的确就是想讓夏熙打他一頓,——他不會用嘴巴道歉,夏熙也不需要那些用嘴皮子耍出來的無用的情話或誓言,男人之間還是這種方式解決事情最痛快。

其實每個男人都熱衷于暴力,就算是不提倡暴力的文人也有被激出血性的時候,而一般人被打,就算理虧,也多多少少會生出幾分怒氣,并下意識做出回擊,但佐藤隆川全然任由夏熙動手,就算回擊,也均控制的很好,看上去氣勢凜凜,實際上連夏熙的一根汗毛都沒動,反而像是在刻意教夏熙招式。

佐藤隆川‘點到為止’,夏熙卻沒有絲毫留情。拳頭打在肌肉上的響聲在空寂的房間裏聲聲分明,佐藤隆川身上很快落下了一堆大大小小的青紫,英俊的臉上也好幾塊淤青,甚至有幾次險些站立不穩,卻還是努力站好,沉聲道:“繼續。”

夏熙看着佐藤隆川,卻突然打不下去了,心裏的火氣也沒有随着打人而消減,反而變得更濃。打佐藤隆川覺得火,不打還是覺得火,怎麽都不痛快,他最終面色不虞且氣喘籲籲地直接坐在拳臺上,“不打了,我累了。”

佐藤隆川見他連拳套都扔了,便也就地在拳臺上坐下來。坐姿沒了平日裏的挺拔,帶着明顯的狼狽,——雖然他已盡最大所能直起腰杆,還是無法控制地因疼痛而弓起身體。

而佐藤隆川從來都是暴戾無情、桀骜難馴,可現在他身體蜷着,像個失敗者,或是酒館裏落魄的醉鬼,突然讓夏熙看着火氣更甚。其實以佐藤隆川的身體素質,挨夏熙一頓揍算不上什麽,但有時候,苦肉計這種東西并不是單單只給那些将你放在心裏的人看,也可以給其餘不相關的人看。前者看了會覺得心疼,後者看了會覺得同情。哪怕只得到夏熙一絲輕飄飄的可憐或動容,就算勝利。

夏熙心裏煩躁不已,隐藏于煩躁之下的究竟是什麽,他無法探尋,也不敢探尋,只覺得旁邊的佐藤隆川越來越不順眼,竟突然發難,轉身壓到佐藤隆川身上,又對着他打起來。

“你就是個混蛋!”

夏熙兩天因生病的原因脾氣壞得很,一不高興就找點小茬,而佐藤隆川也樂得縱着他,仿佛他還是那個沒長大的寧寶寶。眼下自然也一樣,被罵混蛋也沒有反駁,并不躲不閃的任由夏熙亂打。

只是夏熙方才把拳套和繃帶通通拿掉了,佐藤隆川唯恐他傷到手骨,便稍微攔了攔。而夏熙的力氣已在之前的打鬥中耗盡了,便抓過佐藤隆川阻攔的手臂,一口咬上去。

佐藤隆川吸了口氣,下意識要抽手,卻忍住了沒動。手臂的肌肉實在太硬,夏熙咬了兩下還覺得不解氣,又跟只小狗一樣扒着他去咬他的肩膀。佐藤隆川便一邊忍着疼,一邊用另一只手臂虛虛地扶着夏熙的腰,唯恐他一個重心不穩栽過去。

夏熙咬完了心裏才終于舒坦一點了,擡起頭看向佐藤隆川,見對方比之前更加狼狽了,被他壓在下頭,身上除了青青紫紫的淤青,還有幾個牙印。

心情莫名就更好了,而佐藤隆川深邃的眼珠裏沒有一貫的冷戾,只有說不出的縱容,低低的聲音也帶着縱容,“寶寶消氣了嗎?”

夏熙正準備點頭,大腿卻在這時擦碰到了什麽巨大的硬物,——對方竟不知何時硬了。

佐藤隆川也知道他此刻硬的這個時機不太對,把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溫情氣氛都弄沒了,可生理反應實在不是他能左右的,他甚至還在為自己的自制力而感到自豪,覺得換了其他任何一個男人都做不到他這樣正人君子。

喜歡的人就在身上咬來蹭去,模樣還如此漂亮和迷人,自控能力差的恐怕早撲了上去。當然,那些低劣的男人也沒有機會能遇到像他的寧寶寶這樣漂亮迷人的對象,——情人眼裏出西施,佐藤隆川覺得夏熙連一根頭發絲都無比好看,并充滿了誘惑力。

見夏熙像只炸毛的貓咪般露出了明顯戒備的神态,佐藤隆川卻還要強撐着裝傻:“寶寶怎麽了?”

“……你,”夏熙頓了頓,又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認真地說出口:“你去找別人吧。”

佐藤隆川一時沒聽懂:“找什麽人?”

“雖然我之前說願意配合你做,但是我現在很累,”夏熙邊說邊從佐藤隆川身上下來,“只要你想,會有比我更年輕漂亮的男男女女随你挑,你把目光放寬一點,一定能找到很多不錯的人。”

佐藤隆川這才總算聽明白。——這不能怪他反應遲鈍,而是自從喜歡上夏熙後,他就沒想過要找別人,也沒想過夏熙竟能冷硬到如此地步,輕而易舉便又給了他不見血的一刀,深到刻骨,痛得發顫。

人心的确難得。

他大概永遠也得不到了。

或者他這樣殺孽深重的人根本就不配得到誰的心。

可看着夏熙平靜的目光,佐藤隆川還是忍不住生出恨意,——憑什麽他在這裏痛得發顫,夏熙卻可以獨善其身?夏熙的心不肯真正放在他身上哪怕一秒,之前說的那句‘就算沒有,也不會喜歡你’,讓他晚上做夢夢到都能生生痛醒。

怒火突然越湧越多,幾乎要掀掉佐藤隆川的頭蓋骨,恨不得将心都挖出來給夏熙瞧瞧。佐藤隆川的聲音都壓抑着呼之欲出的怒氣,“讓我找別人?我去找誰,嗯?”

夏熙剛要開口說話,卻被佐藤隆川以迅雷之勢一個翻身反過來壓到了身下。佐藤隆川雖然被揍出了一身傷,但身手絲毫不受影響,眼裏的欲望也幹脆不再遮掩,看着夏熙的眼神赤裸而露骨,道:“眼前就有現成的,我幹嘛要費那麽大勁出去找?”

夏熙整個人都被佐藤隆川牢牢壓制,下意識掙紮起來,卻在掙紮的過程中把對方蹭得更硬。佐藤隆川健碩的身軀如鐵索亦如雄獅,不會讓獵物有任何逃脫的可能,唇角甚至勾起一個極具侵略性的冷笑。這樣的笑在此刻近乎劍拔弩張的氣氛裏,會讓人忍不住有些毛骨悚然,卻又很容易讓人沉淪。

因為它充滿了力和美,強大和冷傲,邪惡和不羁。

佐藤隆川的身材和蔣戰威不分軒轾,但佐藤隆川從小就接受殺手特訓,身上陳年堆積的疤痕比蔣戰威更多,也因此而更具野性。加上蔣戰威是個沉悶的面癱,相比之下,佐藤隆川布滿疤痕的軀體及其張揚桀骜氣質更能滿足普通人對男性的最原始最完美的構想。

而這個男人就附在夏熙身上,一邊舔吻着夏熙的耳垂一邊發出宛如惡魔惑人墜落的低語:“把你交給我,我會讓你舒服。”

佐藤隆川一手緊緊扣着夏熙的腰,一手包着他的臀部把他的下半身擡高,然後輕輕巧巧地用一只腿分開了他的兩條腿。夏熙還沒反應過來,佐藤隆川的手已經在他身體各處揉捏起來,“乖,不要怕。”

夏熙的鼻端盡是佐藤隆川散發出的荷爾蒙氣息,濃烈到讓人眩暈。夏熙的呼吸開始變亂了,纖細柔韌的腰肢緊繃着,像被摁在獅爪下的兔子般不受控的微微顫栗。纏在腰上的拳擊護具轉眼被解開了,夏熙試圖用手肘撐起自己的上半身,卻因佐藤隆川越發激烈的揉捏動作而脫了力。

佐藤隆川的大掌所過之地皆帶出一片火熱,并趁機俯下頭吻住夏熙的胸口,同時沿着衣擺伸到了下面。夏熙随即像是被什麽東西電到一樣弓起了腰,想開口叫佐藤隆川滾開,卻抑制不住地從唇縫裏溢出一道低吟。

“寶寶,你也硬了。”佐藤隆川滿意地用牙咬上同樣立起的胸口,用了一定的力度,夏熙在感到刺痛的同時,卻湧上一陣無法言喻的感覺,并因此而再度掙紮起來。佐藤隆川按住他掙動的手問:“你在抗拒什麽?是害怕面對自己的欲望,還是害怕承認你對我有欲望的這件事?”

“不用害怕,也不用覺得羞恥,不管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什麽都給你,命也給你……”

佐藤隆川那雙深沉的眼珠裏則藏着蠢蠢欲動的瘋狂的亢奮,“把所有欲望都說出來,不要抗拒它,我會滿足你……”

駭人的硬物就抵在臀縫間,夏熙沒有掙動,甚至無意識地依着佐藤隆川的擺弄而擡起腰,并乖乖地伸手攬住了佐藤隆川的脖子,一雙大眼卻突然滾出淚來。

正親他下巴的佐藤隆川親出了滿唇濡濕,下意識擡眼看了他一眼,只見大顆大顆的淚不要錢似地從那雙漂亮的眼裏往下滴,甚至沒有停頓。

佐藤隆川随即便愣了,有些怔忪地抱着人,不知道該怎麽做。——前一秒還瘋狂地想要占有和填滿對方,後一秒便被對方哭得沒了主意。尚有些混沌的大腦還迷迷糊糊的想着,哭什麽呢,他都還沒進去,等着一會被他草哭了不是更招他疼嗎,到時下面和上面一起哭,他會把兩處都舔得幹幹淨淨,包括那對琉璃般清透的眼珠。

其實夏熙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哭,他也不願意哭,除了失憶的那段時間之外,他在蔣戰威面前也沒這樣哭過,但他控制不住。就像是頭腦裏的什麽東西坍塌了,暴雨傾盆,洪水傾瀉,滿天水浪在泛濫和蔓延,時刻有被覆滅的危險。

佐藤隆川說的沒錯,夏熙對自己的欲望非常抗拒,而他如此抗拒,就是因為害怕被它覆滅。除了害怕之外,還有說不出的愧疚情緒,對于蔣戰威,對于快穿世界裏的那些‘渣攻’,甚至對眼前的佐藤隆川。包括對夏琛的深深擔憂和對未來的不安也于這一刻一并宣洩出來,身體還在波濤中起伏,纖細的神經卻突然崩裂。

而佐藤隆川就這麽抱着人愣了好幾秒才徹底回過神來,立即道:“寶寶怎麽了?”他胡亂地去親他的眼淚,“乖啊,不哭不哭。”

大大的眼睛裏剔透的淚珠落得特兇,偏生又落的乖乖巧巧,無聲無息。見夏熙這樣子,佐藤隆川滿腦子很快就只剩怎麽去安撫了,“好了,不哭了,——怎麽會有這麽多眼淚掉?寶寶是水做的嗎?”

暗含寵溺的話語卻讓懷裏的人哭得更厲害了,佐藤隆川實在心疼,将他淚濕的小臉整個兒摟入自己的胸口,“怎麽哭得更兇了?不哭了,是我不好,不該吓你。寶寶乖,我不吓你了。”

從胸腔中發出的低沉聲音通過共鳴震動着夏熙的耳朵,震得他感覺鼓膜都在微微顫動。佐藤隆川摟着夏熙繼續道:“我的寶寶到底在哭什麽呢?是哪裏弄疼了嗎?還是生我的氣了?”

夏熙不說話。說不出的情緒在心裏不斷積累,将他的整個胸腔都填滿,讓他沒法說話,只有肩膀因為哭泣而不斷輕抖。

佐藤隆川想了想又說:“好了好了,寶寶不怕啊,有欲望是正常的,是任何人都一樣,——我幫你弄出來好不好?”

他邊說去揉弄夏熙的身下,夏熙紅着眼睛試圖推他,卻沒能成功。經過這兩天的休養,夏熙的身體好了一些,臉色雖然依然有些蒼白,但皮膚透出了些自然的紅潤,眼尾和鼻頭又哭出了一片嫣紅,像被雨水打過的紅色花朵,又嬌嫩又豔麗又誘人。佐藤隆川盡量克制地親了親夏熙的眼角,“你什麽樣子,我都喜歡。冷淡的樣子,乖巧的樣子,發脾氣的樣子,沉迷于欲望中的樣子……全都喜歡。”

“叮——,目标E佐藤隆川的好感度增加1點,總好感度為98。”

“叮——,目标E佐藤隆川的忠犬值增加5點,總忠犬值為50。”

夏熙到底沒能抵得過佐藤隆川的撫慰,最終在佐藤隆川手上釋放出來。佐藤隆川一眼也不舍得眨地看着他抵達頂點時的模樣,那精致的眉眼依舊帶着朗月的清淡,卻熏染出一層層壓不住的豔色,睫毛上還挂着淚珠,淚眼裏則透着隐忍的歡愉,從清中盛放的豔比露骨的放蕩更加誘人。

佐藤隆川看得心熱不已,有種滿身的血都要被夏熙燒幹了的感覺,身下也硬得快爆炸,于是夏熙的手也被佐藤隆川半誘哄半強制性地拉過去充當了一回撫慰道具。

之前哭得太厲害,夏熙想停下來也止不住的抽氣,待他好不容易緩過來了一點,佐藤隆川卻低下頭,在快釋放的那一刻狠狠地吻住了他的唇。

兇猛的像饑渴多年的沙漠狼終于遇到水源一般,松開夏熙的嘴唇之後,依舊摟着他不願意放開。

——他是他的,就算得不到心,也必須留住他的人。他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他懷裏。

雖然還在打哭嗝,但夏熙的情緒總算徹底穩住了。一雙小鹿般的大眼仍殘留着漫着一層水霧,鼻頭還輕輕汲着氣,配上被親得發腫的唇瓣,看起來可憐又委屈,然後再度指責佐藤隆川:“你混蛋!”

佐藤隆川點頭,“嗯,我混蛋。”

夏熙卻沒被順毛,而是繼續炸着毛提條件,“我要出門,你憑什麽把我關在院子裏不準出去?!”

他這模樣讓佐藤隆川立即想起最早撿到那個嬌氣的‘寧寶寶’時,因為強行灌藥的事哭,也是這樣邊打哭嗝邊一本正經地跟他提要求。佐藤隆川的眸色不由又柔軟幾分,語氣也更添了幾絲寵溺:“好,明天我就陪你一起出門。”

“我要跟安格斯和劉啓行聯系,我還有一堆生意上的事要跟他們說,”夏熙一提到這就特別生氣,“你憑什麽連個電話都不準我打?!”

佐藤隆川想了一下,“電話暫時不行,但我可以幫你傳電報。”

“我還要見我哥哥,”這才是對夏熙來說最重要的事,“你憑什麽不告訴我他在哪裏?!”

可最後這條佐藤隆川沒有答應。

夏熙立刻就又不高興了,“你混蛋!神經病!不講理!”

佐藤隆川卻只管親自拿毛巾給夏熙擦臉,——所幸訓練室裏有熱水毛巾還有衣服,不然若夏熙裸身的模樣被送衣服進來的下人看到了,佐藤隆川又要忍不住吃醋。

夏熙別過臉不給佐藤隆川擦,“我想要見我哥哥。”

佐藤隆川卻不由分說地把人捉進懷裏,強制性地将那遍布淚痕的小花臉給擦幹淨了。夏熙被弄得有些疼,皺起眉扁着嘴看起來似乎又要哭了,聲音也因為剛才哭過而很啞,“我要見哥哥一面……”

反正剛才已經哭過了一場,最丢人的事都被佐藤隆川看過了,夏熙眼下也不怕丢人了。佐藤隆川硬下心依舊不做回應,開始幫他穿衣服。

夏熙倒是難得老實地任由佐藤隆川給他穿了,扣扣子的時候,佐藤隆川低頭看着他輕扇的長睫,很近,很乖,是鮮少有的柔順的姿态,心裏無端端地又是一動。而夏熙紅着一雙眼睛再度重複,“我想見哥哥。”

夏熙難纏的時候是真的有點難纏,佐藤隆川這會子倒是有點兒佩服夏琛了,——能一手把弟弟寵出如此驕縱傲氣的性子,還很難得的沒給寵成無學無術的纨绔,做事的尺寸也拿捏的非常準,這要付出多大的心力、耐心和溫柔。比如眼下所提的要求,夏熙會很聰明地知道你的底線劃在哪裏,然後用一種恰好能瘙到你癢處的方式去試探這個底線,也不浪費時間地去提那些底線之外的絕對不會被答應的事,所以總能達成目的。

佐藤隆川最終敗下陣來,“好吧,但這周不行,我下周就安排。”

夏熙總算滿意了,一直到臨睡前都沒再作什麽妖,晚飯也認認真真地吃了不少。如今夜間的溫度越來越冷,而夏熙怕冷又怕熱,佐藤隆川便讓人給他多加了一層被子,又考慮到夏熙有蹬被子的毛病,不放心的囑咐,“熱也不要踢被子,知道了嗎?”

明明夏熙已經恢複記憶了,佐藤隆川卻還總會把他當作長不大的小孩子,什麽都不放心。夏熙随即點了點頭,“哦。”

佐藤隆川看他這麽乖乖的,被勾起滿腹疼愛,給他掖好被角,又忍不住舔了舔他的唇瓣,“好了,睡吧。”

夏熙被舔得微微一僵,身體忍不住往被子裏縮了縮,連帶着整個圓滾滾的被子也像蠶寶寶般跟着拱了拱。佐藤隆川看得有些好笑,輕聲說:“好好睡,晚安。”

夏熙依舊警惕地望着佐藤隆川,見對方接下來沒再有什麽過分的舉動,才放下心來,慢慢閉上眼。這一天他實在耗了太多精力,很快在佐藤隆川低柔的聲音中,抱着香香軟軟的被子睡着了。

佐藤隆川又靜靜地看了他好一會兒才走,走之前溫柔地親親他的額發,低聲嘆:“我的寶寶……”

夏熙已陷入迷糊的夢中,隐隐聽到叫喚,下意識發出了一聲模糊不清的鼻音,聽起來異常軟糯。佐藤隆川頓時一悸,又不舍地攫住他的唇吻了一通,才起身去書房。

佐藤隆川跟手下人吩咐事情的表情依舊嚴肅冷戾,但臉上的淤青實在有點搶戲。渡邊大介一看到這傷,就知道佐藤隆川一定是又和夏熙打架了,——畢竟除了那位小少爺外,沒人能傷得了他。渡邊大介實在很為兩人擔憂,但是他們這次起碼沒拆房子,也沒傳出什麽大動靜,顯然比上次進步得多。

吩咐完公事,佐藤隆川就開始着手安排答應過夏熙要帶他出去的事以及夏琛的事。他知道夏熙會想盡一切辦法的離開,甚至想帶夏琛一起走,但他不會給他們任何離開的機會,所以不管是夏熙的行程還是和夏琛的見面地,全由他親自安排。

了解夏熙的人都知道,他休閑時的愛好有兩樣,一個是賭馬,另一個是打橋牌。興東聯邦州地處濕冷的北方,氣溫和地貌都不适合跑馬,沒幾個像樣的賭馬場所,但是能打橋牌的賭場和會所有很多。其中檔次最高的那家會所雖不是佐藤隆川的手下直接插手經營的,但其負責人王興明勉強可以算得上是他半個手下,會所所在的那幾條街的地理位置也比較容易控制。

長虹帝國在決定開戰之前曾計劃組織僞政府,拉攏了不少有人脈的黑幫九流和有聲望的高官遺老做事,方便在暗中展開工作,這個王興明就是其中之一。他在當地政府和馮州長面前是條忠心耿耿的狗,在長虹帝國的特務機構那裏又是個聽話的孝子賢孫,可謂是面面俱到,旗幟飄飄。

王興明那邊得了佐藤隆川要來的消息,立即派了手下人在會所門口等着。那個手下帶着大堂經理一并候在廳前,遠遠看到佐藤隆川的車開進來,第一時間迎上去,并恭恭敬敬地問佐藤隆川是準備去幾樓,是否需要什麽特殊服務或額外要求。

“就去頂層吧,”佐藤隆川道:“不過是因為家裏有人悶得慌,非得要出來逛逛,不需要多勞師動衆,你們忙你們的就好。”

他那張一貫邪肆的臉上染了正常人才有的活氣和溫情,語氣也帶着非一般的寵溺,惹得衆人下意識往車門望去。車裏緊接着便又出來一個纖細高挑的青年,一眼望去,只見眉目精致無比,面貌美如冠玉,竟好看的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人一樣。

混黑幫的個個都是人精,——不精的早被砍死了,立馬知道這才是今日該獻殷勤的正主,忙躬着身向夏熙做出請的姿勢,引領他進入大廳。

大廳裏便是偌大的歌舞場,竟比夏熙在德城或者H市看到的更奢靡。整體裝潢則充滿了南方水鄉的色彩,優雅大方又複古,也讓夏熙勾起了幾分家鄉的回憶。沿途略略一看,竟發現放在牆角的瓷器擺件,個個都像是正品。

以夏熙出身,自是對這些古董了如指掌,對其價格也非常清楚,當即便得知這家會所的財力不容小觑。而夏熙看着廳裏的裝潢發愣,卻不知廳裏所有人看着他也在發愣,尤其北方人大多都粗曠豪放,從來沒見過這般精致如畫的,甚至有不少人眼睛都直了。

王興明不便在明面上出面,卻在裏頭等着佐藤隆川。佐藤隆川看到他點了下頭,“王二。”

夏熙只見被他叫做王二的中年男人穿着很有古韻的本土化服裝,瞧起來很有涵養,但在聽到王二兩字時臉色一僵,顯然已很久沒人這樣叫他了,敢這麽叫的大概都被他埋進雪坑裏去了。可是被佐藤隆川這麽喊,他也只能咬着牙應聲,甚至笑眯眯地拍馬道:“佐藤少将竟然還記得我這個稱呼,真是榮幸。”

王興明笑着又道:“我常跟底下人說,你們別以為整個城的名流們都愛常來會所坐坐,就能證明你們經營的不錯,只要佐藤少将一日沒來,你們就還差得遠。”

這話既奉承了別人又擡點了自己,正常人聽了定會覺得順耳,可惜佐藤隆川不吃這套,只淡淡道:“真正要來的并不是我,我是陪家裏人來的,你們只要讓小熙覺得滿意就好。”

現在還只有五點半,待晚上七點過後,才是會所客人最多的時候。這家會所的消費很高,常來的都非富即貴,也不乏許多纨绔子弟,其中幾個便紮成堆聊起來,傳起了今日的新聞。說是佐藤少将正親自在頂樓開牌局,——牌局倒不是重點,重點是有個傾城傾國的美人,一亮相就讓所有見過他的人都看愣了,牌技還高超的不得了,上去跟他打的兩名橋牌高手都輸了。

路過旁聽的人也來了興趣,畢竟進來的個個都家世不低,美人見識過不少,但是能好看到使人人都看愣的地步,實在讓人心癢。

常來會所的馮州長獨子馮銘便有點心癢,那個傳八卦的人這會子又将聲音壓得極低:“只是不知那個美人是什麽來頭,不過看樣子來頭不小,你沒看那個不可一世的佐藤在他面前都快裝孫子了。”

馮銘聽了更覺得神奇,都再不問了,直接拉起身邊的朋友,說要一起上去看看,卻沒留意他們說話的間隙,已經有個戴帽子的高個子男人走了上去。

男人帽沿擋了一大半臉,只露了個下巴,但若讓夏熙瞧見了,定能從這個下巴輕易地認出他是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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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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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