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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戰威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吃了一陣子悶醋, 連上早朝時都黑着臉, 害得見到他的官員還以為出了什麽大事, 緊張得不行。
夏熙當真像自己說的那樣,中午就回來了,反而是蔣戰威一直在忙, 直到下午都沒能回府。他頭一次在忙的時候出現了走神的狀況,總是忍不住想起夏熙的事,想着他是出去見誰, 是不是像他說的那樣按時回去了, 甚至想起了他的淺笑,和他親吻他臉頰時的觸感。
雖然蔣戰威的走神并沒有影響到做事效率, 但時間還是流逝的飛快, 待他忙完,已接近傍晚了。他迎着夕陽騎馬奔過長街, 馬速比以往更快一分,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急什麽。直至疾馳到門前, 才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 在要進門的時候勒住缰繩,停在那裏。
他曾經直闖皇宮、私入禁地, 沒有什麽地方能攔得住他,也不曾有過一絲猶豫, 如今卻停在自己府邸門口遲遲不進,說出去恐怕都沒人信。就在這時候,大門竟從裏面打開了, 緊接着傳來一聲喚:“阿戰!”
蔣戰威立即擡起頭望去,只見那個讓他在忙事情時走神的人就站在門內看着他,臉上還挂着淺淺的笑。蔣戰威莫名有些尴尬和緊張,但他的視線和心神很快被夏熙吸引,再也顧不上什麽尴尬緊張。
——并不是因為對方的笑容多好看,眉目多驚豔,而是一擡頭就能看見自己惦念的人時,那感覺非常奇妙,難以用語言形容。
風把夏熙額前的發絲吹得有些散亂,明亮的眼神在夕陽下竟灼得蔣戰威心底發熱,甚至想要上前将對方抱住。他努力克制住自己,一邊從夏熙身上移開視線一邊重新驅馬邁入大門,然後像以往那樣目不斜視的翻身下馬,夏熙跟在旁邊繼續喚:“阿戰,今天很忙嗎,怎麽回家這麽晚?”
阿戰這兩個字對蔣戰威來說仿佛有種不知名的魔力,回家這兩個詞同樣如此,蔣戰威表面上目不斜視,心卻跳起來,目光也不由自主的重新放回夏熙身上。對方望着他的模樣似乎很不設防,還透着依賴的情态,很容易打到人裏,甚至讓蔣戰威頭一回覺得有人能貼他的心貼得這麽近。
簡直了。
時時刻刻都在勾他。
蔣戰威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一定要扛住對方的勾引,不能讓對方這麽輕易得手,——誰知道對方完成任務之後會不會立刻離開這裏,消失無蹤。于是始終沒有回話,只管繼續往前走。
飯廳已經準備好了晚飯,蔣戰威努力用目不斜視的姿态坐到餐桌前,夏熙也坐了下來,望着眼前的一道蓮子糕發呆。廚子做的蓮子糕是冰鎮的,上面放着晶瑩剔透的冰塊,正冒着絲絲涼氣,并且随着夏季炎熱的溫度一寸寸融化,而夏熙發呆的樣子也透着一絲微涼,就像俗世煙火裏随時會融化的一塊冰。
蔣戰威看得心口一緊,——對方是因為他沒回答他的問話而生氣或難過了嗎?
年輕的戰王猶豫了許久,幾次想要張口,卻終究沒有成功發聲。于是這頓飯吃得比早上更安靜,仆人也敏銳地感覺到了氣氛的沉悶和凝滞,眼觀鼻鼻觀心的不敢出聲。
蔣戰威用餘光看夏熙低着頭小口小口地吃着碗裏的食物,像小貓一樣輕輕的呼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讓人瞧着就覺得心軟。他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設,想要對夏熙講一句‘多吃點’,夏熙卻在這時放下了筷子,說已經吃飽了,還露出一個很有禮貌的笑,然後很有禮貌的離席了。
他的笑不管什麽時候都很好看,此刻嘴角彎起的弧度恰到好處又毫無破綻,但不知為何,蔣戰威冥冥中總覺得哪裏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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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不該是這樣的。
他的笑不該是這樣溫和乖順的,而應該是肆意張揚的,他甚至感覺自己見過他肆意張揚的笑,就像驕縱的小王子,于雲端上俯視衆生,好似全世界都得順着他的心意,都得依從他的命令。
見蔣戰威看着夏熙離開的背影發愣,管家忍不住跟蔣戰威多了句嘴:“夏公子從中午起就一直在等您回來,看上去很關心您呢。”
對于蔣戰威帶夏熙回來的事,管家其實是非常欣慰的。
他們王爺的年紀實在不小了,如今和他一樣大的王孫公子們全結婚生子了,可他別說結婚對象,連個能說得上話的朋友都沒有。這麽多年下來,戰王府的後院從來沒有出現過陌生人,如今能多出一個夏熙,愛操心的老管家忍不住升起了熹微的希望,連看着夏熙的眼神都藏着殷切的光。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蔣戰威認定夏熙是被人派過來刻意接近他的,管家卻并不這麽想。管家也算閱人無數,但沒從夏熙身上看到任何功利性或企圖心,何況若夏熙天生就有能輕易讨得陌生人喜歡的能力,大方有禮也不矯揉造作,單看他的笑,便能覺得如沐春風。
怕引起蔣戰威的不悅,老管家不敢再多說,只講了這一句就默默閉上了嘴。而蔣戰威也不知是聽到了還是沒聽到,始終沒有出聲,臉色也沒有變。
夜漸漸深了。
蔣戰威孤身一人去了書房,剛坐下來沒多久,聽到不知誰家有人在吹笛子。悠悠笛聲隐隐約約的随風飄來,裏面滿是相思和寂寥,擾得聽到的人也不由生出幾分寂寥。
寂寞對蔣戰威來說是常有的事情,早就習以為常,也不以為意,卻從未如今日來得這般洶湧。蔣戰威站起身走到窗前,透過緊閉着的雕花窗往外看了一會兒,幹脆轉身走向房門,開門走了出去。
夜風不僅送來了笛聲,還送來了陣陣花香,蔣戰威沿着花香漫無目的地往前走,不知不覺便再次走到了夏熙住的院子。
整個王府栽滿了木芙蓉,自然也包括夏熙的這間院子。木芙蓉的花期本該是秋季,但今年不知怎麽回事,竟在盛夏時分開了花。似乎就是從昨晚開始突然長出了花苞,今晚又接二連三地綻開了花瓣,開得極其繁盛,花香也莫名醉人,而且屬夏熙住的院子裏開得最多。
大片大片的紅色白色紛雜交錯,明明是熱鬧的景象,在月色下卻顯得有些憂郁。蔣戰威在虛掩的院門前站了一會兒,透過門縫看了看花,又看了看裏面的卧房,發現整個院子都是黑的,卧房沒有點燈,仿佛空無一人。又側耳聽了聽,沒聽到任何聲音。
莫名有些不安,忍不住推開了院門,大步走向裏面的卧房。只屋內果然空無一人,不安的感覺頓時擴得更大,所幸在這時候聽到了淺淺的呼吸聲。
蔣戰威忙順着呼吸聲找過去,才發現夏熙竟然身處于高高的芙蓉樹上,整個人斜躺着一根比較粗壯的樹枝,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蔣戰威放緩步子走近,擡頭望着夏熙在月色下安睡的側臉。也許是在樹上睡得不沉,又也許是察覺到了別人的注視,夏熙很快睜開眼,迷迷糊糊的道:“……阿戰?”
迷蒙的眼眸掩去了原本的冷清和銳意,纖長的睫毛揉碎了星火和月輝,懵懵懂懂的模樣和嬌嬌軟軟的聲音十分惹人憐愛。
蔣戰威沒有應聲,夏熙随即扶着樹幹坐起來,揉了揉眼睛,确認般的低下頭又看了蔣戰威一眼,然後嘴角一彎,“阿戰,你來找我啦。”
蔣戰威自然不會承認自己是來找他的,便解釋性的說了句:“……我正好路過。”
冷硬的表情和語氣煞有介事,夏熙也煞有介事的點點頭,“哦,原來是這樣。”
他面上點頭,臉上的笑卻擴得更大了,笑得蔣戰威有些心虛。因為天熱,夏熙只穿了件薄薄的單衣,帶子松松垮垮地系着,腳上沒穿鞋子,嫩生生的足抵着深褐色的枝桠,垂下的小腿故意翹在外面搖晃,一身白衣黑發的坐在花樹間,滿身花瓣襯得眉目如畫,周邊的芙蓉花也不及他半分好看。
蔣戰威看着看着,突然覺得有些呼吸不暢,心跳不穩,腦子裏冒出了一個詞,——持美行兇。
夏熙卻還嫌不夠,突然用手扶着樹幹,站了起來。他所處的地方幾乎是花樹的頂端,高度将近三米,腳下踩的枝桠再粗,也不過是根搖搖晃晃的‘獨木橋’,實在看得人膽戰心驚。蔣戰威立即喊出聲:“別動!”
蔣戰威的心性一向沉穩,遇到再大的事也沒慌過,這兩個字幾乎是他這二十多年來說得最急最快的一次。夏熙卻毫不在意的繼續沖他笑,說:“我跳下來找你。”
蔣戰威想要使輕功躍上樹去把他帶下來,又怕枝桠承不住兩個人的重量,皺着眉道: “你站在那裏不要動,我去讓人拿梯子……”
“不,”夏熙打斷了他,“不用梯子,你接住我就好了。”
一陣風吹來,整根枝桠都晃了晃,感覺枝桠上的人稍不留神就會摔落在地。蔣戰威的眉頭皺得更緊,眨也不眨地盯着夏熙的一舉一動,然後在他跳下來的那一刻及時伸出手,穩穩地将他接入懷裏。
夏熙整個人都撲在了蔣戰威身上,身姿輕盈得像飄飄而落的花瓣,又像翩然而至的蝴蝶,亦或者夜風送來的精靈,不偏不倚的掉在了蔣戰威懷中。
然後用兩只手摟住蔣戰威的後頸,仰其頭繼續沖他笑。天上繁星點點,少年的笑容燦爛又明亮,仿佛把星星都裝進了他的眼簾,和人對視的時候,會讓人覺得連夜風都透着甜,夜景也如此浪漫。
蔣戰威的臉色卻非常難看,“我都說了讓人拿梯子,誰讓你跳的?如果我沒接住怎麽辦?”
“可你不是接住了嗎?”夏熙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知道你最厲害了,一定會接住我的。而且架梯子的話,我就沒辦法讓你抱了啊。”
蔣戰威完全沒有話說。
他只忍不住想,懷裏的少年究竟是什麽人。
也許他不是人,而是某種專門竊取人心的妖。
夏熙用言語撩完又用肢體撩,摟着蔣戰威後頸的雙手猛然用力,将自己的上身擡高,雙眼頓時和蔣戰威的雙眼離的非常近,近在咫尺的眼眸讓蔣戰威微微一愣。
夏熙的眸色很黑,湊近盯的時候瞳孔縮小,會顯得更黑,如點墨又如明鏡,蔣戰威能在那黑色的瞳孔裏看到自己的倒影,一時間竟不敢看,想要閉上眼。夏熙卻揚起脖子湊得更近,鼻尖幾乎都要碰到蔣戰威的鼻尖,用充滿誘惑的嗓音低低問:“阿戰,你喜歡我嗎?”
蔣戰威心裏一個咯噔,仿佛被無數根羽毛刷過,又毛又癢又慌。夏熙似乎很期待他的答案,咫尺間的距離,呼吸與呼吸都交纏到了一起。他想說些什麽,可夏熙身上溫熱甜軟的氣息近得讓他無法思考。
蔣戰威覺得眼前的人簡直要把他逼瘋。
夏熙看蔣戰威繃着一張臉,皺着的眉裏仿佛蘊含着撲面而來的冰天雪地,連緊抿的唇和下巴的線條都透着冷硬和涼薄,但他也不知怎麽回事,越看他這副樣子就越想撩。
而戰王殿下表面上看着的确像座萬年不化的冰山,其實內心還住着個寶寶,被撩了之後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可是夏熙幾乎時時刻刻都在撩他,站着撩,坐着撩,笑着撩,——将好生生的一座冰山都快撩到變形了。
“你不喜歡我嗎?”只見少年眼裏的期待一點點變成失落,“那你讨厭我?”
年輕的戰王努力保持着平日裏面無表情的樣子,卻已是強弩之末,最終開了口:“我不讨……”
“我很喜歡你呢。”
少年唇紅齒白,眉目如畫,背後是繁花和星月,說話的神情專注而熱烈,明明很輕的一句話竟仿佛重重打在人心上。蔣戰威自然不相信夏熙的這句‘喜歡’是真的,卻還是在他說喜歡的這一剎那從心裏迸發出一股電流,直沖頭頂。
觸電感是如此強烈,若非頭上紮了發冠,只怕連頭發都炸了起來。蔣戰威甚至慌到松了手後退了一步,試圖拉開兩個人距離,夏熙頓時随着這一松而摔了下來,蔣戰威則随着他的摔落而緩過神。
蔣戰威忙蹲下來看夏熙有沒有摔傷,夏熙卻死活不給他看,只将腦袋埋入他懷裏,似小動物尋求慰藉一般,有些委屈的說:“你把我摔疼了。”
雖然沒表現出來,但蔣戰威實打實地有些緊張。而夏熙其實并沒有摔着,很快就擡起頭來,“所以要罰你陪我喝酒。”
他滿眼都寫着‘我可是有所企圖的’,就像明晃晃地把想吃魚的想法寫在臉上的小貓,可愛又驕傲。
蔣戰威覺得對方的勾人能力的确很厲害,但有關于隐藏和掩飾的培訓實在不合格。心裏這麽想着,面上卻無比鎮定的答應了,“好。怎麽大半夜想起來喝酒?”
——是想灌醉他,好偷取什麽機密信息?甚至是給他下藥,還是要找什麽機會要挾他?
那就要看到底是誰有本事灌醉誰了。
“不是大半夜想起來喝酒,”夏熙搖搖頭,答:“只是大半夜想要跟你一起喝酒。”
又開始撩了。
夏熙還得寸進尺,伸出手做出要抱的姿态,“阿戰,我腿疼,走不了路了,你背我去好不好?”
蔣戰威本該拒絕的,可見到少年眼裏閃過的一絲委屈,拒絕的話不知怎麽就說不出來了。
——這該死的不知道該如何解除的妖法。
酒就放在院子中央的石桌上,夏熙不知從哪摸出了兩個杯子,一人倒了一杯。蔣戰威在夏熙期待的目光下拿起酒杯稍稍抿了一口,覺得口感清冽又香醇,竟是不曾嘗過的好酒,不由問:“這是哪裏來的?”
“不告訴你。”
夏熙斜着眼看人的時候,眼裏仿佛藏了把鈎子,然後揚起脖子直接喝掉了一整杯,又自顧自的倒了第二杯。
蔣戰威之前還以為夏熙是要灌醉他,可事實證明對方完全沒有這個意思,甚至沒有向他勸酒,大多都是在自飲自酌。轉眼的功夫,夏熙已喝了七八杯,臉因酒氣而泛起了紅暈,如畫的眉目染上了幾分豔色,像粉紅的芙蓉花一樣。
蔣戰威看在眼裏,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去摸他的臉。
夏熙沒有動,只睜着濕漉漉的眼睛望着蔣戰威。裏面似乎透着隐隐的期待和渴望,就像乖乖等待順毛的小貓。
蔣戰威的心又開始亂跳,所幸有夜風不斷吹響花樹,帶出簌簌聲響,掩住了他躍動的心事,微醺的夏熙沒有聽到。
喝到最後,反倒是蔣戰威怕夏熙喝太多傷身,搶在夏熙前面将酒壺裏僅剩的最後兩杯酒全幹了。本來還想倒酒的夏熙見狀,有些不滿的撅起了嘴,然後伸出了手指頭,朝蔣戰威勾了勾,“你過來。”
語氣像是撒嬌,又像是理直氣壯的命令,裏面有一點點嬌憨,卻又帶着說不出的高傲。——這世界上恐怕不會有人能拒絕他用這種語氣講出來的話,就算蔣戰威這樣堅如磐石的人都感覺無法抵抗,甚至從後背泛起一陣酥麻。
蔣戰威嘴裏還有一口酒沒咽下去,身體卻好像不受控制般聽從着夏熙的話,依言湊了過來。夏熙随即拉住蔣戰威的衣襟,借力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整個人都移到蔣戰威眼前。
“把酒還給我。”
夏熙說話的同時貼近了蔣戰威的唇。
蔣戰威一動也不敢動,只覺得眼睛看到的一切對他來說就好像電影裏的慢鏡頭,每一幀都輕緩又美好得不像話。
夏熙的唇色紅紅的,唇線優雅而飽滿,因為沾了酒液而嬌嫩又水潤,睫毛長長的,就像蝶翼翻飛。下一秒,他已經吻住了蔣戰威的嘴。
不僅僅是嘴唇互碰,還伸出舌頭撬開了蔣戰威的牙關。但他的目的并不是舌吻,而是蔣戰威口中的酒液,清洌的酒很快被他盡數吮走,連舌根處存留的那一點也被他搜刮得一幹二淨。
年輕的戰王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
他瞪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地擡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上面還隐隐殘留着少年不可思議的柔軟感觸。夏熙卻無辜地眨了眨眼,“怎麽,只是喝了你一口酒,就小氣到生氣了嗎?”
蔣戰威整張臉都在暗夜中微微發紅了,唇也抖啊抖的幾乎不能言語,憋了許久才勉強講出兩個字來:“……不是。”
夏熙已經像個沒事人一般坐了回去。
蔣戰威卻感覺自己似乎陷入了美麗又危險的網,掙脫不得。
自己一定是喝醉了。也許是月色太好,或是這不知名的酒太厲害,蔣戰威明明千杯不醉,卻因區區兩三杯酒而醉成了這樣子,醉到想要重新湊到夏熙身前,将剛才的吻繼續下去。
真正喝醉的人其實是夏熙,但他喝醉後并不會像那些酒品不好的醉鬼一樣亂哭亂鬧大吼大叫,只是側着酡紅的小臉看着蔣戰威,小小聲道:“要抱抱。”
蔣戰威本來就對乖軟版的夏熙沒有沒抵抗力,心髒跳動的頻率又快了一下,把他整個人從石凳上打橫抱了起來。
夏熙在蔣戰威懷裏動了動,耳朵貼上了蔣戰威的胸口,聽到一聲聲健康有力的心跳,聽到鳥兒忽然低鳴着撲棱起翅膀搖動了枝葉,聽到男人低沉又充滿磁性的嗓音:“別動。”
夏熙聽話的不動了,只下意識回抱住蔣戰威的腰,鼻息間盡是對方清冷深沉的氣息,讓他莫名覺得安心。空氣開始像糅合了速凝劑一樣變得粘稠起來,夏熙就那樣乖巧地窩在蔣戰威懷裏,閉着眼睛象是睡着了,乖得出奇。
可是等進了卧房,夏熙整個人就變了。
一定要抱!喝水洗臉換衣服都無所謂,但對方必須要繼續抱着他不能撒手,一松開就要鬧!!
不許蔣戰威松手的同時,夏熙的手也沒有放開蔣戰威。蔣戰威掙了一下沒掙開,——但這也許是他根本沒用力掙的緣故。
于是蔣戰威只覺得這比打一場可怕的戰役還艱難,好容易把人放上床,已出了一身的汗。剛想擦擦額上的汗,聽到對方不舒服的呻吟了一下,不知道是哪裏難受還是怎麽了,精致的眉頭也跟着皺了起來。
“我去讓人煮點醒酒湯,”蔣戰威輕輕拉開夏熙抓着他的那只手,“馬上就回來。”
夏熙迷茫地睜着眼睛,半天才不情不願地放了手。蔣戰威匆匆出去吩咐完仆人,又親自取了杯溫水喂到夏熙嘴邊,夏熙咕咚咕咚地把整杯水都就着蔣戰威的手喝完了,喝水的樣子讓蔣戰威莫名生出一絲滿足感,仿佛養了一只可愛的小動物。
若是養一只名叫小熙的幼獸,整日乖巧地縮在自己懷裏,渴了有他喂水,餓了有他喂食,就算是更衣和如廁這種私密的事情,都由他親自為他做……——這種想象竟比之前的吻還令他心動難耐。
他果然是個變态。
蔣戰威有些痛苦的閉了閉眼,然後被在他胸膛上作亂的手擾亂了思緒。他的胸膛結實滾燙,充滿了熟悉感,夏熙的手不自覺便确認般的在上面摸來摸去,轉眼的功夫就把他的衣襟全弄散了。蔣戰威随即将‘罪魁禍首’攥住,可攥輕了會被掙開,攥得重了夏熙又喊疼,最後幹脆用薄毯把他整個人連同兩只手全都裹了起來。
夏熙在毯子裏也不安分,毛毛蟲一樣扭啊扭,為了防止他再作亂,蔣戰威将他整個人都虛壓在身下,然後拿出平日裏訓斥下屬的嚴厲語氣:“你現在給我好好睡覺,不許亂動,否則……”
一時也想不到如果夏熙不睡覺他要怎麽辦,于是故作高深地就此打住。
能把新兵吓哭的嚴厲語氣卻絲毫吓不到夏熙,夏熙像沒聽到一樣,依舊動來動去,“我不想睡,我睡不着……”
兩個人的胸膛隔着薄毯靠在一起,蔣戰威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透過肌肉和骨骼,大到似乎能讓整個世界都聽到。
“睡不着也得睡!”
忽然加重的聲音吓了夏熙一跳,夏熙總算沒再亂動了,只用因醉酒而不甚連貫的聲音問:“阿戰、你、陪我睡、好不好?”
蔣戰威的眸色異常深沉,呼吸也異常粗重,死死壓抑着從四肢百骸沖入腹下的熱火。
簡直連喝醉了也不忘勾他。
眼下這場景若換了別的男人,恐怕早就撲上去了,也只有他能撐得住如此露骨的勾引。
“阿戰……”
少年又叫了一聲沒有回應的男人,軟軟的聲音裏帶着不自覺的親昵。
蔣戰威內心激烈的掙紮和抗拒最終在那雙水潤的眼睛裏敗下陣來。
原來他也撐不住的。
蔣戰威動了動僵硬的胳膊,聲音啞得不像話:“是你說的,你不要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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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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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