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一次夜談

芝加哥的夏天來勢洶洶，帶着一股要把一切烤到外焦裏嫩的兇狠勁頭。直到傍晚，才大發慈悲賜予了一絲清涼的微風。Ian腳步輕松走進院子的時候，泳池趴體正開得熱火朝天。kevin正滿頭大汗的負責燒烤，多數人都泡在簡易泳池裏。Ian看了看，發現半數以上都不是自己家裏的人。

“fiona呢？lip？mickey？”他揚聲問debbie。

“fiona接到神秘電話跑了，lip去了他女朋友的公寓，that amanda girl，mickey躲在樓上扮演Romeo——BTW，這明明是Juliet的戲份。”debbie穿着天藍色的比基尼，一點也不介意旁邊那些流着哈喇子的男生的目光，剛才已經有兩個被carl揍的鼻血長流被迫回家了。

“注冊怎麽樣？”她問。

“很順利。”ian說。

“恭喜你加入暑假補課大軍——”她笑着說。

“你不來嗎？”carl叫他，“今天剛換的水，還有冰啤酒。”

“我要上去換衣服——但是我不介意帶兩瓶啤酒。”

“A~~Romeo&Romeo。So cute!”debbie不放過這個糗哥哥的機會。

Ian笑眯眯地接過啤酒進屋。

Mickey正坐在床上發呆，手裏拿着一本書，這畫面就算在ian最無稽最荒謬以及最狂野的夢裏也沒有出現過，以至于他掐了自己一下确認這是不是真的。

“U OK？”他撞了他一下。

“Huh？你回來了？注冊怎麽樣？”mickey扔掉手裏的書，ian低頭看了一眼，不由念出聲來：“《純粹理性批判》——oh my god！你到底是誰？你把mickey怎麽了？”

“fuck off。”mickey踹了他一腳，“我不想下去跟毛孩子鬼混，更加不想聽kevin的奶爸經。結果你猜怎麽着，lip的房間裏居然都是這個，全都是，整個床底都是！”

他指着那本厚的能當兇器的哲學書：“你能相信嗎？什麽人會把這種東西放在自己屋裏？”

“哈哈！有時候我們必須要接受這一點，世界上有跟我們不一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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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冊！學校！”mickey将注意力轉回到重點。

“很順利，從周一開始我就加入暑假班大軍了。”ian笑着遞給他啤酒，“祝賀我成為大齡留級生——”

“club的工作？”

“——以及正式結束舞男生涯。”ian補上一句話。喝了一口冰啤酒，他從牛仔褲的褲兜裏掏出厚厚的一疊鈔票。

“DADA！最後一次發薪。”

Mickey眯起眼睛：“怎麽會這麽多？還是現金？”

Ian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我的經理欣賞我。”

Mickey哼了一聲，試圖從紅毛的臉上讀出些什麽。

Ian含笑回應他的注視。經過幾個月的戶外工作，mickey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晝伏夜出的面色蒼白的少年了，他明顯的健壯起來，皮膚也成為了健康的棕褐色，很有workman的架勢，而且還要命的HOT。Ian想起幾天前，經理居然開口問他他的男伴有沒有入行的意願。想到這裏，他的壞笑越發明顯起來。

Mickey心中有幾分狐疑，但多問未免顯得太可笑了，他可不是什麽愛嫉妒的男朋友，是吧。“那麽恭喜發財了，正好你需要錢。”

“OH，你是說藥錢？lip的女朋友，那個叫amanda的，通過她爸爸的關系給我弄到了一批新藥——完全免費，還附帶了不少贈品。”

“什麽贈品。”

“藥——drugs——”ian挑了挑眉毛。

“而這就是為什麽有這麽多現金的原因，你把贈品賣給了你的經理——我真是個大白癡！”mickey又踹了他一腳。

Ian笑倒：“不然呢？你以為我怎麽會有這麽大一筆錢——難道我給了他什麽特殊服務（BJ）嗎？”

“是啊，你他媽的姓Gallagher！天知道你們Gallagher家的人能幹出什麽來？！”mickey笑罵。

“So what We are survivors。”ian笑着，“地球滅亡我們也不會滅亡的。”

“yeah-yeah！”

“明天要不要回去看看baby？”ian問。

“饒了我吧，我今天帶了他整整一天！fuck svetlana上午把他扔在這裏就跑了。也不知道那個bitch給他都吃什麽了，居然拉——no，nonono！我發過誓一輩子不讨論這個。”

e on！man！你明明很愛他。”

Mickey哼了一聲，但還是說：“反正那個bitch隔三差五就送他過來，哪裏用去看？”

Ian忽然了然：“她又來找你要錢了？正好這裏有——”

“hell no！等到了合适的時間我自然會給錢，但絕不是現在。”

“那要不我去交收視費吧，能收看有線臺的那種。總看殺人鯊也覺得怪膩的。”

“是啊是啊”mickey嘲諷地說，“這樣我跟fiona就可以在深夜對着滿屏幕的boobs培養共同的新愛好了。”

“你就是永遠都不滿意，是吧。”ian無可奈何的搖頭。

“也不全是。——除非你找到正确方法。”

“我可以試試。”

當某個人終于表示滿意的時候，外面的泳池趴體也結束了。兩個人從窗口爬出去，坐在屋頂上抽煙。

“我今天去club的時候遇到了一個人，他打聽你來着？”

Mickey驚訝了一下：“誰啊？”

“不記得名字了，應該是個常客吧，印度人，矮矮的，戴眼鏡，有印象嗎？”

“NO。他說什麽了？”

“沒什麽，就是打聽你在幹什麽，我說你在修屋頂，他還說要給你介紹生意，你想要他的電話嗎？”

“NO。”mickey直截了當地拒絕。他想了想，說：“有個水管工今天也在我們的工地施工，我幫他遞了些工具，談了幾句，然後他問我有沒有興趣做水管工，因為他正好也缺人手。”

“真的？”ian很高興，“聽上去不錯啊。”

“Mhm~是啊，等我考上水管工的執照，你都可以念他媽一個律師了！”

“你動心了是不是？不然怎麽會知道這個？這是個機會mickey，水管工是一個不錯的職業——至少在數不清的porn裏都是一個很不錯的職業……”他們的談話總是會進入一個奇怪的走向。

“you jerk!”mickey笑罵他，“接下來你不是又要讓我去考那個見鬼的GED了？”

“當然！Fiona就是因為拿到了GED的證書才得到了紙杯公司的工作——當然那是在她搞砸一切之前，不過這就表示，GED是有用的。至于水管工需要的學習和培訓，可以去報夜間班。你能做到的。”

“I don’t think so.”mickey擡頭看天，深藍色的芝加哥的夜空如同他的眼睛，“man！你怎麽能說的這麽輕松？”

“為什麽不能這麽輕松？我們有什麽是不能做到的？mickey，look at me，三個月以前，你覺得我們能一起蹲在屋頂上抽煙，讨論着上學、水管工、GED之類的問題嗎？但我們做到了。”ian扳過他的臉，強迫他看着自己。

Mickey看着他，突然一陣輕微地顫抖：“ian——有時候，我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曾經真的發生過，我們的生活——我們擁有的——因為太幸福而顯得不像真的——我從來不敢有過這種念頭，我從來不相信——我會這麽幸運……”

“WE ARE THE LUCK ONES，Mickey Milkovich。不管你相不相信。”ian低聲，卻無比堅定。

他們手掌相握，四目相對。mickey使勁眨了眨眼睛，突然說：“dude，you are so gay！”

Ian甩開他的手：“and you are an asshole.”

好容易的溫馨時刻被mickey破壞殆盡。兩個人互糗了半天，煙也抽完了。

“那麽，就這麽定了。水管工？”

“yeah！”mickey聳肩，“勉強吧。而且不管怎麽說，我也的确對‘管道’挺感興趣的。”

Ian差點從屋頂上掉下去，他竭盡全力不讓自己的笑聲吵醒半個沉睡的芝加哥：“Jesus！mickey！就算在聽了這個你說過的最低級的dirty joke以後，我他媽居然還愛你——”

Mickey拼命壓抑住地笑聲陡然停滞。他的眸子裏反射出了芝加哥上空最璀璨的光彩：“you what”

“GOD！I love you.”ian按住愛人的肩頭，在他又說出各種大煞風景的蠢話之前，吻住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

注：WE ARE THE LUCK ONES。看過cold case的人一定會對這句臺詞記憶深刻吧。語出自S4E10，兩個因為世俗的深刻偏見而無法在陽光下相愛的人，最後，cooper被恐同的上司槍殺。這句話他曾經說過兩次。就算被人仇視，辱罵，cooper依舊憧憬着生活，包括在臨死前，他也沒有說出過任何憎恨的語言。

cold case是一套超級感人的劇集，無數次令我泣不成聲。而且noel還曾經出演過一集。所以我特意把這句臺詞寫進了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