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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你一個家

作者:沐蘭澤

文案

蘇白這輩子簡直就是個悲劇,好在秦牧在他人生中最為凄慘的時候出現了,并将他從黑暗帶入光明,讓他從那個幾乎負債累累的家裏掙脫出來。

為了回報秦牧,蘇白勵志要做一個在事業上對秦牧有幫助的人,哪知道因緣際會下,自己竟然與醉酒的秦牧……

世界,好像崩塌了……

內容标簽:娛樂圈 業界精英 情有獨鐘 勵志人生

搜索關鍵字:主角:蘇白,秦牧 ┃ 配角:蘇慶,蘇睿 ┃ 其它:遇對人,業界精英,巧取豪奪,工作,美食,包子

倒黴孩子倒黴命

蘇白的前半生簡直就是悲劇,雖然他也是在父母的期待下降生的,但是,他的到來,對于蘇家父母來講,完全就像是個可供使喚的物件,還是那種怎麽折騰都行的物件。

原因是蘇家兩口子比較倒黴,生的第一個孩子竟然是個嚴重的腦癱患兒,不但在感知、交流等方面有障礙,骨骼發育方面也比一般孩子要慢,并伴有癫痫。

在八九十年代的農村,誰家要是生了這麽個孩子,不但要被周圍鄰居門嫌棄,更是一個甩都甩不掉的負擔。稍微迷信,甚至不負責任一些的家庭,甚至會在發現孩子身上的毛病以後直接将人遺棄。

和這一類人比較,蘇白的父母還算是有良心的,因為他們并沒有嫌棄只能吃白飯的大兒子,反而将他好好的養了起來。哪怕這個孩子已經變成了一家子的拖累,他們也沒虐待過他。但要說花錢給他醫治,确實有些力不從心了。

等孩子長到了五六歲的時候,蘇家兩口子不知道腦子抽了什麽風,竟然真的聽了家裏七大姑八大姨的建議,又要了一個孩子。美其名曰,等将來蘇家兩口子老了,不是還能有個弟弟或者妹妹來接他們的班照顧老大麽!

這個原因,在後來的很多年裏,一直像是一個緊箍咒,牢牢的套在蘇白的腦袋上,只要他稍微起了點反抗的心思,家裏兩個老的就像唐僧一樣使勁念咒,直到把蘇白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為止。

其實,蘇白出生的時候,蘇家老兩口也是着實擔心了一把。那個年代,醫療水平還沒有現在這麽高,蘇家人生活水平又有限,能夠就診的也不會是太大的醫院,大夫只能憑借自己已知的醫療數據告訴蘇家兩口子,理論上,如果他們這一胎是女孩兒,同樣是腦癱的幾率幾乎少到沒有,但要是還是男孩兒,那麽幾率就是百分之四十。

想到自己沒了,腦癱的兒子就徹底沒了着落,蘇家父母還是咬着牙下了決定,概率再小,他們也得試試。

十月懷胎,蘇白就在蘇家人期待的目光下降生了。萬幸的是,蘇白并沒有攤上那倒黴的百分之四十。但蘇家兩口子,好像還是有那麽點不高興。

如果是女兒多好!都說女兒心細,女兒是母親的貼身小棉襖,那麽,女兒将來照顧起他腦癱的哥哥,肯定是要比弟弟細心的多。

卻說蘇家兩口子本就生活艱難,一個腦癱了的大兒子已經很難辦了,再加上一個嗷嗷待哺的小兒子蘇白,沉重的負擔,幾乎壓得兩人喘不過氣來。

好在日子再難,挺一挺也就過去了,大人忍一忍,總不至于真的少了兩個孩子吃的喝的。最難辦的還是蘇白到了上學的年齡,卻沒法像是一般小孩兒一樣去讀書。原因有兩點,家裏大人都去掙錢了,如果蘇白也不在家,老大就沒人管了。而且,蘇白要去讀書,每年的學雜費,對于這個本就不富裕的家庭來講,又将是一筆不小的開支。錢去哪兒籌呢?

別看那時候的小蘇白只有一丁點兒大,但該給自己争取利益的時候,他可是一點都沒有退縮的意思。在蘇奶奶的幫助下,抗争再三,畫了無數如果他能夠接受到更好的教育,掙了錢才能讓這個家過得更好的大餅後,蘇白終究是趕了個末班車,跟着大院兒裏其他同齡的孩子們去上學了。

可是,蘇家老大,蘇睿該怎麽辦呢?總不能放任着讓他在家裏自生自滅吧?還是蘇奶奶心疼孫子,強撐着自己一把老骨頭,在其他三人都不在的時候,來幫着照看了蘇睿。

那幾年,小小的蘇白,幾乎是看着本就矮小佝偻着身子的奶奶,以,肉眼可見的速速衰老了下去。毫無辦法的蘇白只能逼着自己,在課業上努力努力再努力,因為他知道,只有自己真正出息了,奶奶的苦才沒白受。

蘇白知道自己上學的機會來之不易,所以對能上學能汲取知識的日子也就格外珍惜。一晃六年過去,當蘇白将全校第一的成績單帶回家時,那個只有一丁點兒大的孩子已經長成了将近170公分的大小夥子。

蘇奶奶見到孫子的成績單時,整張臉笑得都是褶子。而應該同樣高興的蘇家兩口子,卻是半點都笑不出來。

按理說,蘇白這樣的成績,要是放在一般家庭裏,大家使把勁,肯定是要送他去市裏好一點的學校讀初中的。可蘇家供他讀完小學都已經很吃力了,哪還能有閑錢給他交高昂的借讀費去市裏讀初中?再說,蘇家兩口子就是拿得起這個錢,他們也不會出。那些攢下來的錢,可是要留着給他們腦癱的兒子将來養老用的,現在都花在健康的小兒子身上,萬一打了水漂怎麽辦?

已經懂事了的蘇白,幾乎不用看第二眼,就能夠明白自己那對極品父母打的是什麽主意。可他現在畢竟還太小,就是想着自己出去打工賺錢也是沒人敢收他,唯一的辦法只能忍着。好的初中讀不了,片區內的初中,家裏總不會不讓他讀吧?國家規定的九年義務教務他還沒讀完呢。

蘇白的父親蘇慶猶豫再三,作為一個父親,他當然明白什麽對小兒子才是最好的,但看着另一個只會啊啊亂叫的大兒子,蘇慶咬了咬牙:“白啊,你看,咱們家就這麽兩畝薄田,不但要養活一大家子,還有你哥。送你去市裏讀書,肯定是拿不出那麽多錢。再說,書這東西,讀一些,能認字,将來買種賣糧的時候能不被人騙了就行,太多有啥用?”

蘇白低着頭,右手的拇指悄悄在左手心裏劃着圈圈,并不出聲。

“白啊,你不出聲,爸就當你是同意了,咱秋天就在家裏收地,再到村口的小磚窯去賺點零花錢,也能貼補下家用。你看,行不?”蘇慶見小兒子沒出聲,以為他是默許了自己的提議,理所當然的就把自己的想法一口氣全倒了出來。末了,蘇慶還用果然蘇白是他兒子,懂得體諒老子的眼神贊許的看了看他。

蘇白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手指已經不再花圈,反而像是用盡了身上所有的力氣一般,用力互握着雙手,他怕自己如果不做點什麽,會忍不住做出不好的事情來。

蘇白在心裏安慰自己,人總是自私的,總是在利益面前會下意識的先為自己着想,所以,父親會這麽選擇并不是他的錯。那自己就是錯的麽?蘇白下意識的用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側卧在炕上的哥哥蘇睿。

其實,誰都沒有錯,錯就錯在這個家實在太窮了。可這并不是他一個只有十二三歲的孩子能夠改變的。原本,他以為只要自己努力學習,成績好了,将來自然會有機會來改變現狀。可他想得還是太簡單了,現實比他想的還要複雜的多。

十幾年來,蘇白第一次是如此的痛恨自己的哥哥,都是因為有這個人在,自己的生活才會變得如此糟糕,甚至連最基本的,受教育的權利都要被剝奪了。一瞬間,蘇白突然想起自己曾經偶然聽人說起過一嘴,蘇家之所以會再生一個孩子,全是為了将來有人能夠照顧蘇睿,可憐見的,那孩子生來就要被強行背負上一副擔子。

原來,自己在父母眼中,竟是如此的不堪,甚至于廉價麽!

主位上的蘇慶被兒子眼中一閃而過的憤怒震的呆了一下,待他要再仔細确認一下時,蘇白已經很好地将外露的恨意掩蓋起來。蘇慶沉默了一下,他理所應當的認為一定是自己看錯了,自己像是蘇白那麽大時,可還是個懵懂的少年,家裏大人說什麽是什麽,怎麽可能會有想要反抗的情緒?肯定是自己看錯了。

“白啊,就這麽定了,你一會兒去後院摘點青菜,爸去給你哥翻翻身,咱一會兒吃飯。”蘇慶說完,捏着桌子上的煙袋鍋子就要往蘇睿那邊走。蘇白卻在這時候突然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爸!”

“幹啥!”蘇慶沒想到蘇白會突然來這麽一出,整個人都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大步,“你這是幹啥!”

“爸,我想上學,去鎮上的中學也行。”蘇白把頭垂的低低的,按在地上的手指恨不得直接在上面戳出兩個窟窿來。如果剛才蘇慶沒有提到那個癱在床上的哥哥,也許他心底的恨意也不會如此強盛。

蘇慶默默嘆了口氣,手上的煙袋鍋子在空中虛虛的比劃了兩下,最終是還是砸在自己另外一只手上,“你……哎……”

蘇白就那麽跪在地上,看着蘇慶邁着大步從自己面前消失了。

天色一點點暗下來,屋裏裏一直有人在進進出出,但大家都好像并沒有看見跪在地上的蘇白一樣,都在默默繞開他,做着自己的事情。直到天色徹底黑的不見五指了,出去采野菜的蘇奶奶顫顫巍巍的從外面回來看見他跪在地上,一把扔了手裏的筐子,抱着蘇白的身子嗚嗚的哭起來。

倒黴孩子倒黴命

蘇奶奶的眼淚砸在蘇白的脖子上,更像是砸在蘇白的心裏,這個家裏,如果說還有一個人是關心他的,那這個人一定是蘇奶奶。

“孩子……”蘇奶奶用她那雙長滿了繭子的大手,輕輕摩擦着孫子的腦袋,“一轉眼,你都這麽大了……跪着比奶奶都高了。”

憋屈了一下午都沒掉一滴眼淚的蘇白,此時被蘇奶奶這一摸,眼淚也跟着刷刷的滾下來。

“奶奶。”跪了半天,蘇白半個身子都麻木了,嗓子也幹癢的厲害,幾個金豆子落下來,嗓子幾乎說不出話來。

“哎……哎……”看着孫子這樣,蘇奶奶一顆心幾乎要碎成渣了,“你爹,他咋就能對你這麽狠呢!我可憐的孫子……沒事兒,奶奶這裏還有點私房錢,從今天起,奶奶就是一分一分的攢,也要讓你把學上完。”

“奶奶。”蘇白模糊的又叫了聲奶奶,暗暗下了決心,從明天開始,他就要到村口的磚窯去幫工。他就不信,平着自己的力量,就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那個晚上,蘇慶根本就沒來叫蘇白起來,甚至連吃飯都沒叫他。在蘇慶看來,蘇白這麽小就知道跟他頂着幹了,得給他點教訓,讓他知道,自己作為一家之主,所說出來的話,便是章程,容不得他說不。

其實,蘇慶所以晾着蘇白,還是因為他心裏正打着另外一套小九九。和從小就躺在床上的蘇睿相比,蘇白怎麽說也是個健康的半大小子了,識字,長得有不俗,按農村的習俗,再過幾年,家裏貼補點,不愁沒有婆娘願意嫁給他。相比較而言,床上躺着的蘇睿就可憐多了,這眼瞅着就到了年紀,他這個做爹的,總不能讓兒子連房媳婦都讨不到。

說到這裏,就要說蘇慶這個只上過兩天村裏掃盲班,勉強能寫出自己名字的人,壓根就不知道,國家早就有明文規定,像是蘇睿這種情況,是根本不允許他結婚,甚至生育子嗣的。他能想到的,只是盡自己所能,讓孩子過得好罷了。

偏就有那願意保媒拉纖的,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淘換出一個心智不太健全的女人,雖然比蘇睿大上那麽幾歲,但架不住人家說了,只要彩禮到位,就讓姑娘嫁給蘇睿啊。

蘇慶回來跟老婆白睿一合計,就把原本準備了打算給蘇白交學費的錢去辦了彩禮。雖然東西不多,看着也不怎麽上檔次,對方一咬牙,還是當場就把結婚的日跟蘇慶兩口子定好了。只等着日子到了,就把女人接過來跟蘇睿圓房。

要說蘇白最後那一跪,多少還是讓蘇慶有了那麽一點觸動。可錢已經花出去了,對方斷斷是不可能将彩禮再退出來的,只能委屈了蘇白。

至于蘇奶奶要怎麽做,蘇慶實在阻止不了,那畢竟是他的母親,他不想做個不孝的兒子。

經過了那個無眠的夜晚,蘇奶奶咬着牙做出決定。既然小學的六年,自己都幫襯着小孫子走了過來,初中只有三年,他們一起努力一下,一樣也能挺過去。可是,蘇奶奶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單靠她種菜編框的錢,根本就湊不齊蘇白那高昂的學費。

思慮再三,蘇白還是決定到村口的磚窯去碰碰運氣。可是,沒有大人帶着,村口的磚窯又怕出事,根本就不敢要蘇白。竹竿子一樣的蘇白只能頹喪的蹲在泥土路上,眼巴巴的盯着地上的一窩螞蟻出神。他不知道自己如果不能到磚窯工作的話,還有什麽地方是他能去的。

掙不到錢,就湊不齊學費,他就讀不了書。一切仿佛陷入到一個雞生蛋蛋生雞的怪圈裏,蘇白感覺自己人在裏面兜兜轉的繞了無數圈,死活就是走不出去。

晌午的陽光炙烤着大地,那熱度恨不得要把地面上的水分都給烤幹了。能找到地方躲陰涼的,早都躲走了,剩下些走不掉的花花草草們也都慫拉了腦袋,怎麽看都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

秦牧仰頭狠狠的灌了一大口水,又把剩下的半瓶直接澆到腦袋上,可惜這水已經被太陽曬的溫了,根本沒讓秦牧感到一絲絲的涼意。

早知道天兒這麽熱,他就不應該放棄了在室內吹空調的好待遇,頂着大日頭跑出來找什麽靈感。天知道,那玩意兒就是真有,也早就讓這大太陽給曬沒了。更悲催的是,他這都開車走了半天了,竟然連半個能問路的都沒遇見,也不知道還的多久才能到達下一個村鎮。

正琢磨着,秦牧老遠的就看見,前面好像有個磚窯。雖然那地方現在更不招人待見,但好歹是個能見到活物的地兒,所以秦牧一咬牙,還是回到車裏踩着油門直奔小磚窯就沖了過去。

也是趕得巧了,蘇白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就一直滴水未進,又在大太陽底下曬了一上午,整個人都有些暈暈乎乎的了。被秦牧突然卷過來的一陣汽車尾氣一嗆,整個人翻了個白眼,就那麽直挺挺的躺倒在地上。

中暑了。

蘇白這一倒沒事兒,可把秦牧吓了個半死。秦大少爺雖然是大城市出來的,各種陣仗也算見得齊全了,可也沒遇見過就被自己汽車尾氣一嗆就倒了的主兒啊!這碰瓷兒的技術也太高杆了點兒。

“喂!”秦大少當然不可能在第一時間就發現蘇白是真的中暑了,他下意識的伸腳踢了踢蘇白,等了半天發現對方沒動靜時,才想到是不是自己想錯了。不是這小子本來就要倒,正好讓自己趕上了吧?

秦牧自認為自己并不是個什麽好人,但這荒郊野嶺的,見死不救這種事,他還真做不出來。尤其他面前現在躺着的又是個半大的孩子,萬一傳出去落下個遇見祖國花朵有難卻袖手旁觀的名聲,可不怎麽好玩兒。

好在蘇白雖然個子高,但長期營養不良,身上倒是沒多少肉,瘦的一把骨頭,整個人也就百十斤的模樣。秦牧手上用力,一下子就把蘇白從地上抱起來,放到車子的副駕駛位上,掐了人中,又從後備箱裏掏出一瓶沒開封的礦泉水,捏着蘇白嘴巴給他硬灌了小半瓶進去,剩下的都倒在一塊毛巾上,給他敷在額頭上。

折騰了半天,蘇白臉上的高熱總算是降下去了一點,但人并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秦牧本來就已經熱的不行了,這一折騰,渾身上下更是像在水裏撈過一樣,直想找個地方趕緊沖個熱水澡,再來上一大碗冰糕,好讓身上的暑期散一散。可這破地方放眼望去,就那麽個小磚窯應該能有人,索性就把車鑰匙一拔,擡腳往裏走去。

要說這小磚窯雖然看着不大,卻也是整個村子裏數得上,能創收的産業了。此時雖然外面熱浪滾滾,磚窯裏幹活兒的漢子們卻是個個打了赤臂忙得熱火朝天,大顆大顆的汗珠順着男人們古銅色的皮膚上流下來,幾乎閃瞎了秦牧的眼睛。

要知道,對一個純同,又是個對各種男人頗有研究的純同來講,這麽陽光的地方,對他來講,那刺激實在是有點過了。如果不是想着自己車上還有人等着他回去,估計早拿着相機噼裏啪啦的狂拍一通了。

秦牧只在磚窯廠的空地上站了一會兒,就有一個穿戴相對整齊些的中年男人搖着蒲産朝他走過來:“哎,你是來買磚的?”

“不是,大哥,我是來問路的。”秦牧果斷将快要流出來的口水咽回肚子裏,眼下可不是對着男人流口水的時候,“另外,我剛才在那邊發現了一個中暑的孩子,想問一下你們認識麽。”

“中暑的?”中年男人一聽秦牧說不是買磚的,臉上的笑容就沒那麽明顯了。但對方既然說是在離他這裏不遠的地方發現了中暑的孩子,中年男人還是随手叫了一個夥計跟着自己過去看看。他這裏是村子裏的磚窯,能過來的除了買磚的,就是些村子裏想找點零活幹幹的閑散勞動力,孩子……估計就只有那個蘇家的二小子了。

最好不是那孩子。中年男人一邊走一邊在心裏瞎琢磨。也不知道那老蘇家是怎麽想的,才十二三歲的孩子,竟然就敢放他出來到磚窯找活兒,萬一磕了碰了的,他這個窯主豈不是要跟着一塊兒遭殃?所以他早早的就把人打發走了。算算時間,都好幾個小時了,那孩子總不至于還在這附近流連沒走吧?

秦牧見人走近了,忙快走兩步,把副駕駛的車門打開,好讓中年男人看見坐在裏面的蘇白,“大哥認識這個孩子麽?”

“認識,咋不認識呢!”中年男人這會兒是真的不知道該說點什麽了,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這中暑的孩子,不是蘇家的二小子,又是哪個?還真是造孽啊……

“認識就好。”秦牧沒想到事情能這麽順利,心下不覺像是落下一塊大石頭。轉念一想,自己既然難得做次好人,幹脆就好人做到底好了,“那你知道他家住哪兒麽?這大熱天的,就別折騰孩子了,我順手幫忙把孩子給送回去。”

中年男人尋思了一下,多少對秦牧這個陌生人還是有點不放心,索性讓夥計回去告訴一聲,自己也坐上秦牧的車子,指着路,讓他往蘇白家駛去。

倒黴孩子倒黴命

昨天鬧了那麽一出,蘇慶心頭那股子怨氣明顯就還沒消,這一上午又沒見到蘇白的影子了,心裏更是不住的數落他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蘇家本來日子過得就夠難了,他辛辛苦苦供他讀完了小學,已經是盡了力,不過不讓他讀個初中,把錢省下來給他哥哥,就給他耍小性子,當真是一點都沒把他這個當爸的放在眼裏麽!

正念叨着,蘇慶擡頭就看見自家門口停了一輛方頭方腦的……那玩意兒是汽車還是貨車?看着蠢笨蠢笨的不說,還不是實用,能買這種車子的,肯定都是家裏錢多了燒的。不過,那麽大個玩意兒,停在自家家門口幹嘛?

蘇慶只尋思了兩秒,就随手抄起一件跨欄背心套在身上,打算出去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磚窯廠的老王見地方到了,率先從後座上下來,探頭探腦的往蘇家的院子裏張望了一下,見蘇慶已經從屋裏走出來,趕忙叫了他一聲:“老蘇啊,你家老二在外面中暑暈倒了,多虧了這位先生路過,把人幫你送回來了。”

“啥?”蘇慶把老王的話在腦子裏連着轉了兩遍,又往旁邊那輛怪模怪樣的車上瞄了瞄,最終也沒露出一點老王想見到的緊張模樣,“那人哩?”

“在車裏,我幫你把他扶下來吧。”秦牧好事做到這裏,原本不想再多事了,可他看着這家人的架勢,突然有種感覺,如果他就這麽把那孩子交出去,這家人肯定不會妥善照顧他。所以,幫忙扶人什麽的不過就是個借口,“他房間在哪?”

蘇慶看着眼前這個衣着不俗的男人,當着大家的面打開了副駕駛,他小兒子蘇白正歪在那裏,臉色潮紅,額頭上還敷着一塊大毛巾。

一瞬間,蘇慶也不知道怎麽就聯想到了聽人說的,現在一些城裏開車的,撞了人之後多半不但不付醫藥費,甚至還要再碾壓一遍或者直接把人拉到哪個山溝溝裏扔了。看蘇白這模樣,不會不是中了暑,而是被眼前這個男人的車撞了吧!

想到這裏,蘇慶腦中一個激靈,一個類似碰瓷兒的想法突然就冒了出來。

“別動!”蘇慶幾乎是在想法形成的第一時間,猛地推開秦牧,急匆匆地的撲過去把蘇白從上到下的檢查了一遍。

被推了一下的秦牧眨巴眨巴眼睛,心說,自己這是好心遇見驢肝肺了?得,他這好人看來是白做了。

看着蘇慶把蘇白從車上弄下來,秦牧可沒再上趕着湊過去幫忙,拿自己熱戀貼別人冷屁股這種事,有一次教訓就夠了,他還不想再來一次。

“行了,人我已經給你送回來了,你看是不是要給他找個大夫,挂個水什麽的,就是你的事了。”秦牧說着,就要把蘇白從車裏往外搬。

許是喝了水,有又濕毛巾敷着額頭的緣故,蘇白坐在車裏一路颠簸回來,再被秦牧這麽一搬,人隐隐有了醒來的跡象。

秦牧看着蘇白長長的眼睫毛顫動了兩下,就像是兩把小刷子刷在他心上似得,弄得他心裏直癢癢。從他的視角來看,這孩子也就是生在了農村,從小風吹日曬雨淋的,就沒好好保養過皮膚,若是跟他一樣能長在城市裏,指不定就能養成個我見猶憐的俊俏小生來。自己再找個造型師什麽的,好好給他包裝一下,指不定就是顆能夠冉冉升起的新星了呢。

蘇白感覺自己好像是做了一個悠長的夢,這個夢裏,既沒有做不完的家務,也沒有那個惱人的,只會啊啊亂叫的哥哥,更加沒有那個剝奪了他讀書夢的爸爸。一切仿佛都是那麽的美好,他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想要什麽就有什麽,大家都把視線聚攏在自己身上,仿佛他才是這個世界上真正的王者一樣。

這個夢實在太過美好了,以至于當蘇白從夢裏醒來時,竟然有點分辨不出他人到底是在什麽地方。

“醒了?”秦牧沒想到事情就那麽巧,自己就往前探個頭的工夫,那個被他撿來的孩子就醒了。和自己一開始猜想的一樣,那雙長長的睫毛下面,是一雙明亮的眸子,幹淨的就像是天上閃耀的星子,讓人看了就不忍移開眼睛。

“有什麽地方不舒服麽?”等了半天,也沒看見蘇慶有下一步動作,秦牧只得越俎代庖的幫他問了一句,“我估計你是太陽曬多,中暑了,休息一下就會沒事。不過我個人建議,你最好還是找個大夫好好瞧瞧。”

蘇白又慢慢眨了眨眼睛,這才感覺到自己慢慢找回了知覺。

“我……這是怎麽了?”蘇白感覺又過去好久,其實只是一分鐘都不到的功夫,眼前的視野才慢慢變得清晰起來。也慢慢記起,自己之前應該是蹲在村口的磚窯外面發愁,這裏不收他,他又該到什麽地方去掙秋天報到時要繳的學費。也許是天太熱了,也許是他心裏太過憋悶,只覺得眼前一黑,剩下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人醒了就好。”磚窯廠的老王見孩子醒了,人也跟着放松下來,催着蘇慶趕緊去再弄點溫開水來,讓孩子喝了發發汗,好緩解一下身上的暑氣。

蘇慶其實根本就不想動,他心裏還置着氣呢,奈何磚窯廠的老王一直催他,想到以後還要到人家廠子裏大哥零工什麽的,蘇慶也就咬牙忍了。不過,這種時候,他是沒心情去給蘇白找什麽熱水,就順手把桌子上一大碗涼着的苦茶端了過來。

蘇白雖然嘴裏沒味兒,但那苦茶水對他來講實在不是什麽美味的東西,喝下去反倒是有種搜腸刮肚的感覺,嗓子眼裏一股一股的往外冒酸水。本來蘇白以為自己是能忍住的,可那感覺實在太不好受了,加上他又一天沒吃飯,身體正虛弱的時候,一個沒忍住,一口膽汁一樣的東西便嘔了出來。

秦牧一看蘇白這副模樣,趕忙的又把蘇白抱起來,塞在車後座上,招呼着給他指路的老王往最近的鄉鎮診所趕去。一行人走的匆忙,反倒是把蘇慶這個正牌的父親給扔下了。

這一路上,秦牧從老王嘴裏,把蘇白的身世背景聽了個大概。合着自己無意間救了的孩子還有那麽一段坎坷的身世,還當真是應了那一句躺着也中槍的名言。秦牧雖然心裏是同情蘇白的,但他作為一個與蘇白毫無血緣關系的路人,這種故事聽聽也就罷了,管閑事什麽的,還是算了,他又不是吃飽了沒事兒撐得。

要說老王本身也不是個愛叫舌根子的,之所以會把蘇白的事情說給一個陌生人聽,完全是因為看了今天蘇慶的做法,在替蘇白這孩子鳴不平。想到自家那個整天只知道上房揭瓦,成績爛的一塌糊塗的兒子,老王瞥了一眼歪在後座上的蘇白,心說這麽個聰明好學的孩子,要是自家的該多好。錯就錯在他投錯了胎,落在了蘇家那麽個環境裏,生生的就被拖累了。

鎮子上并沒有什麽像樣的醫院,只有一家由幾間平房組成的衛生所,裏面坐診的大夫當然也不會是什麽名醫聖手,但看個簡單的頭疼腦熱跌打損傷什麽的還是很在行的。只見一個大夫模樣的中年男人上來在蘇白身上摸了摸,夾了一個溫度計在他腋下,又問了老王和秦牧幾個簡單的問題,就擺擺手說:“正常現象,我摸着他體溫不算太高,一會兒看看體溫計,要在可控的範圍內,就帶回去給他物理降一下溫,記得別吃些太過刺激的食物就好。”

秦牧從來就見過這麽不負責任的大夫,蘇白那模樣明顯就是需要留下來觀察的,這人竟然就這麽鼓搗兩下,連藥都不開,就直接讓把人帶回去。這是醫術不行,還是太信任自己的本事,以至于他都可以無視病人的死活了?

中年男人不是傻子,再說,他在這一帶開診所也有些年頭了,且不說醫術如何,看人的本事倒是練出個十成十,這秦牧臉色一沉,他就明白了對方心裏在想什麽。

“我說年輕人,看你的行頭跟車,是從大城市來的吧?我們這鄉下地方,可不比你們那的大醫院,看病問診最講究的就是簡單高效,能給病人開一塊錢的藥,就不給他拿兩塊錢的。再說這蘇家二小子就是個中暑,身上的溫度也不是太高,物理降溫反倒是比給他開一大堆藥片對身體更好些。”

“呃……”秦牧沒想到這大夫竟然只看了一眼就能知道自己的想法,被搶白了兩句以後,反倒是不知道該怎麽接話更好了。

倒是那大夫并不介意,轉身從架子上拿了一瓶醫用酒精并一袋棉球、鑷子塞在秦牧手裏:“你要是實在擔心他,就把人搬到那隔壁屋去,用酒精在他額頭、耳後、腋窩幾個地方一直擦,效果比敷毛巾要好些。我這還得配兩份藥,就在對面屋裏不走,有事你叫我。”

秦牧這會兒是硬被趕了鴨子上了架,心裏郁悶的不行,但他心裏那份責任感,倒是驅使着他照着那個蒙古大夫的話做了。得,就當他日行一善,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好了。

卻說蘇慶被秦牧等人直接晾在原地,琢磨了一會兒後覺得事情不對,也趕忙往診所方向跑來。但他那兩條腿再快畢竟跑不過四個輪子,等他到了診所的時候,秦牧已經用鑷子夾着棉球,在蘇白身上擦了好一會兒酒精了。

倒黴孩子倒黴命

既然人家正牌家人都來了,秦牧想了想,就下了決定,把手裏的東西往蘇慶懷裏一塞,指指床上躺着的蘇白:“給他擦額頭,耳後,腋窩,物理降溫用的。”

“嗯?”蘇慶剛一進來,就被秦牧交代了個任務,迷迷糊糊的就把東西接在手裏,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秦牧已經一陣風一樣消失在他的視野裏。

蘇白吐過一次,又補充了水分,被酒精擦着做了一會兒物理降溫,身上已經感覺比剛才好了很多。所以,當他看見一直在幫他弄酒精棉的那個陌生男人走了,換上蘇慶和他大眼瞪小眼以後,強撐着身子,不顧自己的腦袋還有點暈,就要挪着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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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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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