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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己從小在那個家裏被壓迫慣了,剛才有那麽一瞬間,我竟然在想,我就這麽走了,家裏我一直在做的工作,由誰來做?白天爸媽都出去幹活了,就奶奶一個人,能照顧好兩個……”兩個病人麽?剩下的半句話梗在喉頭,怎麽也吐不出來。他想不明白,爸爸這種上趕着給家裏找麻煩的行為,到底有什麽意義。只是為了傳宗接代麽?如果生出來的孩子依舊是那百分之幾,這個家又該怎麽辦?
“好了,先別去想那些。”鬼使神差的,秦牧主動走過去擁抱了一下蘇白,“我一會兒還要去上班,你自己把東西收拾一下,這些家用電器的說明書,我都放在電視櫃下面的抽屜裏,家裏的鑰匙也在。你要是實在研究不明白,等一會兒中午負責清掃的傭人過來,讓她教你。”
“好。”知道秦牧這是在轉移話題,蘇白下意識的把人往反方向推了推,又假裝不在意的擦了下眼角,“秦大哥,你去忙吧,我沒事的。”
“嗯,記住了,別胡思亂想,每個人的一生都會經歷很多坎坷,甚至是近乎毀滅的打擊,扛過去了,前面依舊是海闊天空,抗不過去,一輩子也就毀了。你前面已經經歷過了那麽多都沒到下去,這對你來講,本身就是一種別人搶不去的財富。”
“嗯。”
送走秦牧,蘇白站在空曠的客廳裏,深吸了一口氣。秦牧說的沒錯,那麽難的日子他都走過來了,沒道理在已經看到曙光的時候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秦牧家的傭人是在十一點的時候準時進門的,來以前,她早早的就接到了秦牧的電話,知道這裏來了一個新的房客,所以并不驚訝,甚至在看到蘇白以後,還沖他笑了笑,才把秦牧交代要買的東西分別放到各處。過程中,她自然是看到了秦牧新買回來的各種家什,這在這個家裏可是稀罕物。看來,秦牧家新來的這個孩子,身份可能有點特殊。
想明白這一點,女傭再次面對蘇白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裏便多了一點蘇白看不懂的東西。
對于這個突然出現又面色和藹的中年婦人,蘇白心裏雖然有那麽點抗拒,但理智告訴他,這個人應該是可以信任的。
“你,叫蘇白是吧?”中年婦人看見蘇白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定定的瞧着自己,一副想說話又不敢靠近的模樣,就主動開了口。
“嗯,我是蘇白。”撕開了口子,蘇白就慢慢找回了一點自信,“阿姨好。”
“你好。”還是個腼腆的小孩兒,中年婦人自覺在心裏給了蘇白一個定位,“我叫李玉,是常年在秦先生家裏做清掃的鐘點工。”
“李阿姨好。”知道了稱呼,蘇白禮貌的叫了人,至于鐘點工這個職業,蘇白以前也曾經聽村裏一些出去打過工的女人們提起過,大概就是在別人家裏拿了錢做些打掃的工作。
“多大了?”簡單的日常話題,最是容易拉近兩個陌生人間的關系,作為一個出來工作了多年的婦人,李玉最是明白這個道理。
“十三。”
“喲,上中學了吧?你個子可真高。李阿姨家裏也有個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今年都已經讀初三了。別光站在那裏,自己去玩兒吧,等一下李阿姨把帶來的青菜洗一洗,一個小時以後,咱們就吃飯。”秦牧一早的電話裏雖然是交代過李玉,蘇白對廚房裏那些家什很感興趣,讓她抽空教教他怎麽用,李玉看了蘇白的樣子,又知道了他的年紀以後,卻覺得他這個年紀的孩子,雖然個子長得高,但也不太适合到廚房裏弄這些盆盆罐罐的,又是火又是電的,磕着碰着就不好了。
“李阿姨,我來幫你吧。”做慣了家務的蘇白,看見李玉的動作,很是自然的走過去,就要幫她摘菜,“這些,我都會做。”
“還真是個勤勞的孩子。”蘇白願意來幫忙,李玉自然是歡迎的,何況只是摘個菜,有沒有危險。只是,李玉一低頭,自然就看到了蘇白手上的薄繭,那可不像是應該出現在這個年紀的孩子手上的東西,“你以前,長做這些麽?”
“還好吧。”自己家的狀況,秦牧知道就足夠了,蘇白并沒有想要公諸于世的想法,反而知道的人越多,對他,對家裏都不好。“對了,李阿姨,我剛才研究了半天說明書,也沒研究明白廚房裏那些家什怎麽用,等一下你教教我行麽?”
“真是個懂事的孩子。”猜到了蘇白不想多說,李玉也不好多問,麻利的加快了手上的動作。等一會兒做完飯,她還的去把屋子收拾一遍,時間上可不怎麽寬裕。而且,關于素白的事,只要她還在這裏工作,早晚都是會知道的,也不差在這一天半天上,平白惹了主人家不開心可是得不償失。“那等一下,我用的時候,你就在邊上看着,不懂的地方再問我?”
“好。”達成了初步的共識,蘇白開心的眯起眼睛。等他學會了怎麽用這些家什,早上就能給秦牧弄個簡單的早餐,在家裏吃口熱乎的,既幹淨又衛生,總比外面買來的強多了。
新的開始
秦牧廚房裏的家什,可不像是蘇白想的那樣,一學就會,李玉着實交了他好一會兒,才能确定如果自己不在一旁,讓這孩子自己弄是沒關系的。不過,為了穩妥起見,李玉臨走的時候還是告訴蘇白,廚房重地,不是小孩子可以随便進來的。
蘇白用力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實則已經在心裏算計着冰箱裏的菜色,看晚上能不能整治出一桌像樣的飯菜來。只是,蘇白沒有秦牧的電話,就是做好了,也只能溫在鍋裏等秦牧回來再拿出來。
這一等,時間就過了晚上九點。這個時間,對于時長熬夜,偶爾還要處理些時差國公務的秦牧來講,實在是早得很,對蘇白這個作息标準的乖寶寶來講,可就是有點晚了。蘇家為了節約,一向都是天黑以後就張羅着衆人早早休息的。
秦牧像是往常一樣退開家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道淡淡的燈光,晃得秦牧一愣,下意識的就以為是自己沒在家的時候被闖了空門,待看到歪在沙發上等他回家已經得得睡着了的蘇白時,才猛然醒悟到,自己家裏這是多了一個人,也就是說,以後他晚歸的時候,就都會有人來給他等門了。
蘇白因為睡的不是特別舒服,秦牧開關防盜門時也沒太注意聲響,所以,他人才一進屋,蘇白就揉着眼睛往門口望去。
“秦大哥,怎麽這麽晚才回來?”蘇白說着,下意識的瞟了一眼牆上的挂鐘,發現已經九點半了,趕忙掙紮着從沙發上爬起來,“秦大哥沒吃飯呢吧?我今天跟李阿姨學了個菜,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回來,就溫在鍋上了。你去洗一下手,我這就去拿出來給你吃。”
秦牧退外套的動作一頓,自從母親走了以後,他已經不知道有人等他回家,并在他晚歸的時候将宵夜溫在鍋裏的感覺是怎樣的了。不得不說,這種家的味道,讓他感覺到了久違的溫暖。
換好家居服,秦牧決定無論蘇白的手藝如何,他都要認真的給這孩子捧個場。不為別的,單單就為了他今天給自己的這種感覺。
“做得不太好,秦大哥,你不要嫌棄。”看見秦牧從屋裏出來,蘇白趕忙把最後一道菜擺在桌上,自己則是一臉局促的站在餐桌旁,緊張的手腳都不知道該往什麽地方擺了,“那個……我早就做好了,等了好久你都沒回來……哦,不過,我有按照李阿姨說的,用微波爐熱過了,味道應該不會太差。”
秦牧笑着走過去,伸手在蘇白腦袋上揉了揉,“把頭擡起來,這裏沒有人會看低你。食物做出來本身就是一份心意,至于它們好不好吃又是另外一件事,至少我現在看見你把它們擺出來,心情就很愉快了。”
“真的麽?”聽秦牧這樣說,蘇白的眼睛馬上就亮起來,整個人看着也比剛才精神了不少。
“我為什麽要騙你?有錢賺麽?”秦牧用同樣無辜的眼神看着蘇白,卻根本就沒有想要把手從對方腦袋上拿下來的意思。
“那……秦大哥,我們趕緊吃飯吧,我晚上一直等着你,早就餓了……”
“你個笨蛋,誰讓你等我的!趕緊吃飯。”聽蘇白說他還沒吃飯,秦牧也不好再捉弄他,趕緊按着人做到椅子上,自己坐到另一邊,拿起碗筷,就近嘗了一道清蒸魚。雖然是涼了又熱過的,滋味卻并不比外面賣的差。
“這些,是你自己做的?”秦牧砸了砸筷子,這魚做的很入味,但并不是他所熟悉的味道,可以肯定,這道菜肯定不是出自李玉的手。
“感覺怎麽樣?”蘇白雖然被按坐在了椅子上,眼睛卻是緊緊的盯着秦牧手上的動作,聽見他開口,趕忙就問了對方感覺口感如何。
“當然……”眼看着蘇白臉上焦急的模樣,秦牧越發的想要賣個關子。
“怎麽樣?”秦牧越是不說,蘇白心裏越是着急,甚至屁、股也因為緊張而微微離開了椅子。
“當然是很美味。”吊鈎了蘇白的胃口,秦牧噗嗤一聲笑出來,好像白天一整天積累在身上的各種不愉快,都随着這聲輕笑,煙消雲散了一樣,讓他整個人都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感。
如果,這樣的日子能夠一直繼續下去,該多好!
每天回家的時候都有人等門,有人為自己準備晚餐,有人會因為自己的喜怒哀樂而變化情緒,想想那就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看來,自己當初多管的那一次閑事,還真是給自己帶來了不少好處。
“吓我一跳。”好在秦牧并沒有說出難吃的話來,這讓蘇白對自己做出的菜色有了點信心,趕忙把剩下的幾道菜也都推倒秦牧跟前,“那再嘗嘗這幾個,我不會太複雜的,都是家常的做法。”
“已經很好了。”秦牧不忍心駁了蘇白的好意,就把面前的青菜挨個兒品嘗了一遍,果然每一道菜做的都十分清爽,十分适合像是自己這種需要熬夜加班的人來食用。“想不到,你廚藝這麽好,要是你年紀再大點,在擺盤上也下點功夫,到星級飯店挑個大梁一點都不成問題。”
秦牧這話說的有些誇大了,卻也不失為一種事實。只是,秦牧不知道,蘇白之所以會做這麽多清單又美味的菜色,完全是因為要照顧蘇睿的緣故。蘇睿行動困難,如果沒人幫襯着,基本上每天只能躺在床上消磨時光,這樣的人,消化系統肯定不能和一般人比較,如果每天讓他吃那些硬的,或者是過于油膩的食物,不是要積食便秘就是要拉肚子的。所以,蘇家人就自覺養成了将所有食材都做得清淡的習慣,如果覺得吃着沒味道,就只能用小碟子裏的腌菜來調節口味了。沒想到,今天歪打正着,剛好對了秦牧的口味。
“秦大哥既然喜歡,那蘇白就每天做給你吃。”雖然對方不知道其中的隐情,但是被表揚了,蘇白還是覺得很開心,于是他更加主動的将盤子裏的菜色往秦牧碗裏夾,不一會兒便堆成了一座小山。
“好了好了,你給我夾這麽多菜,我哪裏吃得完。”眼看着自己的碗裏被堆了這麽多東西,秦牧好笑的壓住了蘇白還想繼續的手,連說自己吃不完,才打消了他繼續動作的念頭。
要說,秦牧這人外面各種飯局吃得多了,就養成了一個龜毛的毛病,被人給自己夾的菜,他基本都不會動筷子,倒不是嫌棄菜被別人碰過就不好吃了,而是那菜經過了對方的筷子,自然就會沾上其他人的口水,他對吃別人的口水,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奇怪的是,連秦牧自己都沒注意到,蘇白夾過來的菜,他非但沒嫌棄,還一樣一樣的都吃了,好像完全忘記了自己那點潔癖一樣。
一頓飯吃了将近半個小時,秦牧滿足的摸了摸圓起來的肚子,真是好久都沒吃的這麽開心了。
“你今天,在家裏都做了什麽?”看着蘇白主動把碗筷收拾起來,秦牧也沒閑着,順手從櫃子裏摸出一罐茶葉來沏了兩杯清茶,順手遞給蘇白一杯,“先喝杯茶,那些可以放在廚房裏,等着明天李玉來了讓她弄。”
“謝謝,茶先放着,我一會兒喝。”蘇白先謝過秦牧的茶,又順手指了指洗碗槽裏的盤子,“不是很難的,我一會兒就能搞定,幹嘛要等明天李阿姨來弄。”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
“随便你。”秦牧本身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讓他像蘇白這樣窩在廚房裏做飯洗碗什麽的,可比殺了他還難。所以,他也就無法理解,為什麽那些杯盤碗碟的,到了蘇白手裏,怎麽就會那麽聽話。
“那你先去看會兒電視,我馬上就好。對了,要吃水果麽,我一會兒洗一點拿過去?”蘇白笑了笑,把秦牧往外面推,不然他也就是幹站在那裏看着。
秦牧沒想到不過是轉個身的工夫,反倒是自己被蘇白趕了出來,不覺有些新奇,也沒走遠,就在吧臺附近找了個高腳蹬坐上去,“我說,你這孩子,是萬能工吧?成績好,會幹家務,連這洗菜做飯的都會了,還有什麽是你不會的?”
“我不會的東西太多了。”說話的工夫,蘇白把最後一個碗放進櫃子裏,“你看這城市裏,到處都是我沒見過的東西,到處都是我不懂和不會用的東西。”
“那是你接觸的少,等再過一段時間,你在城市裏生活的久了,就會對這些東西習以為常的。”在心裏搖了搖頭,秦牧心道這蘇白到底是個小孩子,心性也單純,就是不知道他這份單純,在這個紛亂的大都市裏,還能爆出多久。
“我哪有機會去接觸那些,馬上就要開學了,我得抓緊時間給自己充充電,市一中可是重點學校,那邊幾乎集中了這附近所有的優秀學生,競争也肯定非常激烈,我要是不努力,肯定是要被比下去的。再說……再說,我聽我以前的班主任說,如果我們這些被贊助了的學生,期末能考到好成績,還會拿到贊助人提供的獎學金。那樣,我就能掙到錢了。”
新的開始
“拿到獎學金?”秦牧回憶了一下,但也只記得自己回來以後是讓秘書去聯系的學校,細節什麽的,好像也都是秘書制定的,這個獎學金的事,還真不大清楚。看來,明天他應該問一下具體的細節才好。
“嗯,是不是很棒!”蘇白說着,心底的興奮感不覺溢于言表,那感覺,就好像他已經把獎學金拿到了手裏一樣。
“的确很棒,那小白,你拿到獎學金以後呢?這筆錢你打算怎麽花?”秦牧看着小孩兒一臉興奮的模樣,整顆心也跟着飛揚起來。
怎麽花?
蘇白突然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了。
“怎麽不說話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怎麽一瞬間就變成霜打的茄子了?
“原本,我是想着,自己到了學校,就努力學習,一定要把獎學金拿到手,然後用這筆錢來貼補一下家用的……”
後面的話不用蘇白再往下說,秦牧一下子就懂了,蘇白這孩子,哪怕是被家裏不公平待遇了,心裏還是記挂着他們,想要努力讓大家都過得好些。他該說,是蘇家兩口子對孩子的教育太到位,還是這孩子太傻,哪怕是用自己的熱臉貼了別人的冷屁、股,也甘之如殆?
“可能秦大哥你會覺得我這個想法很傻氣,但是憑良心講,他們還是我的親人,我自認為做不到我爸那麽狠的心。”說到這裏,蘇白好像又和那個蜷縮在病床上的影子重合了,看得秦牧心底一驚,下意識的就伸出手去,把人整個攔在懷裏。
“好了,都過去了。”輕輕順着蘇白的後背,連秦牧自己都沒想到,他居然如此輕易的就對這個孩子敞開了胸懷。
“嗯,我會努力的,我會用我的勢力告訴我爸,我可以做到。”把臉埋在秦牧懷裏,蘇白難得的顯出了他脆弱的一面。在這個大家都看不見的地方,悄悄流下淚水。
“哭吧,哭出來,心裏就會輕松不少,也會把壓抑在心裏的情感都釋放出來。”
這個晚上,連蘇白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根不知道他是怎麽回到床上去的,只知道當太陽再次升起時,他又躺在了那個溫暖舒适的被窩裏。
發現天亮了,蘇白趕忙把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思緒都收起來,麻利的把自己收拾幹淨,然後走進廚房,開始為秦牧準備起早餐來。
這一次,并不像是昨天早上那樣,家裏什麽都沒有。
蘇白麻利的淘好米,煮在電飯鍋裏,又把從冰箱裏拿出來的蔬菜和瘦肉切成丁放在盤子裏備用,等米煮開了,放上瘦肉,再點上一點油和鹽進去,到粥徹底煮好了,又把蔬菜與米粥攪勻,蓋上鍋蓋悶着。
趁着空擋,蘇白又把橙子拿出來,麻利的榨成汁,擺在桌子上。小籠包和奶饅頭是昨天李玉帶過來速凍食品,只需要放在鍋裏蒸上二三十分鐘,就可以吃了。蘇白昨天看李玉做的時候,直嘆城市人生活真簡單,換成他們家,光發個面就要等上大半天,待蒸出白白胖胖的饅頭來,沒有個五六個小時可是不行的。
秦牧這天早上是被食物的香味兒勾醒的,原本他還以為是自己做夢了,迷迷糊糊的披上睡衣爬起來到外面看時,正趕上蘇白把煮好的雞蛋和昨晚酒腌漬好的小菜放在桌子上。
“秦大哥,既然醒了就洗漱一下,早飯我已經做好了,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在這間房子裏醒來的第二個早上,蘇白看着秦牧走出來的模樣,不覺想起在家時,每天早上,都是他早早的起床,把一家人的早飯做好,然後等着爸媽從外面勞動回來,再一起吃早餐。
“唔,合胃口!我這人不挑的。”也不洗手,秦牧直接用指頭撚起一個小饅頭塞進嘴裏,直呼好吃,“手藝不錯,看來跟你一起生活,真是每時每刻都存在驚喜啊!等我一下,我去洗個手,咱們一起吃。”
管銘端着咖啡杯,伸手戳了戳隔壁發呆的靳馳,“我說,秦老大今天是中彩票了,還是出門的時候被天上掉下來的金錠子砸中頭了?這臉上的表情不對啊。”
更加另管銘感到奇怪的是,一向都十分精神的靳馳,今天竟然在走神!是天要下紅雨了麽?
“我倒是覺得,不是我們不對勁,是你太閑了。”将手上的文件簽字分類後,秦牧直接撥了內線讓秘書來取走,“或者說,是你們兩個都太閑了,有時間在我這裏長蘑菇。”
“哪有,人家這不是聽說你在外面找個小男孩兒回來,又資助他讀書,又帶着他逛街,還破天荒的把他留宿在了家裏麽。”管銘看着秦牧心情不錯,嘴上也沒顧忌太多,“說說,是不是真像我猜的那樣,你是各種波霸都玩兒膩了,想要換換口味,弄個男孩兒回來試試?哎,要是真的,用不用哥哥我給你支兩招,你知道,我在這方面可是行家。管他男的女的,淫蕩的還是立着貞節牌坊的,只要我想,就沒有搞不定的。”
“你有那麽多時間,那麽多的辦法,為什麽不先去搞定一下你媽?我可是聽阿姨不止一次的抱怨說,你身邊的人是一茬一茬的換,怎麽就每一個能讓你安定下來的?”等管銘的話告一段落了,秦牧直接扔出殺手锏,搭在他七寸上,瞬間就把管銘身上那點嚣張勁給掐滅了。
“咱能不哪壺不開提哪壺不?”提到他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媽,管銘身上那點精神頭瞬間被掃了個精光,他是真恨不得自己能立馬躲到火星上去,“你都不知道,我媽為了讓我結婚,幾乎十八般武藝全使出來了!就這樣,還覺得不夠,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把我拴在褲腰帶上,就為了逼我去給他結婚生孫子。”
“那你給他生一個不就完了。你身邊莺莺燕燕的那麽多,想給你生孩子的人能排一長溜吧?”既然這個兩個人是來扯皮的,秦牧也不好真把他們晾在那裏不管,“還是說,你也就是表面功夫,真到了提槍上陣的時候,就疲了?那是毛病,得治。”
“你才疲了,小爺從來都是金槍不倒,時刻準備着為廣大婦女同胞某福祉的。”有戲花叢的管銘最讨厭別人說他那方面能力不行,标準的誰提跟誰炸毛,“不信,咱倆到你休息室去來一發?哥哥給你來個現場教學版的,保證不收你學費。”
“滾蛋。”秦牧笑着罵了管銘一句,“真要到了休息室,咱倆還指不定誰給誰交學費呢。”
“喲喲喲,那你就是承認了呗?”管銘仿佛找到了突破口一樣,整個人又瞬間補血充電似得活了起來,“不過,不是我說你,你的眼光确實不錯,那孩子看着就是個可口的。但是年紀太小了,那方面,肯定還沒發育完全……”
“行了啊!”秦牧随手團了個紙團朝管銘砸去,“你那腦子裏能不能有點正常的東西?還是你正常的腦回路都讓精蟲給吃了?我不過就是發個善心,怎麽到了你們嘴裏,就變成禽獸不如的東西了?”
“不是你發一回善心我們就想歪了,而是你做的事,實在是讓我們不得不往歪了想。”靳馳終于回過神來,配合着管銘,将矛頭齊刷刷的指向秦牧,“那根本就不是你的性格。”
“那是你們沒親身經歷過罷了。”
“你就死鴨子嘴硬吧!”靳馳正了正身子,把面前的咖啡拿起來嘗了一口,發現已經涼了以後,嫌棄的推遠了,“要不,我們來打個賭好了。”
“賭什麽?”秦牧自覺他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所以也不怕靳馳在前面挖了坑等着自己去跳。
靳馳眼珠一轉,“當然是賭你最終會把蘇白那小孩兒拆吃入腹。至于添頭嘛……因為這個賭約可能時間跨度上會比較長,如果是一樣東西的話,難免會有增值貶值一說,不如我們就定一個人情吧!輸了的人,欠贏了的人,一個人情。可以要求對方在他能力範圍之內,做任何事情。怎麽樣?”
“我看行。”管銘本身就是那種唯恐天下不亂的性格,聽見有好處拿,自然是跟着往前沖,唯恐自己被落下了。
“那就這麽定了,秦牧,你這個當事人,沒有異議吧?”靳馳狐貍一樣翹起嘴角,真正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對于靳馳現在這幅模樣,秦牧潸然一笑,只把手邊涼了的咖啡放在嘴邊輕輕抿了一點,“希望你能夠笑到最後。”
“我當然會笑到最後。”仿佛沒有看見秦牧挑釁的動作,靳馳一點都不矜持的沖着秦牧眨了眨眼睛,“順便,我會利用這段時間,好好的想一個既讓我能夠滿足整人的心願,又讓你出了醜還說不出什麽的要求來。你就等着接招吧!”
“恭候大駕。”
新的開始
和靳馳他們打了賭的事情,秦牧自然不會告訴蘇白,在他看來,這不過是個不傷大雅的玩笑話,以他們幾個一塊穿了開裆褲長大的矯情,太過分的要求誰也提不出,但互整的辦法倒是滿滿的有一籮筐。
不過,這些事情秦牧自然是不會告訴蘇白的,他那麽幹淨的一個小孩兒,還是不要這麽早就接觸這些葷段子的好。
想到昨晚那頓美味的宵夜,秦牧自覺的趕在下班前,把桌上為完成的工作又分了類,着急的打包成一份,放進公文包裏,打算帶回家去繼續看。不着急的,摞在另一邊,等明天有時間再繼續。
“不是吧……”靳馳看着秦牧的動作,下巴幾乎要掉到地上去了,“我沒看錯吧?我們的秦大工作狂,竟然會把工作分類,帶回家去做?而不是在公司處理完了再回家!我說,管銘,快,快捏我一下,看我是夢游了,還是今天就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我和你一樣,表示懷疑,我們眼前的這個,确實是我們認識的那個秦牧麽?難道是愛情的力量?哦,上帝啊!”管銘比靳馳更直接,說話的工夫,半個身子已經杵在了秦牧的辦公桌上。
“唉唉唉,我怎麽記得,我這兒既沒養狗,也沒放帶肉的骨頭,你們兩個幹嘛用一副想吃了我的樣子看我?”秦牧不自覺的向後退了退,“還是你們兩個突然轉性,看上我了?我跟你們說,這個不行。”
“去~”管銘和靳馳聞言,集體繞過桌子,朝秦牧走去,“秦牧,你完蛋了~!”
莫名其妙的被兩個損友蹂躏了一通以後,秦牧還是按照原定計劃,早早的下班回家了。不得不說的是,當生活又了某種期待以後,哪怕只是簡單的柴米油鹽,也會讓人感覺回味無窮。而蘇白,現在就是提供給秦牧這份柴米油煙的人,只是他自己還沒有發覺罷了。
這種簡單的,每天早起為秦牧做一頓早餐,白天和李玉學習一點小知識看點教科書,然後晚上再為秦牧準備一點晚餐或宵夜的日子過了幾天以後,蘇白明顯感覺,自己的精神狀态好了很多,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在外面居無定所時的一臉菜色,但要說能夠将身體完全恢複到之前最為健康時的狀态,卻是遠遠不夠的。畢竟對于一個之前幾乎不生病的人,小小的一場感冒都有可能将他放倒,更何況蘇白連生的這兩場病可比感冒嚴重多了。
秦牧将蘇白的變化看在眼裏,琢磨着他畢竟還是個孩子,每天就這麽把他關在家裏,似乎不大好,“李玉對着周邊還算熟悉,要不,明天我讓她帶你出去轉轉?”
所以沒有安排其他人,是因為秦牧覺得,蘇白這些天和李玉相處下來,應該已經有些熟悉了。讓一個熟人帶着,蘇白玩兒的時候應該能開心些。只可惜,自己最近的空閑時間又被工作填滿了,不然倒是可以親自陪着他玩一玩。
“還是不要了。”外面的世界,蘇白不是不向往,但他現在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這兩天,我看了一些你買回來的書,然後,我發現自己需要學習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就是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這上面,恐怕也不夠。哪有時間去浪費?”
“那也總要勞逸結合才好。”蘇白知道上進,秦牧自然是喜歡,但這個世界上總有學不完的知識看不完的書,若是把自己困在那一方小天地裏,反倒是累了自己。“出去透透氣,回來,你會發現,你再去看那些書的時候,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呢。再說,古人不是也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麽。”
“這個道理我懂,但是……”蘇白說着,用指頭在書腳上摳了摳,“以前在村裏上學的時候,我只聽老師提起過,城市裏的孩子,都是從小學外語的……我連音标都讀不準……”
“呵呵,你啊~!”秦牧習慣性的就去在蘇白的頭上揉了揉,“城市裏的是有很多孩子從小就學外語,甚至是讀的雙語學校不假,但是更多的孩子不是和你一樣,是到了初中才開始學習外語的麽?所以,別跟我說你已經輸在了起跑線上的話。”
“可那是事實啊。”蘇白小聲反駁了一句。
“你很想現在就開始學習?”蘇白聲音再小,秦牧還是将他話裏想要表達的意思挺清楚了。
“嗯——”這個問題該怎麽回答?難道說,讓秦牧找人先給他開小竈麽?好像有點說不出口。
“別嗯,正面回答我的問題,想,或者不想。我不接受莫能兩可的回答。”秦牧覺得,他有必要把蘇白這個說事情前會猶豫的毛病改了。
被逼問的急了,蘇白索性一咬牙,“想!”輸在了起跑線上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道自己已經輸了,卻不會想辦法追上去。
“開學前,我想起碼要把音标什麽的都學會了。”那樣就會少一點負擔,“可是……秦大哥,你能教我麽?”
“我倒是很想,但我不能保證每天都能抽出時間來教你。要不,我給你找個家教吧?”想到過兩天自己還要去出個差,教蘇白的任務,自己實在不能完成,“不過,我可以幫你創造一個語言環境。”
“語言環境?”那是什麽東西?
“我的意思是說,等你把基本的音标和日常會話都學會以後,我們可以嘗試着在家裏用英語交流,這樣還能把你的口語問題一并解決了。要知道,只能看不能說的,那是啞巴英語。”
“好!”秦牧能夠如此主動的幫自己着想,可是蘇白萬萬沒想到的。興奮之餘,蘇白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秦大哥,你要出差?”
“嗯,大概後天一早就走。”說到出差,秦牧就感覺自己腦仁兒生疼。倒不是因為工作本身,而是這次出差地點是在本家所在的城市。雖然他媽并不像是靳馳媽媽那樣尿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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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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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