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7)
案,他會抽時間和大夫細說,便将人送走了。
“蘇白,你還想回到市一中去讀書麽?”如果說心病還須心藥醫,那麽蘇白最近一次是在市一中摔個跟頭,最簡單的辦法就是還是回到市一中去,在跌倒的地方重新爬起來,重新樹立起新的人生觀才行。
“我還可以回去麽?”隔了良久,蘇白才小聲的反問了一句,好像他的聲音如果稍微大一點,就會被自己吓到一樣。
“你要你想,你就能夠回去。”秦牧期望能夠透過簡單的話語,給予這個年輕的孩子以鼓勵。回去讀書,對他來講,不啻于是一道關卡,邁過去了,以後無論經歷再大的風浪,都不會輕易倒下去。“如果你想,我依然可以幫助你。”
蘇白沒有馬上回答秦牧的話,反而閉上眼睛就那麽靜靜的躺在床上,耳邊聽着時鐘滴滴答答的腳步聲,思緒萬千。隔了良久,才又小聲回了秦牧一句,“我想回去,那裏畢竟是我曾經向往的地方,就是未來的日子再難,我也要挺下去。”
挺不下去也要堅持,因為那些是他自己選擇的道路。再難,他也要走下去,只為了能夠活出一個更好的樣子來,給家裏的爸媽看看。
九月的秋老虎炙熱而且幹燥,一群半大的孩子頂着太陽站在操場上,幾乎個個腦子裏都在想着,怎麽才能找個借口到樹蔭底下去躲一會兒。
苗健眼珠骨碌碌轉了兩圈兒,把這些城市花朵的表現看在眼裏,在心底嗤笑他們的同時,不覺又将自己的脊背挺了挺,讓自己看起來站得更加筆直一些。果然,沒過多久,苗健就因為站姿标準,被教官叫到隊列前面單獨做動作給全班看。
苗健心裏越發得意起來。
可是,他心裏就是再得意,也會盡量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讓自己的真實情緒被其他同學看到,從而引起他們對自己的反感。因為,他深知自己的身份,以及能夠來到這裏上學的先決條件。那麽,想要讓自己的日子過得更好,就絕對少不了這些城市花朵們的幫助,得罪了他們,可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
想到這裏,苗健不免想起開學報道一天,就把自己的大名弄得衆人皆知的蘇白。那人也真夠倒黴的,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個能夠到城市裏讀書的機會,卻被自己親爸在開學第一天來胡鬧了一通,把裏子面子什麽的全丢光了。如果那天被當衆拉扯的人是他,他是斷斷沒有臉面肯再來這裏讀書了。
不過,如果換一個角度看,那個蘇白也是個厲害角色,竟然還能在城市裏認識那麽個大款朋友!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也不知道他被這麽一折騰,以後還會不會再來一中讀書了,不然他倒是可以好好跟他交個朋友,學習點做人的本事。
苗健一邊胡思亂想的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一邊盡量保持着身體的平衡,時間,仿佛也就變得不那麽難熬了。直到最初的疲勞期過去以後,大家的身體都仿佛是習慣了眼下這種高強度訓練的時候,大家期待已久的陰雨天,才姍姍來遲。
這場遲到的秋雨,一直斷斷續續的下了三天,直到市一中初中部軍訓任務結束的那天,才停了下來。校領導經過再三考慮,只能考慮将今年的新生入學儀式辦的盡量簡略些。沒辦法,天宮不作美,本來安排好的訓練任務只堪堪完成了一半多一點,如果将就着讓這些孩子像是往年一樣去踢正步,還是有點太為難他們了。
作為新生代表,也是因為拿了贊助費才能來到市一中的貧困生代表,苗健按照老師一早的安排,代表這一屆所有的新生發了言。站在主席臺上的那一瞬間,苗健感覺自己幸福的快要飛起來了。
發言過後,苗健從主席臺上走下來,主動站在隊伍的最末尾,并下意識的向着同樣站在隊伍最末的任明宇打了個招呼。
等等,站在任老師的那個人是誰?!
苗健感覺自己腦子裏那根弦一下子就繃緊了。
那不是他剛才還在心裏默默念叨的蘇白麽?開學報道的第一天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情,他還以為這個消失了好幾天的同學不會再來學校上課了呢!
“已經沒關系了麽?”任明宇一邊注意着自己班上孩子們的動向,一邊小聲問蘇白,主要是這孩子人雖然來學校報到了,但他的臉色看起來還是很蒼白,整個人像是大病初愈一般,很怕來陣風就能把他吹跑了。
“讓老師擔心了,大夫說我的身體并沒有什麽大問題,已經可以回學校上課了。”蘇白回答的誠懇,甚至還微微低了一下頭,“這段時間給老師添麻煩了。”
“沒什麽麻不麻煩的,等一下這邊結束了,你跟我到辦公室去把教材取回去。”
“好的。”蘇白又點了點頭,視線不自覺的飄向主席臺的位置。此時,秦牧的秘書,正穩如泰山般的坐在校長身邊的位置上。這個男人的出現,讓蘇白猛然意識到,也許,那個資助了他讀書的好心人,就是秦牧也未可知。
如果真的像是他猜測的那樣,那這段日子,他給秦牧添的麻煩可就不只是一星半點那麽多了。可是,秦牧為什麽要這樣不計一切代價的幫助自己呢?他自己不過是一個一窮二白的小孩子,就是将來有一天,自己真的能夠通過自己的雙手勞動來報答他對自己的恩情,那也至少是要将近十年以後的事情啊!
捧着一摞課本和習題,蘇白默默的走到教室角落裏的一張空桌上坐下來,把其中一部分放進背包裏,又拿出圓珠筆和本子,把黑板上的課表抄下來。
“你是……蘇白?”苗健定定的看着蘇白從門口走到自己身邊的位子上坐下來,又把課表抄好了,才終于下定了決心要跟他打個招呼,“我叫苗健,是今年學校特招來的貧困生,希望以後大家能夠互相幫助,共同進步。”
“嗯,你好,我是蘇白。”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苗健能夠第一個向自己表示友好,讓蘇白心裏的戒備慢慢放松下來,“和你一樣,也是特招來的學生。”
苗健見蘇白朝着自己笑的友善,對自己同樣是特招生的身份也不否認,臉上自然也擺出了相适應的表情出來。只是他內心裏,根本就是在聽見蘇白後半句話的時候,內心裏對于蘇白這個和他一樣拿了資助費來讀書的學生的厭惡又深了一層。
看蘇慶那天來找蘇白時的模樣,明明他們兩個應該都是劃歸在同一陣營裏的同類,應該是能夠一同分擔來自周圍同學間輕視目光的人。可天公不作美,偏偏給了他們其中的一個一份不凡的際遇,至少讓他從表面上看去,已經和那些城市花朵們沒什麽區別了。盟友沒有了,那豈不是要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一個人身上了!老天對他還真不公平。
“嗯。”苗健點了點頭,心思一轉,突然就有了主意,“蘇白,這幾天大家都軍訓了,你怎麽沒來啊?”
“喔,前兩天生病住院了,本來我自己也沒覺得有什麽,就是大夫不放我出來,才耽誤了那麽多天。不然我也能跟你們一塊軍訓了。”蘇白回答的誠懇,再說,這些也确實是事實,沒什麽好隐瞞的。
“難怪,我說怎麽看着你的臉色那麽蒼白呢。”
學校生活
苗健說完蘇白的臉色,就轉過頭去,開始收拾自己桌子上的東西,把手上的每一本書都寫認真上名字,放進書桌裏。反正他是要住寝室的,如果有需要,完全可以現用現拿。
蘇白看着苗健的方向,原本是想着在說點什麽的,可看他的模樣,張了幾次嘴,又自覺地把話咽回肚子裏去。不過是少參加了一次軍訓,和同學間的距離就這麽被拉開了,想找點共同的話題都困難。
蘇白有點難過,但事實已經變成這樣了,他現在只能想辦法去挽回。至于離開這所學校,換一個地方讀書的想法,蘇白不是沒想過。首先,如果他只是為了躲避随時可能還會再來鬧事的爸爸而離開這裏,萬一他再找去怎麽辦?難道要一次一次的換學校麽?其次,他現在一窮二白,又欠了秦牧不知道多少人情,就算他願意幫助自己,他又怎麽張得開嘴去求人?
苗健借着手上的動作作掩護,用眼角的餘光将蘇白臉上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裏。心道,如果只是這樣你就受不了了,未來等待你的可比我這點冷漠嚴酷多了,到時候難道你要學女生在人前哭成淚人不成?
真是個經不住事兒的。
新學期第一堂課是任明宇的語文,因為是班主任,任明宇也就沒按照課程安排來教學,反而是組織着班上的學生,打算開個班會。
“之前軍訓的時候,估計不少同學應該都相互認識了。但是,我想咱們還是按照往年的規矩,走一邊程序。來,從門口開始,一個一個的報一下自己的姓名,來自哪一所小學。當然,如果你們願意多說兩句自己的愛好什麽的,我也不反對,但要控制好時間,每個人不要超過半分鐘,太羅嗦了,不等所有人都說完就要下課了。”
任明宇簡單的做了安排,就走到講臺下面,找了把椅子坐下來。
五班因為在分班的時候,便被內定為年段的重點班,所以班上的學生又近半數是來自市區裏重點小學,剩下的也是來自周圍學區的高分學生。當自我介紹輪到苗健和蘇白時,大家都不自覺的将視線就集中過來。
苗健的說辭是早就在心裏打了腹稿的,所以聽起來雖然簡單無華,卻是把自己無數的小心思都包含在內了。至于蘇白,因為沒想到開學還會有這麽個環節,站起來以後只簡單說了自己的姓名和來自哪裏,就只說了一句,他希望能夠和所有的同學做朋友,便坐了下去。
因為都是半大孩子,又有愛好八卦的同學在,所以蘇白做自我介紹前,很多人就已經開始悄悄關注他了。這會兒聽他并沒像是苗健一樣坦言自己也是受了資助才來市一中讀書的,就有人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蘇白不是聾子,但這會兒他恨不得自己就是個聾子,那樣他就不會聽見大家的議論聲。
任明宇心裏雖然也很同情蘇白的遭遇,但他不過是個老師,能夠暫時壓制住留言,卻無法控制住留言的傳播。而且,他深知,這種東西,你越是去壓制他,他傳播的速度就越快,甚至還會瘋傳出各種版本來。現在,他只能祈禱,蘇白這孩子會是個意志力格外堅強的,能夠靠自己将這一關闖過去。
這一節課過得很快,四十五分鐘,好像什麽都沒做就過去了。五班一共有将近六十個學生,能夠記住名字的并不多,但記住了蘇白這個人的,卻格外的多。
戴宇一下課便興沖沖的帶着他的小跟班朝蘇白溜過來,看稀罕物一樣盯着蘇白猛瞧:“你就是蘇白?”
“是我。”蘇白沒想到多事的人會來得這麽快,下意識的就繃直了身體,“有什麽事麽?”
“沒事就不能認識一下麽?”戴宇因為長得漂亮,人又聰明,從小就是被人衆星捧月般長大的,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見了他露出這種遲疑的表情,戴宇還覺得挺新奇,“哎,我叫戴宇。哎,管銘你認識麽?就是管大夫,我是他表弟。”
戴宇說完,伸手在口袋裏掏掏,摸出兩塊奶糖來塞到蘇白手裏,“喏,給你吃。”
“謝謝。”管大夫蘇白自然是認識的,他前幾天住院的時候,幾乎每天都會見到那個男人。蘇白大概知道管銘是秦牧的朋友,他沒想到在學校裏,自己竟然會和管銘的表弟在同一個班級讀書。
“除了謝謝,你就沒有點其他想說的話麽?”戴宇沒想到,自己都把口袋裏的糖送給蘇白吃了,這人竟然只說了謝謝兩個字,頓時有點不開心了,“我這段時間一直聽我表哥念叨你,你的病好了麽?”
“已經好多了,謝謝你。”蘇白有點鬧不明白,戴宇怎麽一下子就晴轉多雲了,他下意識的摸了摸手裏的兩顆奶糖,“謝謝你的糖,只是我現在沒有其他東西可以回給你。”
“切,就兩塊糖而已,我根本就不在乎。”戴宇一聽蘇白跟自己客氣,說話的語氣越發僵硬起來,“還有啊,我看你可憐,決定從今天起,收你做我的小弟,別太感謝我啊!我可是看在我表哥和秦大哥的面子上才這麽做的。”
“啊?”蘇白眨巴眨巴眼睛,有點沒弄懂戴宇話裏的意思,就看着對方像來的時候一樣,一陣風似得刮走了,只留下他手裏的兩顆奶糖。
“你認識戴宇?”苗健因為一下課就出去了,所以并不清楚戴宇和蘇白之前說了什麽,只看見戴宇臭着一張臉從自己身邊走過去,還以為是蘇白招惹到了這人。
“喔,剛認識的。”蘇白想了想,伸出手去,将手裏的兩顆奶糖分出一顆遞給苗健,“喏,請你吃糖。”
“不用了,我不喜歡太甜的東西。”苗健因為弄不清楚剛才都發生了什麽,下意識的就拒絕了蘇白的好意。軍訓到現在的這些天裏,他已經隐隐察覺到,想要在這個班級生存下去,做錯一點事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千萬不要站錯隊,不然可有的他吃苦頭。
“喔。”主動示好再一次被苗健拒絕,蘇白也不好多說什麽,默默的坐直身體,按照課表,把下一節課要用到的書拿出來。
下午上完最後一節課,蘇白本打算抓緊時間去食堂吃了晚飯,就趕回來把白天學過的新知識複習一遍,可他人才剛走出教室,就被任明宇叫了過去。
“秦先生打電話來,說是會在校門口等你,讓你收拾了東西,晚上回去住。”
“嗯,知道了。謝謝任老師。”蘇白朝任明宇微微鞠了個躬,雖然他有點弄不明白,早上都說好了今天開始就讓他住在學校寝室裏的秦牧為什麽又反悔了,但還是老實的站在教室門口等着人流漸漸散去了,才又走進教室去,打算收拾兩本書帶過去溫習。
苗健本來看着教室裏的人都快走光了,才把東西收拾好,拿出書包裏的發卡打算掃學校食堂去就餐,一擡頭看見蘇白又折返回來,還以為他是落下什麽東西要取,就下意識地放慢了動作,“蘇白,等一下還要上晚自習,你這麽早收拾書包做什麽?”
“我晚上有事,就不在學校住了。”想到秦牧還在外面等自己,蘇白不覺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嗯?”不在學校住?“蘇白,你這幾天沒參加軍訓,可能不知道,學校規定了我們住宿生吃完晚飯,是要回來上晚自習的,平時沒有老師允許也不能随便到處亂跑。”
“謝謝你苗健,你說的我都知道,”已經收拾好書包的蘇白耐着性子又回了一句,“剛才是任老師通知我外面有人等我的。”
“這樣,那你走吧。”眼看着蘇白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裏,苗健眼裏閃過一抹深深的厭惡。同樣都是因為被資助了才能到這裏來讀書,這個蘇白到底是怎麽回事,憑什麽他就能一直搞特殊化?你要是真有那麽大的本事,幹嘛還要占着一個名額,不知道有人比你更加需要那個能夠出來讀書的機會麽!
“怎麽樣,今天有沒有不舒服?”看着蘇白坐上副駕駛,秦牧下意識的伸手在對方額頭上摸了摸,“還行,沒發燒。”看來真是我多心了。
“秦大哥,管大夫不是已經說我沒事了麽!沒道理我就出來上一天課,回頭就又倒了吧?”有個人能夠時刻關心自己的感覺就是這樣麽?雖然感覺秦牧的動作有點多餘,蘇白心裏還是覺得暖暖的,像是住了一顆小太陽在裏面,瞬間就把這一天來積攢的不愉快都曬化了。
“那今天學習的課程呢,都聽懂?”連秦牧自己都沒有發覺到,他還會有這麽雞婆的時候,放下工作提早下班跑到學校門口接本可以住校的蘇白不說,還盡問些沒有營養的問題。
“當然,才開學,老師不會馬上就講特別難的題目。”
“那就好,如果又不會的,可以來問我,或者我讓秘書再去給你找個家教回來。”
學校生活
秦牧嘴上雖然一直在安慰蘇白,但他心裏明白,有些問題只能依靠他自己去解決,去突破,別人是不能用外力強加幹預的。
因為這些天要照顧蘇白,李玉已經将秦牧家裏平日裏的膳食都改成了帶有滋補功效,卻又相對清淡不油膩的食材。
蘇白本身身體就虛,這些東西吃下去也只是讓他感覺到稍微有些力氣罷了,而身體本就健康的秦牧吃下去可就完全不是那麽回事了,那是整個人都感覺到了上湧的血氣,頂的他渾身難受。偏偏最近各種事情忙得他轉不開身,就是想找兩個女人洩瀉火都沒時間,當真是苦不堪言。
“這個多吃點。”秦牧自己吃了幾口就把筷子放下了,拿了公用的筷子不停的給蘇白夾菜,一會兒工夫就把他面前的碗填滿了,“我特意上李玉做了這些,你吃了快點把身體養好,我也省了這快心病。”
“嗯。”秦牧對他好,蘇白自然知道,但像是填鴨一樣夾給他那麽多菜,對他的胃可是一大考驗,“我自己來吧。”
“等你自己來,你吃兩口就不吃了。這麽多東西,吃不完都得處理掉,多可惜。”秦牧似乎是抓住了蘇白勤儉節約的心理,一個勁的往他碗裏夾吃的,也不怕他不吃。好在和蘇白一起吃飯的次數多了,他也大概知道蘇白的飯量,到不至于真的撐到他。“再說,你看看你,瘦的一把骨頭,人家跟你同齡的孩子,有幾個你這麽高還這麽瘦的。”
蘇白想想,好像真相是秦牧說的,自己是空長了170公分的個子,跟別人一比,整個就跟麻杆一樣,連寬大的校服穿在身上,都晃晃蕩蕩的像道袍。
“對了,第一天上課,沒遇到什麽麻煩吧?”眼看着蘇白要吃飽了,秦牧慢慢将話題引導到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上來,“和同學間的相處還和睦?”
“嗯,挺好的。”不知道為什麽,秦牧的問題讓蘇白在一瞬間就想起了苗健。現在回想起來,那人似乎從一開始對自己就有偏見的樣子。可是,他們之間,今天才是第一次見面吧?就是想有過節也沒有交集啊!不過,這種事情,蘇白是肯定不能和秦牧說的,說了秦牧也不能幫他解決什麽問題,反而會把事情弄得更加複雜。
“那就好,你要是遇到什麽自己解決不了,或者想不明白的事情,可以和我聊聊。別的也許我幫不上你,但我總比你多吃了幾年的鹹鹽,遇見事情辦法也比你多些。”蘇白那麽單純的孩子,秦牧幾乎一眼就能把他看透了,但是他自己不想說,秦牧也就只能當成自己不知道,反正只是他有的是辦法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好。”蘇白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麽直接的告訴他,無論發生什麽,都有他在自己身後替自己撐腰,心裏說不感動是假的。“對了,秦大哥,你看,現在都開學了,我覺得,我還是住到學校裏去吧。一來可以省掉很多麻煩,二來我也可以多一點時間學習,以及和同學交流……嗯,因為我爸的事,我已經錯過了開學時的軍訓,跟大家之間已經有了距離。再搞特殊化,我怕我會更難融入到那個集體裏去。”
“你覺得這是搞特殊化?”秦牧感覺自己有點跟不上蘇白的思路了,什麽叫少參加個軍訓就搞特殊化了?“如果你是這麽理解的,那你們班搞特殊化的肯定不止你一個。”
“什麽?”不止他一個?這次輪到蘇白迷糊了。難道有人跟他一樣倒黴麽?
“你想到哪兒去了!”秦牧伸手戳了戳蘇白的小腦瓜,然後感覺蘇白現在的模樣挺有趣的,又伸手去揪了揪他微微鼓起來的臉頰,“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可能是懶,也可能是有所依仗,所以他們可以逃開大部分自己不想參加的活動。比如……對了,你們班是不是有個叫戴宇的男生?他因為有個親戚在市一中教導處當教導主任,所以想辦法弄了個病假條就把軍訓給逃了。”
出賣管銘那個小表弟的時候,秦牧可謂是毫無壓力,本來嘛,朋友這種東西,就是要在适合的時候拿來出賣的。
蘇白沒想到還有這種事情,驚訝的嘴巴都微微張開了。
“那個……老師不管麽?”從來都沒想過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東西叫做走後門的蘇白,一下子就被驚到了,不過他随即就想到了,今天戴宇跑過來對自己做自我介紹的時候說過,管大夫是他表哥,難怪了,他能那麽容易的就弄到病假條。
“老師管那些做什麽?”秦牧覺得好笑,擡手就幫着蘇白把嘴巴合上,“像是市一中那種學校,裏面某某人家的子弟太多了,要老師們一個個的去管那些孩子搞出來的小動作,還不把自己累死?對于他們那些老師來講,只要自己手底下的學生到了考試的時候,不要給班級拖後腿,平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是常有的事。”
“竟然可以這樣……”果然是生在了不同的人家,命運都不一樣啊!
“所以,有些事情你可以不用那麽較真的。”還真是的單純的小孩兒,“別在那裏自己跟自己較真了,你現在歸我管,老實聽我的安排就好了。現在晚飯吃好了,就自己在屋裏轉轉,活動一下,然後到我書房去寫作業。懂了麽?”
“喔。”蘇白傻乎乎的被秦牧從椅子上拉起來,又推到客廳裏。
李玉在一旁把二人的互動看在眼裏,掩着嘴把桌上的碗筷收拾好。心說,這秦先生還真是個有本事的,竟然能讓他挖出蘇白這麽個單純的娃來,他身上的這份單純,對習慣了大城市裏勾心鬥角的人們來講,可是一份不可多得的財富。
秦牧的書房對蘇白來講,一直都是一個十分神秘的地方。倒不是秦牧禁止他進去,而是蘇白覺得凡事跟書沾上邊的地方,都應該是神聖而不可侵犯的,所以,他總是下意識的避開那裏,并盡量不去打擾在書房裏工作的秦牧。
今天突然被秦牧帶進這個小空間裏,蘇白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奇的四處打量。
秦牧書房裏的家具均是由漆了茶色的松木制成,接縫處用也是采用了老式的打鉚工藝,不但聞不到刺鼻的膠味,甚至還隐隐散發出一點松木的清香。
蘇白好奇的摸了摸眼前巨大的辦工桌,又瞧了瞧牆邊放着的組合櫃,以及周圍成摞的各類文件,“秦大哥,我看你這裏都是文件什麽的,我還是到外面茶幾上溫習吧。”
“說什麽呢!”秦牧揉了揉蘇白的腦袋,指着辦工桌邊前面的一張椅子讓蘇白過去坐下,“外面的茶幾有我這裏舒服,有我這裏看着有學習氛圍麽?難道你不覺得,對于一個學生來講,有壓力的地方才有動力,才能讓你在看書學習的時候更加集中注意力麽?”
“可是,我不會打擾你工作麽?”蘇白低頭瞧了瞧自己帶進來的課本,心裏承認,的确像是秦牧說的,這間書房不但環境優雅,随處散落的文件也讓他在心理上對于知識的渴望更加加深了一層。但相比于留在這裏溫習,蘇白更擔心自己的存在回打擾到秦牧的工作。
“我這人就是個工作狂,忙起來不管不顧的,所以,你想打擾到我,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秦牧沒想到蘇白還會擔心這個,笑着繞道辦工作另一邊,拿起一份文件來沖着蘇白揚了揚,“看見沒?我這邊壓力比你還大些,所以,你安心坐下讀你的書就好。”
“嗯,我知道了。”秦牧已經這麽說了,蘇白只好聽話的坐在秦牧為他指定的位置上,攤開書一頁一頁的仔細翻看起來。
人一旦集中了精神,周圍的時間和空間就仿佛是靜止了一樣,不知不覺的,時針就指向了10的位置。
秦牧揉着太陽穴,又喝了一口溫開水,擡頭看見蘇白還像是一開始進來時一樣,正認認真真的對照着課本寫着什麽。小孩兒認真地模樣,看在秦牧眼裏,是那樣溫馨淡然,就仿佛是一汪清泉,突然流入到他這片幹涸已久的土地上,不但滋潤了大片的植被,也讓秦牧突然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歸屬感。就好像他之前的幹涸都是為了等待這被灌溉的一刻一樣。
這種情感來的快,醒的也快。但也讓秦牧清楚的意識到,這個叫做蘇白的男孩子,不知不覺的,已經在自己心底占據了一個不可替代的位置。秦牧可以清楚地感覺到,此時的蘇白在自己心目中,已經不單單是一個被他從山裏帶出來的孩子,而更加像是他心底裏的一個寄托。
學校生活
蘇白被秦牧盯着看了一會兒,困惑的擡起頭來看了看秦牧,“有什麽事麽,秦大哥?”
“沒事。”突然被蘇白抓了包,秦牧定了定神才笑到,“剛才都沒注意,已經十點了。你還是早點收拾收拾去休息吧,明天一大早還要趕着去上學。”
“已經十點了麽?”蘇白揉揉胳膊,詫異的瞧了一眼牆腳的落地鐘,果然像是秦牧說的,現在已經超過十點了。“這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得真快。”
“嗯,人一旦集中了精神去做某件事,就不會察覺到時間的流逝。”又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四肢,秦牧已經将剛剛突然湧出的情感又重新壓會肚子裏。且不說他和蘇白是同性,就是兩人之間的年紀也相差了整整十五歲,放在早些年,這個年齡差,自己都可以當他爸爸了。可不能因為自己一時的沖動,毀了這孩子的一生。“對了,你明天上學要早走,就別起來做早餐了,我們出去吃還能節省時間。”
“沒關系,這段日子,我已經跟李阿姨學會做西式早點了,很簡答的,耽誤不了多少時間。”蘇白還是節省慣了,讓他出去吃,還不如讓他早一點起來讓他感覺更痛快些,“而且,我也習慣了做那些。”
“那随便你。”秦牧現在感覺自己心裏有點亂,索性率先離開了書房,讓自己裏蘇白遠一點。這麽做或許有點逃避的味道,但秦牧現在也管不得這許多,還是要趕緊找個地方讓自己冷靜下來才是正事。
蘇白對于秦牧的做法有點不明所以,但他從小聽話慣了,自然不會去過分追究,老實的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洗漱睡覺去了。
以後的日子,秦牧雖然也是偶爾去接蘇白,但更多的時候還是安排了司機過去,甚至他留在公司裏加班的次數也不覺變得多起來。蘇白不疑有他,只按照秦牧說的,安心去過自己的日子,将自己的位置在心裏擺正了,慢慢的竟然也在班級裏有了些說的上話的朋友。
只是,連蘇白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麽,每次遇上事情,苗健總是用各種方法冒出來,在自己耳邊冷嘲熱諷上兩句無傷大雅的話。要說自己為了這點小事就去跟苗健理論,好像反而顯得是自己小氣,但若是一只放任着,又實在膈應人。
戴宇從小就是小霸王當慣了,一次和蘇白一起吃午飯時聽說了這件事,就豪氣萬丈的說要幫着蘇白把苗健搞定了,不過是分分鐘的問題,在他小爺看來根本就不是事兒。更何況蘇白是他認的小弟,老大保護小弟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正說着,就見苗健和班上另外兩個同學端着餐盤走過來,三人路過蘇白他們這一桌的時候,就聽見苗健沖着蘇白小聲搶白了一句,“惡心。”說完,苗健就像是遇到了什麽髒東西一樣,迅速催着和自己一塊過來的同學快步超前走去。
偏生戴宇耳朵尖,在蘇白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的時候,人已經一個箭步沖過去揪住了苗健的衣領。因為慣性,苗健手裏端着的湯湯水水瞬間潑在兩人身上,濺濕了一大片衣襟。戴宇哪受得了這個,扒拉着就把上衣脫了随手扔在地上,虎着臉拳頭就朝苗健身上招呼過去。
苗健作為一個從小在泥地裏摸爬滾打慣了的孩子,雖然不會戴宇那麽多打架的路數,力氣卻是一大把,此時憑着一股子蠻勁,竟然也沒落了下風去。
場面一時間變得不可控制起來,有些膽小的,甚至連沒吃完的飯菜都不要了,麻利的到一邊躲災禍去了。
“我丫的讓你嘴裏不幹淨!小爺今天就替你家裏教訓教訓你!”戴宇一邊打,一邊嘴裏還一個勁的磨叨,好像生怕苗健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被自己揍一樣。
苗健被罵了,嘴上自然也不會消停,但他不像戴宇,他回嘴的時候話說的十分有技巧,幾乎十句裏面九句離不開是戴宇故意找他麻煩,戴宇就是個小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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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