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邊亞鎮,魔法高塔中。
此刻的魔法高塔并不平靜,諾爾曼帶着守衛堵在加西亞的門外,嚷嚷着要進去。
斯諾帶着加西亞其餘的魔法學徒弟子守在屋外,與諾爾曼對峙着。
“斯諾,你讓開!”諾爾曼吼道。
斯諾站在最前面,神色自若,“父親大人,那只是一群連奴隸都不如的逃亡而來的礦工,不值得您為他們出頭。”
諾爾曼抹了一把臉,“值得?他們在你眼裏是礦工,那我在你眼裏又是什麽?查爾斯公爵府的奴隸?還是你尊貴的老師加西亞手下的一條狗?”
“父親大人,您怎麽會這樣想。”斯諾面色平靜,“哪怕老師不将黑暗使者引進礦洞去,那群身體虛弱的礦工們,也會很快變為黑暗使者,老師做的,只不過是加快了這個進程而已。再說,父親大人有沒有想過,把黑暗使者困在礦洞裏,遠比将他們放出來,對大家的損害更小。老師只是為大家着想。”
諾爾曼聽見這話,氣血沖頭,整個人都險些站立不住。
他倒也不是真的對那群礦工有多少感情,只是,那可是紮紮實實的數百人啊!
加西亞怎能不将這件事告知一聲呢?
他不住粗喘着,以讓自己不要因此昏厥過去。
他知道斯諾的嘴巴有多厲害,“我說不過你,你讓開,我要見加西亞。”
斯諾神情堅定,分毫不讓,“現在是老師的睡眠時間,誰也不能打擾。”
“斯諾!你還記不記得我是你父親!”諾爾曼叫道,“你明不明白!今天要是我動作慢一步,莫名其妙死掉的人裏就有我一個!”
“如果您說的是這件事情。”斯諾臉上突然多了幾分愧疚,他跪了下來,低着頭顱,似乎在誠心認錯一般,“抱歉,父親大人。是我忘了告知您老師的計劃,是我的過錯,我知道我不配尋求父親大人的原諒,可是,這的确與老師無關。如果您要怪罪,明日我自會向老師請罪,可您實在不該帶其他守衛過來,這不僅會傷害您和老師之間的信任,也會損害老師對守衛們的信任。”
諾爾曼雖然不是什麽聰明人,可他到底也在查爾斯公爵府的管家加斯克爾手下生存多年,這種帶着警告和威脅含義的話語,他聽得比誰都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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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斯諾那張與他深愛的夫人如出一轍的面容,最後還是沒有狠下心腸,只嘆了句:“斯諾啊……我管不了你了。”
諾爾曼轉身朝幾個還跟着他的守衛說:“高塔沒有我的容身之處了,你們現在跟着我不是什麽好選擇,留下吧,斯諾……斯諾會保下你們的。”
幾個守衛面面相觑,又看了看還跪在地上的斯諾和冷漠站在一旁的十來個魔法學徒,自然分辨得出誰對他們有幾分真心,于是三個守衛朝諾爾曼道:“管家大人,我們還是跟着你吧。”
諾爾曼點點頭,回頭看還跪在地上的斯諾,沒忍住還是說了一句,“加西亞不是什麽好人,今天他能莫名奇妙犧牲其他人,改天就能犧牲你。身為你父親,我只能幫你到這裏了,希望你善待剩下的守衛和奴隸。如果有一天……”
諾爾曼沒有再說,只是苦笑了一聲。
想也知道,他必然是比斯諾死得早的,這個如果毫無必要。
他昂首闊步,帶着自己最後一絲的尊嚴,走出了魔法高塔,再沒回頭。
#
黑暗森林中。
伊馮帶着一群人在枯林中穿梭,不時有三兩具魔獸的骨頭架子從他們身旁路過,鎮民們從最初的戰戰兢兢逐漸麻木。
坦白說,他們根本沒有那閑心去多想黑暗使者的事,幾個光明法師的護衛就像不知疲倦似的,走起來就沒停下,而且身體個頂個的好,一開始他們還能用走的跟上,後來走的路多了,身體愈發疲憊,不知道是腳步提不起來還是怎的,竟是要用跑的才能追上。
整整一天了,他們都不曾停過腳步,早已又餓又累。
若是還分心去看看路過的黑暗使者,那更是要氣喘籲籲地跑上一大段才能追上,更別說他們還背着食物。
除此之外,離開時他們都沒帶多少水,現在有的水還是尼科爾昨天凝結的冰融化出來的,本來就沒多少,他們只能省着喝。
因而這一路走的,屬實是饑渴疲累疊加,中途就有好幾人不想再走了。
可回頭一看除了枯枝和黑暗使徒外再沒有其他的枯林,這點疲憊好像又不算什麽事了。
一群人只得繼續走,他們從日頭正盛走到太陽落山、從晚霞升起到群星如幕,機械地提着已經沒有知覺的雙腿,頂着寒冷和星光,麻木地跟在伊馮和阿薩身後。
終于,走在前邊的伊馮護衛停了下來。
一群人早已沒了氣力,全憑一口氣撐着,一見此狀立時雙腿一軟,全都倒在了地上,完全不想再動彈。
哪怕最開始興沖沖的科尼利厄斯,也早就在中途時就垂頭喪氣,險些被落了下來。
要不是尼科爾不時回頭喊他跟上,他早已堅持不住了。
尼科爾回頭清點了一番人數,确認一人沒少後,立刻拖着沉重的步子朝走在前方的伊馮走去。
伊馮也在此時回過頭來,朝衆人說:“趕了一天路,大家也累了,休息會,吃點東西吧。”
尼科爾看了看天色,朝伊馮問:“請問還要多久才能到?”
伊馮看了看他,答道:“他們已經到了。”
他們?
尼科爾疑惑了一下,哪裏來的他們,是說大家嗎?
正當他帶着這個疑惑,就見不遠處有人朝這邊走來,在前邊帶路的,除了一只好像在飛的骨鳥外,還有兩個黑暗使者。
尼科爾本能後退,就見不知什麽時候走着走着就不見的卡爾洛此刻也突然冒了出來,朝那郎譽法師走去。
郎譽看見躺在地上一個不缺的人,有那麽一絲驚訝。
他原以為,在走來的過程中,人數會少掉幾個。畢竟伊馮等人也不清楚要走多久,當然也不會告知衆人目的地,而衆所周知,黑暗森林地廣,常人走個十天半個月都走不完,在完全不知目的地,中途又沒有歇息,沒有充足水源補充和食物補給下,至少也會有幾人支撐不住,不願再走才對。
可沒想到,二十三人一個不少,全來了,還多了一個人和一個骨頭架子。
若是伊馮知道他心中所想,自然會告知于他,這一切都是尼科爾的功勞,中途但凡有人走不動不願再走了,尼科爾立刻就朝那人過去,低聲和那人說上幾句,還會凝結出一小塊冰給人降溫。
一行二十三人硬是在尼科爾的鼓勵之下,一個不落地全到了。
郎譽看見尼科爾倒是不算意外,伊馮朝郎譽解釋了兩句尼科爾的事情,就往空地那去了。
萊爾也走向躺在地上的鎮民,勸說大家再走幾步,到那邊去歇息。
郎譽見狀朝尼科爾過去,朝他問:“你有事找我?”
尼科爾看了一眼已經饑腸辘辘翻出食物在吃的鎮民,定了定心,說:“我想和你做交易。”
郎譽也笑了一下,“你有什麽籌碼可以和我交易?”
#
與此同時。伐木工坊內。
發覺尼科爾消失一整天的鎮民們終于開始恐慌起來,他們從尼科爾只是去尋找食物的自我安慰中清醒,一群人趁着夜色到處找人。
他們可是記得很清楚,那光明法師說聖光祝福的持續時間因人而異,在有的人體內只能持續一天,他們并不清楚自己是一天的還是三天的,所以他們能自由活動的時間不長了!
如果沒有尼科爾,他們在這樣的環境當中又該如何生存下去?就連最基本的喝的水他們都無法解決。
“留下十個人在這看着食物,其他人都去找尼科爾!”有人大喊道。
“尼科爾抛下我們了嗎?”
“我們昨天……是不是真的過分了?”有人小聲地問。
“大家都是為了活下去,尼科爾又高尚到哪裏去,現在知道有光明法師,不也跑了嗎!”
有幾個人不贊同,不過他們幾人看了看群情激憤的其他人,只能默默地聽着,不再說話。
很快,伐木工坊裏的人分成五個小組,朝不同的方向尋找尼科爾去了。
#
黑暗森林中。
尼科爾攥緊拳頭,垂下眼睑,“我把自己賣給你,換你收容剩下的鎮民。”
郎譽倒是沒想到這個小孩有這麽大的決心,那群人雖然令人讨厭,不過多幾個人少幾個人對他來說并沒有什麽差別,只是最開始時候,衆人生活難免要難捱一些,但有伊馮和萊爾在,他們緩過來的時間将會非常快,這就是魔法的優勢。
“你想給我做奴隸?”郎譽問他。
尼科爾緊咬下唇,把頭撇向一旁,單膝跪在了郎譽身前,“只要你能收容剩下的鎮民,如果……如果可以的話,要是邊亞還有其他鎮民出來,你也能收容的話,我将會終身侍奉于您,感激您,敬愛您,做您永世的奴仆。”
這倒也不必。
“你的要求我可以答應。”郎譽說,“我也不需要你為奴為仆,你只要需要做一件事就行。”
尼科爾依舊跪在地上,詢問道:“主人,什麽事?”
郎譽渾身一激靈,對主人這稱呼實在适應不佳,不過短暫的接觸下,他也知道這名叫尼科爾的人身上似乎有股倔性,便也只是說一聲“不用叫我主人”後,便扶起他,湊到他耳旁低聲細說。
尼科爾一直仔細聽着,直到聽完後才退後一步,朝他鞠了一躬,說:“我明白了,主人。”
郎譽回頭去看的時候,發現那二十三人已經往空地那邊去了。
他和萊爾辛苦一整天,已經找來不少粗細不一的木頭将之插進土裏當作房子四面的框架,除此之外,頂上也用樹枝搭出交叉的斜坡,在上面鋪了雜草。
現在只需要伊馮用土系魔法往木頭上依附泥土,就能成為一堵堵牆壁。
他們這簡易的“大通鋪”就能完成,今晚睡覺的地方就有着落了。
伊馮自然不負衆人期待,很快用土系魔法将四面牆壁都完成,勞累不堪的衆人喝了萊爾送來的水後,全都找了個地方躺下,閉眼歇息,很快睡着了。
而郎譽、伊馮、阿薩和盧,以及萊爾和尼科爾則留在了屋外,看地上被郎譽圈出來的一塊地方。
“這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塊空地。”郎譽指了指地上的圓圈,“附近雖然有不少樹木,可整體地勢平整,我們可以不斷往四周擴張,也就是說,我們可以收留不少的人。”
郎譽非常清楚,他體內的電量完全依靠小骷髅從其他人體內吸取。
随着他們在這定居,周圍的黑暗能量會逐漸被他消耗,黑暗能量如果維持原先的增加速度,在人數恒定的情況下,極大可能有一天他會因此電量不足,所以如果他想要儲蓄電量,就得救助更多的人。
興許這不僅是萊爾的想法,也是将機器人投入這個世界的幕後操縱者的想法。
不管他想不想救世,還是為了維持機器人行動所需能量,他都必須救。
當然,這個原因不能告知其他人,人都是排外的,尤其他現在還不屬于普羅大衆廣泛意義上認可的人。
所以他給了一個與自己內心想法完全相反的說辭,“但是我并沒有救助太多人的想法,大家都知道的,人越多越難管理,而我這個人,怕麻煩。”
伊馮一聽見這話,臉上笑容頓了一下,與阿薩和盧對視一瞬。
尼科爾則好像有些疑惑,不過他很快低下頭,挪動到郎譽背後。
他自認為自己是奴隸,此刻只是陪同主人出席,沒有發言權。
萊爾張了張嘴想說什麽,看了看郎譽後又沒說,但他坐在原地沒有動。
伊馮倒還笑着問,“郎譽先生這樣說,是想讓我們共同商議,是嗎?”
郎譽回應他的笑,“當然,大多數時候,我都不是專斷獨行的人。”
“我、阿薩和盧都認為多救助一些人,會對我們未來的生活更有利。”伊馮說,“我們不可能長久不對外接觸,邊亞之外的世界是什麽樣子我們誰都不清楚,如果我們不能擁有一定的自我保護能力,想要在如今的世界生存下去并不容易。”
郎譽點點頭,“有道理。”他又看向萊爾,“萊爾,你怎麽想?”
#
黑暗森林外。
塔米跟着兩位大人,一直在附近兜圈子,他們不敢深入黑暗森林,可邊亞有黑暗使者,他們也不能回去。
加之好像兩位大人也不知道那個叫萊爾的人去了哪裏,所以他們沒有目的地,只能一直在附近徘徊。
可天色已然開始黑了,與他們商議好的諾爾曼管家大人卻還沒蹤跡。
那時候,逃到最後只有一個守衛和諾爾曼管家大人剩下,那守衛岔進一條小道後不見了身影,剩餘的黑暗使者們追着管家大人不放,還是傑弗裏大人出手,才将管家大人救了下來。
諾爾曼大人與他們商議後,讓他們先在此地尋找那個可能存在的光明法師,他則找找人手,看有沒有人願意同他一起離開。
但是管家大人也說了,天黑之時他若沒來,可能是遭遇不測,就不用等他了。
眼見天色漸黑,若是不先找到一個地方住下,他們可能很難熬過這個夜晚,現今的天氣已然無人敢預測,誰也不清楚會不會驟然降溫,然後再來一場暴雨。
他們根本沒有多少水,即便是食物,也只從幾戶鎮民家裏搜刮到一些面粉,要是找不到其他出路,他們不是餓死,就是渴死或者凍死。
塔米很擔憂。
那個救了她的名叫傑弗裏的大人,此刻已經看着黑暗森林,似乎只在等待一個時機,就要立刻動身進入黑暗森林中去。
就在這時,他們聽見了腳步聲。
這個時間點還從身後出現腳步聲,想也知道不是什麽好事。
塔米本能地後縮一步。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麽後,她立刻往前三步,擋在了傑弗裏身前。
傑弗裏掃了一眼塔米,幾乎立刻将寶貝攥在手中,只待一個不對,就要升起圓球水幕,躲進裏邊去。
而一直默不吭聲的波恩,則在這時往後退了一步,到了傑弗裏身後。
傑弗裏在這一瞬間迅疾回轉身體,面對波恩,“你要是敢有多餘的動作,我會立刻撤掉水幕,大家一起死。”
波恩一笑,“我怎麽會做這種事情呢,我只是想守住你的後邊保護你,傑弗裏。”
傑弗裏當然不信。
三個人分為兩派,僵持起來。
當此之時,人的說話聲陸陸續續傳來。緊繃的三人倏忽放松,都往那方向看去。
只見一行九個人正朝這個方向走來,看見他們的瞬間就是喜上眉梢,激動地問:“你們是光明法師的人嗎?”
“光明法師?”傑弗裏說,“你們認錯人了,我不是加西亞的人。”
塔米悄聲說:“大人,他們說的可能不是加西亞法師,是剛才諾爾曼大人說的被守衛們背出公爵府莊園的騙子法師。”
那九人小隊裏有個耳朵靈的,聽見了塔米這話,“那不是騙子!是真的光明法師!他會聖光祝福!祝福過後黑暗使者都不攻擊我們了!”
“你說什麽?!”一道聲音突兀地傳了進來。
兩方人馬都往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只見諾爾曼帶着三個守衛,往這邊過來了,并且很快來到那九人小隊面前,抓住剛才說話那人胸前的衣服,“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那人哆哆嗦嗦重複道:“就……就是光明法師啊,他會聖光祝福,祝福過後黑暗使者就不攻擊我們了。”他急急忙忙指身後的衆人,“我們、我們大家都被祝福過,今天一整天在黑暗森林裏,遇上不少黑暗使徒,那些黑暗使徒都像沒看見我們一樣,不攻擊我們!那是真的光明法師!”
諾爾曼急忙問道:“他叫什麽名字?”
“啊……我、我們也不知道啊。”那人說。
諾爾曼又問,“他是不是穿着教廷的白袍?身邊還有三個守衛和一個穿着礦工服的人?”
“是……但是我們沒看見守衛啊,就只有他和一個年紀挺小的穿着礦工服,帶着頭巾的孩子。”那人回憶了一下,“對!那法師還說他有個朋友,叫萊爾,對!就是萊爾!”
諾爾曼感覺一瞬之間,雙眼都湧上淚來,“是他們……就是他們……哈哈哈哈……我們有救了,我們真的有救了!”
被提起的那人終于被放了下來,見諾爾曼狂喜的模樣,小聲道:“可是……諾爾曼大人,光明法師和他的護衛隊消失了啊……還有尼科爾,尼科爾也丢了。”
諾爾曼道:“黑暗森林!他們一定在黑暗森林裏!北邊是精靈之境的地盤,精靈最是高傲,不可能放人進去。西邊與獸人帝國接壤,接壤處是縱橫連綿數千裏的雪山高峰,輕易不可跨越,至于南邊,要從南邊去往人族鳶尾國,必然要經過邊亞,他們沒有穿越邊亞!所以他們能去的,只有東邊的黑暗森林裏!”
話音一落。
傑弗裏轉身往黑暗森林走去,波恩和塔米立刻跟上了他的腳步。
諾爾曼朝身後的守衛說:“走!我們也跟上他們!”
九人小隊的人目光交錯後,立刻也做了決定,三個人回去叫人,其餘六個跟在諾爾曼等人身後,一同進了黑暗森林。
#
萊爾低着頭思索了好一會,才試探性地說,“郎譽先生……”
還沒等他說完,伊馮就打斷了他,“你只要說自己的想法就好,萊爾。”
阿薩也說,“以你的習慣,肯定是要救更多人了!”
萊爾卻沒吭聲,他知道雖然伊馮先生、阿薩先生都很有話語權,可是最後能決定一切的,依舊是郎譽先生,因為只有郎譽先生,才能讓大家免于被黑暗使者攻擊。
郎譽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萊爾,你也傾向于救人,對嗎?”
萊爾遲疑着,看了看伊馮,又看了看在郎譽身後一聲不吭的尼科爾,最後點了點頭。
郎譽“嗯”了一聲,又問他身後的尼科爾,“你呢?你怎樣想?”
尼科爾愣了一下,沒想到自己也有發言權,不過他很快低下頭,說:“主人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
郎譽少見地生氣了,“我要的可不是沒有思想的傀儡,若是這樣,随便哪個骷髅都比你好用多了。”
萊爾一聽這話打了個冷顫,急急忙忙看着郎譽。
“我、是!主人。”尼科爾回答道,“不論是出于我個人的私心,還是……”他停了一下,似乎是突然間換了一個理由,“還是城池的安全考慮,我都贊同伊馮守衛的想法。加西亞的行為絕不可能是個例,人類帝國當中,應當早已亂成一團。獸人帝國和精靈之境的狀況難以預估,可不管怎樣,多些人手,我們都會多些助力。”
“好吧,五比一,那就聽你們的,我們盡可能多地救更多人回來。”郎譽指了指地上那圓圈,“所以接下來要考慮的,是該如何管理這麽大一群人了。”
他一手托腮,看着在場的五個人,最後将目光定格在伊馮身上,“你們當中,誰來當老大呢?是伊馮?還是萊爾?又或者是阿薩?盧,你呢?沒有想法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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