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2)

趴倒在神案上,把玩夠了,才仰頭和神龛裏的佛像對視一眼,忽然覺得這佛像的眼睛是不是在看姜雪甄,他再低頭看人,海青袍子松過頭。

神像也沒資格看他的人。

他扯了木架上的紅布扔到神像頭上,抱起姜雪甄回了主卧。

佛堂不大,姜柔菀住在佛堂南面的廂房內,走幾步路,就能到姜雪甄的主卧。

天子走到主卧前,停住腳,故意問她,“你在給誰念佛?”

這麽點大的地方,他開口說話,極可能會被廂房那邊聽到。

可讓他失望了,姜雪甄并沒表現出緊張,平靜的回答他,“我母親。”

天子冷嗤一聲,“朕當你沒有心肝,原來你還有心在你母親身上。”

他這聲落,廂房門動了下,眼看着要打開來。

姜雪甄攀附在他肩頭的手蜷緊,他才心滿意得的進了主卧,一臂托穩人,反手将門拴好。

佛堂地兒太小了,即便是主卧,也不及以前住在哕鸾宮的卧室大,她被天子抱進圍榻,天子手握着腰身,親她親的越發兇,藏在袖裏的手攥緊繡花針,她蹙着眉忍受。

天子念念不舍放過那被親紅了的唇,與她頭抵着頭,鼻尖是淡香環繞,讓他的心緒寧靜下來。

“趁着朕不注意,你讓張嬷嬷出宮了?”

姜雪甄別開臉,他又強硬轉過她的腦袋貼靠在一起,“嬷嬷這幾年一直想回應天府,怕老宅沒人看管荒廢了,我給了她一筆錢,以後在老宅裏養老。”

老宅承載了他們三年的回憶,那三年現在是諱莫如深,可只有他們自己清楚,有多難以忘懷。

天子沉默着,片刻道,“她最好回的是老宅,若朕發現她去了別處,朕會派人請她回京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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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雪甄眼睫扇動,“她除了老宅還能去哪兒?何必為難一個老嬷嬷。”

天子反唇相譏,“怨不得朕,有你這種主子,只能怪她命不好。”

姜雪甄不願與他多費口舌,蜷着腿想隔開他,可他手臂勁力大,她想跟他分開一些都不行,她的腰肢墊着枕頭,這般弓着甚耐不住,手裏那只銀針都想紮他,還是忍住了,只低低道,“……腰疼。”

天子這才注意到枕頭,很幹脆的把她抱到膝頭,一腳踢下枕頭,問道,“你想求朕什麽?”

她前頭極其厭惡他的觸碰,現在能這般溫順,必然是有事相求。

“我的嫁妝裏有些田莊和鋪子,去年不見收成和利錢,今年也怕沒有,我身邊信得過的只有如秀,我想讓如秀替我去管着那些田莊、鋪子,”姜雪甄輕道。

天子撫着她的脖頸,“張嬷嬷走了,如秀你也要讓她走,打的什麽主意?”

姜雪甄微眯眼眸,這表情有些難耐又不喜,可比她一直淡漠的樣子好看的多,天子情不自禁湊近了噙住那紅唇細吻,邊吻邊道,“一面厭煩着朕,一面又不得不求朕,滋味兒好不好?”

姜雪甄軟倒在他臂彎裏,不接這話,“嫁妝是母親留給我的,若被別人貪去,我……愧對母親。”

天子捏她臉起來,認真端詳,看不出這話真假,天子翹起唇角,“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樣子。”

姜雪甄眼眶漸漸濡濕,剛啓唇。

天子擡一指抵在那兩片唇上,微笑道,“朕也不為難你,就求朕臨幸你吧。”

姜雪甄白着臉一言不發。

天子目色發寒,探手欲撕海青袍。

姜雪甄再難忍耐,自袖裏伸出手帶着針來紮他。

天子沒想到她手裏藏針,挨了一下後立刻擒住她,将針從她手裏搶走,只見了一眼便認出是繡針,他喝道,“哪兒來的!”

姜雪甄緘默以對。

天子怒從心起,細針被他徒手摁彎扔進了唾壺,他按住姜雪甄,扯開海青袍檢查她身上還藏沒藏別的利器,姜雪甄動彈不得,閉眸垂淚。

“你行刺了朕兩次,朕看你确實不想活了!”天子下了榻,冷眼看她卧在踏上,轉步道,“朕現在就殺了你那婢女,明日派人去抓張嬷嬷!”

姜雪甄從榻上起身,短促發出極細的一聲“不。”

天子回過頭,她就側坐在榻上,素來沉靜的琥珀瞳內盡是驚慌與無助,天子怒氣消了一半,正欲奚落她,屋門被拍響,“太妃娘娘怎麽了?”

是姜柔菀。

天子頓住,接着折回榻,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姜雪甄,倏爾揚起笑,攥住那只藏針的柔荑摩挲,姜雪甄扭過頭輕輕打着顫。

主卧門口姜柔菀豎起耳朵聽着裏邊兒,剛剛她确信聽到主卧這邊有聲響,佛堂講究清淨,以前又是供英宗皇帝參禪的居處,這佛堂用的都是極好的木材料子,隔音也強,她只依稀聽的一點聲音,心下懷疑姜雪甄把奸夫帶進來了,宮裏正經男人除了天子,就只有在宮中巡視的禁軍侍衛了。

天子素來重禮道,斷不會與自己的寡嫂有瓜葛。

佛堂畢竟靠近養心殿,平素禁軍會在這一帶來回巡視多遍,姜雪甄只要出佛堂往外走小半盞茶功夫,就可能與他們碰上,說不準奸夫就是侍衛,還是他們在去小湯山的路上勾搭成的。

這回若被她逮着,看姜雪甄還怎麽有臉在她面前自視清高。

姜柔菀繼續敲門,重複了遍喊話。

屋裏依然沒聲,就像沒人。

姜柔菀從廂房出來去旁邊供奉佛像的靜室查看過,佛龛上蓋着紅布,神案歪到一邊,靜室內根本沒人,依她看,姜雪甄也不是什麽真想出家的,在佛堂這裏,也沒個人盯着,她跟奸夫在主卧厮混誰能想到。

“太妃娘娘可是不舒服?要不要臣女去替您叫人?”

姜柔菀暗自琢磨,若再不開門,她就叫如秀過來,讓如秀喊門,姜雪甄總會開門。

那門依然紋絲不動。

姜柔菀索性去了耳房,把如秀叫來,“我好像聽見太妃娘娘在屋裏驚呼,怕是她身子不爽,如秀你進去瞧瞧。”

如秀一心想着姜雪甄,急忙跑到門前敲了敲,“娘娘,您沒事吧?”

屋門就開了,如秀趕緊進房中,姜柔菀也跟着進主卧,四處張望,這屋裏也沒男人,窗戶都是緊閉的,如棠端了水盆到榻前給姜雪甄洗手,那手指紅的厲害,像被搓狠了。

“二姑娘說怕您有事,不放心叫奴婢來看一眼,這不是擾了娘娘的清夢嗎?”

如秀看着姜雪甄面容發懶,似困頓極了被吵的沒法安睡,不禁抱怨了一句。

姜雪甄結果如棠遞來的巾帕擦手,沒看姜柔菀,随意道,“二妹妹這回急着來哀家房裏,又為了何事?”

姜雪甄就這麽軟軟的依着枕頭,發沿着枕頭逶迤到榻下,身上松松垮垮的披着海青袍,可見內穿的寝衣,确實是安寝了,但即使這般衣衫不整,也還是給她添了慵懶妩媚,比以前端着太妃儀更漂亮,她不需要太過裝飾便美的清雅絕塵。

“臣女只是擔心太妃娘娘,”姜柔菀收回眼,摳緊手絹。

“這是在宮裏,不是在你們姜家,哀家若再聽到你大呼小叫,就只能按宮規來罰你,省的被人知曉了,說姜家養出個沒教養的女兒,給姜大人丢臉,”姜雪甄冷道。

姜柔菀倏地震住,随即又不屑,她還敢罰未來皇後不成?

姜雪甄溫笑起,“哀家聽聞,周二姑娘日日做了點心送去給陛下品嘗,你若再不把心思放在陛下身上,這後位不定就是周二姑娘的了。”

姜柔菀頓時警覺,忙感激道,“多謝太妃娘娘告訴臣女!臣女以後都不會莽撞了。”

姜雪甄便揮揮手。

姜柔菀匆忙退回廂房,盤算着明日也得給天子送些可口小吃,從而借機與天子增進感情。

主卧這裏,如棠還在房中,姜雪甄與如秀道,“陛下應允了哀家,明個會遣人帶你離宮,你好生管住哀家的嫁妝,莫要被人竊取。”‘

如秀登時流出眼淚,直點着頭,“奴婢去了,娘娘也要保重。”

姜雪甄拍拍她的手叫她快回去睡,等如秀走了,姜雪甄歪靠在枕頭上發怔。

如棠在角落裏瞧着,竟覺出她已心如死灰,難免有些唏噓,天子在屋裏不知怎麽折騰她的,跳窗走後,如棠爬進屋就見她蜷縮在榻上,可憐的緊。

--

隔日如秀就被天子派人送出宮,至當天黃昏,姜雪甄在用膳,賢太妃過來了。

姜雪甄叫人添了副碗筷,賢太妃只說是吃過才來的,聽說她這裏海棠花開的好,找她要一盆帶回去種。

姜雪甄便自顧坐在桌邊吃飯,讓如棠她們下去搬花。

屋內只剩了兩人,賢太妃緊了緊手,坐到她身側,壓低聲道,“姜妹妹,你可想離開紫禁城?”

作者有話說:

讓大家久等了,明天更新也在零點哈,然後到時更新六千字,謝謝寶貝們!!!!

然後推下小基友the上的預收《禦貓美人》。

阿微自小被發賣到曹家,她一對烏瞳透藍,美得令人呼吸一頓,像極了家主懷中的禦貓,被提拔為首席婢女。

人人惋惜這枝嬌花,生在最貧賤的市井。

可京城的公子闊少沒一個敢侵犯。

她背後是頂級門閥的年輕家主曹景清,占有欲極強,誰敢碰他的東西?

白日她妥帖管家,夜裏伺候他沐浴暖床。

知情解意,一舉一動都生到他心坎兒裏。

只有她明白,曹景清明面上光風霁月,俊美若菩薩,被稱嘆慈悲心腸。

其實私下性情霸道,是個擇人而噬,吞掉七情六欲的瘋子。

曹景清喜歡将她抱在大腿上,從容地把玩下巴,忽然掰過小臉。

“阿微永遠是誰的?”

她面色如常,清冷疏離,吃疼也懶得擡眼皮。

他的動作都跟取樂一只禦貓無異。

阿微安分地領工錢做事,她心裏門兒清,擡個姨娘依然是被人踐踏入泥的。

曹家未來的主母有氣度。

可是阿微算了算,一份錢伺候兩個人,這不合适,告辭!

阿微跑的時候,卷走了他最珍貴的佩劍,還有她腹中,他的孩子。

——

所有人都知道曹家跑了一只禦貓。

那日全城風聲鶴唳人心惴惴,一股子緊張氣氛,禁衛軍搜尋全城!

衆人戰戰兢兢跪了一地,曹景清臉色冷得可怕。

聽說她逃的時候,是另一個男人幫她的。

他一想到這一點便要瘋了。

1、雙c,霸道瘋批大佬x雪膚體軟的小禦貓

2、女主無任何隐藏身份,就是底層小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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