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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姜太妃不見了◎

姜雪甄滞住, 迅速往門邊看過,不見有人,才與賢太妃艱澀說着, “賢姐姐還是走吧, 我已遁入空……”

“妹妹, 這個月底便是秋祭,屆時陛下會攜百官往嘉福寺祈福,”賢太妃飛快截斷她的話。

秋祭是大日子, 天子得遵照祖制, 在這一日祭拜天地祖宗,往年都是在嘉福寺辦祭禮, 百官同往, 宮中後妃亦相随,到了嘉福寺,天子忙于秋祭, 便無暇顧及到她, 那時若趁機離開。

應不是難事。

但無人接應她, 她跑出去也怕會被天子立刻抓回來。

“只要妹妹點頭, 去了嘉福寺自有人掩護你。”

賢太妃取出一張紙條塞入她手中。

如意就從門外進來,笑吟吟道,“賢太妃, 您要的海棠花奴婢們給您移出土了。”

賢太妃道了句好, 起身與姜雪甄笑, “我那侄兒穿着我做的靴子這幾日招搖過市,結果午間小憩時, 靴子被狗給叼走了, 白費我這麽多日的功夫給他做靴子。”

姜雪甄手遮在嘴邊擋住笑, 目送着她走了。

如意擱邊上道,“裴佥事近來春風得意,巡邏時走路帶風,奴婢也見過幾回,瞧着威武的很,不想私底下這般有趣。”

姜雪甄才笑着便沒了逗樂的心思,賢太妃确實比她想的良善多,她與賢太妃交好卻有利用的成分,賢太妃背後的裴家昔日曾是京中第一大權貴世家,當年也曾出過不少保家衛國的将軍,當年英宗皇帝因熒惑守心的傳聞想廢章懷太子,裴紹父親連上奏折勸阻,雖然後來東宮現厭勝術最終被廢。

有這份恩情在,天子應不會随意打殺裴家人。

可她也不該利用這份善意。

“陛下讓人送了元寶香來,說佛堂內的供香味兒太沖鼻,娘娘聞多了傷身子,”如意有意在她面前說天子的好話,“元寶香只有嘉福寺的高僧才能用上,陛下待娘娘也有好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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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如意叫她都是太妃娘娘的叫,現在只喚娘娘,太過刻意,她這個太妃已名存實亡,在如意這些知情人眼裏,她和玩物沒甚區別。

姜雪甄眉心微皺起,半晌停了筷子。

“娘娘不再多吃一些?”如意看着桌上幾乎沒動的飯菜,小聲問道。

“沒胃口。”

如意心知自己的話惹她不快了,以她現在的境況,只要她稍微服軟,天子心裏有她,必定能好過些,可她也不像服軟的性子……

如意忙去端了茶來給她漱口,再招呼如棠去端水供她淨手。

一番來回,外頭天徹底黑了,照着在佛堂裏的規矩,飯後姜雪甄還要再去西梢房內抄一會經文,她歇息了片刻,靠着窗往外看,見姜柔菀手裏提着食盒出了佛堂,避開那些宮女,輕手輕腳的走進附近的夾道,那夾道通往養心殿,今晚天子大概不會來佛堂了。

姜雪甄微松氣,側頭和候在身旁的如棠說,“哀家有些累,安置吧。”

如棠便扶她回主卧,她睡倒後放下紗帳,正要熄燈。

姜雪甄在帳裏道,“這幾日夜裏常做噩夢,不用熄燈了。”

如棠悄着步子走出主卧。

姜雪甄在帳中坐起身,展開手裏的紙條,借着光看,上面寫的是嘉福寺內一個院名,祥福院,賢太妃謹慎的很,既想助她脫身,又不想裴家牽涉進去,估計是在這院子裏安插了人,等她一到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她帶出去。

姜雪甄下床去把紙條放在燈上燒掉,輕輕抹去灰,才回床歇下。

--

養心殿無倦齋內,天子在與張泉說話。

“黃紀真招了?”

“确已招供,當年那個帶着英宗爺生辰八字的木偶人像,就是他放進東宮的,但他目前尚不承認是受先帝指使。”

天子用手摁着太陽穴,眉宇間攢着狠,“朕有的是時間跟他們這些人耗,月底秋祭,朕要讓天下人都知道,朕的父親是被冤枉的。”

“可您的身份只怕會被懷疑……”張泉不放心道。

天子呵笑,“朕是李熜一母同胞的親弟弟,誰敢懷疑?”

他慢悠悠道,“朕這個親弟弟為章懷太子洗脫冤屈才是真的有趣,朕還要用親弟弟這個身份,一步步剔除李熜的爪牙。”

話音剛落,無倦齋大門被人敲響,天子讓進來,便有太監入內,“陛下,姜二姑娘送了些點心來,不知您見是不見?”

白日裏周婉兒來送點心,現在姜柔菀也來送點心,天子不禁膩煩,“打發走。”

太監道聲是便要去趕人。

天子忽又叫住他,“等等,領她去後室。”

太監遂去把姜柔菀引去了後室。

天子與張泉互視一眼,張泉知道要送李景崇到後室,這些日子都如此,天子似乎對這兩人私會很是喜聞樂見。

張泉快要退走,但思索後回身,只看着天子也下了禦座,像是急着出門,這副樣子讓張泉想到幾年前他們四散潛藏在應天府,每一回他來見他們這些部下,都急匆匆的來再急匆匆的走,一刻也沒法呆下去。

後來張泉怕他出事,跟蹤了他一路才發現,他藏在武安侯老宅內,裏面住着位姑娘,那姑娘猶如冰魂雪魄轉生,清清冷冷的性子,當時還是少年的李铎守在她身畔,滿眼熾熱。

在一個夏夜裏,少年李铎抱着姑娘偷跑出武安侯老宅,帶她去秦淮河聽戲,張泉遠遠見他們依偎在一起,真似一對情真意切的眷侶。

但這只是李铎一人的情熱,李铎為了姑娘在應天府逗留三年,最初他們躲避先帝追殺,後來危險不再,他們定下南行的計劃,前去荊州伺機俘獲常山王李景崇,可是李铎遲遲不願離去,他們所有人空等了三年。

直到張泉去找了姑娘,姑娘果然如他想的那般,冷心冷情,他輕易就讓姑娘答應下請求,支走李铎後,姑娘也如願的回到了姜家,被姜明送進宮中。

如今她依然蠱惑着天子。

“陛下,您該立後了,”張泉沉頓道。

天子霎時不快,“立後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張泉道,“您不小了,太子殿下在您這麽大時,您已經出生了。”

天子踱到他面前,“你覺得朕該立誰,周婉兒?還是姜柔菀?”

周婉兒是周太後的侄女,姜柔菀都跟李景崇混到一起去了,這兩人自然不能娶進宮。

“……除了這兩人,太子殿下的恩師有一孫女。”

章懷太子的恩師是已退的太子詹事王叔袤,受章懷太子牽連,王叔袤被貶職遠調,沒幾年便致仕了,之後郁郁而終。

天子微觑着他,“朕的後宮還輪不到你插手,做好你自己的事。”

張泉朝他抱拳,踏出無倦齋過二道門時下意識回頭,天子果然從無倦齋邊側小門繞到後頭去了。

張泉神思凝重,天子與姜太妃橫亘着輩分,一旦有人察覺出他們之間不清不楚,天子塑立出的仁善厚禮便崩然塌盡。

姜太妃已不适合再留在宮中。

--

入秋後是多雨的天氣,前一刻天穹挂星,下一瞬便落雨了。

天子進主卧時,窗戶半掩着,晚風帶着雨吹進來,紗帳被吹的輕微浮動,天子挑了一邊紗帳,床裏女人睡熟了,臉上有淡淡的粉,似抹了胭脂,臉側向裏,朱唇微張,有一種不谙世事的嬌氣勁。

這只是假象。

天子脫掉靴子鑽進被,手指摸索着解深衣腰側的扣子,挨個解掉,再埋首深嗅,溫香滿鼻,香軀輕顫,他知道人醒了,自被裏探出頭,手托住她的後頸把臉轉過來,他狎膩的噙住那淺緋色唇瓣,勾着舌不放,“醒的太快了,朕喜歡你睡着的時候,随便怎麽擺弄。”

姜雪甄快呼不上氣,手推了推他。

天子意猶未盡的放掉唇,把她從被裏抱出來,一臂攬在那松開的深衣上,眼眸凝視着手臂下的豔色,笑問她,“今兒不抄經文了?”

姜雪甄臉上的細粉褪盡,白的紮眼,她在睡夢中被鬧醒,腦子裏還沒醒神,被他親了後,本能用手去擦唇。

天子陡時沒了笑,陰陽怪氣道,“嫌朕沒事,朕不介意你嫌朕,只要你這身子能服侍好朕就行。”

姜雪甄掙了幾下,越掙越緊,只別着頭道,“你怎麽在這裏?”

“朕不在這兒在哪兒?”天子的手臂往下環到細細腰肢上,很好心的替她系扣子,下扣兩粒,那紅豔遮一半露一半,又有呼之欲出感,她伸手想揪緊深衣,被他攔下了手,他啧聲道,“你說說朕該在哪兒?”

“你應該在養心殿,”他應該在養心殿品嘗着姜柔菀送去的點心,他與姜柔菀虛與委蛇,姜柔菀與他郎情妾意。

“朕日理萬機也想放松放松。”

他湊到她頰邊親吻,“你的作用就是讓朕放松。”

姜雪甄再躲也躲不開他,還被他從床上抱起來,開門走出去,門外已肅清了宮女,他一路進到西梢房內,裏邊兒有一張桌幾,上面擺着她平日裏抄佛經用的物具,桌幾邊只有張紅木圍椅,她是個懶性兒,抄經書抄累了便會靠到圍椅上休息。

天子放她坐到圍椅上,很貼心的遞來筆,手臂扶着扶手,将她整個圈抱住,她也被推趴在桌幾上,上面的香爐掉了下去,也沒人在意,天子單一只手研墨,薄唇在頰側慢慢往周圍蜿蜒。

“怎麽不抄?”

“……對佛門不敬。”

姜雪甄拿不穩筆,筆掉了,他握住纖手,“這手拿筆确實可惜了。”

姜雪甄無促咬唇,眼眸微紅,最終被他翻身仰躺在桌幾上,她手勁太輕,撥不走那顆腦袋,另一只手還被他抓的生疼,她嗓音低的近乎難聽見,“禽獸……”

屋裏靜谧的過分,天子忽然放開人,笑起來,“朕還是第一次見你罵人。”

姜雪甄捂緊深衣,忍着腿軟站到地上,想後退,天子一手把她按倒在圍椅上,“你罵的不錯,對你而言,朕确實禽獸,但也是你自找的,這不是你想要的出家?”

他鉗起姜雪甄的下颌,兇狠的吻上去。

屋外雨勢漸大,風吹的呼呼響,天際黑沉的看不見一點星光。

更漏指向亥時,天子摟着姜雪甄回卧,褪去衣衫靠着枕頭,看她綿弱無力的枕在自己胳膊上,無端踏實,他難得有閑心道,“朕若立後了,你更見不得光。”

姜雪甄疲憊的耷着眸,他立不立後她都見不得光,沒甚好說的。

天子撫摸她的臉,“朕近來也在相看各家貴女,王叔袤那孫女你覺得如何?”

“挺好,”姜雪甄不假思索道。

天子立時捏住她的臉,“你說什麽?”

姜雪甄被捏的皺眉,但還是說,“你們很相配。”

天子在她眼裏發現不到任何妒忌的情緒,她很認真回答他的話,但是他卻高興不起來,長眸內顯憎意,他直接撤手任她倒回床,坐起身道,“服侍朕穿衣。”

姜雪甄緩慢下了床,她沒服侍過先帝換衣,做這事很不熟練,天子張開手任她摸索着給自己穿衣服,等穿好了,天子嗤笑,“朕随口說了個女人你就急着給朕配對,你想朕早點立後,好有機可逃,朕可不會遂了你的心願,就是死,你也得死在朕身邊!”

他一揮袖大步出去。

姜雪甄定在原地,在眼淚落下來時極快的擦掉,離秋祭沒多久了,她再忍忍便能徹底解脫。

窗戶被風吹開了,姜雪甄到窗邊欲關上,卻見姜柔菀滿面春光的從夾道內進佛堂,姜雪甄心中感到怪異,合上窗去開門,門口守着如棠和如意,她指使道,“二妹妹回來了,過半個時辰把她叫來。”

半個時辰夠她沐浴了。

可姜雪甄在房中等了足有一個時辰,到上夜姜柔菀才姍姍而來。

“你今晚去哪兒了?”

“自然是聽從太妃娘娘的話,給陛下送點心去了。”

姜柔菀有意擡高脖頸,給她看頸上的落痕,“陛下不僅愛吃臣女送的點心,還總纏着臣女,臣女伴着陛下委實累的很。”

“你一直和陛下在一起?”姜雪甄錯開眼,隐有不适。

姜柔菀面頰羞粉,“自然的,陛下今兒也不知怎麽了,跟餓狼似的。”

姜雪甄微愣了愣,天子一直在佛堂這裏,她怎麽會和天子在一起?還是說她見的是天子以外的男人?這必定是天子安排的,難怪今晚天子會問她王叔袤的是孫女,相比一開始他就沒想讓她入宮。

姜雪甄讓姜柔菀回去睡覺,待她走後,姜雪甄呆坐在桌邊,長此以往,若東窗事發了,不僅姜柔菀沒臉見人,姜家也會顏面掃地,這樣的話,天子也算是間接替她報仇。

她的心中五味陳雜,最後覺得這樣也很好,這些時日她連遭折辱,她與天子已是陌路仇人,她辨不清他的想法,也許為了讓她添堵,他雖然不娶姜柔菀,但也不會讓這樁醜事爆出,并且繼續重用姜明,她耗不起了,也不願再過這樣的日子。

等她離京,天子若引而不發,她會想辦法把這個秘密散播出去,母親的仇她一定會報。

--

姜柔菀昨晚去了養心殿,一大早就傳進慈寧宮。

“這小蹄子實在不要臉,大晚上去了養心殿,還跟皇帝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使得下三濫狐媚子招數,這是想把皇帝往邪路上引!”周太後火大道。

周婉兒汲着淚,“姑母,這後位我怕是搶不過她了。”

周太後心煩的很,“你先下去,哀家會想法子。”

周婉兒便告退了。

周太後嘆口氣,富貴兒小心給她按摩,周太後問他,“可去過佛堂了?”

“那兒常有禁軍巡視,奴才只能遠遠的看上一眼,都是些宮女在佛堂裏,瞧不出所以然,但奴才觀察了幾日,也沒見陛下進去過,就是姜太妃也不曾出來,也只有那姜二姑娘出來過一兩次,都是去的養心殿,”富貴兒據實道。

周太後沉着臉直敲桌子,“姜太妃和皇帝沒勾扯,哀家信,可這姜柔菀如此沒臉沒皮,再這麽下去,皇帝的心裏哪還會有婉兒?”

富貴兒趕緊抱着周太後的手吹吹,“太後娘娘別擔心,奴才這裏有個好辦法,正趕上秋祭,只叫欽天監的龐副監正夜觀星象,在東南方向出現鳳凰灌日的祥兆,并且在您的娘家有人看見了鳳凰。”

周太後點了點他的腦袋,“還是哀家的富貴兒聰慧,哀家沒白疼你。”

--

轉眼到了月底,秋祭提上日程,天子在這一日帶着百官和後宮裏的女人登嘉福寺,嘉福寺設下祭臺,供天子跪拜天地,給祖宗磕頭,儀式還沒開始,神案上供奉着大魏先代的皇帝靈位,天子身着衮服,頭戴十二旒冕冠,身姿挺立,提擺正欲上祭臺。

張泉一路押着黃紀直奔祭臺這邊而來,見着天子先跪地叩首,“陛下!黃紀說有話跟您說,微臣就把他帶過來了。”

“什麽事等過了秋祭再說,”天子不愈聽,看着像是一心只想祭拜先祖。

“他們還在備辦儀式,皇帝不必太着急,黃大人這麽急着跟你說事,定是他被冤枉了,想跟你喊冤,畢竟是老臣了,皇帝不如先聽他說說,”周太後打圓場道。

天子望祭臺上一眼,幾個小沙門還在往祭臺上放祭品,确實不着急,天子于是淡淡的問黃紀,“有什麽話跟朕說?”

黃紀當即在地上将頭磕的砰砰響,張泉拉住他的後領,才沒讓他把自己磕暈了,他臉上混着血和淚,戰戰兢兢說出,“微、微臣在東宮私放了有陛下生辰八字的人偶,再指認太子殿下對陛下設巫蠱之術,是微臣害了太子殿下……”

他這話一出,周太後慌神,急忙跟天子道,“皇帝,黃大人怕是得了失心瘋了!還是先把他帶下去,秋祭要緊。”

天子做疑惑狀,“朕還沒子嗣,哪來的東宮?你說的東宮是誰?”

黃紀抖着身回答,“……章懷太子。”

周太後眼前一黑,只差暈厥了過去。

祭臺四周的文武百官盡數嘩然,當年章懷太子設巫蠱坑害英宗皇帝的事誰人不知,現下竟是被黃紀給陷害的,那這章懷太子無辜被英宗皇帝廢棄,還死在五道梁,最後是先帝即位,這中間就大有微妙了。

天子隐在袖中的手攥成拳,驀然悶咳一聲,似沒想到黃紀會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這種事,倒像不好不給個交代,便吩咐下去,“章懷太子既是被冤枉了,論理這秋祭該有他的靈位。”

便有小沙門捧着章懷太子的靈位放到神案上,正正好在李熜靈位正上方,天子微挑唇,擡腳一步步上到祭臺,小沙門遞來三根香給他,他舉起香朝當中章懷太子的靈位拜了三拜,祭臺下的文武百官不會知曉他拜的是自己的父親,今日他為父親沉冤昭雪,以後他定會讓李熜的靈位沒資格擺在這裏。

姜雪甄從祭臺上收回目光,周遭看過,沒人注意她這裏,如意如棠她們是宮女,被屏退到祭臺外,當下是最好的時機。

姜雪甄從人堆裏悄悄退走,沿途叫了個小沙門,讓他指了祥福院的方向,不用他帶路,自己找過去,進院後才發覺,這裏面是個荒廢的院子,只有個柴房供僧人放柴火,姜雪甄進到柴房裏,地上放着一套粗布短打,她不敢耽擱,立即脫掉身上的宮服,換上那套短打,宮服塞進包袱背在身上,再給頭發做髻,在地上沾了些灰塗到臉上,才稍微放心出去。

柴房外站着一人,身上穿着禁軍服,姜雪甄猜這就是裴紹了,只是他背對着她,也看不清樣貌。

“裴大人。”

“你跟着本官,別出聲。”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祥福院。

--

天子祭拜完下了祭臺,進臨近的禪房作片刻休息,房門被敲了敲,天子道一聲進來,如意這時慌張入門裏。

“陛下,姜太妃不見了。”

作者有話說:

大家久等了,今天有點事耽擱了,明天更新也在0點,麽麽噠!

再推基友梨漾新文《渣了敵國太子後》

永樂郡主賀玉珠

是金陵城最耀眼的那顆明珠

偏偏珍寶之側養有江珘那只狠厲惡犬

她對所有人都不假辭色,唯獨對江珘另眼相待

江珘那玉質金相的容色之下

卻藏着最見不得人的心思

他溺于賀玉珠的溫柔之中生出癡念

心甘情願做她的看門犬,掌中物

卻聽她與旁人嗤笑

“不過是個奴才罷了,尋歡作樂,何談真心?”

——

流落陳國的齊國太子景濯被重新尋回

未等君臣慶賀,最溫潤心慈的太子殿下突然揮兵向遼

以雷霆之勢奪來了陳國意向遼國求和送往和親的永樂公主

那頂喜轎被擡進太子府時

人人都以為,陳國那位曾折辱過太子的公主當夜便要香消玉殒

卻不知那最矜貴冷情的太子伏身在她腳邊,執起垂落的紅綢,神情癡纏又絕望

“阿媞,如今,可否予我你的真心?”

——

景濯知道,他上輩子許是欠了賀玉珠什麽,這輩子合該栽在她掌心

她嬌縱頑劣,傷他至深,可只需她再喚他一聲“阿珘”

他便會毫不猶豫的回轉頭,将他所有一切捧至她眼前

-只要她伸手,他便能忘掉她所有的不好

-天下之主又如何,還不是她的家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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