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爬窗◎
王叔袤的孫女, 王叔袤是章懷太子的先生,論理天子都該見一見這姑娘。
“你接她來的?”天子乜他,已沒了好臉色。
張泉道, “王姑娘的父親剛離世, 家中已無親眷, 來京投奔舅家,在舅家過的很不好,微臣看她可憐才把她接回府了。”
天子捏了捏眉心, “既然你把她接到你府上了, 那就讓她住在你那兒,朕沒必要見了。”
“王姑娘還記得您, 想與您見一面, ”張泉說。
天子與王叔袤的孫女很小的時候是認識的,天子記得是叫王凝秀,那會兒東宮還沒被廢, 王叔袤來東宮時, 偶爾會帶着王凝秀過來, 兩人也玩過幾回, 但天子已經忘了她長什麽樣。
他沉頓片刻,還是決定見一回人,随意點頭道, “明晚朕去你府中。”
--
姜雪甄房中的滿山香悉數被拿出去, 翌日睡遲了, 醒來是晌午,如意又喂她喝了參湯, 偷眼見她頸上印了不少紅跡, 她皮膚薄且白, 落了痕跡至少得有三五日才消得掉,還好天氣冷,她只要圍個毛披子就能遮住。
如棠端水進來,兩個宮女各攙她起來,為她更衣梳洗,等到用過了早膳,她還是如往常般在院裏逛了逛,走到滿山香邊見那香草生了不少果子,摘兩顆在手裏捏着玩,如意和如棠也沒不讓她摘,她在佛堂內沒什麽解悶的東西,除了看看佛經、燒香拜佛,就沒別的可以打發時間了。
姜雪甄慢着步子挪到花圃另一側,正好廂房的窗戶是開着的,姜柔菀已經開始用午膳了,桌上擺了五六道菜,什麽紅燒鯉魚、鯉魚湯、清蒸鯉魚等等。
姜雪甄收回眸,搭着如意的手回了主卧。
這晚,乾清宮沒來人接她,叫她松了口氣,安穩睡個好覺。
--
提督府裏,天子等在正堂,不一會兒張泉領了王凝秀入內,十多年沒見,王凝秀已然出落的秀麗端莊,她給天子彎腰行禮,舉止落落大方,“見過陛下。”
Advertisement
天子指了指椅子讓她坐,面帶笑道,“朕難得見故人,聽張泉說,你如今舉目無親,生活艱難,你祖父對朕的父親有恩,朕不忍見你落魄,你想要什麽,盡管開口。”
王凝秀望了張泉一眼,在張泉的示意下嗫喏着,“民女沒見過紫禁城長什麽樣,想進紫禁城看看。”
天子凝聲,随後笑道,“這沒什麽難的,待朕安排。”
王凝秀攥緊手裏的帕子,忙起身謝他一回。
天子瞧她生澀,顯然是養在閨中不常見生人,便朝張泉遞眼色,讓她下去,可張泉像沒看見,倒問起他來,“王姑娘若進紫禁城,陛下打算安排她住哪作主宮?”
主宮那都是宮裏品階不低的娘娘才能住,張泉問這話,幾乎是在問天子給王凝秀什麽位份。
天子眼陰着,面上含笑,“王姑娘只是想看看紫禁城,看個幾日就完了。”
張泉想勸。
王凝秀急忙道,“陛下說的是,張大人是禁軍總提督,進出宮很方便,到時候張大人領着民女在紫禁城裏走走就好。”
天子看她挺會看人臉色,便笑道,“你原來的身份不好進宮裏,回頭就以張泉妹妹的身份進去,不會遭人非議。”
這就是一下敲定了。
天子很是溫厚的和王凝秀道,“王姑娘既是無處安身,以後就住在張泉這裏,有他看護你,朕很放心。”
王凝秀噙着笑嗯一聲,“全聽陛下的。”
天子人也看過了,心思在姜雪甄身上,施施然出提督府回宮去了。
天子一走,張泉眉梢打結,“王姑娘,這麽好的機會,你為何錯過了?”
“張大人難道看不出來?陛下心不在我這裏,何必強求呢?”王凝秀反問他。
“并非強求,在張某心中,王姑娘才堪配後位,”張泉鄭重道。
王凝秀微有委屈,“因為張大人覺得我适合做皇後,所以我就要做皇後,張大人想過我願不願意嗎?”
她看着張泉,張泉卻不看她,“我是為姑娘好。”
“我會想辦法讓姑娘進宮的。”
王凝秀朝他伸手,他立時起身,避之如蛇蠍,“姑娘請自重。”
王凝秀驚道,“你、你心裏有人。”
“我會與陛下說王姑娘有不足之症,屆時陛下定會接姑娘進宮醫治。”
張泉快步走出堂屋。王凝秀捂住臉痛哭。
--
天子回宮已是深夜了,原想去佛堂,可他還有些政務要處理,這一晚只得放過了姜雪甄。
翌日恰逢命婦入宮拜見周太後,這種日子本來不必姜雪甄這個以出家的太妃過去,但周太後今日不僅請了她,就連姜柔菀也叫了過去。
到了慈寧宮才得知,周太後會見命婦,是想叫這些婦人回去跟她們的夫君知會一聲,天子寵幸一個出身不正的女人有失大德,暗示他們回頭得參折子批一批天子,叫姜雪甄這些太妃來,也是要後宮這些太妃表态,前朝後宮是一體的,太妃們的娘家誰不是做官的,太妃表态了,那就等同于一部分朝官表态。
姜雪甄耳聽着周太後氣憤的訴說着天子的不是,幾位太妃都如她一般沉默,能在宮裏熬成太妃的,有幾個沒眼色,現下都恨不得關起門裝不知道,只要不拉扯到她們身上,她們樂的看戲,周太後這麽哭訴了一番,也只有幾位向着她的命婦保證回去一定要夫君上奏痛批天子,其餘會審時度勢的都沒敢站出來。
周太後也看出自己勢頹,自打黃紀被天子下了牢獄,朝裏那些大臣都知道天子厲害,天子這招殺雞儆猴着實震住了那些大臣,但這事總得有人上奏,好在朝裏還有敬重她的人。
待從慈寧宮出來,姜柔菀和孟氏自在說話,姜雪甄遠遠見那對母女面上喜氣洋洋,遂轉頭與賢太妃一起出了慈寧宮。
身後有如意、如棠跟着,兩人不便多話,只有眼神交會,直快分道時,賢太妃才笑着,“從嘉福寺回來就一直沒見你,都說你病了,我也不得空去看。”
“賢姐姐顧好自己便是,我是出家人,本就不能老與凡塵人來往,若破了戒規,恐連累賢姐姐遭上天責罰,”姜雪甄淺彎唇。
賢太妃的笑容僵了僵,與她告辭走了。
姜雪甄在岔道上站了會兒,直到瞧不見她的身影了才往回走,從慈寧宮這條路回佛堂得過一道宮牆,她走出去時,正看到張泉和一個姑娘從遠處走來,兩人一前一後,話都沒說一句。
姜雪甄只看過他們一眼,便往另一道宮門走去。
禦道上張泉也看見姜雪甄經過,立時垂首候在一旁,王凝秀悄聲問,“那是哪位娘娘,生的如此灼人眼。”
張泉回她,“是姜太妃。”
宮裏的姜太妃國色無雙,王凝秀在宮外也是有所耳聞的,只是百聞不如一見,真正看在眼裏時,會有種惋惜感,這麽美的人被宮牆困住,在最好的年華裏做了太妃,餘生是無邊孤獨。
“王姑娘此刻可心悸?”
王凝秀确實有些心悸,她身上有個小毛病,路走多了就會心悸,以前也看過大夫,大夫只說不打緊,所以她也不在意,後來祖父和父親相繼因心悸早亡,家中落敗,她也沒錢看大夫,直到她被張泉接到府裏,張泉倒是請了大夫給她醫治,這病也不好治。
王凝秀是了一聲。
張泉便上前叫住姜雪甄,“姜太妃,微臣妹妹犯了心悸,可否容她去您的佛堂小憩一會。”
姜雪甄瞧着王凝秀,對方臉色是蒼白的,她自己是氣虛體弱的身子,看王凝秀微微喘氣,一眼就看的出是真有病,便準了王凝秀去佛堂暫歇。
張泉自去天子那兒彙報了這事。
天子臉上都禁不住怒氣,“朕小瞧了你,王凝秀有什麽病?朕看她身強體健的很!”
“王大人死于心悸,王大人的兒子也死于心悸,微臣接王姑娘回府時,她也犯了心悸,微臣請大夫治不好她,所以微臣懇求陛下讓太醫給她醫治,”張泉滿面沉重道。
天子沉着臉朝外叫人去請太醫進佛堂給王凝秀把脈,那太醫不久回來向天子道,“那位姑娘确有心悸之症,需得精心調養。”
天子橫張泉一眼,“朕給她治病,治好了病把她領走,那佛堂不是她能住的。”
張泉敬聲應是。
當天夜裏,天子還是沒派人去接姜雪甄,主卧燈熄了後,從窗戶外進來人,姜雪甄還沒從床上爬起來,就被他壓在枕頭上,他摟緊她的腰,貼着她的臉咬她耳朵,“朕答應了張泉,給他妹妹治病,讓她住在佛堂,有一陣子你去不了乾清宮了。”
姜雪甄承受着他侵擾,不用去乾清宮受他折騰,實在太好了。
可他顯然是頭舍不下她的餓狼,不快道,“朕只能屈身在你這張床上,你可得好生讓朕舒坦,拿出前兒朕教你的,別叫朕再掃興了。”
作者有話說:
晉江卡爆了,我到現在才能點進來修改章節名,不不好意思,大家久等了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