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陛下……和姜太妃是不是不清白◎

将入冬的天氣一到夜裏就冷的凍人, 今晚上還刮起了寒風 ,呼呼的吹,窗紙都打的啪啪響, 如棠和如意兩人往屋檐上挂氈布, 沿着長廊順一頭挂, 這樣她們站在廊下也不怕被風吹的發冷。

如棠提着氈布想往窗戶外也挂一塊氈布,卻被如意拉住了,如意遞了眼色給她, 那窗戶上有疊影, 還能聽見姜雪甄壓抑的低泣聲。

如棠便歇了挂氈布的心,臉頰滾燙, 和如意規規矩矩的候在門前, 終是沒繃住,悄聲問如意,“如意姐姐, 我沒看錯吧, 是、是在窗臺上。”

如意也尴尬, 這種事叫她怎麽說, 又不是看到了眼睛裏,僅能憑着剪影引一點遐想,姜雪甄那樣的身段, 極細極柔, 素來冷清清的一個人, 在這事兒上也不是自願的,但她們這些侍奉過她的宮女也見過天子走後, 她卧在床褥間起不來身的樣子, 當真弱不勝衣, 偏偏脆弱之下還有倔強,她跟天子在房中時,鮮少能聽見她的哭泣聲。

這回哭了,想必是天子過分到頭。

房中有什麽東西倒下,咵一聲,那柔柔的泣聲止住,兩人打起精神等着裏邊兒叫人,但裏邊兒也沒叫人,倒是屋內燈熄了。

這都上夜了,一般天子滿足了,這個時辰就會離去,眼下也沒見出來,恐是要過夜。

天子要是在佛堂過夜,她們兩個就得更警醒些,以防萬一有人半夜來敲門,比如姜柔菀這樣嘴上敬着姜雪甄,心裏卻絲毫不把姜雪甄當回事的人。

屋內姜雪甄倒在榻上,天子捏着那頰邊腮肉親的深,姜雪甄跟他分不開,人萎靡的被他強抱着扣在懷裏,身子酸的提不起勁,下裳早不知道在哪兒,他一只手握着她腰肢收緊,她就小小的吸氣,在那薄唇松開的縫隙間,有些許迷糊,“……茶幾倒了。”

他們一開始在窗臺上,她站不穩,天子伸腳夠來茶幾讓她跪在茶幾上,可茶幾太小了,姜雪甄身子輕,它能撐住,卻撐不住兩個人,那茶幾就可憐的摔地上。

天子埋着頭,“倒了就倒了。”

姜雪甄勉力擡指節拽他的頭發,沒甚力,也拽不動他,“夠了。”

“朕恨不得死你懷裏,哪兒夠?”天子拿下那軟綿綿的手,糾纏着不放。

姜雪甄眉尖輕輕蹙着,臉歪到枕頭下,頭發也順着榻垂落。

天子把她的臉放回枕頭上,扯了白虎皮蓋好,不跟她分開,“喝了這麽多補藥,也沒見多些耐性,你想把朕憋死,今晚如朕的意,朕既往不咎。”

Advertisement

他低沉的發出一聲嘆,“再有一陣子,朕就能肅清朝綱,還父親一個清白,父親畢生夙願便是洗脫冤情,登臨大寶,施展鴻圖。”

他吻一下姜雪甄的頭發,問她,“父親的鴻圖是什麽,你知道嗎?”

姜雪甄靜默着。

她在宮中藏書閣中看到過有關章懷太子的記載,多是痛批章懷太子乃災星臨世,妄圖弑父殺君,是大逆不道之人。

但她曾翻看過一本典籍,其中概述了章懷太子在東宮與友人洽談時,談及自己的抱負。

奸惡盡除,民心歸一,開疆擴土,四海稱臣。

一個有着這般胸襟的人豈會使厭勝巫蠱邪術,只有心術不正的人才會利用這些東西達到自己的目的。

天子讓姜雪甄睡到自己身前,嘴唇尋到她的唇,吻得很急很兇,聽她低低的唔着氣,手在白虎皮上按了按,然後和她唇松開,“你說句軟話。”

“……我說了,你能出去麽?”她氣奄奄道。

天子不悅道,“朕的龍子龍孫都給你,你該受着,若換別人,早對朕感激涕零。”

“你可以去找別人,”姜雪甄微微道。

天子一下掐起她的臉,“你說什麽?”

姜雪甄勉強克制着顫,盡量平心靜氣道,“你是皇帝,廣開後……”

她猝然扼住聲,被天子按回榻。

黑夜裏瞧不見任何東西,只依稀木板發出沉悶老舊的嗡聲。

再戛然而止。

天子下了榻,冷着臉往身上套衣裳,穿好後往榻的方向斜過,譏諷道,“你憑什麽身份規勸朕廣開後宮?以為被朕臨幸了幾次,朕便對你死心塌地?你現在只不過是朕養在身邊消遣的女人,朕可不是星闌,嘗到你出賣身體的那點甜頭就昏了頭,記住你的身份。”

他走了出去。

屋內靜谧良久,如意和如棠大着膽子推門進去,先點上燈,只見地上掉了不少東西,枕頭也掉在地上,她走到榻前,姜雪甄裹在白虎皮裏,似仙靈神女化成人,面皮晶瑩如雪,肌骨生香,但她閉着眼睛,眼尾有淚痕,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如棠試着走近叫她,“娘娘?”

姜雪甄便震了下,微睜眼,眸中空洞,好一陣才緩過神,嗓子發啞,“備水。”

如棠忙不疊到下房去叫了幾個宮女燒水,如意端了補藥來喂她,但她揪着白虎皮坐起來,只說口渴。

如意倒水給她喝下去,連喝了兩杯水,她才沒再要水,補湯端到她嘴邊,她喝了一半喝不下,擺手不願喝。

“陛下要奴婢們盯着您喝……”

如意小心觀察着她的臉色說話。

姜雪甄便接過那剩的半碗湯喝了,精疲力竭道,“先給哀家披一件衣裳。”

如意忙去取了深衣來給她披好,她讓如意拿走虎皮,如意掀起虎皮看,一片狼藉,羞人的很,這虎皮得和床褥一起去換洗了。

“哀家消失的那幾日,他責罰過你們麽?”姜雪甄溫柔問道。

如意悶頭搖了搖,轉過身出去。

這是打定主意,無論她說什麽動聽的話,都不願像之前那樣顧着她了。

姜雪甄呆呆的看着桌上燈火,有些茫然,也不知道天子派去江南的人有沒有抓到張嬷嬷和如秀,萬一沒抓到,離了她這個主子,她們手頭的錢夠用,便算作這些年的恩情了,以後不見也罷。

--

第二日那件白虎皮洗好了挂在院裏晾着,這是禦賜之物,本不應該拿出來,院裏都是天子送來的宮女,都知道忌諱,但昨兒晚姜柔菀傷了手沒可能出來亂晃,西梢房那位是外邊兒來的,也不知道白虎皮的來歷,這才敢放在外面晾曬。

王凝秀摘了那麽多梅花,叫丫鬟拿簸箕去晾,丫鬟回來時順嘴說道,“姑娘,您沒瞧見,外頭晾着一張白虎皮,毛皮漂亮的發光,奴婢聽那邊的宮女姐姐說,這白虎皮是姜太妃的。”

說罷又豔羨了幾句,恰好有人叫她,便跑出去,随後再進來對王凝秀道,“姑娘,張大人在牆外候着,您要不要去見他?”

王凝秀心裏一喜,急忙提着裙擺出門,院裏就這麽點打,路過主卧時,瞥見了那塊白虎皮,毛色通體雪白,不含雜質,這等上乘料子,想買都買不到,姜太妃手裏的好東西着實多。

王凝秀匆匆出佛堂,快步走了一路,在牆外看見張泉,她喊了聲兄長,張泉本來是擡着頭的,立刻轉過來看她,“我要去養心殿,順道路過這裏,聽說陛下昨晚來找你讨茶喝,陛下不讨厭你。”

王凝秀本來是笑的,聽他這一說卻沒心思笑了,“兄長都不問問我在佛堂過的如何?”

張泉道,“你過得應不差。”

王凝秀想笑笑不出,“兄長叫我出來什麽事?”

“你随我去養心殿吧,去看看陛下,”張泉板直道。

王凝秀想說天子有什麽好看的,但知曉他恨不得立刻推自己坐上後位,去了就去了,當作應付他,左右看天子對她也沒旁的心思,不定她過去招天子煩了,得天子一頓斥,就像姜柔菀那般,也好叫他死心。

王凝秀和他一前一後走,路上他也不跟她說話,她找着話說,“我住進佛堂後,姜太妃對我照顧良多,送了我不少東西,我瞧着她不像兄長口中說的那般冷情。”

張泉沒置聲。

王凝秀也不氣餒,帶着豔羨道,“以前也聽說娘娘們得日子過的富足,但真見着了,才知道比自己想的還富足,做了娘娘不僅能喝大紅袍,還能穿珍稀毛皮。”

張泉道,“大紅袍也不是什麽妃嫔都能喝,珍稀毛皮也金貴,但若你做了皇後,這些東西都能随你享用。”

王凝秀稀奇道,“那為什麽姜太妃能喝大紅袍,我瞧她還有一塊極大的白虎皮。”

張泉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怎麽說,只道,“她不一樣。”

王凝秀便以為是姜雪甄的那些好東西都是在娘家帶進宮的,也沒再追着問。

兩人進到養心殿,在門前聽見裏邊周太後的說話聲。

“皇帝!周彥總有錯處,你也不能說撤他的職就撤他的職,你将哀家的臉面置于何地?”

裏頭天子淡淡道,“朕敬重皇嫂,但周彥挑釁到朕頭上,朕不得不如此做,他蓄養外室,朕既然知道了,便不能善罷甘休。”

周太後聲淚俱下,“皇帝哪裏敬重哀家,自你登基以來,哀家處處忍讓,只盼着咱們叔嫂和睦,可皇帝到底是怕哀家幹政,哀家一個婦道人家,豈會碰政事,皇帝提防哀家的心,哀家看在眼裏,皇帝若有半分敬重哀家,就不會置哀家的話不顧。”

天子直嘆氣,“朕并非提防皇嫂,朕只是覺得皇嫂辛勞,該在慈寧宮休養,少問政事,朕若不敬重皇嫂,皇嫂宮中的好東西哪樣不是朕送去的?”

裏面周太後被他勸住了,眼看着要出殿。

張泉帶王凝秀避到偏殿,沒一會周太後搭着富貴兒的手出了殿門,轉到偏殿那處,瞧左右沒人,才跟富貴兒道,“哀家一個字都不信皇帝說的,皇帝若真像他口中說的那般敬着哀家,當初在小湯山圍獵到白虎,白虎皮就該送到哀家手裏,也沒見他送來,他送哀家的那些勞什子都是做給外人看的!”

偏殿內王凝秀張大着眼,她說的白虎皮莫不是姜太妃院裏那張,她思前想後,什麽大紅袍、茶具等等,頓覺出暧昧來,問張泉,“兄長,陛下……和姜太妃是不是不清白?”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