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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忌◎

鏡子裏的女人被玩狎似的擡起下颌, 女人的神情不耐,卻又縱容着他的輕薄,那帶着繭的手指尖落在古樸海青袍三寶領上, 将那素色盤扣解了一顆, 再解一顆, 像剝筍般的剝出細白纖秀的頸子,然後再想往下剝時,他就被一只綿細如蔥的手給扯了一下。

天子手停下, 眼看着姜雪甄想從椅子上起身, 他就勢探手到她的腿彎處,單臂抱起她, 挑唇道, “嫌看的不仔細?你想近些看,朕滿足你。”

天子放她側坐到鏡臺上,還很好心的将她的臉往銅鏡方向側了側, 銅鏡外和銅鏡裏的人近的可以看清她們瞳孔裏的自己正神色膩煩又抗拒, 她的推拒在天子這兒成了樂子, 天子單一只手掌握好她的兩只軟手, 放到自己寬敞肩頭,手還為理了理有些松散的發,讓她的整張臉都露在鏡子裏, 可以很清晰的任那面鏡子反映她的任何神态舉止。

青黑色海青袍的衣擺浮起, 再蜿蜒, 落了裙裾,海青袍墜在臂彎處, 水粉色深衣顯出, 是他挑的顏色, 這時前襟衣料裏顯出指形,很放肆,很享受,天子看着鏡子對面,姜雪甄蔫着臉,咬一點唇,面上浮起紅,似咬自己的唇咬疼了,嘴唇不得不張了張,在小口的吐氣,眼眸也逐漸泛起水痕,身子沒力的往下倒,天子在她身側給她支撐着,垂首開始吻她。

深衣從裏向外被撕開了,天子叫她看鏡子,她不敢看,眼眯出了水珠,随即就被他扶着腰托住臉正面扣到鏡子上。

門外如意和如棠吹着冷風,聽裏邊兒有細小咚聲,倒覺得習以為常了,如棠手揣在袖子裏,跺跺腳道,“姜太妃若想開些,有陛下無時無刻的寵愛,何愁在宮裏活不下去,就是太固執了。”

如意抿嘴未接話,不身在其中,誰也不能明了姜雪甄的想法,畢竟是先帝時的貴妃,也是榮寵加身,也聽說過先帝對她很是憐惜疼愛,三千寵愛集于一身的滋味嘗過了,再叫她被現在的天子強硬占有,人前見不得光,人後也是當個脔寵,遭了那麽多罪,還被羞辱編排,任是個人都會想不開。

想不開有想不開的好,若她沒有這身傲骨,過早的委身給天子,一個先帝太妃也不定能讓天子對她着迷成這樣。

越得不到的才會越想得到。

“如意姐姐現下也變得事不關己了,以前還瞧姜太妃可憐,想幫她一下,還好被我勸住了,”如棠笑的歡快。

這宮裏多的是可憐人,姜雪甄至少有帝王偏寵,不愁吃不愁喝,她是可憐,但侍奉她的宮女比她更可憐,她犯下的錯,天子不會打罵克扣她,卻會怪到如意、如棠頭上,她們在宮外都有爹娘兄弟姊妹,在宮裏好容易掙點銀子還得緊巴巴的攢起來寄回家去,上次姜雪甄私藏零陵香被發現,扣了她們三個月月奉,這點銀子對主子們來說算不得什麽,可卻是她們的活命錢,一家子老小都指着這錢過日子,她們給不起憐憫心。

如意淺笑一聲,“還得多謝你,不然那回我估摸着小命都難保。”

如棠唉一聲,“其實跟着姜太妃這樣的主子也有些好處,若陛下對她日漸愛重,以後若姜太妃肚子争氣,先生下龍種,就算名分上陛下給不了,但陛下也會想辦法讓皇子上黃冊,那時我們這些人也算是有功的,陛下不會虧待了我們。”

如意想到天子允諾的女官,也笑吟吟的,“如棠妹妹說的對,你我姐妹情分在,往後我若有了好前程,自也為你謀算。”

如棠便也高興的謝過她,她進宮時日尚淺,不及如意這般在宮裏呆的年份久,宮裏人都講究資歷,如果她們照顧好了姜雪甄,天子更會嘉獎如意,得了如意這句話,以後在宮裏有如意捎帶着她,她也能有個好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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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這邊互相又調侃了兩句,正見有人往廂房來,定睛一看,竟是周太後跟前的宮女,屋裏動靜雖小,但也擔心會被這宮女聽出來,如意和如棠急忙迎上去,将那宮女擋在游廊長道上,笑問着,“姐姐怎得不在太後娘娘跟前伺候,走到廂房這兒了。”

那宮女朝廂房門口看了看,也沒看出個什麽,回道,“太後娘娘見姜太妃一直沒回席,叫我來瞧瞧姜太妃。”

如意道,“勞姐姐跑這一趟,太妃娘娘不善飲酒,大約是喝了兩杯酒,覺着不太舒服,正在廂房裏休息呢,叮囑我們不要進去打擾她。”

有這話在,那宮女也不便進房門去打擾,于是轉回了宴上,與周太後回報完,這時賞雪宴諸人的注意力還都在舞樂上,周太後吩咐宮女去看看姜雪甄桌子上的酒,宮女去看過回道,“太後娘娘,姜太妃桌上的酒杯還是滿着的,奴婢瞧着是沒喝。”

周太後心下想,明明沒喝酒,卻說喝了酒,什麽不舒服怕也是幌子,莫不是躲懶不肯來宴上,也是,她妹妹在宮裏給她丢了那麽大的臉,她怎麽好意思出現在人前。

周太後又跟她說,“你再過去一趟,就說哀家聽說她不舒服,打算給她叫太醫。”

看她還敢不敢裝病躲宴會。

宮女便照話退出去。

這邊如意和如棠才送走人,轉身見廂房門開了,天子手攬着疲靡不振的姜雪甄在門裏将要出來,她腿腳都是軟的,霜雪般冷清的臉此刻妩媚異常,眉尾眼角都是媚态,天子籠着人貼靠在自己懷裏,大約是出來的急,快到門口了,給她系海青袍上的領扣,再鉗着她的下巴狠親了幾下,才摟她出來,舔着薄唇道,“你們進去收拾一下。”

兩人低着頭等他這麽抱着那纖弱身子找了條窄道去走,路倒是往宴上走的,但那條道太窄了,還有雜草,鮮少有人過往,她們也管不了許多,先進了屋,這房中倒沒亂什麽,就是碎了的深衣和下裳,還好沒落主腰,不然她們都不知怎麽處理主腰,畢竟是姜雪甄貼身穿的。

她們趕忙把深衣撿起來團成團,找了包裹塞好,再見鏡臺上的狼藉,也有些驚,但都規矩的趕緊倒茶水先往上潑,潑幹淨了才帶起門出去,正好見着周太後的宮女去而複返,那宮女笑眯眯道,“太後娘娘說姜太妃身子骨弱,真不舒服,她讓太醫過來給姜太妃瞧瞧。”

如棠忙擺手道,“多謝太後娘娘照拂我們娘娘,方才娘娘說再歇會兒就能回宴上了。”

這才打發了宮女。

兩人也趕緊跟去了窄道,她們走的不算太快,這窄道內也只放了一盞燈,燈油約莫快燒完了,暗的像會随時熄滅,兩人走了一會,發覺這附近雜草生的确實多且深,也瞧不見天子和姜雪甄,便又走了會兒,遠處的烏壓壓的黑林,乍然見姜雪甄被天子兜抱着抵在樹上,這地兒是真黑,她們也不是有意看見的,是姜雪甄太白了,那林子往深了就看見人,天子捧着姜雪甄的臉吻的停不下來。

如意和如棠趕緊退遠,直到看不見人了,她們雙雙松口氣,找了塊石頭坐下來,卻聽林裏隐約有天子的聲音傳出,什麽高僧說的很不錯、塞不下、不許漏。

兩人也聽不懂,直再等了小半刻鐘,天子洋溢着一臉笑走出林子,手裏捏着姜雪甄一只細腕,把人半扶半抱到一塊石頭前,不消天子示意,她們就很自覺地起身,拿手絹鋪在石頭上,自天子手接過姜雪甄,扶她坐着,天子道,“休息一會就去宴上吧,別叫太後懷疑。”

他還不走,在等姜雪甄回話。

姜雪甄輕輕啞啞着嗯着,天子垂眸凝視她,眼神依然如火,她的睫毛顫了顫,盡力強忍着不适道,“你該走了。”

天子啧笑一聲,慢步踱出了窄道,竟是先去賞雪宴。

姜雪甄坐了會兒,疲累的仍不想起身,她現下僅着海青袍,不想如他的意去宴上,也不想被人懷疑她做過什麽。

她臉頰上的紅暈退不下去,真去了宴上,恐被人瞧出來。

“娘娘,您得去,太後娘娘都說要請太醫了,”如棠道。

姜雪甄手攥成拳,過片刻問她們,“帶了敷臉的粉麽?”

時下女子喜白,臉上會塗白色脂粉提亮膚質,姜雪甄本身就白,這種粉她甚少用,但如意卻有這粉盒,忙拿出來,供她抹去臉上的紅暈,眉梢媚态,也只有眼眸裏還含着一絲水意,不容易叫人察覺。

姜雪甄這才任她們攙着自己,拖沓着回了席位,她進去時,周太後正跟天子在說話,周太後見她來,腳步虛浮,略心疑,笑道,“也沒見姜太妃喝酒,怎得走起路來這般弱柳扶風,得虧是哀家知道姜太妃身子差,不然還叫人誤以為,姜太妃在廂房裏做了和姜二姑娘一樣的事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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