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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這日，東方岚穿雪白薄衫,外頭罩一層紗,露出雪白的脖頸。宇文清一進來，視覺大沖擊,她的嫂子分明像要扇動翅膀飛去,或來一陣風,就能輕飄飄的随風而去。她嘴裏輕輕的‘豁’一聲說不出所以然來,“嫂子。”

到底還是習慣性動作最管用，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撲過去,小圓臉撲在東方岚的懷裏，不過她坐着，這次宇文清的臉對準她的胸，咚的一下撞的不輕，東方岚皺着眉頭，胸前傳來痛意，卻說不出口，怪孩子有什麽用，他還什麽都不懂。

宇文清也覺得奇異，撲在東方岚懷裏軟乎乎。用小手稍微的摸了一下，比她的手還大，為什麽女人會長胸呢？宇文清歪着腦袋帶着思考的想，頭頂上傳來冷冰冰口吻道：“你摸夠了沒有？”嫂子不發威，小東西竟然欺負到頭上來。

“嫂子。”

她趕緊縮回手，然後退一點點。嫂子冷氣壓讓她不敢靠近，而牡丹也在旁煽風點火，“奴婢早就說過二公子不是好東西。”竟然當着她的面诽謗，宇文清漲紅了臉。

“我是好東西。”沒人為她說話，她當然要為自己喊冤。

“一個男人還趁機吃嫂子的豆腐。”

“我沒有吃豆腐，我今天早上吃了面和雞蛋。”宇文清覺得十分委屈，恨不得掉下一小盆淚來，她很無辜，她只是摸一下嫂子的胸，怎麽不是好東西了，她還是小孩子呢！

她的回答實在令人意外，東方岚也覺得自己有責任教一教她。“清兒你過來，嫂子跟你說話。”

“不要。”萬一嫂子五指山甩過來，她的小白臉可怎麽抵擋的住。

“快聽話，否則你以後別來我這裏玩。”

這簡直是下了殺招，宇文清的死穴。她道：“好吧，不過你不能打我。”對，得講條件，打人不能打臉，臉是用來賣萌的神秘武器，宇文清已深深懂得臉的妙用，說長的醜又很快樂的，純粹是個人安慰，好比在宇文夫人與李姨娘之間她會選擇哪個做娘，她當然選擇李姨娘，因為宇文夫人兩鬓斑白，已是老太婆，眼角有皺紋，很不讨喜，還是年輕漂亮的好。

“誰說要打你。”不過跟你講道理。

宇文清終于舍得走近，腳步雖小，亦是壯膽前進。走得近了，東方岚一把把她拉過來，“二叔，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能随便摸姑娘的胸，這是對人家的不尊重，只有壞人才那麽做。”

“我不是壞人，我就是摸了一下下，我不知道為什麽嫂子會長胸，為什麽我不長。”

“你長？你長就是妖怪。”

牡丹在旁邊笑，道：“二公子以前不是什麽都曉得麽，怎麽為什麽女人長胸就不曉得了？”

宇文清大窘，暗暗在心裏道：“你們不說拉倒，我回去請教我娘去。”待思路轉過來，她才想起她來雅居的目的——讨要禮物，只是不能直接說，若是說了好像顯得她來雅居就是為了禮物似的，盡管實際上是這樣。

“嫂子，上次我送你的兩個泥人好不好玩？”

“嗯，我還放着呢。”宇文清的目的，她已看穿，但不打算立馬雙手奉上禮物。

“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好日子啊。”

宇文清扁嘴，她還得再給嫂子提點醒才好。“我正式八歲。”

“真是恭喜二叔了。”

“不是，我今天生辰。”

總算說出來。

“那恭喜二叔生辰快樂。”

那禮物呢？宇文清雙目閃閃發亮，心說：“嫂子，你給清兒準備了什麽禮物呢？”但是東方岚那裏沒有了下文，她只是簡單的說了句，“牡丹，愣着幹什麽，梳頭。”

宇文清大失所望，決定回去。

“那我不打擾嫂子忙了，我想起來還有功課要做。”

蔫蔫的走到門口，就聽見東方岚發話道：“二叔。”

宇文清立馬轉身，道：“什麽？”

“我想起來你上次要螞蚱和蟋蟀，我給你做了，放在書桌左邊的第一個抽屜裏。”

“謝謝嫂子。”

那洪亮的嗓門，令東方岚想起自己說過的話，‘聽聞二叔說是公主要求的，啦啦隊需要大嗓門，二叔正好入選。’她一呆，随即一笑，看來這話她沒說錯。

宇文清快速跑到書桌前，拉開抽屜，從裏頭拿出大蟋蟀，大螞蚱，稀罕的不行，拎在手裏驚呼道：“這簡直是天下第一的蟋蟀，好大個子。”她還從來沒看過這麽大的呢，改明兒若有空她得讓別人見識見識。

東方岚對着鏡中的自己說話，道：“怎樣，喜歡麽？”

“喜歡，太喜歡了，超級喜歡。”

她已無法用言語來表達自己喜歡的心情。

東方岚挑起嘴角，道：“這就夠了？要是還有更好的送給二叔，二叔豈不是要笑瘋了。”

“什麽？”宇文清從螞蚱、蟋蟀身上移開目光，“還有別的要送給我嗎？”

“書桌左邊第二個抽屜，打開看看。”

宇文清趕緊跑去看，第二個抽屜裏放着一把紙扇，小小的，剛剛夠宇文清拿。她緩緩的打開小扇子，上面還有她的畫像，是一個小姑娘，頭上抓兩個發髻，翻白眼。宇文清趕緊合上，要畫也得畫個好的，幹嘛把她丢臉的一面畫出來？宇文清悶悶不樂。

東方岚問道：“怎麽？二叔子不喜歡？”

“沒有。”

“那打開第三個抽屜看看？”

宇文清都要懷疑東方岚的書桌就像百寶箱，裏面什麽都有，還有什麽驚喜送給她。第三個抽屜裏放着一雙小小的鞋，鞋面摳了五個洞用來透氣，是小魚兒吐的泡泡。

“這是什麽魚？”

“鯉魚。”

“為什麽是鯉魚。”

東方岚笑問：“二叔這樣有見聞的人難道不曾聽說過鯉魚跳龍門。”

“鯉魚也能變成龍嗎？這不可能，魚是魚，龍是龍。”

“這大概是人們的願望吧。只是龍門何等的高，何等的高不見頂，一般人是跳不過去的。”

宇文清問道：“還有嗎？”

牡丹道：“沒了，二公子還想要時，讓你娘送去。”

宇文清嘀咕道：“我問嫂子呢，沒問你。”

東方岚道：“沒了，給你做了三個禮物，花了許多功夫。”

“謝謝嫂子，嫂子辛苦了，清兒明年再來要。”

“明年嗎？”

明年還不知怎樣呢。東方岚不曾回她，問牡丹道：“頭發弄到現在，可收拾妥當了？”

“好了。”

宇文清站在一邊，手裏抱着禮物，認真的看了會兒，因為東方岚不在和她說話，她只好離開。回功名閣的路上路過柳月華住的地方，柳月華道：“二公子。”

“柳公子早。”

“二公子你等一下。”

柳月華快速進屋，取出一把木劍送給她。“二公子柳某沒有什麽好禮物，所以拿木頭削了一把劍給你。”

“謝謝柳公子。”

她接過把木劍插在腰間，看起來威風凜凜。

柳月華贊道：“二公子果然是好人物，想來待将來長大，一定會是人中龍鳳。”

“借你吉言啦。”她眼尖的發現柳月華藏在身後的書。

柳月華猶豫再三，把書拿了出來。“二公子，你若是去表妹那裏，能不能替我把這本書還給她，裏頭夾了一個書目錄，也勞煩表妹找了來。”

“好。”

宇文清嘴裏答得爽快，心裏卻在翻爛帳。心道：“原來送我劍是想讓我替他跑腿，打的好如意算盤，我晚兩天再給他送去，讓他急一急。”宇文清回到書房，把禮物也收在抽屜裏，鞋子立馬換上，在屋裏走來走去，覺得沒人看見，實在沒意思，于是到丫頭堆裏走來走去，還特地把衣擺拎起來，露出那雙好看的鞋。

小憐道：“二少爺好漂亮的鞋。”

宇文清笑眯眯道：“是啊，你不問我是誰送的？”

小憐心道：“二少爺分明是想讓人問的，我就算不問他也會說。”“是誰送的呢？”

“嫂子送給我的，好不好看？是不是很可愛。”

上面繡了兩只鯉魚，吐着泡泡，泡泡是空着呢，可以透氣。

“原來是大少奶奶送的，難怪這麽好。”

“怎樣，我家嫂子很厲害吧。”她又開始得意，替東方岚無休止吹噓。

“是是。”小憐找了個借口溜掉，要是聽二少爺唠叨，上午就別指望能做事了，在走廊裏碰到宇文羽，小憐招呼了一聲，“宇文公子。”

“小憐姑娘，見過二少爺沒有？”

小憐手指着走廊道：“奴婢才看到他，和他說了話的，宇文公子要是快一點去，怕二少爺還沒有走。”

“好，我就去。”

宇文羽沒碰上宇文清，只好到書房尋她。

“二少爺你在這裏。”

“是啊，小羽哥哥，你今兒沒事做了，這麽閑？”

“今兒是二少爺生辰，又不念書，小的也樂得放假。”目光瞥到書桌上的那本書，他伸手拿過來，看了封面，臉色都變了。問道：“這是誰給二少爺看的？哪裏來的混賬東西。”

“不是我看的，是柳公子看的。”

“柳月華？他看的書怎會在您這裏。”

“沒有啦，他讓我還給嫂子，并且再問她借點。”

作者有話要說：猜測嫉妒悱恻的愛慕之心。

下章見。

謝謝大家的支持。

有時會想下本寫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