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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宇文羽默不作聲,翻開書頁,見裏頭夾了東西,拿起來看，是封信。在心裏冷冷一笑，心道：“柳月華啊柳月華，你好大膽子，竟然讓二少爺做你的信使，你枉費二少爺對你的信任,我就說你為何要來尚書府做武術師傅，原來是打了大少奶奶的主意。”想起柳月華與東方岚是表兄妹，他們站在一起,又是那般般配,宇文羽心中生出一些不舒服的感覺，順手将那封信放進了袖子裏，道：“原來是柳公子看的，二少爺您還書的時候，可要小心一點，別讓人看見，不然人家還以為您不學好呢。”

“這樣嚴重，這到底是本什麽書，我就是不大認得有些字，也讀不通。”

“這樣的混賬書，還是不看的好。”

宇文羽極盡貶義之能事，把柳月華看的東西貶的一文不值。宇文羽道：“二少爺，小的過來告訴您，今日中午去小的家吃圓子，我爹讓我娘做了給您，是您喜歡吃的芝麻餡。”

宇文羽一家都在尚書府做事，他爹是管家阿鐘，他娘是這裏負責采辦的娘子。讓宇文清過去吃圓子，這不是府裏的規矩，是他們家單請宇文清了。

“你替我謝謝你娘，我會去的。”

“那好，我這告訴我娘去。”說完，告辭去了。他袖內揣着那封信，拉出來看看，又塞了進去，直到他的卧房，才拆了開來。裏頭自然不是什麽書目，而是柳月華的體己話，對上次帶他游玩的感激，還有對東方岚的好感，字裏行間再明白不過，宇文羽氣的臉色發白。“我就說這個柳月華不對勁，原來真的是對大少奶奶有情，沒想到大少奶奶端午那日竟然為了跟他約會，偷跑出去。”他像是發現驚天秘密。他壓下心中的嫉妒，想道：“既然大少奶奶不是真的心如止水，那我是否也有機會？”

宇文羽在柳月華的信裏，發現了一個端倪。他一直覺得高高在上，不可仰視的東方岚，原來也有這麽溫情的一面。她不是心如死灰，心中無情，既然如此，他為什麽要把東方岚讓給柳月華，這是沒道理的事。宇文羽決定好好利用這封信。

中午。宇文清過來宇文羽家吃了圓子，一個個小圓子別致的很，她連湯帶水吃了一小碗，“哇，好好吃。”

林大娘眉開眼笑道：“二少爺要是喜歡時，和我說一聲，我替您準備。”

“謝謝林大娘。”低頭又拿搪瓷舀了一個放進嘴裏，吃完後，問道：“林大娘，怎麽沒有看到小羽哥哥。”她在屋裏東張西望。

“他可能在屋裏，要不要我叫他過來？”

“不用不用，我就是問問。”

吃了個肚兒圓，這才舍得走。林大娘讓人送宇文清回功名閣，被她拒絕，“林大娘，不要緊的，我認得路，我要去姨娘那裏。”

“二少爺，還是讓人送你過去的好。”

宇文清拗不過林大娘的堅持，只好讓人送她過去。到了地方，宇文清停下腳步，道：“謝謝姐姐送我過來，你回去吧。”

“是。”看着人去了，宇文清才進李姨娘的屋去，她娘也正好吃完午飯，見她來，臉上堆出笑來。

“清兒怎麽現在過來？”

“娘。”

“不是讓你改口了麽？”

“我知道，私底下我還是叫娘的好。我可是娘的小棉襖呢。”

“是啊是啊。”

李姨娘的目光充滿了愛憐，她招手道：“過來，到娘的身邊來坐，告訴娘中午吃了什麽？”

“在林大娘家吃的小圓子。”

“不會又貪嘴了吧？”

宇文清憨憨的笑，她娘的目光要不要這麽毒。李姨娘拿過帕子來替她擦了嘴，責備道：“你看看，嘴邊都吃的芝麻，肯定沒少吃，也不怕積食。”

“我站着走走就好。”宇文清突然想起個事，要請教她娘。“娘。”她壓低聲音，湊在她娘耳邊說：“娘，為什麽女孩子就會長胸呢？為什麽我沒有？”

她這是不是‘不正常’。

李姨娘沒料到宇文清突然問她這個，呆了半響沒反應過來。好久才問，“清兒怎麽會這麽覺得，你還小，等大了，就會長了。”

“是嗎？那到時候大家是不是都知道我是姑娘了。”

她糾結着小臉，萬一她的胸跟嫂子似的，那豈不是暴露了她的身份。

“到時候再想辦法，清兒一定要忍到長大，可獨立生活為止，在那之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明白沒有？”

宇文清鄭重的點頭。

她又笑着翹起自己的腳，賣弄道：“娘，你看，是嫂子給我做的鞋。”

李姨娘笑道：“你嫂子倒是對你好，這雙鞋肯定是下了功夫的，以後一定要好好聽嫂子的話知不知道？那孩子也是可憐。”李姨娘說完這話，又深深的嘆口氣，“清兒若是有朝一日能離開這裏，也還你嫂子自由吧，天底下可憐的女子已是太多，又何必再多添一個。”

“娘，什麽是自由？”

“就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想愛什麽人就愛什麽人，沒有人管着，沒有人對你的人生指手畫腳，你自己做自己的主。”

宇文清想這樣可太好了，她正要自由這種好東西。不由得點頭道：“好，等我長大了，我要還嫂子自由，她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想愛什麽人就愛什麽人，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不過在我沒有長大之前，我能不能請嫂子留在這裏陪我玩。”

李姨娘伸手輕輕擰宇文清的鼻子，“你啊你。”還真是會為自己着想。

宇文清嘿嘿的笑。

在李姨娘這裏玩了一下午，晚間仍然回功名閣休息。這一夜，宇文清翻來覆去，噩夢連連，她夢到自己長了兩個大胸，連衣服都不能穿了，走路也随時要跌倒的樣子，長胸之後，重心不穩，一站起來就要趴下去。

“啊。”

宇文清噩夢中驚醒，腦門上都是汗，她用袖子擦了擦，又慢慢的倒了下去，腦子還糊裏糊塗，睡下後又做了許多亂夢，一直挨到早晨小憐來叫她起床。

起床時，她還特別的擔心，坐在床上就是不肯動，小手慢慢的爬到自己的胸前，一摸，還是平的，不由得松了口氣，又拉過衣領，睜只眼閉只眼瞧了，發現身材沒有變樣這才放心。

小憐端來洗臉水，“二少爺起床了，你還要練功，柳公子已在庭院裏等你。”宇文清快手快腳的起來，穿好衣服擦完臉，跑去和柳月華練功了。

柳月華今日只睡了半宿便迫不及待的來到宇文清的門前，他想及早打聽一下，他的書可送到東方岚那裏。

“二公子早。”

“柳公子早。”

宇文清還是做紮馬步動作，現在已可堅持半個時辰，大有進步，這或許跟她心中的願望有關系。宇文清在紮馬步的時候，柳月華像是不經意的提起道：“二公子可還記得表妹被丞相大公子欺負的事。”

“嗯，那個李蝶是壞人。”

“所以柳某一直在想，如果表妹有功夫的話，一定能把李蝶踹個半死，哪裏還會被欺負。二公子你說是不是？”

“這個自然，不然我也不會習武，我要保護嫂子。”

柳月華道：“二公子有沒有想過，萬一哪天你不在身邊，李蝶要欺負表妹，她能怎麽辦？”

“柳公子想說什麽？”

“柳某的意思是不若也讓表妹跟二公子一起習武。”

宇文清覺得這個主意不錯，那她這樣就能每天都和嫂子見面了，只是這事若不和家裏爹娘說知，怕有人嚼舌頭，傳到大娘的耳朵裏更是不得了。

“可是，大娘不會同意的。”

“咱們不讓她知道不就行了。”

宇文清點頭，一面又在想如何才能讓東方岚不知不覺的入到功名閣。柳月華及時提點她道：“不若讓表妹裝扮成二公子身邊的小厮，這樣她過來陪着習武便沒什麽不妥當，二公子覺得呢？”

“這個好。”

可是她很快就意識到東方岚來了之後，能見到她的可不光是自己了。還有柳月華，她心道：“我就說他怎麽那麽積極，原來是想霸占嫂子，我不會讓他如願的。”到時候她再把小羽哥哥喊過來，監視柳月華，那她和嫂子不就可以說說笑笑了？

這叫什麽？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就是那只黃雀。宇文清賊賊的笑出聲來，照這樣看來，她簡直就是天才！

柳月華雖然對宇文清的笑容搞不明意味，不過目的達到，他的嘴角揚起微微的笑意，彼此都心滿意足。

翌日，宇文清抱着書去找東方岚。

“嫂子我來還書。”

東方岚道：“牡丹把書收起來。”

“是。”

牡丹佯裝去收，實則轉身去翻，看書裏夾了什麽，她原來寫的信沒了，當然書裏也沒有多餘的東西，不由得轉身去問宇文清。“二公子，書裏沒有東西嗎？”

“什麽東西？”

“你沒看見？”

“沒有，我又沒有看過書。不過柳公子還要問你們再借書，說是裏面夾了書的目錄，讓你們給找找。”

牡丹快速的翻着，書裏卻什麽也沒有，差點急得哭出來，她嘴裏喃喃自語道：“完了，完了。”

作者有話要說：書信掉了的提心吊膽，戀愛大戰拉開帷幕。

下章見。

這兩天天氣轉晴，有溫暖跡象。呵，天冷的日子漸行漸遠。看來自星星的人，全智賢太可愛，我想起她怕老，還裝高中生，減肥，保持年輕什麽的，真的太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