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春魚番外:那些年,驸馬欠下的風流債

我懷疑周非魚不愛我了,并且找到了證據。

本來昨日清顏大婚,我是極為高興的。

終于把這個觊觎我家驸馬的綠茶精嫁出去了,而且還是嫁到了東北那旮瘩兒。

想到她幾年後再回京探親滿口的大碴子味兒,我都想提前嘲笑她了,哈哈哈哈哈。

可是,沒想到啊沒想到——

剛送走一個綠茶精,又來了一個白蓮花。

婚宴上不知在哪兒蹦出來一個嬌滴滴的明月縣主,說是周非魚的舊識,一口一個小周大人的叫着。

叫什麽小周大人,不知道這是我的驸馬爺嗎?我立馬挽上周非魚宣示主權。

可那個白蓮花還是滔滔不絕地和他寒暄着,起先我還争辯了兩句,可後來實在插不上話,便也就不再說了,獨自氣鼓鼓地回了宴席。

小周大人是吧,在外面我給你留足面子,回到家咱們慢、慢、算!

可看他們相談甚歡,我這火騰一下子就上來了。

周非魚,為了給你生寶寶,別說蟹了,這個月我連酒都沒沾一滴,你這樣對得起我嘛?!

翠翠,給我剝蟹!

氣得我一口氣吃了五只蟹,還灌了自己一大壺酒。

然後我就醉倒不省人事了。

第二日起身時,我的頭還暈暈的,可摸摸旁側,周非魚早就沒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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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翠說,奴婢晨起就沒見到驸馬爺。

他變了,他變了,他變成大豬蹄子了!

以前我宿醉的時候,他都是守着我的,早起還會給我泡蜂蜜水喝。

現在呢?別說蜂蜜水了,人都找不到!

之前還說人家是他的小水蜜桃兒,這才幾天啊?!果然到手了就不知道珍惜了!

翠翠又是為他開脫,驸馬爺許是去上早朝了,公主要不你再歇歇,昨天肯定累壞了。

哼,不歇了!

不就是一碗蜂蜜水嘛,誰還喝不起了!

翠翠,去泡碗蜂蜜水。

我起身開始活動筋骨,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啊!

沒成想,剛做了一個擴胸運動就閃到了腰。

哦,不對,母後說,小孩子沒有腰,只要我相信母後,我閃到的就是尾巴骨兒。

翠翠攙扶着我回到了床上,又遞上了泡好的蜂蜜水。

這味兒怎麽這麽膩?!這根本不是驸馬的豪華限量常溫多糖愛心蜂蜜水。

周非魚你能耐了啊,一碗蜂蜜水,你還搞配方壟斷?!

別以為抓住本公主的胃,就能穩住我的心!哼,不喝了!我蒙上被子接着睡。

再醒來時已是晌午了,可是周非魚依然沒有回來。

以前不管多忙,他都會回來陪我用膳的。

不對,這其中一定有蹊跷,他該不會真去私會那個明月縣主了吧。

來福卻跟我說,驸馬爺一大早就進宮了。

你說進宮了就進宮了來福你可是老叛徒了。

我還是決定自己去看看,結果周非魚果然就沒在宜川那裏。

我問他,周非魚今天沒幫你溫習功課嗎?

宜川不明所以地愣了一下,又是說,在啊,少傅上午一直都在,這才剛走。

你覺得我相信你嗎?你也是老叛徒了。

平常跟你說點秘密吧,說好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結果你扭頭就告訴周非魚了。

叛徒,賣姐求榮!

我走到案頭,端詳他的功課,你看你姐夫這字,龍飛鳳舞,再看看你的,蟲爬雞抓。

我随手拿起本書,就這本書,抄個五遍,好好練練字,趕明兒我讓周非魚檢查。

宜川卻是不服,阿姊,你這是仗勢欺人!

欺負你就欺負你,還用挑日子嗎?

雖然小小地懲治了宜川這個小叛徒,不過還是沒找到周非魚。

翠翠,你說他也不在家,也不在宮裏,他還能去哪兒?

對了,店鋪!這快月底了,說不定他去店鋪看賬本去了。

我沿着長街把我們家的商鋪逛了個遍,腿都快跑斷了,可他們都說沒見過周非魚。

最後,我坐在繡坊的草坪上開始撒潑,周非魚,你個臭王八蛋到底去哪兒?!

那些繡娘以為我們吵架了,紛紛過來好言相勸。

男人三妻四妾沒什麽的,公主你看開點吧。

要我說,這天下就沒有不偷腥的貓,你就原諒周将軍這次吧。

他不過是犯了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給他個機會吧。

你們可閉嘴吧!

這事還沒蓋棺定論呢,你們就開始火上澆油了。周非魚被休棄的時候,你們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

一位圓臉少婦又是說,我聽說啊,周将軍在朔北的時候就救過不少女奴,她們個個都想以身相許呢。

哦?還有這回事?說下去。

還不止如此,匈奴有位女将軍還揚言為他終身不嫁呢!

竟有此事?!

我還以為他這種呆板木讷的性子,也就是本公主瞎了眼看上他,可原來我的寶藏驸馬早就被其它狐貍精發現了。

不對,他才是那個到處沾花惹草的男狐貍精。

天都黑了,可周非魚還是沒有回家。

來福又說,驸馬剛派人來說,今晚他宿在穆侯府了。

哦,對,穆摘星要去提親,他應該是幫忙操辦去了。

可是,再忙也不該不回家啊。

完了,我心裏咯噔一下,他肯定是嫌棄我不夠溫柔體貼,想着娶房小妾,這是故意冷落我呢。

不會現在就正抱着哪個女的睡着了吧。

不會吧,不會吧?!

不要胡思亂想!

李宜春,你要相信他,相信他知道嗎?

可是他已經失蹤了一整天了,我一直惦記着,吃不好也睡不着。

我躺在床上不斷捶打着兔娃娃,你失寵了,快把我的大将軍換回來!

我一晚上都輾轉反側睡不着,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穆侯府找人了,可周非魚也不在這裏。

穆摘星還跟我說,他昨天一直都在,今早剛離開的。

周非魚是會分身啊?一邊在宮裏幫宜川溫習功課,一邊在侯府為你籌備婚事。

他頓了頓,又是女娲補天地說,大哥應該是下了早朝之後,去了太子那裏,呆到晌午才來了侯府,然後宿在了這裏。

沒毛病,編的不錯。

你大哥要是有你一半編瞎話的能力,早就把本公主騙到手了,說不定現在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想來想去,我覺得就是明月縣主搞得鬼,于是就氣勢洶洶地找她去了。

結果,她竟然正在閨房裏籌備嫁妝。

好家夥,我還沒同意呢,她這喜服都繡好了,你做個妾,還想穿這種大紅色?!

我出言不善地吼道,周非魚呢?!

她不明所以地說,我怎麽知道小周大人在哪兒啊?

還給我裝?!

你那天和周非魚說了什麽?!

她見我兇巴巴的,卻是一臉無辜地說,我那天就是想請公主和小周大人,參加我和萬鈞大人的婚禮。

等等,萬鈞大人?就是那個兵部新晉萬尚書郎?

誤會,誤會。

我尴尬地沖她呵呵一笑,我沒啥事,就是特意來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還好還好,我剛才抑制住了手撕她喜服的沖動。

我又是和顏悅色道,那你怎麽會認識周非魚啊?

她扭扭捏捏的,似是不想說,我也沒再逼迫她。

你要是不想說,我便不問了。

她倒也敞亮,這也沒什麽不能說的,小周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是因為我讓你們生了嫌隙,那我便是恩将仇報了。

其實,我原先的封地在南境,後來涼楚國戰,大涼落敗,我便被當做俘虜被南楚捉去了。

那時候,好多女子都被他們的士兵……奸殺了。

似是想起了什麽往事,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我也連忙握住她的手來安撫她。

她又說,我本來想着自殺來保全名節,可奇怪的是,他們并沒有羞辱我。不止是我,有些身份的名媛小姐都沒有被為難,我們只是被關了起來。

後來才知道,他們不是放過了我們,而是想用我們來羞辱大涼。

她說,南楚迎接大涼使團的宴會上,她們像奴隸一般被當衆拍賣,郡主千金,縣主百金,為的就是給使團一個下馬威。

本來大涼就是敗方,使團在他國王都自身尚且難保,她們也沒想着他們救她們,甚至都已經做好赴死的準備了。

可沒想到這時候,小周大人挺身而出,在宴會上和楚皇就硬剛了起來。

他說,男兒重義氣,何用錢刀為!自古美人配英雄,怎麽能用金錢來衡量?!

後來楚皇就當庭設下擂臺,也是小周大人贏了比武,才贖回了我們。

我們?還有個們?所以他當時救了多少個?

我也記不太清了,大概十幾個吧。

情敵突然一下子多了起來,危。

不過,這個明月怎麽這麽沒眼光,周非魚這樣英雄救美都不動心?

她卻是含羞道,當時萬大人是使團副使,也是他一直……照顧我。

哦,懂了,原來是被別的英雄近水樓臺了。

這下好了,周非魚沒找到,情敵一下子多了十幾個,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

到了晚上,周非魚還是沒有回來。

我惦念着他,沐浴的時候心神不寧,起身時一不小心腳滑磕到了頭,然後就想起了一些不可描述的畫面。

本來我讓來福修了個大的浴室,是想用來調戲他的,可是後來他死活不肯跟我共浴,就只能作了罷。

不過那天晚上我好像……好像……把他強拽下水了,然後好像……還把他壓在浴池邊上……那啥了。

我這麽威猛的嗎?!我難以置信地呆立在那裏。

此時翠翠卻是聞聲進來了,公主,你沒摔着吧?

我問她,那天我在婚宴上喝多了,然後發生什麽了?

公主喝多了之後,驸馬爺就一路把您抱回來了,後來奴婢伺候您沐浴,您卻吵嚷着要找驸馬爺。

然後呢?

然後驸馬爺就來了,奴婢就走了。

那再然後呢?

再然後浴室裏好像有摔東西的聲音,奴婢想進去看看,可是來福把我罵了一頓,就讓我們都退下了。

你為什麽不早和我說?!不知道我喝醉後不記事嗎?!

翠翠卻是委屈巴巴,這種事,奴婢怎麽說,奴婢昨個早上還讓您多歇息會兒呢。

這下我确定了,我閃到的真的是腰。

該死,我怎麽能把他在我身下承歡的場景給忘了呢!

完了,完了,我那天吃了好多蟹,該不會是……

我好像知道他這兩天為什麽躲着我了。

俗話說得好啊,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火急火燎跑到書房,果不其然,周非魚就在這裏,我沖上去就抱住了他。

我都快急死了,你還有閑心在這練字?!

當事人臉上還有些許疹子沒消,脖子上紅紅紫紫的都是牙印,兇手站在這兒着實有點心虛。

你想在這躲到什麽時候?

他無可奈何地捏捏我的臉,怕你自責。

我又是嬌嗔地錘着他,那你就不怕我擔心了?

他倒是看得開,也不争辯,徑直認錯,錯了,以後不會了。

我卻是極為認真地看着他,周非魚,我們是夫妻,有什麽問題你也要和我說,我希望可以和你一起分擔。

這個人就是所有事都憋在心裏,等到你發現的時候,他都已經處理好了,絲毫不給你分擔的機會。

他卻是一臉欣慰地順着我的頭發,我家小公主終于長大了,都知道心疼夫君了。

你這一副我家有女初長成的神情是幾個意思?我是你妻子诶!

我又是向他張開手撒嬌,我要睡覺了,你抱我回去。

遵旨。

他把我放到床上,我又見勢攬住了他的肩,問他,本公主那天威不威猛?

威猛。他眉眼含春,嬌羞一笑後就吻了下來。

我攬上他的腰,真好,我的人形大抱枕又回來了。

等等,我好像忘了什麽事,光顧着高興了,我還沒對他嚴刑拷打呢。

唇齒交錯間,我推阻着他,你先等會……

他只當我這是欲拒還迎,又是埋在我的脖頸間啃咬。

我一個鯉魚打挺翻身把他制住了,他卻是震驚地看着我,你還想在上面啊?

這個一會兒再說。

我鄭重其事地坐起來審問他,說!在外面欠了多少風流債?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他還嘴硬,沒有的事,我說什麽?

非要我一個個給你翻出來,是吧,小周大人?

聽說你在朔北救了不少女奴?

他一臉無奈,你這都從哪兒聽說的?

你就說,有沒有這事吧。

那是災民,有男有女。

那那個匈奴女将軍呢?還為你終生不嫁?

那是她不想嫁人,拿我當的幌子。

那麽多男的,為啥就挑你當幌子,好好反思下你自己!

那從南楚被你救回來的名媛小姐們呢?

周非魚瞳孔震驚,這你都知道!

快說,都叫什麽,封地在哪兒,嫁人了沒?有沒有來勾搭你?

他慌忙撇清,嫁人了,都嫁人了。

睜着眼胡說,明月這還沒嫁呢!

還有沒有?!

真沒有了。

哼,你說沒有我就信了?你就是個撩人不自知的男狐貍精。

苦了本公主了,以後得提防各種明槍暗箭。

你今天還沒說呢,把昨天的也補上。

他摟住我,咬上我的耳朵,周非魚愛李宜春,昨天愛,今天愛,明天會更愛。

這還差不多,你生是我的胖頭魚,死了也是我的鍋裏肉。

那我是你的什麽?

我的小公主。

還有呢?

小……小水蜜桃兒。

行了,本公主原諒你了,那你輕點,我腰疼……

我懷疑周非魚不愛我了,這次是真的,我已經掌握了充足的證據。

自從他知道我有了身孕,就不和我親近了。

每天就知道盤着我的肚子傻笑,別盤了,我又不是個核桃。

以前他給我抹精油的時候,抹到一半我就把他推倒了,現在我親他一下,他就攔下我了。

玩會兒嘛?

小心寶寶。

我又作勢上去撲他,他徑直把我圈在懷裏,你可小心點。

我現在只能祈禱生個兒子,這要是生個女兒,又來一個小情人來搶他。

他卻說,男女都好,是男孩的話,我倆一起寵你,女孩的話,我一起寵你倆。

就你會說。

還好是個兒子,暫時還沒有小情人來搶他。

不過娃兒還沒看一眼,就先來看我,這是親爹嗎?

他淚眼婆娑地看着我,不生了,以後不生了。

我都沒哭,你這哭的洶湧澎湃,有點過分了。

寶寶生在朔冬,我們給他取名朔。

冬天之後就是春天,我知道,我們以後還會一起度過很多很多個春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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