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把他丢回煙風樓
季侯琰站在庭院裏,月色下身影肅殺。
常進帶着人進去把懷疏寒帶出來丢在季侯琰的面前,便退下去了。
院子裏一個跪着一個站着,季侯琰壓着滿腔怒火垂眸望着面前的少年,懷疏寒要站起來,季侯琰眯着雙眸擡腳猛地朝他胸口踹過去。
他這一腳用了狠勁,懷疏寒被踹出去數米,後背撞到臺階上,手背在雪地裏劃出數道傷□。他煞白着臉,從雪地裏爬起,又要站起來。
季侯琰眉骨凜冽,過來又踹了一腳。懷疏寒一口血湧上喉嚨,冷汗都冒出來,他蜷曲着身體望着面前的男人。
“楚盛昀會來找你。”季侯琰轉着手指上的玉扳指,眸底燒着兩簇火:“開始翻本王的牆了,這還是本王看見的,看不見的你們還滾床上去了。”
“不想說話,懷疏寒,今天你沉默沒有用。”季侯琰擡着他的頭,讓他直視自己:“他和你心上人很像,嗯?你看着他就想到你心上人了,你他/媽的就念念不忘。”
剛才楚盛昀離開時還不忘告訴他不會放手。季侯琰的理智被他那一句話燒成了灰。
“對。”懷疏寒破罐子破摔,“要不是你給我下/藥,你用如意,用他威脅我,我就不想待在這裏。”
“我厭惡你,恨你......”
懷疏寒還沒有說完,就被季侯琰甩了兩巴掌,可是沒有用,他繼續說,像要說服自己,不要因為他的靠近身體就産生情谷欠:“我覺得你惡心,你每一處每一個地方都讓我惡心透了。”
可是這麽惡心的人,他卻逃不幵。這麽厭惡的人,每次都能讓他身體有極大的情谷欠反應。
懷疏寒厭惡自己,就像厭惡季侯琰一樣。
季侯琰狠狠喘了一口氣,不怒反笑:“很好,本王看來是不該把你帶出煙風樓了。本王把你丢進去,看看盛昀還會不會要你。”
他氣急了,當即就喊了常進過來,吩咐把懷疏寒丢進煙風樓裏,也不用找煙風樓的麻煩了。
季侯琰以為懷疏寒會求饒,那個地方畢竟是吃人的地方,但是懷疏寒是硬骨頭,不肯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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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丢到老鸨面前時,老鸨還以為王爺這是來找他們算賬了,哭天搶地的求饒,被常進給打斷。
“王爺說了,把他送過來。”
老鸨噎了一下,沒回過神,她這是聽錯了?
“随你們處置。”
老鸨:“王爺當真這麽說?”
“那還有假?”常進說罷,諱莫如深看了地上的懷疏寒一眼,頓了頓,又提醒了一句:“你們放機靈一點。”
老鸨子颔首:“明白明白。”
她還以為得罪了王爺的人這煙風樓不保了,白花花的銀子要沒了,沒成想到頭來這人還得被扔回來。
老鸨子也不是什麽善茬,當即就叫人把懷疏寒給帶下去洗幹淨,準備挂牌。
她喜滋滋的去準備,也不知道那個蘇公子打哪聽來的消息,帶着一身的傷就跑過來了。
“懷疏寒又回來了?”
“是......是的。”老鸨子看他身上青紫的痕跡,這王爺也忒狠了,把蘇憶丢給別人,如今自己帶走的人又送回來。
“老天待我不薄,懷疏寒又落到我手中。”蘇憶扭曲的着臉,猙獰道:“既然是王爺吩咐我們就不用手下留情了,那個懷疏寒不是易于之輩,我勸你還是給他用點藥,免得他跑了。”
老鸨子本想着就這麽挂牌,蘇憶這麽一說,也擔心人跑了,便颌首道:“你說的是,我馬上叫人給他暍下去。”
這廂話剛落,那邊把懷疏寒帶下去的人就過來禀報他人不見了。
“怎麽不見了?”老鸨子臉色都變了:“不是把他綁着了嗎?”
“就在屋裏,不見了。”打手道:“兄弟幾個守在門口,也沒人見到他出來。”
“廢物,他才剛送來能跑哪裏去。”蘇憶暴跳如雷,懷疏寒怎麽這麽好運氣,每次都能逃走?
老鸨子怒氣沖沖:“給我找,掘地三尺也得給老娘把他挖出來。”
老鸨子帶着打手要去找人,煙風樓門口就出現了她最不想見到的人。
季侯琰往那一站,高大的身形将外面的月色都擋下。
老鸨子心肝一顫,這位靖王不會是又反悔了吧?
她擠出一抹笑容迎過去:“王爺這是?”
“本王來暍酒的。”季侯琰臉色跟鍋底的灰一樣難看,心口哽着一口氣,也說不清到底是為什麽。
老鸨笑道:“王爺想暍酒,我這就安排,來來來,快把靖王帶到雅間,上好的酒水招待。”
她這麽一招呼,兩名小倌左右就往季侯琰的懷裏擠,挽着他的手上樓。
到了雅間,酒水滿上,兩個小倌左一杯酒右一顆葡萄就要喂着。
季侯琰眉心緊蹙,眉宇森冷,沁着寒意,他推開二人,沒好氣道:“那個剛送來的就不會過來伺候本王了?”
二人聞言面面相觑,一個壯着膽子問:“可是剛送來的那公子?”
季侯琰:“怎麽?難道還有別人?”
另一個道:“聽打手剛才說他好像不見了,哎!?王爺?”
季侯琰已經出了雅間,只依稀看到衣袂從門邊飄過。
“讓你多嘴。”第一個說話的小倌道。
第二個道:“那靖王是跟那位公子置氣,不然怎麽把人送來了自己又眼巴巴跑來了?”
“你在說笑?”之前說話的小倌笑道:“喜歡人的哪有把人送進來的。”
老鸨已經命令打手悄悄搜尋,但怎麽瞞還是瞞不住季侯琰。
她吩咐完時就被揪住了後領,正要破口大罵哪個不長眼的,一轉頭又是靖王,差點魂飛魄散。
“靖……靖王。”
“他人呢?”季侯琰沒空與她虛與委蛇,幵門見山。
老鸨子哭喪着臉:“剛才還在這,我叫人看着他,轉眼人就在房間裏憑空消失了,也不知如何逃跑的。”
“該死。”季侯琰氣急敗壞。
他當時怒火攻心,倒是忘記了懷疏寒的逃跑本事,當初他鎖着都能逃走,這煙風樓恐怕也關不住他。季侯琰大步走到門外,吩咐常進:“搜城,找到懷疏寒。”
此時城門已關,懷疏寒就是有本事也出不了成。
煙風樓的後巷裏,懷疏寒穿牆出來,這裏漆黑一片,一股腐朽味,但偏偏就是這麽個地方,不少人在此地偷/歡。
“f I、rut QJtt”
穴令找01 01。
猥瑣的笑聲傳來,懷疏寒厭惡皺起眉,正要離開時忽然聽到有些熟悉的聲音。
“不行,我贖身了,不是煙風樓的人了。”
“贖身從後門走?小蹄子,還想騙本大爺,給大爺我親親,女馬的,這皮膚真滑。”
“滾幵。”
溫塵尖叫一聲,正要喊救命,身上的人忽然就飛了出去。
“曹,誰撞大爺的?”猥瑣的男人肩膀撞上牆,痛的滿頭大汗。他破口大罵,就看到一道白衣突兀站在黑暗中,鬼氣森森。
男人一口氣卡在喉嚨裏,吓得魂飛魄散:“鬼......鬼啊!”
相比逃走的男人,懷疏寒要算賬的是溫塵。他猛地扭頭望着溫塵,漂亮的少年哭的梨花帶雨。
“騙我。”懷疏寒一掌揮了過去,明明沒有碰到溫塵的臉,但那一掌扇過去又重又狠。
“聯合蘇憶陷害我。”懷疏寒掐住他的脖子,面目猙獰:“你是個騙子。”
溫塵被提到半空,求生欲讓他不停掙紮,手去推懷疏寒。他張着嘴大口呼吸,但臉色越來越蒼白。
就在他以為自己會死時被懷疏寒丢了出去。
溫塵如獲大赦,拼命汲取呼吸。他見懷疏寒走來,顧不上疼抱住他的腿:“恩公,我也不想陷害你,但是我又被汪舟聲抓住,他和蘇憶知道救我的是你,他們說我想離開煙風樓就把你騙過來,他們就會把賣身契還給我。”
溫塵淚眼婆娑:“我沒辦法,我也不想這麽做。我不想在這裏待着了,我不得已才騙你,恩公,我不想這麽做,我自責,我一直後悔,我......”
“不想這麽做你卻做了。”懷疏寒冷笑,“我不欠你什麽,憑什麽你離開要用我做交換。”
“恩公,對不起,對不起。”溫塵拼命磕頭。
懷疏寒退了一步,他感到一陣反胃,也無法去原諒這個口口聲聲叫着“恩公”,卻在背後捅他一刀的人。做了就是做了,那麽多的理由都是借口。
“滾,往後別再讓我見到你。”
溫塵聞言,又重重磕了一個頭,連滾帶爬離開煙風樓。
黑暗的巷子裏又安靜下來,他頭頂是璨爛夜空,腳下是白雪皚皚,背後幽暗無光,前面卻是燈火璀璨的人間。那些歡聲笑語,悠揚霁月清風,絲竹靡靡,一股腦傳了過來。
懷疏寒一時不知去何處,這季侯琰也不知道有什麽本事,每次能精準的找到他。但這次懷疏寒不敢去陵園,可他又着實無處可去。現如今季侯琰又派人搜城,他必須找個地方躲起來。
懷疏寒身上的傷單靠藥毫無作用,必須找個地方先療傷。
他正要離開,巷子口傳來幾聲響動。
“就是這裏,女馬的,剛才一定是裝神弄鬼。”
随着話落,剛才離開的男人帶着另外幾個人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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