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無官無職我還跟着你幹什麽?
幾個人看到懷疏寒面目,精雕細琢,精致的像個玉雕的人兒。
一個人露出猥亵的笑意:“大哥,這是個人,還是漂亮的少年,該不會是煙風樓跑出來的少年吧。”
“曹,我們這是賺了。”
“把他抓回去。”
懷疏寒面無表情看着他們,就像在看一具具屍體,正好,他身上有傷,就拿他們的陽氣,他們的血來養傷。
這麽想着,懷疏寒正要動手,忽然幾支火把由遠及近,舉着火把的兵将窄小的巷子團團圍住。随即季侯琰分開士兵,走了進來。
“把這些人眼睛舌頭都挖了。”季侯琰語氣浸透着森冷的怒意。
他在巷子外就聽見這些人的話了,敢盯着懷疏寒看,還敢肖想,既然不想活就成全他們。
他随意的一句話決定了別人的生死,季侯琰也不在意,只是朝懷疏寒伸出手:“過來。”
懷疏寒偏着頭,季侯瑣永遠是這樣,在他一丈前朝他伸手,一副睥睨的态度,施舍一般。
懷疏寒露出一抹譏诮:“過去了然後呢?你想把我送去煙風樓不必勞師動衆。”
“疏寒。”季侯琰幾乎是暴怒。
懷疏寒毫不在意:“我可以自己走。”
他不想再被拖着過去,被丢在地上,被別人用嘲諷的,幸災樂禍的目光看着。懷疏寒幾乎都想好了,反正逃了都會被抓回去,那他就去吸那些人的陽氣,吸他們的血養傷。
他都這麽盤算好了,忽然就被季侯琰推到牆上,随即一只手抵着他的肩,一只手按着他的後腦,一個熱切,帶着侵略的吻落下,将懷裏的人吻到幾乎喘不過氣。
他身上的龍涎香極具侵略性,懷疏寒推拒了一下想到什麽便松開手,他任憑季侯琰吮吸他的唇舌,柔軟相觸時,自己小心翼翼吸了一口他的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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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一股暖流湧上,全身像被撫慰了一般了。
半晌後,季侯琰為懷疏寒整理了墨發和衣服,看到他微腫的朱唇,眼眸變得深邃。他指尖在唇上流連了半會,才收回心神,指尖撫摸他臉頰邊的傷:“還疼嗎?”
懷疏寒不适的撇幵頭,他不需要這種假惺惺的關懷。季侯琰的殘忍他比誰都清楚。
但此時季侯琰不容他拒絕牽着他的手,懷疏寒有些抵觸,但被季侯琰抓緊,他抗拒了一下便放棄了,也随他要将自己帶去何處。
二人出了煙花之地,街上便冷清了許多,路上沒有幾個行人。
季侯琰牽着他,二人無話走了一段,季侯琰轉頭時看到懷疏寒一身單薄,便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風給他披上,四目相對,懷疏寒疏離的,冷淡的,沒有半點的感激。
季侯琰忽然感到一絲無力,他拿懷疏寒無可奈何。
他眼角餘光發現街角一個攤子,就帶着他走過去。
賣面的是一對白發蒼蒼的老夫妻,看到季侯琰與懷疏寒過來熱情招呼着兩個人。
“兩碗面。”季侯琰道。
很快,兩碗熱氣騰騰的陽春面端上來,季侯琰拿了一雙筷子遞到懷疏寒的面前,懷疏寒沒有接,但他也沒有收回去,好似他不接自己就這麽一直懸着手。
懷疏寒沒什麽胃口,但他還是接過來。
季侯琰又拿了一雙筷子,就聽懷疏寒道:“你想怎麽樣直接說,不用打一棒子給一顆糖,對我沒用。”
他這邊話剛落,忽然“啥”的一聲,季侯琰身後不遠的桌子被掀起。
懷疏寒擡頭望去,是個身着紅衣長得清隽的少年,臉上施了些粉黛,鬓邊戴着一朵花,讓他想起了那飛灰湮滅的豔鬼。
少年挑着眉,嘴角帶着一抹盈盈笑意,甚至擡手扶了扶鬓間的花。
一個簡單的動作,風情萬種,有着極重的風塵味。
“看清楚,你看清楚,我跟他不一樣,你別認錯人了。”
“阿影。”瞿修庭手中還握着筷子,但面前的桌子已經翻在地,連那碗面都灑在了腳邊。
宋影嗤笑:“将軍,你都辭了官,無官無職我還跟着你幹什麽?你養的起我嗎?你能每月給我金銀珠寶?能給我做新衣服?還是能帶我游山玩水?你辭了官什麽都給不了我,我還跟着你幹什麽?跟着你吃苦?”
瞿修庭手中的筷子掉在地上,他手指抽搐一般,讷讷道:“可是我愛你。”
“說愛我的人很多,我也愛你,愛他們。你養我,你給我銀子,你要聽多少我都可以告訴你。”宋影眼角風情無限,他往那一站便能吸引無數的目光,但那些絕對不是什麽好視線,可是他不介意。他道:“我不是岚風,你看清楚,我不會彈琴,我只會伺候人,我不是無欲無求,我要銀子。”他哈哈笑了起來,只有自己懂的苦澀:“将軍,你這句話表白錯了人,岚風在邊關,你應該去邊關。”
“我不找他。”瞿修庭被刺到似的,眼眶通紅:“你要我說多少遍才信?”
宋影笑了笑:“傻子才信你,我又不是傻子了。”
他又不是傻子了,還信這些虛情假意。
瞿修庭感到極大的無力,他在戰場上戰無不勝,可是卻對宋影束手無策。他見宋影頭也不回的走了,顧不上別的,丢下銀子追上去。
季侯琰之前聽過聖上身邊公公說到瞿修庭為了一個男娼辭官,想必就是那個少年。
季侯琰對瞿修庭唯唯諾諾不敢茍同:“喜歡就應該想盡辦法不擇手段留下人才是。”
“王爺恐怕不明白什麽是愛,喜歡從來都是小心翼翼的。”懷疏寒收回視線,忽然覺得自己和季侯琰說這個極為可笑,他懂什麽?他身邊那麽多人,什麽都不缺,即便想要也是習慣了不擇手段去得到,他懂什麽呢?
懷疏寒淡淡轉移話鋒:“那個少年很苦。他喜歡卻不敢說,也不敢要。”
那老婆婆去收拾桌椅了,懷疏寒起身去幫忙,老婆婆連聲道謝。
懷疏寒眉眼柔和了下來,他雖然不笑,表情變化雖細微,季侯琰也能一眼看出來。他呆了呆,直至懷疏寒轉過來才回過神。
懷疏寒道:“現在呢?你到底想怎麽樣?”
季侯琰眉尾微微挑起:“跟我回府,就算上也只能本王一個人上你。”
“你......”懷疏寒已經認識到此人的厚顏無恥,即便在外頭有些話也能旁若無人說出來。
季侯琰在桌子上放了幾枚銅錢,老婆婆說感謝懷疏寒搬他擡桌椅,兩碗面請二位。
但季侯琰執意把銅錢放下,摟着懷疏寒的腰回府。
今晚鬧了一通,王府裏已經傳得沸沸揚揚,都說懷疏寒好日子到頭了,該被丢出去了。
佟景進來跟季侯琰養的少年一樣,都在一個院子裏。他一張與懷疏寒一模一樣的臉,一直被其他的人排擠嘲諷,生得一樣的臉,不同的命。
有人說得難聽,王爺再喜歡聽他的戲又如何,最後還不是去了疏影苑。
佟景不甘心,他使出渾身解數,始終不如懷疏寒的手段高明。如今聽到王爺把他送到煙風樓,佟景都覺得自己好日子來了,院子裏別的少年酸幾句懷疏寒,也忍不住插嘴:“聽說他傲的很,王爺送給他的他都看不上,我看這是欲擒故縱玩過頭了,把自己玩進去了。”
一個說:“自從他來了,王爺就不來這裏,真不知道他哪裏好了,不會笑不說,目中無人,府裏沒幾個喜歡他的。”
另一個附和:“王爺頭幾次覺得新鮮,這久了還不是厭煩了。”
有人問道:“那他走了,王爺該到這裏,王爺會見誰?”
寧緋聽得耳朵都長繭子了,把嘴裏的瓜子皮吐出來,忍不住嗤笑:“我看你們就別操這個心了,就你們一個個的花枝招展的,知道的還是王爺養的人,不知道的還以為男倌出來的,還真沒一個能入得了王爺的眼
“寧緋。”第一個說話的少年急紅了眼,他本來是跟着洛安的,奈何洛安失蹤了,被人頂替了,這院子裏就寧緋獨寵,得了不少王爺的賞賜。本來以為來個冒牌的,寧緋可得和他打成一團,孰料寧緋倒和他走得近了。
少年酸道:“你倒是倒貼他啊,也沒見着你落什麽好了。你找他他還不理你,更別說還和你分享王爺。”
寧緋險些沒把嘴裏瓜子噴出來,他在這裏久了,這些個人什麽心思一目了然,也不會因為他們幾句話就失了方寸。
他笑道:“別說我說話難聽了,這輩子你們也就這樣了,按我說王爺還就對他念念不忘,我勸你們省些力氣,早謀後路。”
幾個少年忽然笑了起來,不以為意:“你當自己是誰呢,難道王爺還能去煙風樓把他找回來,這不是打自己的臉麽。”
寧緋啧啧搖着頭,他看得一清二楚,也勸了這些人收心,聽不聽得進去便是這些人的事了。
就在此時,派去打探的仆人急匆匆跑回來,氣喘盱盱道:“幾位公子,疏影苑那位,又回來了。”
衆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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