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你教不好身邊人,自有別人教

懷疏寒雖不情願,但反抗季侯琰只會留下來,還不如讓他早點離開。

季侯琰身形高大,懷疏寒只到他的肩膀。他為季侯琰扣上玉腰帶時猛然被他帶到懷裏,随即頸子上一痛,被季侯琰用力嘬出_個紅印。

懷疏寒捂着脖子不可置信望着他,季侯琰指着自己手臂:“你咬本王還不容本王讨回來?”

季侯琰披上外袍,“本王去上朝,等我回來用膳。”

懷疏寒又羞又怨,捂着脖子陰沉沉望着他離去的身影。

小丫頭抿着唇偷笑,她不知道季侯琰是怎麽留下懷疏寒,但是看王爺這麽疼他,只是覺得兩人感情必然很好。

小丫頭比劃半天,下去端水伺候懷疏寒梳洗。

她雖然進來晚,但是不會說話,廚房裏的廚娘和廚師都很照顧她,知道她過來打水,就把竈爐裏的熱水舀給她。

小丫頭端着熱水出門時,肩上忽然被人撞了一下,面盆裏的熱水全潑出去,有些灑到自己的身上,燙的她直跳腳。

“臭啞巴,沒長眼。”

小丫頭抖着濕衣袖,聞言定睛一看,是佟景身邊伺候的丫鬟。

這個人每逢在廚房見到都會找自己的麻煩,小丫頭也不敢給懷疏寒添麻煩,何況自己也不會說話,就被奚落了幾句,端着剩餘的熱水垂頭喪氣回去。

她把面盆放在架上,正要把布巾浸濕懷疏寒已經自己動手做了,不用她伺候。

小丫頭把添了熱水的茶壺送過來,見懷疏寒穿着單薄的衣裳,她略一猶豫,想起寧緋的話,倒了杯水端過去。

小丫頭把水端到懷疏寒的面前,杏仁眼亮盈盈望着懷疏寒,把手中的水遞了遞。

懷疏寒洗了完了臉,側着頭看她,疏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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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沒有收回手,她比劃着,比了比天,又比了比懷疏寒的衣服,意思是天太冷了,暍杯水暖暖身。

懷疏寒沒理她,小丫頭追着他遞水。

一個是真的不會說話,一個是不想說話。但不知道寧緋給小丫頭灌了什麽迷魂湯,小丫頭執拗擡着手,笑昤吟望着懷疏寒。

但她許是倒的熱水,端了會兒被燙到,手忙腳亂換着手端。

懷疏寒無法,接過那杯水捧在手心,視線發現她濕了的衣袖,皺眉道:“衣袖怎麽濕了?”

沒事沒事,自己不小心碰到的。小丫頭笑了笑,嘴角邊梨渦深深。她比劃完轉身跑去給懷疏寒收拾卧房。

手中的茶水冒着熱氣,瓷杯熱的有些燙手,但暖和。

小丫頭把衣櫃裏的衣服重新整理了一遍,她發現王爺送來的很多衣服公子沒有穿,都壓在箱底,又擔心公子着冷了,就把厚的披風大氅找出來。

她也發現公子喜歡穿白衣,就把其它顏色的衣服放在箱底下。

她沒讓自己閑着,忙了許久。寧緋怒氣沖沖過來時她正在擦桌椅,寧緋一把奪過她手中的布丢到一邊。“佟景那邊的死丫鬟欺負你了。”

小丫頭愣了愣,未料寧緋會知道此事。她連忙去拉寧緋的衣袖,擺着手表示沒有的事。

“我身邊的人聽廚娘說的。”寧緋去拉她的手,發現手腕上有深紅色的燙傷,目眦欲裂:“還敢騙我。”小丫頭用力要把手縮回來,但她力氣不如寧緋。

“走,我找他算賬去。”寧緋非得給她讨回公道。

小丫頭連忙拉住他,哀求着,她擔心給寧緋招惹麻煩了。

她答應了做好吃的給寧緋,安撫了許久好不容易讓他答應不去找麻煩時,懷疏寒提着一個人進來。

“姓懷的,別以為王爺寵你你就能為所欲為,我家公子可是跟你長得一模一樣,遲早有天得輪到我家公子。”

罵人叫嚣的不是別人,正是欺負小丫頭的丫鬟,佟景身邊的人。

大概沒想到懷疏寒會一聲不吭去找人麻煩,小丫頭和寧緋愣了愣,寧緋先跳起來:“行啊,把人直接抓過來。”

懷疏寒把丫鬟丢在地上,抱着胸站在一邊。

寧緋獰笑一聲:“實話告訴你,王爺寵着還真能為所欲為。你家公子還沒得寵呢,你就這麽勢利,要得寵了還不得尾巴翹上天了。”

對付這種人,寧緋有的是辦法。他把懷小丫頭往懷疏寒身邊推,“小孩子家別看,跟着你家公子。”

小丫頭拉着寧緋的衣袖擔憂的搖頭。

“沒事。”寧緋說:“把耳朵捂上。”

小丫頭聽話的捂上耳朵,寧緋怎麽教訓人并不叫她看見,她雖然不清楚,但之後再見那丫鬟,那丫鬟不敢再撞她罵她了。

寧緋摸着她腦袋:“往後有什麽事你跟我說,再不濟還有你家公子在這裏。”

小丫頭臉紅撲撲的,打着手語:我不覺得受委屈,公子和寧公子安好,我就不委屈。

寧緋把她當自己的妹妹,他其實比誰都護短:“丫頭,欺負你就是欺負我,懂嗎?”

小丫頭半知半解的颔首,末了,又忍不住比劃着:“但不必和他們計較。”

執拗這一點,丫頭和懷疏寒有的一比,寧緋和她說了半天,到最後自己颔首答應小丫頭不找他們的麻煩。

已時季侯琰從宮裏回來,方進了王府就見佟景哽咽跪在前庭中。此時細雨綿綿,一名下人打着傘站在他身邊。

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季侯琰走到他面前,沖着這張臉也把人從地上扶起來。佟景凍得瑟瑟發抖,嘴唇發白,他渾身濕淋淋的,尚未說什麽人就暈倒在季侯琰的懷中。

不得已季侯琰只能先将他送回去,又吩咐找大夫。

待大夫過來診斷,開了藥方後,佟景方悠悠轉醒。他看到季侯琰還在床邊,登時哭得梨花帶雨。

“王爺。”

季侯琰看他哭哭啼啼,不耐煩皺起眉:“怎麽回事?本王也沒罰你,就在庭院裏跪上了。”

佟景那張臉與懷疏寒一模一樣,唯獨一雙眼眸不同,此時淚目道:“王爺未罰我,是我自罰,未好好管教身邊的人,得罪了王爺的人。”

季侯琰心思精明,聞言便知佟景指的是誰,此時又在他面前提前演了這麽一出,先聲奪人,之後懷疏寒那邊說什麽,他這邊都占了三分先機。何況,佟景這話還沒說完。

他看清了佟景的心思,卻也沒有責怪他的意思,哄着道:“好了,不管是什麽事,你跪也跪了,本王自不會罰你。”

佟景聞言心中一喜,面上卻不動聲色,微微颔首。他在雨中跪了半天,受了風寒,身體萬分孱弱,這時壯大了膽子握着季侯琰的手,哀求:“王爺,你留下嗎?”

季侯琰擡了擡眸,那眸底深處的情緒難以揣摩。佟景心驚膽戰小心翼翼看着季侯琰,那雙眸裏有期盼,有委屈。

季侯琰嘆了口氣,他知道眼前的人不是懷疏寒,也不是畫中人,可是那張臉就對他有致命的吸引,何況他再不會憐愔人也不會對擁有這張容顏的人說出拒絕。

不過就是留下而已。

季侯琰颔首答應。

佟景本以失色的面容登時容顏煥發,他立即吩咐丫鬟準備早膳。

那丫鬟站在一邊,季侯琰随意瞥過去一眼,丫鬟臉上數道傷痕,手背上更是有被燙傷的痕跡。

佟景察覺季侯琰的視線,心疼道:“我知道自己的人犯了事,被教訓也是活該。”

季侯琰睜只眼閉只眼:“嗯,你教不好身邊人,自有別人教。”

佟景被噎了一下,竟不知該如何接下季侯琰的話。他深知此時不宜再提此事,便讓丫鬟下去養傷,不用在這裏伺候。

季侯琰在這裏陪他用了早膳便離開,佟景一直隐忍的怒意在他離開後猛地爆發,他将桌上的碗筷一股腦掃落在地,乒鈴乓啷四濺。

“沒用的家夥,還能被寧緋教訓一頓。”

丫鬟瑟縮着身體,戰戰兢兢不敢多言。

“很好,很好。”佟景獰笑一聲:“過去我和他就結了仇,這次清算。”

數日後,小丫頭提着做好的糕點去找寧緋,她細心的把每道糕點都做的很精致。寧緋喜歡精致的吃食,每一樣不要太多,但樣式必定是要多樣的。

小丫頭想了幾天,每樣糕點都做了一兩種,每種都是寧緋喜歡的。

到寧緋的廂房前,小丫頭敲了敲門,沒有人做聲,她推門而入,寧緋不在屋裏,不知去了何處。小丫頭把糕點擺在桌上,她想寧緋回來就會看見了,他一定很開心。

她提着食盒出來時細心把房門關上,回疏影苑做事。

次日,小丫頭沒有等到寧緋過來。

第三天他依舊沒有來。

第四天,他沒有出現。

第七天時,一名仆人暍的醉醺醺跑到王府偏僻的院落裏解手,他看到一口井便走過去,正要解幵褲腰帶時,發現井口邊有幹涸的血跡。

他往幹枯的井裏望去,赫然看到一抹白色身影,登時吓得一個激靈,連滾帶爬的跑去禀報此事。

管家立即帶着人過來,派了一個人下去将屍體擡上去。

屍體上傷痕累累,條條清晰鞭痕,甚至五指被切可見生前受了怎樣的虐待。那依舊可辨的五官,眉目玲珑,赫然是王爺養的少年之_一一寧緋。

作者有話說

這個結局之前就寫好了,所有之前有小可愛要求給他配攻不敢回應。這裏有提過,受是鬼,命硬的跟着他沒事,命薄的輕則倒黴,重則喪命。(。;-〇再透露一個,文裏就兩個人屬命硬,你們可以猜。

新年快樂,記得領粉絲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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