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這一年N市的雪姍姍來遲,聖誕夜的晚上,天空飄起來綿綿的雪花,大街上人來人往,在飄雪中,漫步、接吻——
第二天起來後,從陽臺上向下望去,一切都靜止了,雪茫茫的一片。林艾想到小學語文課本的一個成語“銀裝素裹”,真真切切的描述。
她迫不及待的想下去玩玩。看了眼床上的兩人,睡得安穩,也就放棄喊上他們的打算。
換了上羽絨服,依舊是那件大紅色的。那是去年夏天林母帶她狂商場時無意間看到的,反季節大促銷,林母挑的大紅色,林艾皮膚白,身材高挑,穿上去很襯,當時也就毫不猶豫地買下了。套上了厚厚的雪地靴,雖然笨重,倒也溫暖。
雪中的校園,一派寂靜,路上都是積雪,已經蓋過了鞋面。百年松樹上也罩着一層雪,偶爾寒風一吹,大片的雪就會墜落下來。
路上往來的男生,有的調皮的團起雪球,趁同伴不注意,“嗖”地向同伴扔去,一臉小人得志,然後快速的跑了,被擊中的男生罵了一聲,立刻團起一個雪球,追了上去。
鵝毛般雪花一片又一片紛紛揚揚地飄着。林艾此刻想大喊一聲,不知道能不能把雪震落下來。
林艾最喜歡下雪了,雪,能讓人靜下來,踩在雪地上吱吱作響,大地好像在唱歌。她不想踩着別人的足跡,邁着步伐,回頭一看,走出了一條直直的線路。
路上的人漸漸多了,林艾一看表,7點48分,上課的時間快到了。看來今天出勤率要大大的降低了。
到教室時,人果然比平時少了很多。這堂是外國語言史。老師掃了一下教室,也沒有點名,到底理解了一下民生。老師在講臺上專注的講解,幻燈片一張一張的換過。那些地方是林艾從小憧憬的,怕是現在對她來說早已是奢望。
後門不時的有人進來,寒氣斷斷續續搜搜地串進來。
三十多人的教室裏,林艾依舊手腳凍得冰涼。南方的冬天潮濕陰冷,沒有暖氣,對于林艾這種體寒的來說,在這裏度過一整個冬天是煎熬的。
手指僵硬地握着筆,來回搓搓手,放在嘴邊吹一口氣。原本一到冬天就紅腫粗壯的手,現在卻是芊芊細指。她的手現在已經沒有凍瘡了,就在那個冬天過去之後,她的手好了。
課間的時候,她去了趟茶水間,小小的茶水間,人滿為患,隊伍都排到門口了,看着那陣勢,林艾無奈地退回去了。沒辦法,天太冷,真正喝水的人少,接水捂手的人倒是一大推。
走廊上,人來人往,有的手裏拎着早飯,行色匆匆,有的人手裏拿着傘,傘尖不斷地往下滴水,水泥地也是潮濕一片,留下了一連串的腳印。
人生的處處有狗血,這狗血澆的她心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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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知道要小心走路,腳底一滑,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後倒。手裏的杯子在空中甩出一條抛物線,“啪”的落在地上,幸好是塑料的。
那一刻她以為會和杯子一樣,一屁股做到地上。可是結果并沒有,她的腰上有一個溫暖的臂膀扶住,讓她幸免了。
她舒了一口氣,正準備說“謝謝”,一擡頭,一張明媚的笑臉映入眼簾,左臉的小酒窩若隐若現。
林艾的“謝謝”卡在喉嚨裏。
“學姐,小心啊——”
“你認識我?”
“外院的院花哪有人不識?”
梁雨陵穿着紅色格子大衣,毛毛的領子,溫暖、貴氣,黑色高跟皮靴,顯得整個人更加的高挑。她的身上有種淡淡的香水味,不濃烈,像是哪種花的味道,沁入肺腑。
林艾近距離的看着她,她的皮膚也很白,一雙眼睛清亮、明媚,似曾相識。
梁雨陵笑容豔豔地揮揮手走進教室,林艾緩緩的蹲下去,撿起地上的杯子。杯子沾了地上的泥水,髒兮兮的。
第二節課,老師說的她什麽都沒有聽進去。眼睛直直的望着窗外,雪依舊連綿不絕。
後面兩節課,欣然和薇薇都來了,大四的課本就少,臨近學期結束現在是上一節少一節了。
中午三個人一起去吃火鍋,大冷天學校附近的火鍋店生意都非常好,她們去了常去了一家,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點了一個鴛鴦鍋底。
一邊放菜,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
湯咕嚕咕嚕的滾着,挑起煮熟的菜,辣辣的,更夠味。林艾是徹底的南方人,吃氣辣來,卻毫不遜色。一張小嘴,被辣椒刺激的嬌豔欲滴,雙眼含淚,看着就叫人浮想連連。
林艾又在碗裏到了一些醋,周薇薇看着嘴巴就酸了。她倒是吃的不亦樂乎,“這個味道很好的,酸酸辣辣的。”
周薇薇經不住誘惑,也倒了點醋沾菜吃,只是一點點,她的眉頭就被酸的連在一起,“林艾,你真夠吃醋的?”
林艾搖了搖頭,一本正經,“錯,本姑娘向來喝醋,不吃醋。”
三個人聽了笑成一團。
欣然眯着眼,笑着笑,就停了下來,很突兀。林艾和薇薇順着她的眼光看去,一回頭就看到在距離他們不遠的一桌,許晔軒正和一個女孩子坐在那邊,女孩子是背對他們的,但是看着衣着,林艾知道她是誰。
“許晔軒對面女生是誰?”欣然弱弱地問着,咬着筷子。
林艾沒有理會,在鍋裏放了羊肉卷、魚丸、菠菜,又給鍋裏加了開水。一會兒,水又咕嚕咕嚕的滾起來,林艾笑着,“熟了,快點開動——”
只不過,在她夾羊肉卷時還是洩露了她的情緒,夾了兩次都沒有夾住。
“太滑了——”林艾嘿嘿的笑了一下。
第三次,剛夾起來,懸在半空中,她正端起碗去接,“啪”一下又掉進鍋裏,湯汁四濺,好幾滴堪堪的濺在她的手背上,麻麻的幾點。她也不甚在意,随意地用紙巾擦了一下。
一頓飯原本輕輕松松,熱熱鬧鬧的,最後也只變成默默地吃。
吃了飯,三個人沿着生活區幾家店逛一逛,欣然淘了一對藏銀的耳環,薇薇挑了一條米色男士圍巾,被欣然強烈鄙視了一番,女生外相就這麽來的。
林艾看中一對四葉草的手機挂墜,她的名字就含有一個草,她很喜歡。不過老板開價太高了,一對小挂墜竟然要一百多,她舍不得。
欣然和老板東拉拉西扯扯,最後老板,一臉沉痛,100塊賣了。林艾還是覺得心疼,然而難得遇上這麽喜歡的挂件,也就忍痛買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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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四葉草就能找到幸福,記得曾經她去花壇,在一大片三葉草中傻傻地找了幾個小時,結果什麽也沒有找到,失落卻期待着。
她把這對四葉草挂在手機上,成雙成對,多麽美好。四葉草,希望你真的能遇見幸福。
傍晚,七點多的時候,林艾收拾好東西,匆匆下樓。此刻天已經黑漆漆的一片。紛紛的大雪已經停止,現在地上滿是厚厚的積雪,林艾小心翼翼地走着,學校的路燈都開了,路上行人寥寥無幾。
剛出宿舍鐵門,走到宿舍樓對面的籃球場路口,就看到許晔軒站在路燈下,低着頭好像在等人。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長長的投在雪地上。
寒風呼嘯,他的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裏,身形挺拔,卻帶着淡淡的蕭瑟。
林艾加快的步伐,希望快點走過他。
誰知剛剛走過去,就聽到許晔軒在身後叫她:“小艾!”聲音不大,可是很清晰。“等一等。”
林艾停下腳步,擡起頭凝視着他的臉,她呼了一口氣,面前凝起了一團白霧。
許晔軒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細長的紙盒子,遞給她,林艾看了眼,沒有接。許晔軒拉起她的右手,看了一下,放到她手中,“這個是燙傷膏——”他的眉頭一皺。
林艾冰冷的心頓時塌陷了。縮在羽絨服的左手輕輕地顫抖了一下,原來中午他都看見了。手背上起了兩三個水泡了,她也沒在意。
“謝謝——”她收過藥膏。“我——”
話還沒有說完,“啪”的一聲,一個拳頭大的雪球抛了過來,伴随着一個歡快的聲音傳過來,“晔軒,看球——”
許晔軒沒有躲閃,雪球落在他的肩上。
林艾垂下眼,只見梁雨陵輕快地走過來,溫柔地替他把雪拍幹淨。轉過頭來瞧見林艾,甜甜地笑着,“學姐,你好。”
“你好。”林艾扯了扯嘴角,“我還有事,你們聊。”
“晔軒,我們走吧——好冷啊——”
“爸爸給我買的新鞋子怎麽一點都不保暖呢?我的腳趾頭都沒有感覺了——”
林艾漸行漸遠,身後的聲音也越來越小了,她的眼睛瑟瑟的發疼,她告訴自己是冷風吹得。
也許是天冷的原因,今晚酒吧的客人不多。來的時候,她的心底是忐忑的,她怕遇見那個人,他的眼神,告訴她一切都是勢在必得的。
左顧右盼的半天,她暗自慶幸,也許今晚他不會來了。可她沒暗喜多久。經理走到她身邊,低聲說道,“林艾,VIP8號” 言簡意赅。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也是這裏的小小的服務員而已。
依舊是那個包間,林艾昂首闊步地走進去。她靜靜的站在桌邊。敵不動我不動,她現在還不知道他到底什麽目的。
鐘朗,右手夾着煙,左手輕輕的扣着桌角。那雙手很幹淨,很厚實,指甲修的圓圓的。有一下沒一下的扣着,就像敲在她的心上。雙□叉着翹在水晶茶幾上,好不自在。橘黃的燈光照耀着,更增添了幾分缭繞。
這幾天也見多了公子哥的風流韻事,向來對這些人沒什麽好感。現在自己遇上這麽一個,真實體驗更加深惡痛覺,在心裏不知道罵了鐘朗多少回。
時間一秒一秒的走過,只見他走向一邊,拿出一個包裝精致的盒子,放在茶幾上,推倒林艾面前。
林艾不明白這人到底要做什麽,疑惑的看着她,“先生,不知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鐘朗懶懶的笑笑,“沒什麽,送給你的。”。
林艾一驚,“無功不受祿。”有句話不是的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那晚不小心撞了你,當做賠罪。”
“不用了。”
“打開看看。”鐘朗語氣堅持。
林艾只好硬着頭皮敷衍地打開一看,眼前一亮,竟然是一條鏈子,墜着漂亮的葉子,中間鑲嵌着一個閃閃的鑽石。頓時心底一涼。
“謝謝你的好意,太貴重了,我不能收。”心裏越來越不安,酒吧這裏到底是是非之地。
鐘朗目光微微一凜,似乎對此沒有感到意外,只是好久他都沒有說話,獨飲了一杯酒。
空氣中氣氛越來越冷。林艾的腳都站的發麻,一陣鑽心的痛。
鐘朗慢慢的站起來,走到林艾面前,擡手捏起林艾的下巴,神情倨傲,“你要多少?”氣息若有如無的吹在她耳邊,“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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