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4)
走。
王媽看着他們出來,鐘朗還拉着林艾的手,喜上眉梢,在她眼裏鐘朗心眼好,又有錢,長的又帥,林艾這孩子,和她相處下來,人品好,長的又漂亮,又乖巧,對于兩人她還是樂見其成的。
“先生,這就開飯了。”
“王媽,我們出去吃。”轉頭對林艾說,“去換下衣服。”
林艾看看自己這身,沒有什麽呀,體恤牛仔褲。
鐘朗拉着她來到房間,打開衣櫃,滿滿的衣物。什麽時候,竟然有一半的女裝,琳琅滿目。
那些衣服很漂亮,很高貴,可是不是屬于她的。鐘朗随意地拿出一套連衣裙,塞到她手中,林艾不說話,也不動。
鐘朗一看,就知道她不樂意了。盯着她半天。最後,煩躁地拿過衣服,往床上一扔。他這是欠了誰的了?
他們去的是城中一家有名的私房菜館,古色古香,別有一盤風情。裏面的女服務員清一色的穿着旗袍,婀娜多姿,如詩如畫。
牆壁上挂着的是水晶宮燈,小小巧巧,卻也光線十足。紅木的餐桌,各式的屏風依次排列,既有隐私,又有格調。從剛剛來的幾輛車就可以看出這裏城中貴族消遣的地方。
鐘朗知道林艾是S市,特地帶她來這的。
服務員在前面引着路,轉彎的時候,鐘朗突然停下來,對林艾說道,“你等一下,我一會兒來。”
然後向右走去,十多米的距離,他和一個女子笑談着,暈黃的燈光下,女子巧笑嫣然。
女子右側站着一個可愛的小男孩,鐘朗抱起他,臉上的寵溺,是林艾從沒有見過的。
女子有意無意的朝林艾的方向看來,林艾像被蟄了一般,恨不的有個洞鑽進去。
一會兒,鐘朗回來了,看着林艾在出神,拉着她向前走,沒想到她是一手一片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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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一頓精心的飯,因為這個小插曲,林艾是食不下咽。那個女人,怎麽那麽眼熟呢?
她一遍搜索着,她在什麽地方見過?那個夜晚,是她,那天晚上載她的那個女人。她的筷子“啪”的一聲掉下來。
“吃個飯怎麽也心不在焉的?”鐘朗看着她魂不守身的樣子就有些不爽,這個女人和自己吃飯,也能分心。
一會兒他的手機響起了,說了幾句,他就出去了。
林艾愣愣的坐在那裏,一桌子她愛吃的菜,卻一點食欲也沒有。
門微微的開了,一個小腦袋探進來,林艾發覺風從門口吹進了,回頭一看,原來是剛剛那個小男孩。
他邁着小斷腿,笑眯眯的走進來,一點也不怯生,“漂亮姐姐,我爸爸呢?”
“爸爸”“爸爸”這兩個字像一把刀戳進她的心窩。
林 艾一臉蒼白,顫着聲艱難地問道:“你爸爸是誰?”
小男孩“咯咯”地笑起來,“剛剛和你在一起的就是我爸爸啦。”
37、她叫他表叔
定眼一看,小男孩唇紅齒白,眉目間的确與鐘朗有幾分相似,尤其是那個鼻子,挺挺的,和鐘朗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林艾的心一涼再涼。
鐘朗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這個小人坐在椅子上,晃着小短腿,優哉游哉的。
“童童——”
聽到聲音,小家夥咧着嘴,露着小白牙笑呵呵地蹭下來,跑到他身邊,抱着他的大腿,像個小猴子一般,拽着他的衣角往上爬。
“抱抱——抱抱——”
到底是抱抱還是爸爸,林艾已經分不清了。她一臉的悲憤,鐘朗怎麽能這樣對她,有家有室,為什麽還要招惹她?讓她步入這個令人可恥的角色?小三?人人唾棄,不齒。她的一雙眼紅彤彤的,現在見到她的妻子,孩子,她又該怎麽辦?
“童童,媽媽呢?”鐘朗細聲地問道。
“嘿嘿,媽媽說不告訴你。”一雙大眼睛閃着狡黠,嫩嫩的小手捏着鐘朗的耳朵。
“喔,這樣啊。”鐘朗狀似不在意地說道,“我前天剛剛買了一架遙控飛機——”
“媽媽說在門外等我。”童童急急地拉着鐘朗的領帶。
“那好吧,飛機就送你吧。”童童高興地咯咯地笑起來,小腦袋扭過來,手指指了指林艾,清脆地說道,“漂亮姐姐是你女朋友嗎?”
林艾聽到這句話渾身一震,只聽鐘朗哈哈大笑,“喲,我們家童童都知道女朋友了。”
“那我要姐姐當我女朋友。”說着就扭下來,咚咚地跑到林艾身邊,小手一觸到林艾的手,軟軟嫩嫩的,林艾一驚。
他以同樣的身手,往林艾身上爬去,林艾擔心這軟軟的一團會摔下來,顫着手抱住他。
童童皺皺小鼻子,嗅嗅,“唔,和媽媽身上的味道不一樣,童童很喜歡。”雙手環住林艾的脖子,整張臉就埋進她的胸口,還上下蹭幾下。
不要說林艾尴尬,鐘朗也是一臉抽搐,“小子,給我下來,不要吃我女朋友的豆腐。”
“不要吃我女朋友的豆腐”“女朋友”三個字就像一個炸彈一般,平地一聲雷,炸雷的林艾目眩耳鳴,鐘朗卻恍若未覺。
說着就來抱他,童童像八爪魚一般緊緊地巴在林艾身上,絲毫不肯放手,小嘴微微地嘟着,鐘朗沉聲道:“好,飛機送小虎。”
一聽到這個,童童漸漸地松開手,不過短暫的沒幾秒,又笑呵呵地巴在林艾身上,細聲細語,“我還要上次看的小汽車。”
“行,行,下來吧。”
鐘朗氣沖沖的看着他,撥了個電話出去,“過來把你兒子領走。”
挂了電話,就抱起他,對林艾說,“我送他。”
童童露着一口小白牙,“美女姐姐 ,我大名叫鐘奕澤,一幼蒙氏大班,家住莫愁路大院168號,有空來找我。”說完還做了個飛吻的手勢。
鐘朗無奈。
林艾目無表情。
回去的時候,林艾一路無話,一張臉清冷到極點。鐘朗拉着她,親親她,林艾側開身子,他也不在意,雙手固定住她的臉,親了又親。她的手死命地抵着他,不讓他親近。
感覺到她的拒絕,“怎麽了?不高興?”
“鐘朗,你放過我吧?”無力的垂下手,身子軟軟的滑下來,從見到那個孩子時她就受不了了,渾身像置身于冰川之中,冷的透骨。她怎麽成了破壞人家家庭的第三者?做人的底線,怎麽能去當個第三者?
眼淚一滴一滴的流下來,滴在清冷的大理石磚上,鐘朗的皮鞋上,滑過一道水痕,然後慢慢地揮發。
“你說什麽?”鐘朗一把提起她,逼着她看着自己,那一雙眼朦胧的都是淚水。
林艾哽咽着,痛苦着,揪着自己的領口,尖銳地指責他,“你都有家庭了,有那麽漂亮的妻子,那麽可愛的兒子?你為什麽還要這麽對我?為什麽?為什麽?你讓我成了人人唾棄的小三?”她像是發洩一般,雙手狠狠的捶打他的胸膛。
“你以為——”他一眼震驚。
看着她哭得梨花帶雨,他吻了上去,林艾倔強地偏過頭去。
“那不是我的孩子——”鐘朗低低的說着,吻着她的淚,鹹鹹地,苦苦的,可他的心不知怎麽地卻有了一絲甜。
“他喊你爸爸,這還有假?”林艾抽噎地說着。“再說,你們那麽像?”
不光是長的像,連好色的程度也是一樣的。
“童童是我哥兒子,晚上那人是我大嫂。我們被我大嫂和童童耍了。你這麽誣賴我,你說該怎麽罰你呢?”鐘朗惡意的咬了咬她的唇。
林艾無措,傻傻地站在那兒,任由着鐘朗就這麽抱着她。
那邊,童童和媽媽回到鐘宅。
“寶貝,今天表現的真好。”夏芳菲抱着兒子左右親了幾口。
“媽媽,那個姐姐會不會生小叔叔的氣?”童童眨着眼睛。
“媽媽也在等呢?”
“媽媽,姐姐要是生叔叔的氣,不和叔叔好,我就去追她。”童童一本正經地說着。
正好鐘朗的媽媽吳蘭溪出來也聽見了,驚詫道,“童童,你要追誰啊?”
“奶奶——”童童飛跑着沖上去,張開雙手,吳蘭溪抱起他,一手捏着他的臉,“寶貝,喜歡誰家的閨女啊?”
“媽,您孫子是看上你小兒子的女朋友了?”夏芳菲笑呵呵地說着。
“阿朗處對象了?哪家的?”
夏芳菲正準備開口,這邊手機歡快地響 起來,她一看來電更樂了,“是阿朗。”
“喂,有何貴幹啊?鐘總?”
“大嫂,我哪得罪你了?這麽整我?”
“呦,這是怎麽了啊?我們鐘總好大的火氣啊——”她閑閑地又說道,“媽媽,在我身邊呢,剛剛還問起你了——”
“好,好,大嫂,您有什麽指示改天找我秘書。”鐘朗最近一直躲着他媽媽,也不知道他媽媽從來搞來的那麽多女孩子的照片,想着就頭大。
夏芳菲咯咯的笑起來,“好的!那我就不客氣啰。”
“阿朗說什麽?”吳蘭溪急急的問道。
“奶奶,我知道!我知道!”童童拉着奶奶的手,“是一個漂亮的姐姐。”
“喔,我們童童見過了?”
“媽,晚上我帶着童童和朋友去吃飯,碰到阿朗,帶着一個女孩子,那姑娘,我遠遠的看,清清秀秀,很幹淨的一個女孩子。”
“是嗎?怎麽都沒聽說,哎,阿朗這孩子玩心重,不要又是——”吳蘭溪嘆口氣,“早知道那時候就該心狠把他扔部隊去。”
“媽,我要是沒看錯,這次他挺上心的,不然也不會打電話來了。”
夏芳菲随即把在飯館的事說給吳蘭溪聽,吳蘭溪笑起來,捏着童童的小耳朵,“我的大寶孫都知道交女朋友了。”
這個小插曲過去之後,鐘朗的心情自是好到極點。不過這也在他去看林母那天被打破了。
那天早上,林艾走時吞吞吐吐地說了句,“到了醫院,能不能裝作不熟?”
一聽這話,他心裏着實有點生氣,氣什麽呢?事實本就如此。看着她一臉的懇求,又隐隐不安地好像他會拒絕一般。好,他理解她的心情。
到了醫院,進了病房,沒想到,林母被病折磨的瘦成這樣,原本就白皙的皮膚現在更加的蒼白。
“鐘先生,沒想到您這麽年輕。這次實在太感謝您了。小艾,快給鐘先生倒水啊。”
鐘朗聽着林母說話,軟軟的,和林艾一樣,帶着南方女人典型的輕聲細語,一口标準的普通話,甚是親切。
“不用了,不用了。”
林艾在鐘朗一進來時,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她生怕母親看出什麽來,站在一邊倒是顯得很不自然。
林母一臉真誠,鐘朗倒是心裏堵得慌。
說謊果真憋得荒,比他談個大單子來的難受多了。
“林老師,你的情況,我都清楚了。你放心吧,醫院現在正在全力的找腎源。”
林母點點頭,一臉的淡然。這樣的表情,鐘朗倒是吃了一驚,他知道林艾是單親家庭,一個女人帶着一個孩子,二十多年過的一定不易。不過,她把林艾教的很好。這樣的人的确令人 佩服。
鐘朗是見多識廣的人,又和林母談起S市的鄉土風情,林母倒是很欣喜,相談甚歡。
最後,林母讓林艾送送鐘朗,林艾硬着頭和他出來。
站到樓梯口,她喃喃的說道,“謝謝你能來。”
鐘朗發現自己此刻卻笑不出來,心裏亂亂的。他聽李然說過,林母為了不讓林艾擔心,讓醫生不要和林艾說實情,在林艾面前,總是一臉溫婉的笑容,其實她的身體早已透支了大半。林艾為了她媽媽,被他——一而再地逼迫着。
她們擁着這世上最柔軟、最善良的心,可卻得到這樣的遭遇。林母把他當成善人一般感激着,林艾現在也感謝自己。
可他…真是諷刺啊?
走廊裏靜悄悄地,醫院的清冷,讓他一陣哆嗦。
“我先回去了。”他抿着嘴說道。
“林艾——”幾個重疊的聲音突然響起了,林艾擡頭一看,臉色一僵。穆南、欣然、薇薇,他們捧着花,提着水果向她走來。
看到林艾身邊站着個帥哥,他們倒是挺驚奇的,眼睛若有若無的掃過。
“林艾,我們來看看阿姨,不打擾吧?”
“怎麽會呢?”
“這位是?”
她的腦子裏空白一片,害怕看她們的眼睛,怕她們發現,不由自主地說道,“他是我的一個遠房表叔,今天順道來看看我媽媽。”
“表叔”鐘朗一臉震驚,頭發都要豎起來了。
“他們是我舍友。”聲音是越來越低,也不敢看鐘朗的表情。
穆南她們都是自來熟,帶着笑容禮貌地喊道,“表叔,你好,你好。”
不過這位表叔,貌似有些不高興,面色怎麽這麽便秘。
後面的李然一臉通紅,實在憋不住“噗’的一聲。
鐘朗什麽話也說不出口,憤憤地走了。李然快速的跟上,一邊走還一邊回頭朝他們豎起大拇指。
“怎麽了?我們說錯什麽了嗎?”穆南他們莫名其妙。
“沒,他就這樣。”林艾讷讷的說道。
晚上,回來的時候。一進門,王媽拉着她到一旁,一臉的沉重,悄悄地說先生今天心情不好。
鐘朗下樓喝水的時候,看到她,一個眼神也沒有。
一直到睡前,林艾坐在床上看書。鐘朗洗完澡,頭發上都是水珠,随意地擦着,往床上一坐,力氣比平時來的都大。
林艾置若罔聞。
“關燈,我要睡覺。”鐘朗哼了一聲。
“喔——”林艾乖乖地關上燈。
鐘朗翻來覆去,這木頭怎麽這麽木,越想越氣。“表叔”他有那麽老嗎?這一天他在公司都在糾結這事。他剛剛三十,而立之年,正直青春年華。當然這是他自 己認為的。
“啪”地又打開燈。看到一旁的林艾均勻的呼吸。他快速的壓上去。
林艾其實根本沒睡,鐘朗一壓上來,她就吃痛的睜開眼。
“表叔?林艾,我有那麽老嗎?”鐘朗咬着牙說道。
“沒,不是的。”其實林艾第一次見到鐘朗的時候,就把他當成叔叔看的。現在當然不敢和鐘朗這麽說,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男人和女人一樣也是在意自己的年齡的。
“那你為什麽說我是你表叔?”
“我當時太急了,沒想到其他了。”林艾眼神飄來飄去,就是不看鐘朗。
“哼,你可以說是表哥。”
“我媽媽沒有親戚——”林艾聲音越來越低,身子也微微的移動。鐘朗這麽個大個壓在她身上,她真的吃不消,何況——
發覺到她的不對勁,“怎麽了?”探了探她的額頭,一手的汗,臉色還有些白。
“沒事。”
“說話——怎麽了?”
“你壓到我肚子了。”
鐘朗一聽,翻身躺下,看她好像真的很痛。伸出手,摸着她的肚子。
感覺到她微微一抖,他咬着她的脖子,輕聲地說道,“林艾,你不要怕我,有什麽事你說出來。”
“到底怎麽了?吃壞肚子了?”一邊說一邊按着。
林艾受不了,“我親戚來了。”
某人手一頓,老臉紅了,原來厚顏也是有恥的。他也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情形。
空氣彌漫着尴尬又活躍的小氣泡,林艾慢慢地側過身子。她一向準,這次卻晚來了十多天,從早上開始她小腹一抽一抽的疼。
鐘朗伸手撈住她,發覺她一身冷汗後背都濕了,女人來這個都疼的這麽厲害嗎?
他毫無欲望地按住她的腹部,溫熱的大手,輕輕的揉動,痛苦好像減輕了不少。
第二天晚飯的時候,王媽端上來一鍋湯,帶着一股中藥的味道。
“王媽,這是什麽呀?”
“你多喝些,肚子就不痛了。”
“謝謝,王媽。”
“看你這一天的,臉色白的。我家閨女像你這麽大的時候也會疼,我問了很多人,喝這個很好的——先——”王媽的話還沒說完,門鈴竟然響了。
“叮——叮——”
“會是誰呀?我去開門。”
林艾端起碗,拿起調羹,一勺一勺的舀着。
“林小姐,有人找你——”王媽話音一落,林艾擡起頭,看着玄關處。
“碗”啪的一聲,掉在桌上,滾燙的湯慢慢的流下來,沾濕了她的衣服,她也未覺。
一雙手僵硬着,臉色越來越白,眼睛直直的看着。
38、女朋友?男朋友
一雙手僵硬着,臉色越來越白,眼睛直直的看着。
原來,帶着的面具還是被人發現了,無論她怎麽修飾、隐瞞,還是會被發現。他是來摘下她的面具的嗎?
許晔軒同樣直直地看着她,眼中帶着一團火,一步一步向她走來。
偌大的大廳裏,怪異的靜谧。花園有一大片滿天星,現在白色小花不斷地冒着,清淡的花香飄進屋裏,明明前幾天還很喜歡,今天怎麽聞着這麽難受。
她張了張嘴,勉強朝王媽笑了一笑,“王媽,你去休息吧,這是我同學,找我有些事。”
王媽瞧着兩人神色,陰暗的像暴風雨的前奏,點着頭就下去了。
時間靜靜的流逝着。
許晔軒走到她的身邊,扔了一個黃色的袋子在桌上。
林艾眼睛一轉,心裏突然釋然了。她一直怕別人知道她和鐘朗的事,看不起她。可是如果時光倒流,她依然會做同樣的選擇。
輕輕的拿起來,一疊照片,看來某些人很用心,嘴角不自覺的浮起了笑容,一張張翻過,擡起頭凝視着他,“拍得很好,我都不知道自己這麽上相。”
兩人明明是四目相對,許晔軒卻看不清她的眼,他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心情,最終語氣急促痛苦的問道:“林艾——你怎麽和鐘朗在一起了?”
他不敢相信,當梁雨陵把一個牛皮袋扔到他面前,一臉的不屑,冷笑:“這就是你心目中的白雪公主嗎?也不過如此。”
他打開袋子,一張張照片灑了出來,都是林艾。
這是那晚他帶着她去參加宴會,她身上的那件禮服是他親自選的。走廊上,鐘朗擁着她……
這是學校附近的奶茶店,鐘朗灼灼地看着她……
這是林艾上車,這車他認得,是鐘朗的……
這是他們在私房館……
信,還是不信,他要親自問問。梁雨陵給了他一個地址,她說,去了這裏答案就見分曉。
他多麽期望裏面的人不是她。
林艾側着頭望着那一片潔白無瑕的小花,猶如繁星一般,可愛迷人,“你都知道了?還問什麽,一切如你所見。”她淡淡地說道,事實如此。
“你怎麽和鐘朗在一起?”
“和誰在一起不是都一樣嗎?”她諷刺地說道。
“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林艾嗎?”
她很想朝他大吼,你認識的林艾死了!死了!
當她痛的快要死去時,誰在?那一刻她哭着喊着,可是誰也沒有來幫她?她的痛誰能理解?她又痛和誰說?
“你知道鐘朗他有多少女人?你跟着他?”許晔軒一臉的悲憤,“他給了你多少錢?你把自己賣給他?”
聽到“賣”字,林艾兩眼一寒,一派雲淡風輕,“他可以幫我媽媽治病,讓我回學校上學,為什麽不?”
“你就為了錢?”許晔軒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仿佛看着陌生人一般,他……還是不懂。
“你知道嗎?我媽媽要換腎!換腎!”她看了一眼許晔軒,繼續說道,“你的青梅梁雨陵為了你,讓醫院把我媽媽趕出來,我給她下跪,還是沒用。我被學校開除這事也是她做的吧。”
她淡淡的說出那些話,就好像在說着別人的事一般。
看到他眼中的震驚,閃爍的痛苦,“為什麽你不告訴我?”右手顫抖無力地捂住雙眼。
“告訴你什麽?在你以為我推她下樓的那一刻,我就放棄了。我和她孰輕孰重,你心裏不是作了選擇嗎?”其實在她最艱難的時候,她不是沒有想過他,可是一想到他媽媽漠視生命,踐踏她們的自尊,她還能把自己送去任由她們生生的踐踏嗎?
沉默了一會,她說:“你今天來質問我,難道不是她告訴你的嗎?”
許晔軒往後一退,微微閉上眼,眼底隐隐閃着淚光,聲音沙啞,“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他上前擁着她,沉重的無法呼吸。
“知道了,你也沒法做什麽。”一句話,輕輕地,卻沉沉地打在許晔軒的心口。
他無奈地放開她,自己究竟做了些什麽?昨日、今日,他帶給了她什麽,不斷的侮辱、不斷的傷害。
這一刻他開始痛恨自己。
鐘朗回來的時候,林艾躺在客廳的貴妃椅上,蜷着身子,好像嬰兒一般,安靜的熟睡。
五媽出來時,看到他,剛剛張了嘴巴。
鐘朗就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他輕輕走到她身邊,靜靜地打量着她。看到她眼角微微的濡濕,他輕輕一抹,是淚水,一頓。
拿了一條薄薄的毯子蓋在她的肚子上,王媽詫異地看着這一幕,先生什麽時候這麽體貼了。
然後,他走進書房,王媽跟着上來。
“傍晚的時候,有個年輕的男孩子來找小姐——”王媽瞅着鐘朗一張冰山臉,猶豫地說了出來。
鐘朗站到窗臺前,看着夜幕,點了一只香煙,卻沒有抽,只是看着香煙慢慢的燃燒,冒着輕輕淼淼的煙霧,只留下一截煙灰,一吹就散了。
煙,可以戒掉;有些人,有些事,卻是毒瘤一般,怎麽戒,怎麽挖,都揮散不去。
五月份的時候,學院開始論文答辨,一切似乎都一帆風順,林艾的論文獲得了優秀畢業論文。答辨結束,班級組織聚餐,這樣的活動越來越少,林艾也很珍惜。
她給鐘朗打了一個電話,鐘朗正在開會,手機震動時,原本準備按掉,看到她名字的一瞬,快速站起來,留下一幫子主管們面面相觑。
“林艾,什麽事?”
“我們今晚班級聚餐——我晚上可能會遲點回來。”
“聚餐啊——那去吧,晚了打電話給我,我去接你。”
挂了電話,她覺得不可思議,沒有想到鐘朗這麽好說話。自從那次,她以為鐘朗不會再讓她出來。
班長在N大附件的美味居定了位置,離別在即,從此大家各奔前程,到底有些感傷。
一幫子人吃吃喝喝,談談笑笑,到了九點多。出來的時候,月色正好,繁星點點,晚風吹動着,神清氣爽。
忽然後面傳來一陣哄聲,“林艾——你等等——”
林艾剛剛接到鐘朗的電話,說在前面等她,她向前張望了一下,不想他被班上同學看見。聽見有人叫她,她停下了,挂了電話。
只見班長章韓向她走來,面色潮紅,一雙純淨的眼睛看着她,猶猶豫豫地。四周的聲音都靜止下來,剛剛還在哄鬧的人屏住了呼吸,看着這一幕。
“林艾,大學四年,有一句話,我大一就想同你說了,我喜歡你——”有點緊張,聲音不大不小。
男生們很捧場,吹起了口哨。
“現在大家就要畢業了——我今天就想問問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女朋友——”
章韓也是院裏才俊,大學四年孤家寡人一個,原來是癡心一片啊。
大家的目光齊齊的盯着林艾,氣氛有些緊張。林艾看着眼前的男孩,露出一個笑容,“謝謝你——”接下來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某個聲音打斷了。
“她已經有男朋友了。”鐘朗突兀地走出來。
他看着一幫子人圍在這裏,走進了才發現,這裏正在上演現場求愛記。女主角竟然是林艾,他按捺不住了。
林艾看到他皺起了眉頭。
“嘿,表叔!”穆南叫了一聲,鐘朗臉一黑。
鐘朗拉着林艾的手,向車走去。
這是唱的哪出戲?大家愣在一邊。随即一群花癡們打破了沉寂。
“哇,那是誰?好帥!”
“林艾男朋友?”
“你們看,那車,蘭博基尼啊——”
一群清純少女沸騰了,誰還記得身後那顆受傷的心。
林艾有些難受,心裏悶悶的,像被大石壓着一般,終究說了出來:“你剛剛亂說什麽?”
“我亂說什麽了?”
“你說我有男朋友了——”
“這怎麽亂說了,事實如此。”
林艾身體一震,混亂了,他喝酒了嗎?
“你放心,我沒醉。”
林艾瞅了他一眼。
“不信,你聞聞。”某人腆着臉向她靠近。
林艾沒理他,側着頭,心裏亂亂的。窗外霓虹燈飛快地閃過,她聽到鐘朗微微的嘆息聲。
是錯覺嗎?但願只是錯覺。
到家的時候,王媽出來,“先生回來了,我去把飯菜熱一下。”
林艾詫異,他沒吃飯。
“王媽,不用麻煩了,你去休息吧。”
“這怎麽行,不吃飯胃不好。你們這些年輕人,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
“王媽,我在外面吃過了。”
聽他這麽一說,王媽這才下去了。
林艾不想單獨與他呆在一個空間,今晚從他出現地那一刻,她就不适應。這樣的他讓她彷徨,讓她不安。
鐘朗半躺在沙發上,閉着眼。
她剛剛邁出一只腳,就聽見他柔聲地說道“陪我坐會兒。”偏偏讓人無法拒絕。
林艾坐在一側,靜靜的,室外若有若無的傳業蛙鳴聲。
倏地一個聲音打破了沉靜,“咕嚕咕嚕”這是從鐘朗肚子裏傳來的。
“那個我好像有點餓了——”
林艾也不吱聲,剛剛王媽說給他熱飯,他都拒絕了,她才不會多事。
鐘朗斜了她一眼,怎麽還無動無衷。
“哎呀——”他捂住胃,動作頗大,彎腰的時候,肩膀故意撞到林艾的後背。
林艾只好說道,“我去把飯菜熱熱——”
“我不要吃飯。”某人拒絕。
“喔,那休息吧。”
什麽?他沒有聽錯吧,難道她就任由他餓着肚子。
林艾站起身,邁起步子。
“我想吃面,就是那晚的面。”某人咬着牙又開口吩咐,林艾身形一頓,緊了緊手指。
一秒,兩秒,三秒過去了,這是一場拉鋸戰,鐘朗在等待着。
果然,她的方向變了,去了廚房。
這一次,鐘朗不是躺在那裏看了。他跟在林艾後面,看林艾打了一個雞蛋,他也打了一個。
結果,蛋花連着蛋殼全都灑在光亮的大理石臺面上。他笑一笑,自言自語,“看着挺簡單的。”
林艾也沒說什麽,反正都是他的東西,浪費了也是他的。
開着火,她靜靜的看着。這個裝飾豪華的廚房,第一次這樣的溫馨。鐘朗站在她身後,忽然從後面擁住她,“林艾,我們就這樣好不好?”
林艾身子一緊,吸了一口氣,“你不是答應三年後,就放我離開的嗎?”
“你——離開——你想去哪?去找許晔軒?”許晔軒來找她,她的哭泣,她的痛苦,他都看在眼裏。
面條也熟了,她關了火,盛了起來。
“你說,你是不是要去找他?”鐘朗提高聲音,冷冷的問道。
“你不是餓了嗎?”
鐘朗看着那碗面條就來氣,氣的手一掃,碗掉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碎片,熱騰騰的面條攤在地上,一片狼藉。
林艾皺了皺眉。
鐘朗看着她這個樣子也是無力,拖着她出來,他怕自己再呆在這裏會動刀了。
林艾手臂一痛。
到了洗手間,這裏對她來說就像一個噩夢一般,她害怕。
咬着唇,死命的不肯向前,身形不住顫抖。
鐘朗回頭看到這樣的她,他又是無奈,他都已經向她表明心意了,她怎麽還這副樣子。
她又怕什麽?
“不要——不要——”她眼中的拒絕、驚慌蟄了鐘朗的心。
39、超市
“不要——不要——”她眼中的拒絕、驚慌蟄了鐘朗的心。
他只是想看看她的腳有沒有被面條燙到,剛剛看到她皺着眉。她以為他要幹什麽?
鐘朗臉一沉,手臂一甩。劍眉冷冷的凝結着,鼻子冷哼一聲,“不識好歹的東西!”
視線慢慢下移時,看到她白嫩的小臂上,一圈的紅印,心裏又一陣莫名的心疼。
林艾的心撲通撲通的跳着,腳步有些漂浮,鼻尖竟然冒出了幾滴汗珠,
“得,我又不是大老虎,有必要這麽怕我嗎?”鐘朗讪讪的,一臉愠色。說完這句,轉身進了書房。
“砰”的一聲,巨大的關門聲,回蕩在房子裏。
林艾舒了一口氣,走進浴室,褲腳、鞋面上,沾了不少湯面。清洗過後,才發現,腳踝處,有一小片,紅彤彤的。
出來的時候,王媽赫然地站在二樓的樓梯口。
“我聽見聲音,沒什麽事吧?”眼睛一瞅,“哎呀,這腳踝有點腫嗎?抹點紅花油就好。”說着變戲法一般,拿出一瓶紅花油。
那一晚,是林艾跟了鐘朗之後,第一次的獨眠。在那張king size的大床上,她一夜安眠。
清晨,鳥兒在窗頭叽叽喳喳的唱着歌,打開窗簾的一剎那,溫暖的陽光灑向卧室,又是一個晴天。
她閉上眼,感受着陽光在她臉上的跳躍。
下樓的時候,鐘朗沒有如期的出現在飯桌上。
王媽從廚房端出早餐,放在桌上,似自言自語一般,“廚房地上,一攤面條,都粘在瓷磚上——小姐,是你煮的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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