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7)
好,就是藏的太深,這以後估計也得經歷一番波折。
鐘朗一打開門,就聽到一陣笑聲,可是随着他的到來,笑聲也消失了。
“先生回來了。”王媽站起來,接過他手裏的包,然後默默地下去了。
林艾依舊坐在那兒,一動不動。
鐘朗晃晃地走過去,半個身子貼在林艾身上,滿身的酒味,一手扯着領帶。
“在看什麽?”他竭力地靠着她,正巧,屏幕上現在這張照片是林艾和一男生的,兩人都穿着學士服,帶着學士帽,麥穗随風搖曳,照片中林艾對着鏡頭,笑的甜蜜,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喲,真是恰同學少年。”鐘朗眯起眼睛,吐出這幾個字,一口酒氣,不覺得帶着酸酸的口氣。
這樣的笑容刺痛了他的眼睛,她從來沒有給過他,他嫉妒,男生側着頭看着她,那小眼神閃着灼灼的光,代表什麽,鐘朗一清二楚。
林艾輕輕地一擡肩,微微一使力,鐘朗就向沙發的另一頭倒去了。
死丫頭,鐘朗在心裏罵着她,以為他真喝醉了嗎?他又撐過去,頭貼在她的脖子裏,聞着她身上的清香。
“林艾,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我們忘掉以前的那些不愉快,重新開始。”鐘朗低吟耳語,喃喃地說着。
林艾一怔,原本在拖動鼠标的手停滞了,大廳裏靜的掉根針都能聽見,久久沒有聽到她的回答。
鐘朗這時候酒也醒的差不多了,那個雨夜,她聽到他的控訴,他也疼,也後悔,30年來,第一次覺得無力。
“為什麽?”林艾的目光一動不動地看着屏幕,看着自己的笑容。
為什麽?因為我喜歡你,可是他說不口。
鐘朗倚在舒軟地沙發上,半晌,他撐起身來,雙手捧住她巴掌大的臉,一雙深邃的眼眸凝視着她雅致的眉目,林艾想要垂下眼睛,鐘朗卻不許,固執地逼視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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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對你好。”吊燈的光投射在她的臉上,她的睫毛微微顫了兩下,眼底留下兩片小小的陰影,她的眼睛一片迷茫,不相信,什麽叫想對她好?如果像對她好,就放了她,自由才是她想要的,心裏某一處悶悶的發疼。
鐘朗的心也是亂作一團,他慢慢地放下手,指尖還殘留着一抹她的溫熱,時間在慢慢的流逝,可他始終沒有得到林艾的回複,他的頭有些痛,分不清是酒精的作用,還是林艾的拒絕。
那一晚,林艾一直當着是鐘朗喝醉了,胡言亂語,是真是假,一個人眼睛是騙不了人的。
不久前,鐘朗看她,眼睛裏充滿了玩味、掠奪、強勢,可是,不知不覺間,好像什麽變了,他看她的眼神,越來越憐惜,越來越溫柔。
時間,真的可以改變很多東西。
這一天,她和往常一般回來的時候,鐘朗已經到家了,坐在客廳裏,液晶電視開着,經濟頻道的女主播播報着今日股市情況,鐘朗卻倚在一旁熟睡,她注意過好像他一般只會看這類的臺。
拿起遙控器,按了靜音,大廳裏又靜悄悄的一片。
她輕聲地走過去,玻璃茶幾上,一抹鮮紅那麽突兀地擱置在那兒,讓人無法忽視。
着眼一看,原來是一張請柬,大紅色喜氣洋洋的,金色鑲邊,右下角一對可愛的小熊。
“回來了?”鐘朗突然問出了一句。
林艾吓了一跳,“恩。”
他遞上請柬,林艾木木地接過,打開一看,心裏沒有一絲波瀾,熟悉的兩個名字,看了一眼,就合上了,往桌邊一放。
鐘朗看了一眼她,像是想起什麽似的,拉着她就出去了,林艾到時沒問什麽,這兩個的相處就是這般奇怪,誰也不說。
N市最奢侈的珠寶店。
梁家母女,親昵地手挽着手,坐在貴賓休息區,營業員奉上了一個又一個首飾。
珠光寶氣,梁雨陵興致盎然地挑選着。
“媽媽,你覺得這個怎麽樣?”
“恩,還不錯。喜歡嗎?”梁雨陵點點頭。
咦,她眼尖的掃過玻璃一角,指了指那副耳環,“那個我看看。”
營業員面色一頓,遲疑了三秒,開了鎖。
耳墜,很漂亮。
“這個我要了。”
“梁小姐,不好意思,這個是客人定做的,只是暫時放在這裏……”營業員頓頓地說着。
“那還有沒有?”
“這款施華洛耳墜名叫“唯一”,是奧地利設計師james設計的,客人要求獨一無二,因而……”
梁雨陵臉色越發的難堪。
這時,門口一陣騷動,經理圍着一男一女走了過來。男子玉樹臨風,女子低首垂目,可是梁雨陵一眼就認出了她,即使隔着千裏,她的手死死地緊握着。
“鐘少,你訂的東西已經到了。”經理點頭哈腰。
“鐘少,好巧,在這裏遇見你。”陳佳麗得體地打着招呼,眼睛若有若無地掃了眼一旁的林艾,噙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鐘朗淡淡地回了一個笑容,那副耳墜還擺着櫃臺上,沒有撤下去,他的眉頭擰了擰,營業員有些慌亂地要收起來。
鐘朗卻取過來,帶着林艾的耳朵上,那動作笨拙中帶着溫柔,讓周遭的一切都暗淡了,帶好之後,營業員推來鏡子,林艾不得不去看,造型別致典雅,中間的水晶盈盈如水。
鐘朗彎下腰,靠在她的右側,修長的手指把她幾絲發順道耳後,“很漂亮。”
“也只有學姐帶着才好看。”梁雨陵走過來,揚起一個甜甜的笑容。
林艾心裏涼涼的,這人怎麽可以這麽假?沒有回頭。
鐘朗沒說什麽,随即回頭對經理說:“我的東西,包好。”
梁氏母女倆一陣尴尬,臉上愠色,隐忍着,梁雨陵再次展露笑顏,“學姐,星期天我和晔軒的訂婚典禮,到時候一定要和鐘二哥一起來啊。”
“倒是要恭喜了,今天的東西記我賬上,算是我給你和晔軒的賀禮。”臉色雖然帶着笑,眼睛裏卻透着絲絲清冷。
接過了經理遞來的袋子,右手攔着林艾的腰,仿佛在宣誓着什麽。
“梁夫人,我們先走了,後天見。”
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梁雨陵咬着牙,此刻萬千閃鑽在她眼裏都暗淡了,她恨,憑什麽林艾能毫不費力的得到這麽多,現在連鐘朗也?她不甘心。
優雅浪漫的法國餐廳,小提琴聲悠揚婉轉,燭光點點,馥郁的玫瑰花香飄四溢。
鐘朗和林艾面對面坐着,鐘朗娴熟地切着盤子裏的牛排。
林艾不喜歡吃牛排,也用不慣那些刀刀叉叉,那些細瑣的切工,切的時候,她聽見盤子嘶嘶的響着,極其不協調的聲音,彰顯着不和諧。
她放下刀叉,深深吸了一口氣,鐘朗感覺到她一直沒再動手,擡起頭,眼睛一轉,端過她的盤子。
林艾睜大眼睛,驚訝地看着他,他要幹什麽?只見他,修長的手指握着刀叉,很好看的手勢,一會兒,整塊的牛排就變成細細小小的,一塊一塊,很工整,鐘朗把盤子推倒她面前時,眼底的溫柔,讓林艾的手一縮。
林艾只吃了三分之一,她不喜歡吃沒有熟的牛肉,心裏隐隐的不舒服,鐘朗看着盤子裏剩下的,眼裏一閃而逝失望,然後放下手中的刀叉,無辜地看着林艾。
旁邊的侍者,走過時,嘴邊路過一抹笑容,瞧,這對多浪漫,吃個牛排,都能含情脈脈地兩兩相望。
林艾被他瞧的不好意思,沒忍住低低地說着,“我不喜歡吃還沒熟的食物。”
原來她不是不喜歡自己動手給她切,鐘朗的心總算舒服了。
一會兒,侍者送來了甜點,水果拼盤,林艾倒是喜歡,小叉子一嘴一個,一會兒就幹掉大半。
她兀自地吃着,鐘朗看着她吃的樣子,一臉的幸福,感覺到他灼灼的眼光,她把果盤推倒他面前,鐘朗一陣錯愕,和絕大部分男人一樣,鐘朗也是不喜歡吃甜的,水果也是很少碰。
他無意識地叉起一片猕猴桃,青青透透的,看着就誘人,可是剛剛一咬,酸的掉牙。
“好吃嗎?”林艾水汪汪的大眼一臉期待地看着他。
“嗯,還不錯。”鐘朗憋着,林艾第一次主動與自己分享,這份心意不能違逆。
“我就知道你喜歡,不然我吃的時候,你一直看着幹嘛,想吃你就說。”林艾說着動手,把所有的猕猴桃挑出來,放在他面前的碟子裏,“你多吃點,猕猴桃富含豐富的維生素C,很好的。”
鐘朗看到那片青綠色,嘴角抽搐,一片兩片三四片,吃光之後,他的牙酸都倒了,心裏一陣嘔寒,發誓今後再也不吃猕猴桃了。
剛剛她自己吃了一片,酸的面部都要抽筋了,對面的他死死地看着她,她忍,于是計上心來。
看着他憋屈的樣子,她心裏為什麽這麽舒服呢?看來真是應了那句話,“每個人地心裏都住着一個惡魔”。
在華貴的水晶壁燈的映照下,她的眸子裏晶瑩璀璨,跳動着幾絲調皮的光,鐘朗看着她,一怔,她在他面前,也會有這樣活潑的表情。
林艾不着痕跡地挪開目光,心裏又是懊惱,自己這般做又有什麽意思呢?
“呦,二哥,吃水果呢?”一個吊兒郎當的男生響起。
兩人聽到着聲音,一個擡頭,一個轉頭,具是一愣,顧毅琛挽着一個美女,站在他們旁邊看着他倆。
“毅琛,從非洲回來了?”鐘朗不冷不熱地問道。
顧毅琛細細地打量着林艾,年齡是小了點,身材不錯。
“二哥,你什麽時候換味道了啊?青春的和高中生差不多?二哥,我說你也敢流行了,老牛吃嫩草啊?”
“滾一邊去。”鐘朗冷冷地甩下一句,臉黑的和包公一般,自從被叫表叔之後,年齡最近一直是他的禁忌。
“鐘沁最近一直在找你,剛好,她好像在附近館所做spa,你等等……”說着,就掏出手機。
“二哥,別,我不打擾你和佳人用餐了,我先告辭。”說完,一溜煙的過去。
鐘朗剛剛的好心情消失殆盡,林艾倒是心情越來越好。
月明星稀,霓虹璀璨,鐘朗拉着林艾的手,軟軟的,熱熱的,一直舍不得放開,林艾掙脫了幾下,都被他牢牢的拉着。
鐘朗提出去看電影。
“電影有什麽好看的?”林艾拒絕了。
“那去聽音樂會?”鐘朗又提出一個。
……
“現在大學情侶不都是這樣的嗎?”鐘朗說的一臉誠懇,林艾又好氣,又好笑。
“我是即将畢業大學生,而你早已經畢業七八年了。”怎麽還有臉說大學情侶,她的身上一層雞皮疙瘩。
鐘朗握緊了她的手,聲音低沉,“林艾,你是不是嫌我老?” 這一問,林艾到了一愣,“老”這次着實和他不搭邊,男人三十而立,剛剛在黃金年齡起步,白了他一眼,這人最近怎麽這麽幼稚。
她轉身向中央廣場走去,城市的夜景,真美,這個城市,她呆了快4年了,倒是第一次能靜靜的欣賞,卻是和他。
遠處城市最高的樓,景觀燈一閃一閃的,林艾踮起腳尖,想看得更遠,突然,背後一股沖力,她一個踉跄,那雙手有力地拉住她,“林艾,以前的事,我們都忘了好不好?”他的一雙眼裏滿是真誠,絲毫不遜于夜空的星星,愛上了就輸了。
他們在錯誤的時間裏相遇了,一段不堪的開始,當初林艾痛苦,而今鐘朗懊悔,命運的安排有時候,就是這麽的奇妙。
林艾眨着眼睛,“可是我忘不了……”眼神越來越空洞,遠處的彩燈也越來越恍惚。
“我會将那段從你腦子抹淨。”他有力的說道。
“除非……我失憶了。”林艾一字一句地回應着。
鐘朗身子一退,恍惚了一下,只是短暫的一秒,他又上前,擁着她:“不,我會的,我可以。”他的聲音帶着酸酸的痛楚,卻含着一絲不容否定的堅定。
一手抱緊她,一手擡起她的下颚,傾身吻住了那嬌潤的雙唇,一點一點,像對待瑰寶一般,第一次這麽溫柔。
廣場的噴泉“嘩”的一聲湧出一股清流,一排排水柱,高低起伏,在燈光的照射下,水柱仿佛染了色一般,晶瑩透亮,空氣中彌漫着濕濕地水霧,沾染在噴泉下那對親吻的人上。
“林艾,忘了吧。好不好?”鐘朗深沉地低喃着,親吻着。
林艾不回話,他就一直吻着她,周圍往來的人群,看着他們,他都不覺,可是林艾覺得丢臉。
林艾一次又一次的拒絕,讓他心慌,這次索性無賴起來。
“好不好”
“好不好”
…… ……
“好,你先松開。”她都快不能呼吸了。
鐘朗低沉的笑起來,一個“好”讓他興奮的像打了雞血一般,擁着她,不管不顧地親吻着。
林艾懊惱,她都已經說“好”了,掙紮地垂着他的背,鐘朗不肯放手,她一咬牙,“啊……”
鐘朗松開後,“你屬狗的?”他舔了舔嘴角,破皮了,一股子的血腥味,不過心裏還是很開心,林艾總算說“好”了。
45、離別
周六這一天,林艾回學校搬運行李。
新的一天,鐘朗一夜擁着林艾,睡得好夢連連,林艾起床後,後頸一片酸痛,這是枕着某人手臂的結果,吃過早飯,她拿起書包,就向門口走去。
“這一大早的,你要去哪?”鐘朗涼涼地問道。
“我去學校搬東西。昨晚和你說過了。”林艾無奈地又重複一遍。
什麽時候,他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等等,我陪你去。”
林艾急了,“女生宿舍,男生止步。”她搬出這條,他去了別人看到又不知道怎麽說了,雖然畢業了。
“都畢業了,哪有那麽多條列,你一個人搬得動嗎?”
林艾連連擺擺手,“不用,不用,到時候,我們班的同學一起搬。”
“同學?”鐘朗轉念一想,估計是男同學,一般體力活,都是男生包辦,想着那晚對她表白的男生,還有照片上的男生,他一陣窩火,又不好發作,誰讓人家是同學呢?
他不動聲色,拿着車鑰匙,就跟着走了。
到了學校之後,林艾非常後悔,車子一路開到女生樓下,她踟蹰着,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流動的人群不少眼光向他們投來。
“走啊,上去啊。”鐘朗催促着。
“你在這等我吧。”
“那我上去了,11棟503,我沒記錯吧?”
林艾翻了一眼,咬着一口小銀牙,其實那時候,哪裏還有什麽門禁啊,來來往往的,男女混合着。
鐘朗看到這情形,“哼”了一聲。
宿舍裏亂的一團,什麽都有,雜亂無章,鐘朗進來的時候,大吃一驚,他還是第一次進女生宿舍。
衣櫥一角,竟然還挂着內衣,兩人都瞧見看,空氣中微微彌漫着意思尴尬,鐘朗別過臉,走到一張書桌前,不着痕跡地問道:“這是你的?”其他三個位置都似被龍卷風席過一般,也只有這張整整齊齊的。
她的書桌清清爽爽,擺滿了書籍,書桌前挂在一副大字,“真善美”,飄渺堅毅的三個字,許多人在苦苦的追尋它,卻永遠參不透它,他的目光落在落款人——林艾,小篆,清清秀秀。
在此,林艾的這三個字的的确确讓鐘朗震撼了,別人與她的不是真、善、美,她卻一心堅持着這三個字。
林艾發覺他在看那副字,仲仲地出神,心裏一酸,當時她寫這三個字的時候,林母剛剛查出來腎衰竭。
每每自己累的不行的時候,總會看看這三個字,刻在心裏,就像黑暗中的一點星火,燃起的一個信念,一直支持着她走下去,她也是靠着這三個字,把自己原本支離破碎的一顆心慢慢縫補起來。
她沉默地摘下來,卷成一卷,小心翼翼地放在紙盒裏。
“這些東西你打算怎麽處理?”鐘朗是想全都搬回去。
“樓下有快遞。”林艾早已經想好了,專業書,讀研時,還是有用的,她讓她在B市的一個同學幫她收一下,等她過去再去拿,其餘的寄給需要的人。
鐘朗一陣沉默,她什麽都安排好了,自己這麽辛苦,也不肯告訴他,她是不是一直都不會把他放進心裏?
他解開了精致的袖扣,挽起襯衫的袖口,撐開一旁的蛇皮袋,一本一本的往裏塞,小心翼翼。
兩人一陣沉默,宿舍裏沒有空調,桌子上放着一臺微風小電扇,風小的無力,根本不起什麽作用。
鐘朗的背漸漸地被汗水打濕,襯衫上留下一大片印跡,額角的汗水也是層層滴落,他本是怕熱的人,每晚睡覺的時候,溫度都要定在20度。
想來,包裏還有一瓶礦泉水,她掏出來,遞給他,他卻是一臉的詫異,遲疑地接過來。
“你休息一會吧。”
這瓶水,鐘朗喝慣了進口礦泉水的人,如飲甘泉,抿了一口,心裏那個涼快。
看到林艾的嘴唇有些幹,忙遞給她,共飲一瓶水,多親密的事啊!鐘朗心裏此時不知道樂開了多少朵花。
“我不渴。”林艾彎下腰,把書打包好。
鐘朗看到她的小鼻尖一層的汗珠,偶爾,舌頭偶爾舔舔幹澀的嘴唇,看的他心裏酸酸的。
你看,林艾有時候就是傻,自己再苦,也會忍着,對別人,即使是傷害過的他,一瓶水,她都給了他。
他查過了她的資料,原來,上了大學之後,她所有的學費生活費都是自己掙的,沒有再花過家裏一分錢,她媽媽生病後,她才去了酒吧,即使在那段缺錢的歲月,她仍然堅持着資助西藏納木錯兩個貧困小姐弟。
而這一切從來沒有人知道,他愣愣地看着她出神,放下礦泉水,一手拉住她,“我來吧。”
鐘朗把裝着滿滿的書蛇皮袋搬到樓下時,正好欣然、穆南、薇薇剛剛托運好,看着林艾,手裏一個大盒子,連忙上前幫着拿。
其實那個盒子就是大擺設,裏面東西倒是很少,反而,一旁的鐘朗搬着那個20多斤的書,夠沉的,卻沒有一個人提出幫忙的。
鐘朗來來回回三趟,才搬好,他發現,剛剛林艾把被子用袋子裹了幾層,裏面還放了幾個樟腦丸。
林艾去寄快遞的時候,他站在一旁,快遞員瞟了鐘朗好幾眼,臉色滿是懷疑,鐘朗看到收件人地址,其中有個是西藏納木錯。
驕陽如烈焰一般,只是一會兒,她的小臉就被曬的通紅的,寄好東西,她的嘴角揚起一抹輕松的笑容,陽光打在她的身上,染上一片光暈,整個人就像夏日的涼風,那驚豔的笑容,讓人都覺的清涼。
鐘朗是獨自一人回去的,真真正正地當了一回免費的礙眼的搬運工,搬完東西後,他原本是想帶着林艾和她同學去吃飯的,結果人家幾個人,很不屑地拒絕了。
“我們吃慣了大排檔,那些大飯店的東西,吃了會消化不良。”不陰不陽地說着。
他看向林艾,林艾卻一點挽留他的意思都沒有,某人被赤裸裸的嫌棄了。
氣氛越來越沉悶,鐘朗冷冷地凝視着林艾,深邃的黑眸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明明昨晚兩人已經進了一步,怎麽現在又回到原點了?抓着她的手腕,緊緊地握着,就往車裏走,欣然一把扯過林艾,昂首挺胸,“鐘朗,你幹什麽?”一副老母雞的架勢,鐘朗無力地倚在車門上。
“林艾,你說說,我們現在是什麽關系?”鐘朗眉頭緊鎖。
林艾的手腕一片火辣,臉色冷漠,眼睛黑白分明,一言不發。
“好,好,好。”一連三個好字,鐘朗抿着嘴,決然地上了車。
目送他的車開出校園,漸漸消失在她們的實現裏,鐘朗一走,空氣明顯和諧了。
四個人,仿佛什麽也沒發生一般,一路吃着路邊的小吃,新疆羊肉串、生煎包、麻辣燙……走到鐵板鱿魚的攤位時,四個人都不約而同的笑了。
大二的時候,她們一起選修了“運動與休閑”這門課,幾個女孩子對于運動倒是興趣不大,小道消息這門課比較輕松,學一學健身的知識也不錯。
學期結束的時候,老師舉辦了一個活動,“你說我猜”,林艾所在的小組由中文、外文組成,清一色的女生,不幸的是她們抽到了猜球隊。
最後林艾和穆南代表小組參賽,16支球隊,林艾說,穆南猜。
“24個英文字母開頭的……”
“AC米蘭!”
下一個“尤文圖斯”怎麽說?
下面的人也是一片焦急,林艾腦子一轉,“第一個字,我們經常去吃的鐵板什麽魚?”
“鐵板鱿魚……喔,尤文圖斯。”
下面的人,聽了哈哈地爆笑起來。
“老板,來八串鱿魚。”聽着那“滋滋”熟悉聲,過了今天此情此景再也不回重複了。
她們又去了學校的那家“好日子”,大一開學的第一天晚餐,他們就是在這裏吃的。
畢業後,一切又回到的原點,那一次,大家有些腼腆,欣然當時是文文靜靜的淑女一枚,這一次,依舊有些沉默。
四個人喝了十瓶青島啤酒,似醉似醒,他們約定,明天誰也不去送誰。
相見時難別亦難,終于,還是離別了,青春,還是給我們留下了這段美好的回憶,一群你我珍惜的朋友。
回去的時候,已經晚上11點了,打開門的時候,客廳裏留了一盞琉璃燈,似乎在候着她的歸來,看着那盞精美的燈,她微微地出神。
上樓的時候,房間裏也留了一盞壁燈,鐘朗半倚在床頭,手邊放着一本熟悉的書,是她的《伊索寓言》,深深地一嘆氣,微不可聞。
她拾起書,眼光順着書看下去,瞧見他手中的幾道紅痕,林艾愣了一愣,心裏有些恍惚,想着他幫自己搬書的情景,不自覺地浮現一抹嘲諷的笑容,曾經他……怎麽能忘記,自己和他只不過是交易罷了,他也只是一直的新鮮而已。
待站起來,手就被拉住了,然後一個使力,她就投懷送抱,撞進鐘朗的懷裏。
鐘朗悠悠地轉眼,眼睛裏帶着些倦意,“回來了?”鼻子輕輕一吸,“喝酒了!”毫無疑問的陳述。
林艾身子也沒個支撐點,手肘抵在他的胸口,她剛一使勁,想撐起來,就聽到他悶悶地哼了一聲。
“林艾,我們不是說好的嗎?”鐘朗的聲音夾雜着一股失落,林艾的漠然讓他如夢初醒,心裏悵然若失。
他努力地一步一步靠近,她卻還是緊鎖着自己,堅若磐石,他也嘗到了那種怕失去的彷徨,這就是上天的懲罰嗎?
想到她上午用完他,就把他踢走,心裏一氣,攬在她腰間的手一捏,林艾激動地跳起來,氣惱道:“你幹什麽?”
原本喝了酒的緣故,臉色一片緋紅,惹人憐愛。
“我去洗澡了。”她讷讷地說道。
出來的時候,鐘朗已經側躺着睡着了,她站在原地許久,直到小腿都發麻了,從藥箱裏找到一支藥膏,手裏也是一陣揉捏。
站在那裏,觀察了半天,确定他是睡着了,輕輕蹲在床邊,小心翼翼地将白色的乳膏一一塗在他的掌心。
鐘朗突然一個翻身,雙手交替,轉向床中心,林艾吓了一跳,呼吸都屏住了,發現他只是換了一個睡姿,也沒有醒的跡象,心裏不禁懊惱,自己這是在做什麽,食指敲了敲額頭,想想他的手也是幫自己才會那樣,她這樣做也是無可厚非。
把藥膏塞進抽屜裏,關了床頭的壁燈,躺了下來,過了好久,始終無法入睡,輕輕地一個翻身,一個熱熱的手臂就搭在她的露在外面的手臂上,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在她的手臂上,那有規律的節奏敲得林艾一陣心煩意亂,他的臉貼在她的後腦袋,溫熱的呼吸噴在耳後,她一怔屏住氣息,頭皮發麻,鼻尖傳來藥膏淡淡的清香。
“謝謝你!”他半睡半醒地呢喃。
“快睡吧。”
嘴硬心軟,鐘朗噙着笑,慢慢地進入睡夢中。
6月11日,周日。
清晨,林艾從花園裏摘了兩朵含苞待放的栀子花帶到醫院,林母這幾天精神越來越好了,已經決定後天出院了。
林艾攙扶着她,走在林間小路上,八點多的光景,沐浴在陽光下,呼吸着新鮮的空氣,偶爾石階上還有一兩只小鳥在行走着,整個人都輕松起來。
走了一段路,林母有些累了,坐在一旁的木椅的喘着氣,“動了一個手術,身體到底不如從前了。”
路邊的小鳥因為行人的到來突然振翅飛翔了,林母看着出神。
好一會兒,她才開口,“昨天,他來看我了。”林母望着林艾,“說是想認你。”
“媽媽……”林艾一陣低呼,“後天你就出院了,我們不要再想這些事,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以後我……我也不想再到N市了。”這個城市,給了她希望,又讓她絕望,身體的疼痛,精神的折磨,她終究無法釋懷。
中午陪着母親吃完飯,鐘朗的電話就來了,隔着電話,鐘朗催促她快點,一會兒,他來接她,她當然記得今天是許晔軒和梁雨陵的訂婚日子,可是這一切和她都沒有關系,為什麽她要去。
“我要陪我媽。”
“是不敢去,還是不想去?”這有什麽關系?鐘朗也非常強硬,他就要林艾和許晔軒斷得幹幹淨淨,不是他心狠,他要告訴所有人,她是他鐘朗的人。
“人家訂婚,我去幹什麽?”
“你不去就不精彩了。”
鐘朗也沒好氣,“行,那我上來接你,也是,好幾天沒去看你媽媽了。”林艾的弱點,他也掐得清清楚楚。
林艾一咬牙,“你等等,我和我媽說下。”
“媽,我一同學今天回東北老家,我們約好去送送她。”林艾心裏泛着一絲難受,她總是對媽媽撒謊。
“去吧,快去吧,別讓同學等急了。”
林艾慢慢地磨出來時,鐘朗看了一眼腕表,整整半個小時,他臉色有些黑,眉頭緊鎖,他何曾等過人,可是,他還是隐忍下來。
車子“嗖”的一聲,就發動了,林艾知道他在發洩,車子開的極快,最後停在一家會館,位置有些偏僻。
一進去,一個平頭年輕男子就迎了上來,“阿朗,今天有什麽需要?”
林艾細細打量,外面雖然看着普通之極,沒想到,裏面的裝修奢華之至,衣物琳琅滿目,估計又是城中奢侈之地。
鐘朗随意地在衣架間來回,一會兒,就抽出一件連衣裙,然後總算回頭看了眼林艾,“去試試。”
又一個年輕的女孩子上來,接過衣服,“這邊請。”
林艾硬着頭皮,跟着她去了試衣間。
鐘朗選的裙子,黑白兩色,簡答大方,上半部是乳白色無袖窄肩,腰間緊緊裹着,小蠻腰盈盈一握,下半部黑色的蓬蓬裙。
林艾一換上,出來的時候,那個女孩就驚豔地看着她,頻頻點頭,看得林艾怪不好意思的,一雙修長筆直的美腿,露了大半,女孩子心細地又遞上一雙金色的高跟鞋。
出來的時候,鐘朗和剛剛那男子,倚在沙發上,回頭看了一眼,男子吐出一個漂亮的煙圈,“你的眼光還是那麽毒。”
“小四,過獎了,不及你萬分之一。”鐘朗按了煙,對着那個女孩說道,“給她做個發型。”
女孩子像是變戲法一樣,手指挽過她額頭的發,林艾剛要張口,額頭就暴露出來,女孩子也沒想到,一愣,“不好意思。”
“沒關系。”林艾淡淡的一笑,女孩被她這個毫無雜質的笑容感染了。
林艾沒想到她還是把她的劉海梳上去了,光潔的額頭連同那個疤都暴露出來,透過鏡子,她明顯看到鐘朗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眉頭。
十多分鐘,她就把她的頭發盤好,定定地看了一下,從一個精致的盒子拿出一個細筆,聊聊數筆,林艾直覺額頭一涼。
女孩子細細打量着她,好像在看一件工藝品一般,不自覺的點着頭。
“好了。”她聲音裏呆着驕傲。
鐘朗走過來,掏出一個盒子,遞給女孩子,女孩子打開一看,不覺得倒吸一口氣,林艾見過,是那副耳墜。
男子眼含笑意,看着林艾。
林艾不着痕跡地移開眼睛,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額頭的疤,變成一個飄逸的蔓藤。
“嗯,青春俏皮典雅又神秘。”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林艾的額頭蔓藤,“阿蔓,功夫越來越好了。”說着上前,又在蔓藤的一側挑出一絲發。
46 婚禮
許晔軒和梁雨陵的訂婚酒席擺在N市一家五星級酒店。鐘朗和林艾到飯店門口聽時候,剛剛停下畫,外面的閃光燈就開始閃個不停。不過一個訂婚典禮,就搞這麽濃重,好像生怕人不知道似的,也是煞費苦心了。
鐘朗一下車,走到右側,拉開門,林艾遲疑了幾秒還是下來了。鐘朗挽着她的手,一身淺色西裝配着她,兩人站在一起,的确賺足了眼球。
許家和梁家包了整整一層酒店,大堂裏,以白的和綠色為主,淡雅清靜。林艾本想找個安靜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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