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快馬加鞭

蒼雷一臉嚴肅地望着遠處的胡人大軍，當機立斷說道：“我必須立即趕回雁嶺關報信。”

“來得及麽？雁栖山已被胡人控制，你回得去麽？”青鸾擔憂問道。

蒼雷決絕道：“照胡人大軍的速度，今日黃昏可至雁栖山口，若是突襲的話，明日中午前鋒便可抵達雁嶺關。我若快馬加鞭，連夜趕路，明日一早或可到達，能讓他們提前半日做準備也是好的。至于回不回得去，那便是天意了。”

頓了頓又道：“我獨自一人回去便好，你們無須同行。此處位于雁嶺關西、三合關東，兩關皆是戰場，你們最好避入草原深處去。蒼狼兄弟，淩風與青鸾從未涉足過草原，還望你多多照應！”

蒼狼點點頭，肅然道：“你放心。這樣吧，讓我這兩位兄弟随你同回去，路上有個照應，我與淩風二人護着青鸾前往草原即可，人多了反而不便。”

蒼雷爽快答應了下來，招呼那二人道：“我們這便出發，務必要趕在胡人大軍之前到達山口，然後各自尋路前往雁嶺關，只要有一人安全抵達便足矣。”

那二人點點頭，向蒼狼抱了抱拳，随後縱身上馬。

蒼雷向青鸾和淩風抱拳道：“今此一別，生死猶未可知。淩風，青鸾的安危便交付于你了。多多保重，後會有期！”

“大哥保重！”青鸾和淩風抱拳道。蒼雷笑了笑，躍上馬背，雙腿一夾馬腹，便和蒼狼的二位手下向着雁嶺關方向絕塵而去。

青鸾站在山坡上，凝望着蒼雷一行逐漸遠去的身影，默然良久。

淩風走近她身旁說道：“我們也走吧，站在這兒容易被發現。他們人少，沒那麽容易被發覺，而且大哥他久經沙場，定能平安到達的。”

青鸾點了點頭，轉過身來問蒼狼道：“接下來我們往哪裏去？”

蒼狼說道：“胡人大軍南下，草原上反而會更加平靜，蒼雷兄弟的建議可行，我們就往草原深處去。”

青鸾點了點頭：“好，那我們走吧。”

淩風将她攙扶上馬，仍然替她牽着，和蒼狼一起朝草原深處緩緩行去。

“哎，淩風！”青鸾喊道。

“什麽？”淩風回頭問道。

“明天開始，教我騎馬吧！”青鸾說。

“啊？好！”淩風有些意外，但很快就答應了下來。

“怎麽？不樂意啊？”青鸾很不滿意淩風的一絲遲疑，故意皺眉問道。

“沒有沒有，樂意之至！”淩風忙不疊地表明立場。

青鸾“哼”了一聲，嘴角帶着一絲笑容。過了一會兒，又問蒼狼道：“蒼狼大哥，草原上也是說夏語麽？”

蒼狼答道：“對。雖然胡人有自己的語言，但沒有文字，也不如夏語方便實用，所以就将夏語作為了通用語言。”想了想又說道：“不過為了行事方便，你們最好給自己取個胡人姓名。”

青鸾奇道：“我們？你有胡名嗎？”

蒼狼道：“對，以前和胡人部落打過交道，取了個胡名，叫‘伊勒德’，代表戰刀的意思。”

青鸾道：“伊勒德？聽上去還不錯啊？那青鸾在胡語裏怎麽說？”

蒼狼想了想，搖了搖頭：“這個我還真不會。我也說不來幾句胡語，不過有個名字倒是挺适合你，‘迪庚’，意思是美麗的少女。”

“迪庚，迪庚……”青鸾喃喃重複了兩遍，雖然意思挺不錯，但就是覺得不太好聽：“不好聽，不如叫迪奧吧。淩風呢？你看他叫啥比較合适？”

蒼狼又想了想，便對淩風說道：“‘吉達’代表長矛，‘色勒莫’代表利劍，你挑一個吧。”

“啊？”淩風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青鸾便搶着把話接過去了：“‘色勒莫’。你就叫‘色勒莫’吧，我看你使劍還行，正好和蒼狼大哥相稱，一刀一劍。”

淩風撓了撓頭，只好應道：“那行，那就‘色勒莫’吧。”青鸾佯裝不悅道：“怎麽？又不樂意啊？‘色勒莫’不好麽？看你一臉嫌棄的樣子呢。”

“沒有沒有，很好，很好。”淩風連忙說道，騎馬走在最前面的蒼狼笑着搖了搖頭。

胡人大軍之中，一名壯似鐵塔的黑面大漢面無表情地騎着戰馬緩緩而行，雙眼看着前方随口問道：“離雁栖山口還有多遠？”身邊一名胡人立即拉過馬頭，朝他靠近了些，畢恭畢敬答道：“代欽王子，應該還有半日路程，黃昏時分就可到達了。”

代欽微閉上雙眼，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那胡人又問道：“您看是不是讓大軍在雁栖山口紮營，明日全速出擊的話，只需半日即可兵臨雁嶺關了。”

代欽沉默不語，身旁那胡人小心翼翼地等着他開口。

過了一會兒，代欽緩緩睜開眼睛，說道：“傳令全軍，保持行軍速度，雁栖山口不停，繼續向前，直到太陽落山再紮營。明日清晨天一亮，便直撲雁嶺關！”

蒼雷三人一路快馬加鞭，總算将胡人大軍甩在了身後，搶在前頭趕到了雁栖山口，他們勒住戰馬，謹慎地觀察着四周的情形。

“大路肯定是不能走了，從現在起，我們三人便分頭行進吧，早一刻抵達雁嶺關，關內的兄弟便能早一刻做好應戰的準備。”蒼雷說道：“說來也是慚愧，還未請教二位兄弟姓名。”

“蒼雷大哥不要見外，我叫梁子，他叫石頭。”其中一人答道。

“梁子兄弟，石頭兄弟，此去雁嶺關極為兇險，望各自好運，有緣的話，我們雁嶺關見！”蒼雷向二人抱拳道。

“雁嶺關見！”二人抱拳異口同聲說道。随後，三人各自選了一個方向，朝山嶺間策馬而去。

日漸黃昏，胡人大軍已浩浩蕩蕩越過雁栖山口，繼續向前。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雁嶺關城門緩緩打開，黑虎騎着馬帶着一隊騎兵出城而來。行至門口，黑虎扭過身子，向身後的狂沙道：“校尉請留步。”

狂沙停住腳步：“小心為上，如遭遇胡人探馬，切莫纏鬥。”

黑虎點點頭：“校尉放心，我等以查探敵情為要，自不會好勇鬥狠。”說完便繼續催馬前行。

黑虎一行人沿着大路走了許久，身後的雁嶺關已漸漸遠得看不太清，一名騎兵對黑虎說道：“虎哥，此處便是昨日遭遇胡人探馬之處。”黑虎聞言，做了個手勢，大夥兒便拔刀在手，緊繃着神經繼續向前小心翼翼地走着。

突然，隊伍最前方有人喊道：“前面有人！”黑虎迅速驅馬上前，遠遠地瞧見地上趴着一個人，背上插着幾尾羽箭，數十步外，一匹馬孤零零地站着。

“注意四周！去看看清楚！”黑虎吩咐道，大夥兒立即散了開來，前面兩騎迅速朝地上那人奔了過去。

“是石頭！馬隊的石頭！”一名原赤霞寨的人看清楚了死者的面容，向黑虎大喊道。黑虎立即翻身下馬，向他走了過去。

“林中有人！”右翼有人發出告警，衆人紛紛張弓搭箭，指向林中。

“莫要放箭！我是蒼雷！”林中傳來一個聲音，過了一會兒，便看見蒼雷拎着戰刀走了出來。見到黑虎，蒼雷臉上露出一絲釋然：“快去告訴狂沙，胡人大軍已到雁栖山！”

黑虎聞言大驚，立即喚人帶上石頭的屍首，讓蒼雷騎上那匹失去主人的戰馬，一行人馬不停蹄地奔向雁嶺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