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跪式服務
她這麽問了,我自然不可能否認,畢竟我打人的時候她看到了,便也點了點頭。
“何歡,你第一天來就敢這麽嚣張?別以為你是莫哥帶進來的人就可以不守規矩!既然你這麽厲害,好,你去樓上的包廂服務!”
熏姐的臉上全是怒火,我看着她沒有說話,她除了剛剛給了我一耳光之外,其實對我還算是客氣,而且之前她還去找莫辰逸來救我,我心裏也感激她。
她直接指着剛才被我咬了一口的那個姑娘說:“許曉冉,何歡你帶着,我警告你,不要故意為難她,要是出什麽亂子,你們一起承擔!誰也跑不掉!樓上的客人都是些什麽人,我想你們心裏都清楚!”
許曉冉捂着被我咬得鮮血淋漓的手腕,唯唯諾諾的點頭說是。
熏姐看了我一眼,眼裏全是警告之色,随之轉身就出去了。
許曉冉和另外兩個姑娘圍着我看了半天,她臉上挂上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看着她的笑我就心知不好,但是除了服從熏姐的安排我也別無他法。
“何歡是吧?你的名字取得倒是很貼切,我可告訴你,樓上包廂裏的客人莫哥也惹不起,你現在要是跪在地上和我道歉,我就考慮待會好好帶你,否則的話……”
許曉冉一臉的威脅,我卻只是笑。
我越是不害怕她,她的臉色就越難看。
“何歡,你就現在能得意,熏姐要真是怕你出事就不會安排你去樓上了?第一次來場子裏上班就敢這麽嚣張,你就等着吧!”
她說完就去處理傷口了,我站在原地一下子愣住了。
她的話說的很有道理,我雖然不知道樓上的客人都是些什麽身份,但是就以莫辰逸連顧安熙都不怕,卻不敢動樓上的客人來說,樓上的客人不僅僅有錢,而且很有權勢。
原先我以為熏姐是個好人,但是看這件事,她的心思複雜程度遠非我能揣測的。
許曉冉很快就處理好了傷口,也從新換了一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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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才在包廂裏是換了新衣服,但是過來和她們打了這一架,衣服早就撕壞了,讓她給我也不可能,想了想,我把撕壞的裙角結了個蝴蝶結,雖然有些窄,但是看起來還不錯。
至于領口上被扯掉的紐扣,我就幹脆任憑衣服敞開着,頭發伸手撸了撸紮了個丸子頭,至于臉上那些弄得烏七八糟的口紅和眼線,我倒是不管了。
看不清我的臉,邋裏邋遢的不是更好?
許曉冉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轉頭朝着另外那兩個姑娘大聲的說道:“你們就等着我給你們報仇吧!”
看着許曉冉她們幾個人得意的臉,我居然不害怕了。
我是不想惹事,可是事一定要來惹我的話,我也不會一味的躲避,如果許曉冉待會故意針對我,我就算死也要拉着她做墊背!
許曉冉帶着走到了包廂的樓上,一跨進包廂的門她就跪下了,我愣了一下,她轉頭看我,挑了挑眉就跪着用膝蓋進去了。
我雖然不想跪,可是也不想出什麽亂子,咬咬牙跪下去也跟着她往裏走。
地上鋪着厚厚的地毯,膝蓋倒是不疼,我就是覺得心裏很憋屈,什麽樣的客人會需要服務員跪着服務?
不過後來我懂了,來莫辰逸這裏消費的都是南城的上流人士,一般的白領只能在大廳裏找個姑娘聊聊天喝喝酒。
暴發戶就進包廂,服務員可以站着,至于姑娘,随他們玩。
樓上的包廂則是一些南城的頂尖人士,或許某一天你服務的就是某一個新聞裏經常出現的人物,他們來這裏玩要低調,絕對不能讓人知道。
可是這樣的人平時就是高高在上的,別人越是卑躬屈膝,他們越高興,所以樓上的服務員都是“跪式服務”。
我才進就聽到一個姑娘在唱京歌,雖然我不喜歡京歌咿咿呀呀的,但也佩服會唱的人,我聽到她唱到“雲斂清空,冰輪乍湧,好一派清秋光景。”就知道是霸王別姬。
我跪着進去看到裏面坐着兩個姑娘兩個男人,一個四十來歲帶着金邊眼鏡一身儒雅氣息,眯着眼似乎在仔細的聽姑娘唱歌。
一個二十九歲的年輕人則是和其中一個姑娘無聲的猜拳,時不時的喝一杯酒,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紐扣全都中規中矩的扣着,不過嘴角勾着的笑顯得他很張揚。
若不是我知道莫辰逸這裏的場子是做什麽的,看他們倆都要以為這是一個茶室了。
那姑娘唱的字正腔圓,有沒有配樂,在包廂裏倒是多了一些幽怨的氣息,她臉上挂着笑,唱出來卻是哀怨無比。
許曉冉進去就給那個年輕人斟酒,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就只能呆在原地。
那個年輕人一心一意的和那個姑娘猜拳,對我們倆視若無睹。
唱了估計二十來分鐘,那姑娘聲音拔高,随之落下。
她唱的真的很好,就算我聽不懂京歌,也覺得她幽怨的語氣帶的我情緒又低落了幾分。
虞姬無奈的烏江自刎,而我無奈的跪在地上給人服務。
想到這裏,我眼眶一紅眼淚差點就落了下來。
“你聽哭了?”随着一道溫和的聲音傳來,我才一下子穩住了心神,擡眼看去,卻是那個聽京歌的中年男人。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怎麽說,最後也只能低下頭點了點頭。
“知音難倪,沒想到這這個地方還能遇到懂京歌的人。”他說着站起身來走到了我面前,伸手就來扶我。
我僵了一下,也順從的站起身來。
“舅舅,這姑娘才多大,懂什麽京歌,不就是為了那點小費嘛!”剛才那個年輕人一臉的不屑,站起身來就拿出一疊錢砸在了我臉上。
我不知道是多少,但全都是紅彤彤的一百元,看厚度起碼也有一萬。
砸在我臉上有些疼,我的臉此時也不知道腫成了什麽樣子。
想到我的臉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我有些窘迫。
“小東!”那中年男人低低的喝了一聲。
那年輕人似乎又有些怕他,從鼻腔裏冷哼了兩聲就坐下去和之前那個姑娘猜拳。
那個中年人笑了笑,一臉的和藹:“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我看他不像壞人,也就老實的回答了,他聽完很驚訝,滿臉的疼惜:“這麽小就來賺錢了,真是辛苦。”
他這麽說我心裏覺得特別的委屈,眼淚唰的就流出來了。
他擡手來擦我的眼淚,手袖上居然帶着一股子香味,如同清冽的空氣中吹過的微風,這讓我不禁對他卸下了防備,眼淚卻是流的更猛了。
他嘆了口氣,轉頭看了一眼那個年輕人:“小東,你去別處玩。”
那年輕人站起身來笑了笑拉着那個姑娘就出去,臨走前他看了一眼許曉冉和之前唱京歌的那個姑娘。
兩人跪着就出去了,在她們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看到許曉冉臉上一閃而逝的得意,以及那個唱京歌的姑娘看我時候眼裏的怨毒。
我沒多想,看着她們一個個都出去了,一下子就慌了,也想跪下去就出去,他卻一下子握着了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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