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少年(三十二)
少年(三十二)
正值風雪過後,陽光靜好,大地一片祥和。
吹來的風暖暖的,帶着雪的味道,清清淡淡,甚是好聞。但蕭逸竹的心思卻沒辦法如這好天氣一般,他的手還保持着掀開車簾的動作,甚至無意識将那層厚厚的棉布抓出了褶皺。
伉俪情深,大抵就是形容他爹娘的吧!小的時候,他總是帶着旁人的羨慕。擁有這樣一對父母親,連他都冠上了愛之結晶的稱號。更別說那些人誇獎他的樣貌,總是順帶聊起他們的感情來。長大一點,知曉自己并不是爹爹同娘親所生,他的失落是旁人無法理解的。那樣天人一般的爹爹,竟然不是他的親生父親嗎?
可是,為什麽在這一刻他卻有些嫉妒起來。為什麽娘親會得到爹爹這樣安心的笑容?為什麽!!他在腦海中大聲質問着,卻被這個消息震驚到無法回神。他是怎麽了?是瘋了嗎!竟然會嫉妒自己的母親!
在無人處嘆了口氣,蕭逸竹跳下車轅,強撐起一臉笑意上前。“我說爹爹娘親啊~你們要恩愛一番,也挑個沒人的地方好嗎?我這肚子可是好餓呢!”
蕭宓兒被說的臉色一紅,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訓道:“和你爹爹出去一趟,可被他給帶壞了,油嘴滑舌!”
夏侯飛霜一曬,腆着臉湊到她眼前,笑着指着自己說道:“原來我這個樣子是油嘴滑舌啊!”說罷,竟然一臉委屈道:“我一直以為我是屬于真心真意的呢!”
一時間,幾人被夏侯飛霜這刻意委屈的表情逗得一樂。冬日裏的寒冷,也被吹散了不少。
與此同時,在距離京城不遠處,一名紅衣女子透過帷帽層疊下的細紗中看向遠處高聳的城牆。風兒過,輕紗微微顫抖,露出了一雙翦水秋瞳來。這是一雙美的不可逼視的眼眸,淺棕色的眼眸略帶異域風情,濃密而卷翹的睫毛染上霧氣,怯怯的在呼吸間顫抖着。
女子的身姿窈窕,卻被盡數裹在一襲厚重的皮裘中,僅僅露出紅衣的一角。她的面容除卻罩在一頂帷帽下,甚至連大半張臉都蒙上了一張緋色的面紗,堪堪露着一雙眼眸,以及高挺的鼻梁。胯/下駕着的是匹毛色黑的發亮的駿馬,身材高大,四肢發達,肌肉虬起,這無疑是一匹難得的好馬。
幸而現在的風雪已經消停了,不然這女子單騎行走在路上,鐵定要凍的不能了。
忽然她的眼兒完成了一條愉悅的弧度,似乎連面紗下的嘴角也翹了起來。女子深深吸了口氣,揚起馬鞭,策馬朝她一心念着的人兒奔去。
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過午飯,夏侯飛霜終于可以享受惦記以久的泡澡大業了。浴湯裏倒入事先便炖煮好的藥汁,這藥汁乃是她手下的一名醫者所配置,不僅可以驅寒解乏,更是能緩解肌肉的酸痛。她那馬車雖坐着舒服,但若是坐了足足一個月,屁股都要坐出繭子了。
馬車再寬再大,平時日伸伸腿也是不能随意。唉~早知道就不帶着小竹一起出門了,在孩子面前怎麽也得維持點兒威望不是。結果,就苦了她自己。天知道每天縮在角落裏,坐姿是四平八穩的,但關鍵是累啊!
這會兒好了,泡在浴桶裏,四周圍都是溫暖的水流,頓時覺得渾身的肌肉都輕松起來。不由得舒了口氣,眼眸也微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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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浴桶中放松的她,尚不知危險正在漸漸逼近。
夜色早早就到來了,當天邊的最後一縷金光沉入大地,暮色終于降臨。
門房小厮聞着府裏飄來的飯香味兒,抽了抽鼻子,等着飯菜送來。
“叩叩!”
這個時候,有人敲響大門,一聲一聲,惹得人無端心煩。
小厮不耐煩的喊道:“誰啊!這大晚上的!”而且趕着着飯點兒,存心找麻煩不是。
外面的聲響頓了頓,一道清麗的女音響起:“請問這裏夏侯飛霜府上嗎?”嗓音清脆中帶着一絲沙啞,似乎是幹渴所致。這說話的音調有些古怪,仿佛對出口的語言不十分熟悉一樣。
不過讓小厮在意的卻是她話的內容。找主子爺的?而且還是直接喚了主子的名字。小厮不知門外是誰,卻也不敢怠慢,喊了聲:“您請稍等。”并未展開大門,就急匆匆朝府裏跑去了。
夏侯飛霜在書房裏看了會兒書,離夜色也不遠了。丫鬟過來請她去飯廳用晚膳,她這才發現四周的光線都黯淡了下來,連書卷上的字跡都看不大清晰了。
伸了個懶腰,揉了揉酸疼的肩膀,夏侯飛霜拎起袍角邁出書房。剛走了不多時,就見府裏的門房小厮急匆匆朝這邊跑來。皺了皺眉,夏侯飛霜冷冷道:“這麽急匆匆是要做什麽去?”
豈料,小厮見到他後,面上一緩,施了一禮,便道:“主子爺,門外有一位姑娘找您。”
找她的?夏侯飛霜愣了下,在她将蕭宓兒迎進府之前,倒是有不少操着各種目的的女人們對這所謂的夏侯府趨之若鹜,簡直快比上趕集了。可是自打她有意将她們‘夫妻’恩愛并無意娶妾的消息放出後,便沒有人來打擾了。如今這名姑娘,又是為何來找她?一時間,饒是她的腦袋夠精明,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袍袖一甩,夏侯飛霜語氣平靜:“随我一同去看看。”
小厮點頭哈腰,跟在她身後,對着夏侯飛霜鎮定自若的身姿迷戀不已。不愧是主子爺啊!這氣勢,就是不一般!
“開門。”站在門內,夏侯飛霜冷聲道。
小厮忙去撥動重重的門栓,随着“吱呀——”一聲,這座高聳的大門終于打開了。
門口挂着兩只大紅燈籠,映襯着不遠處屋頂上的白雪十分耀眼。就在這暈紅的燈光下,一名風塵仆仆的紅衣俪人,靜靜站在那裏,仿佛午夜裏動人的一抹顏色。
夏侯飛霜背手而立,張了張口,正要發問。
“飛霜哥哥!”
如小鳥一般歡快躍起,一抹倩影已經在小厮瞠目結舌中,撲入了夏侯飛霜懷裏。
夏侯飛霜被這聲‘飛霜哥哥’愣了愣,直到懷裏的溫熱提醒了她的存在。“楚紅?”她猜測着說。
“嗯,是我。我回來了!”仿佛大聲宣布着什麽,女子開心道。
飯桌上的氣氛略有些詭異,夏侯諾兒捧着碗,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看着右側的情景。
“飛霜哥哥,你嘗嘗這個。”洗去了一襲風沙,換上了一件緋色的紗裙,女子唇角含笑,淺棕色的眼眸裏滿是眷戀。
夏侯飛霜點頭接過,輕輕道了聲謝,卻是面無表情。
蕭宓兒表情柔和,看着緋衣女子,笑問:“不為我介紹一下嗎?相公。”
蕭逸竹看着夏侯飛霜,表情也是如是問道。只是他作為家中的晚輩,這種場合是輪不到他來開口的。偷偷睨了眼自己的姐姐,同自己一樣,滿眼的好奇。看來不僅是自己,大家都對這名來歷不明的女子好奇不已啊!
偏頭看了眼蕭宓兒溫柔的眼眸,夏侯飛霜表情微暖,卻也只簡短道:“幼年時的玩伴,楚紅。”看着楚紅,她也道:“這是我的妻子,那旁邊的是我的兩位孩兒,小竹,諾兒,問好。”
蕭逸竹看了眼夏侯諾兒,兩人相視一笑,異口同聲道:“楚姨好。”既然是爹爹幼年的玩伴,按理說他們是應該叫做阿姨的,沒錯吧!
楚紅從聽到夏侯飛霜介紹自己妻子那一句,表情就僵了下來。她的視線在夏侯飛霜與對面的姐弟臉上來來回回,表情變了又變,從不可置信,到最後的心如死灰。
“飛霜哥哥……”她喃喃着,嘴唇劇烈顫抖着,以至于語不成調。“你已經成婚了。”若不是聽到夏侯飛霜親口說出她還能存有一絲僥幸,然而現在……為什麽就沒有等紅兒呢!紅兒這麽多年可是一直在惦記着你啊!
夏侯飛霜頂着男人的殼子,但本質上卻始終是女子,是以她的心思也更為細膩一些。從幼年時,就已經看出楚紅對自己異樣的感情,那是自己并未點破,只是漸漸疏遠了她。後來,楚紅莫名消失,自己也就再也未提過。卻沒想到這丫頭始終惦記着呢!
想想她的年紀也不小了,就是擱在前世裏,也能同剩女挂上鈎了。長痛不如短痛,自己只是她美好記憶中的一個縮影,日後她總會遇到更加可心的男兒。“楚紅,所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同你嫂子情投意合,成婚已經多年了。不知你在外多年,可有遇到足以托付終身的男子,我這個當兄長的也好幫你參謀一下。”
然,楚紅再聽完她這句話,卻是驚得連捧在手上的碗都掉落了。直說:“不用了,紅兒這樣就好,這樣就好……”話未說完,人已經沖了出去。
夏侯飛霜看着她沖出飯廳,提氣越過高高的院牆,不知蹤影了。
“相公……”蕭宓兒閣下碗筷,有些遲疑道:“她這是不高興了嗎?”是因為她的原因嗎?
夏侯飛霜收回視線,看着她淺淺一笑,寬慰道:“沒事兒,這丫頭的性子就是這樣。大家都趕緊吃菜,不然就要涼了。”
一家之主發話,衆人不敢多言,只小心的吃菜。飯桌上一時間靜默無語,氣氛很是尴尬。
用過飯後,夏侯飛霜同蕭宓兒簡單交代了下她同楚紅之間的關系,便打算回書房去看看賬冊。
“爹~”
“是諾兒啊!”夏侯飛霜含笑着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兒,表情既是驕傲,又是自豪。看着一名小小的孩童一點一點長大,每一天都有更新的變化,這種感覺大抵是每一位父母親都曾體會過的。“找爹爹有什麽事嗎?”
夏侯諾兒咬了咬下唇,腳尖在地板上點了點,才猶猶豫豫道:“爹爹……那個女人不會再回來了吧?”
夏侯飛霜被問的一愣,随即便反應過來,便斬釘截鐵保證說:“不會,那個人只是爹爹幼年的朋友,不會将爹爹從你娘身邊搶走的。”
自己的心思被一語道破,臉色倏然紅了個徹底,“爹爹,諾兒才沒有這麽想呢!”
“好好好,爹爹相信諾兒。”夏侯飛霜笑着說,看着天空上挂着的一輪朗月,并不是圓月,卻依舊亮的驚人。“随我來書房吧,爹爹有事要告訴你。”諾兒也已經十五歲了,是該将那些陳年舊事告訴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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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書房出來,外面陡然襲來的冷風讓夏侯諾兒打了個冷顫。天上的月正巧被一朵烏雲遮住,四周頓時暗了下來,好在回廊上挂着燈籠。
夏侯飛霜在書房裏捧着茶杯,聽着夏侯諾兒的足音遠去,緩緩舒了口氣。諾兒同普通的女孩子不同,在她的教導下,她必定不會像她母親一樣軟弱。
“咔!”
窗外的細微動靜也逃不過夏侯飛霜的耳朵,她無奈嘆了口氣,朗聲道:“出來吧!”
門扉被輕輕推開,楚紅一臉沉默出現在她面前。
“外邊兒冷,喝點兒熱茶吧!”拿了一只幹淨的杯子,為她斟滿熱茶。
楚紅在夏侯諾兒方才的位置上坐下,表情微斂。她的指尖撥動着茶托,繞着上面的一支荷葉打着圈圈。
夏侯飛霜知道她必定有話要說,便也沒出聲打擾。
果然,等待了不多時,楚紅就敗在了夏侯飛霜完美的耐心下。“飛霜哥哥,可否幫紅兒一個忙。”
“但說無妨。”
“紅兒這些年來一直颠沛流離,身邊連個親人都沒有。這次紅兒從大漠歸來,只帶回來了母親的骨灰。紅兒想要按照母親的遺願,将這骨灰帶到白蓮河去,順水而下。飛霜哥哥,可不可以答應紅兒,幫紅兒達成這個心願。”
白蓮河的河水乃是自地下湧出,河水承接地熱,是以溫熱而不結冰。記得幾年前曾經接到消息,說楚紅正是去尋找自己的母親了。沒想到造化弄人,尋找了這麽多年,卻只得到一些骨灰。這讓夏侯飛霜不是滋味極了,雖她的面龐依舊美麗,卻飽含風霜,一雙清澈的眼眸也沾染了歲月的痕跡。看來這些年,她受了不少苦。想起小時候那些快樂的往事,夏侯飛霜點了點頭,應下了。
“太好了!”楚紅驚喜出聲,竟有些喜極而泣。
夏侯飛霜第二日一早便同家人将這件事詳說了一遍,征求了家人的理解後,就帶着楚紅一同上路了。兩人在路上都沒有耽擱,一路朝江城而去。
站在江城的土地上,夏侯飛霜吸了口氣,睇了楚紅一眼,詢問道:“先找家酒樓墊墊肚子,然後再去白蓮河吧!”
楚紅欣然應允了,于是兩人便進了城。臨近年根兒裏,大部分的食鋪都關門歇業了,好不容易找了家賣牛肉面的鋪子。夏侯飛霜也顧不得自己形容狼狽,便迫不及待享用起來。好在這牛肉面煮的軟爛适中,湯頭濃郁,骰子大小的牛肉塊更是不吝啬放了滿滿一碗。
看着她吃的香甜,楚紅拿起筷子,微微一笑,也開始吃了起來。只是這笑容隐約帶着幾分苦澀,讓人看了就難過。只是夏侯飛霜光顧着吃面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
冬日裏的奇峰美的逼人,峰巒上白皚皚的雪色,在陽光下閃着動人的光芒。
夏侯飛霜看着奇峰,忽然想再登上山頂去看一看。雖然哪裏的小木屋已經不複存在了,但畢竟是她滿懷回憶的地方。“楚紅,我想去峰頂。”
“正好,我也有此意呢!”楚紅微微一笑,包袱裏緊貼背脊的壇子冰冷的,讓她的心也冰凍起來。
兩人的輕功卓絕,沒一會兒就抵達山頂了。夏侯飛霜看着空無一物的山頂,各種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一時間腦袋裏的思緒仿佛打結了一樣。
“飛霜哥哥,你看從這裏看去,那下面的一切都是多麽的渺小啊~”
楚紅近乎嘆息似的聲音讓夏侯飛霜回神,她走過去,站在楚紅身邊,俯視山腳。遠處的江城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一樣,整齊的城牆呈四方形,将江城這一塊土地牢牢圍在裏面。護城河像一條細細的帶子,繞城一周,冰凍後,發出慘白的顏色來。
“飛霜哥哥,永別了!”
背後被重重一推,驟然的失重感讓夏侯飛霜一怔,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她下意識提氣,丹田處卻是一痛。這是?
遠遠的,楚紅的聲音飄渺傳來。“為了讓飛霜哥哥消失的徹底,紅兒下了藥呢!”
怪不得她覺得那牛肉面分外美味,原來如此嗎?到頭來,竟然被自己信任的人推下山去。并且毫無招架之力,估計這是她遭遇過的最大的笑話了!
也許,她的人生就該到此結束了吧!死于非命嗎?果然和前世是一模一樣呢!閉上雙眼,夏侯飛霜放棄掙紮,靜靜等待着死亡的降臨。
半山腰都被終年不散的霧氣籠罩着,黑色的身影跌入薄紗的霧氣裏,就再也看不到了。
楚紅閉了閉眼,默默退後一步,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她的眼睛仿佛是在哭泣,連嘴角的笑容也垮下了。
為什麽,她已經将‘他’殺死了。今後,‘他’将深埋在亂石中,永遠不會再出現了。可是她卻不開心,一點兒都不開心。明明是‘他’的不對,她曾經說過要嫁給‘他’的呀!為什麽不再等等呢!為什麽……不等呢!
(第一卷完)
美人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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