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明君賢後
甘祠殿外的小廣場上, 參與打架鬥毆的全體少年少女手拉着手,圍成一個圈,面對面站着。
太別扭了!
衆人看天看地看指尖, 就是不敢把眼睛落在身邊人身上,尴尬得腳趾摳地,只想鑽到地縫裏去。
太子的內侍總管高成還在一旁監督, “公主, 手不能放開, 牽上啊。”
芷陽公主剛放下手來準備休息休息,高成立刻高聲提醒, 芷陽公主憤憤瞪了他一眼。高成躬身, 但請的動作沒變, 芷陽公主只能又別扭得牽住春生的手。
“還有多久啊。”三皇子忍不住問道。
“剛過了一刻鐘。”高成回答。
“這麽慢!”四皇子都忍不住低呼, 真是見鬼了, 兄姊們打架,他是無辜受牽連的, 為什麽他也要罰站。
此時正是冬日, 風呼呼得刮,衆人雖穿的厚厚的,可誰也沒經歷過這種陣仗啊, 不一會兒就凍得手指僵硬。他們不想站了, 可高成在一旁虎視眈眈,他代表的可是太子兄長!
衆人敢怒不敢言,憤憤站在一起。
風實在太大了, 三皇子忍不住聳肩、抖動, 讓袖子滑下來些, 把手遮住。
牽着他的是遲生和他的伴讀陳端陽, 另一個伴讀柴世威作為此次事件的挑頭人,連被罰站的資格都沒有,直接被攆回家了。
“顧頭不顧尾,有啥用。”遲生輕斥。
袖子往下抖是能罩住手,可又不是封閉的,風順着寬大的袖筒往上吹,冷的刺骨。反而領口散開,風吹進去,更冷了。
“你厲害,你能幹,怎麽不躲回屋檐底下休息。”三皇子嘴不饒人。
“為人臣子的,君上說什麽就是什麽。”遲生回嘴。
“現在想起你是臣子了,當初咄咄逼人,說父皇有令,異姓兄妹,你咋那麽有道理。”
二皇子吸了鼻子,輕斥一聲:“不冷啊!”
鬥嘴的兩人立刻閉嘴,真冷啊,一說話,風直往嘴裏灌。
三皇子氣得甩手想不幹,遲生捏住他手指不讓他甩開:“太子說了,誰要是放手,放多久,全體加罰多久,你不要連累我們。”
三皇子氣得喲,憤憤不平又握了回去。
此時,一個腦袋突然從照壁處伸出來,正巧在四皇子正前方,“五弟,你來幹什麽?”
這院子裏,人都清空了,幾個天之驕子,誰也不願意讓宮人奴仆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五皇子從照壁後走出來,“我來看看哥哥姐姐們。”
五皇子揮手讓宮人趕緊把帶來的手爐腳爐往諸人身邊送,高成立刻阻止,“五殿下,太子殿下有令,諸位受罰,不能用爐火取暖。”
“這怎麽行,皇姐身子弱,萬一病了,你擔待得起嗎?”五皇子挺起小胸脯,虛張聲勢恐吓道。
“五殿下放心,奴婢已經請了禦醫,最擅小兒科和風寒,姜湯都熬好了。”高成一點兒也不懼怕。
“那,那木家姐姐都是南方人,不适應北方天氣,會凍壞的。”
“太子殿下說了,一家兄妹,同進同退,正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時候。”高成也有話應對。
五殿下沒辦法,拿誰當借口都不行,那些宮人也不敢違背太子的教令啊。
五殿下心疼得跑過去摸摸這個,又摸摸那個,每個人的手都冰冰涼。五殿下急得直跺腳,遲生給他使眼色,讓他往後頭去。
五殿下蹬蹬蹬跑過去,門口一大群宮人趴在門窗上往外看,見他來了,如同見着救世主,“殿下,五殿下,全靠您了。姜湯和驅寒的藥湯都熬好了,可高公公不讓我等出房門。您身份貴重,給幾位主子們端過去,他必不敢攔的。”
“您受累,幾位主子再不喝點兒湯藥暖身,真該病了。”
五皇子聞着這滿屋子的姜湯味兒,又看着早已準備好的杯子,哥哥姐姐等待自己被拯救的使命感加身,頓感責任重大,豪氣幹雲道:“放心,包在我身上。”
五皇子招呼人端着大托盤過去,高成又來攔:“五殿下,太子殿下吩咐,不許宮人相幫。”
“這也不許?”五殿下難以置信。
“若是宮人們站成一堵牆給諸位擋風怎麽辦?太子殿下吩咐,場中不許無關人等往來。”
五皇子瞪圓了眼睛,他都沒想到還能這樣,太子兄長也太防患于未然啦!
“本殿下總不是無關人等了吧。”五皇子搶過宮人手中托盤,姜湯都灑出來了。
看着五皇子正義凜然,一副要慷慨就義的模樣,高成沒再攔,默默躬身退下。
五皇子趕緊跑過去,左右看看,沒地方擱,只能把托盤放地上,端着茶杯送給芷陽公主。芷陽公主剛要接,高成就輕咳一聲,“太子殿下吩咐,不可有片刻松開。”
無奈,芷陽公主只能彎腰低頭,就着五皇子的手喝姜湯。一高一矮、一長一幼,在這凜冽冷風中,費勁地喝熱湯,不知怎得,衆人都是眼眶發酸。
五皇子也不挑人,按照順序,一個一個喂過來。姜湯不夠了,他又跑去端。他人小力弱,從沒幹過這種事情,冬天穿得還厚,端起湯藥來潑潑灑灑,時不時一個踉跄,看的諸人揪心。
“慢點、慢點,不着急。”
“我一點兒都不冷,小五你別慌啊。”
“就是,就是,再站一個時辰我也不怕,你別跑,別摔了。”
五皇子一趟趟來回跑,終于讓每個人都喝上姜湯,自己也累得氣喘籲籲,坐在門口臺階上直喘氣。
“五弟快進去,你剛出汗,又吹冷風,是要得風寒的。”
“對,對,五殿下也喝一碗姜湯,去去寒氣。”
五皇子也沒有虛客套的功夫,趕緊進屋去,他的衣裳都被湯藥潑灑弄髒,叫內侍去慧妃宮中取換洗的。
內侍來的時候,卻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還帶來了柴世榮。
柴世榮進門就跪地哐哐三個響頭:“臣給諸位殿下請罪。”
三皇子着急道:“你來請什麽罪,趕緊起來,又不關你的事。”
三皇子的伴讀柴世威搞事,被踢出去了。但柴家又沒有大錯,也是從龍功臣,不看僧面看佛面,太子問過三皇子之後,又從柴家選了一個給三皇子做伴讀,正是柴世榮。
春生也道:“一人做事一人當,咱還不至于遷怒無辜之人。”
“聽到沒有,苦主都這樣說了,趕緊起來,大冷天的,膝蓋要壞的。”三皇子連忙叫起,可見,他也不是不懂的體貼人。
柴世榮起來,左右看看,站過去一手牽住遲生、一手牽住三皇子,“我也該受罰的。”
衆人轉過頭去看高成,高公公不置可否。
遲生卻道,“你站過來,只能陪我們受苦,不如把手爐拿過來,放在我們手邊,一個一個輪着取暖,比你站過來強。”
柴世榮覺得有道理,又把春生、三皇子的手放在一起,過去捧了手爐過來,自己作為支架,讓罰站的人能汲取一點兒暖意。
衆人把柴世榮圍在中間,他也少受些冷風吹。
五殿下換了幹淨衣裳出來,見此情形,也拿了手爐過來幫忙。他太矮了,還把腳爐搬過來當腳凳,高成剛要說什麽,他就瞪眼龇牙:“怎麽,太子哥哥都不敢說我是無關人等,你敢管我!”
高成不說話了,任由他們小貓擡老鼠,一個一個暖過去。
遲生輕嘆一聲:“唉,早知如此,裝個虛弱暈倒也行啊,累得如今一起罰站。”
二皇子最是公道,“是柴世威心術不正,你裝暈萬一他下狠手怎麽辦?”
“他也不是有意的……”三皇子剛要辯解,衆人刀子一樣的目光掃過來,只能改口:“他就是太嫉妒啦,也怪我耳根子軟,要是能拒絕他就好了。”舊獨
春生大笑;“不遭人妒是庸才,誰有不服,幹就完了。下回別鬧這些幺蛾子,比武場上見真章。”
“章什麽章,誰不知道你武藝好,再不和你打了,一群人都打不過。”薛濤吐槽,他一腳被踹飛出去,胸口疼、屁股疼,哪哪兒都疼。
“敢傷我妹妹,這還是輕的呢!”春生龇牙。
“知道了,知道了,你妹妹最寶貝,再也不敢了。”黃欽笑嘻嘻接口,“吃一塹長一智啊,下回再有比試,咱正大光明的來。”
“要是私底下有本事不被發現也行。”芷陽公主說冷笑話呢。
衆人齊齊發抖,“不了,不了。”這玩意要是讓太子知道,再罰他們一回怎麽辦?衆人寧願罰抄、罰跪、罰板子,也不想這樣手牽着手圍在一起尴尬死。
遲生想了想,輕聲道:“要是再有下次,你們說太子殿下會不會讓我們站到垂拱殿外去,讓來來往往的大臣都見着。”
“你是魔鬼嗎?”衆人齊聲喝問。
想想那個畫面就讓人社死,現在還是在內宮,宮人、仆從他們也好封口,若是傳到外頭去,他們的臉還要不要了。
甘祠殿外,皇帝揮揮袖子,悄聲帶着皇後、太子退遠了才道:“還是你的法子好,這回知道教訓了。”
太子一拱手,謙遜道:“也讓他們有個臺階下,總不能這麽僵着。兒臣都想好了,再有不和睦手足的,罰他們一起做事、同吃同住、同起同卧,就不信掰不過來。”
皇後以袖遮唇,輕笑道:“就你狹促。”
“皇後親眼見了,沒打沒罵,這回可放心了。”皇帝攜着皇後的手,笑道:“你身子不好,回去歇着,別為這些孽障操心。”
“有陛下這樣的慈父,太子這樣的長兄,妾再不擔心。”皇後行了一禮,眼含笑意得回去了。
太子奉着皇帝回垂拱殿,他們父子還有衆多國事、朝政要辦呢。
罰站一連罰了三天,衆人手牽着手、臉對着臉,鬥嘴争吵、握手言和、相互依偎,感情比之前加起來都好。
熬過這三天,衆人終于解禁,由于姜湯灌得及時,誰都沒生病。衆人又排着隊去端本宮,期期艾艾找太子殿下認錯,太子殿下寬容的原諒了他們,衆人出了端本宮,齊齊松口氣。
這大喘氣的動靜也不小,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齊聲笑了出來。
再多小矛盾,也就這樣消弭于無形啦。
遲生也覺事情終于圓滿解決,她們姐妹在宮中不必按照“人設”端着過日子,誰也不敢小瞧。
衆人相互打鬧着回甘祠殿去,剛路過回廊的時候,一隊內侍迎面走來,見他們過來,讓到旁邊行禮。遲生眼尖,見到一個眼熟的內侍,喊道:“前面的,站住。”
那內侍不但不站着,反而加速往反方向跑。
豈有此理!諸位皇子公主都不敢相信宮裏有這樣不守規矩的奴才,齊聲喊道:“站住,站住!”
那內侍摔了手中捧着的東西擋住同路之人,自己慌忙找了另外的路逃跑。
春生轉身,搶過跟在身邊宮人手中的托盤,跨步、揚手、扔——
砰得一聲,托盤砸在那內侍腿上,木質四散,內侍也撲到在地,追着他的宮人趕緊上去壓住,把人提起來的時候,他已經磕斷了門牙,滿臉都是血。
衆人小跑着趕上、圍住,芷陽公主問春生:“這是誰?你打他幹什麽?”
“我咋知道,遲生?”春生回頭示意遲生來說。
三皇子吐槽:“不知道你就敢在宮裏傷人?”
遲生解釋道:“這是曾經給我們送飯菜的人。”
?
衆人一頭問號,所以呢?
“這是曾經給我們送加芹汁飯菜的人,皇後下令,低階內侍全部送去服苦役,管事革職不用。現在你們看他的衣裳,是低階內侍嗎?不降反升,這才過了多久?”遲生指着那滿臉血的內侍,表情嚴肅。
衆人也都嚴肅起來,皇後下令,居然還有人敢陽奉陰違嗎?
“奴婢不是,木二姑娘認錯人了……”
那內侍聽了遲生的話,口舌含混得解釋喊冤。
“來個人去給太子殿下報信,這人先壓着吧。”這時候,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二皇子站出來主持局面,此地離端本宮不遠,以太子的手段,應該能查清楚事情真相。
春生、遲生也沒有意見,太子很快面帶怒色得趕過來。
見太子來了,想着他仁善溫和的名聲,那滿臉是血的內侍掙紮着往太子的方向撲,口中不停喊冤:“奴婢冤枉,奴婢冤枉……”
太子側過頭來,看向遲生。
“那日,嬢嬢下令處置的那些宮人,我都留有畫影,降職戴罪的官員也有。”遲生幽幽道。
太子大吃一驚,沒想到遲生還留了畫影。早知道禦膳房之事,木家姐妹是順水推舟,可沒想到居然細致到這種程度,這真的是見招拆招能達到的效果嗎?太子心有疑慮,面上不表,只道:“來人,将這罪奴壓下。”
太子把人定性成罪奴,宮人利落堵嘴,拖死狗一樣把人拖下去。
“放心,此事必定給你們一個交待。”
春生神情嚴肅:“殿下,的确要好好查一查,皇後旨意都敢藐視,這不再是針對我們姐妹的小打小鬧。”
“殿下,也不用太擔心,樹大難免有枯枝,在家的時候,我們也沒少幫助祖母剔除枯葉。”遲生安慰道,自從做了這個國公府的女兒,被人巴結、被人刺殺、被人怨恨、被人崇拜,都經歷了。作為一國太子,他經歷的只會比春生、遲生更多。
太子調整表情,溫和含笑:“是,多謝遲生妹妹關懷。芷陽、二弟、三弟、四弟,你們回去也查一下自己宮裏人,這些人,長久無人嚴管,越發無法無天了。孤送你們回甘祠殿。”
太子說要送衆人回甘祠殿,一群人浩浩蕩蕩跟着走。
薛濤留在最後,摸了摸自己并不粗壯的小胳膊,對身邊黃欽道:“原來,木家大姑娘真對我手下留情了啊。”
薛濤當初被一腳踹開,身上青紫現在還疼,先前還覺得當初是一時大意,是沒有防備,是讓着皇子公主不敢下狠手,如今看看,隔着回廊呢,這麽遠!那個內侍雖也單薄瘦削,可是個成年人啊。
黃欽瑟瑟發抖:“什麽木大姑娘,那是我親妹妹,不是,雖然年紀比我小,但從今天開始,那就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姐姐!”
衆人一同湧進甘祠殿的三裏,遲生讓人從裏面拿了畫影圖像。
“果然肖似真人。”太子接過翻看一遍,又遞給身邊好奇的諸人傳閱。“不料宮中竟有人如此大膽,待孤查實,定不輕饒。”
“我們也沒料到,一切就拜托太子殿下了。”春生拱手,輕輕解釋了一句,她們有意借宮人立威已經是再直白不過的陽謀,可誰也沒料到事情會這樣發展。
太子應下,拿走那疊畫稿作證據,被衆人恭送離開。
芷陽公主拉着遲生的袖子問:“那是你親手畫的,你居然還會這樣的畫法。”
“跟着母親學的,比不得大家曹衣帶水、吳帶當風的妙筆。”
“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好。”芷陽公主看着新鮮東西自然好奇,其他幾位皇子公主伴讀也少見這種畫法,讓遲生拿出其他花鳥畫稿,圍在一起,叽叽咋咋說起趣事來。
之前打架的隔閡、牽手罰站的尴尬,盡數消弭,直至此時,春生、遲生才算和同窗們建立起融洽的情誼。
今日,皇帝歇在皇後寝宮。晚間,太子拿着查到的結果到坤德殿找父皇。
但凡做過,必定留下痕跡。那個被春生一托盤砸斷腿的內侍,開始喊冤,後來說面貌相似,最後不得不承認,自己就是那個該作苦役的人。他之所以能出現在這裏,是湊了銀子賄賂管事。而管事之所以敢接他的銀子,是因為管事有背景。
那些被皇後下令去職的官員的确沒有再擔任當時的職務,但是他們也降一級去了別的地方,有些甚至是平調。因為都是低階官吏,也沒有能在皇後、太子跟前露臉的,這些日子居然無人發現。
那個掌勺的大廚,的确被趕出宮去了,但他開了一家食肆,打出了曾在宮廷做菜的招牌,生意火爆。沒人知道他是被宮裏趕出去的,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衣錦還鄉呢。
如此種種,看的太子心頭火冒三丈。
“豈有此理,禦史呢?朝臣呢?眼睛都瞎了嗎?”太子怒不可遏。
“行啦,別氣壞了身子,母後都不氣,你也別上火。”皇後輕拍太子肩膀,給皇帝使了個眼色。
皇帝也跟着安慰:“此等碩鼠,不過在陰溝裏洋洋自得,一旦見光,立刻現原形。既然查出來,從嚴從重處罰,知情者全部革職,永不錄用。”
皇帝殺伐果斷,太子卻有擔憂:“這知情者如何界定?若是有人趁機攀誣,恐難以分辨。”
“何須分舊獨辨,天下人何其多,這批人全部革職,自有人争着搶着求到你跟前。”皇帝輕描淡寫得揮揮手,“我兒若是不信,敢與朕打賭否?”
太子原本滿心郁氣都散了,笑道:“才不,父皇胸有成竹,肯定能贏。”
皇帝假嗔薄怒:“居然戳穿朕,長大了果然就不好玩了。”
皇後笑道:“做事有始有終,既然事從我這裏起,那就由我來結。太子,此時你不要管了。後宮偶發一事讓你遇上,但也不要太過上心,心思用在朝政上。陛下,你說是不是?”
“皇後說的有理。湖廣水患,折子堆了滿桌,下頭也往東宮遞了副本,你回去仔細思量,明日拿個章程出來,叫朕看看可有長進。”
太子躬身行禮,信心滿滿的回去了。
看着太子颀長的背影,皇後放下手中案卷,幽幽嘆了一口氣。
皇帝對為何鬧出這種事情來心知肚明,把兒子打發走,就是要和皇後商議。“賢妃、德妃生了心思,日後宮務不要交托在她們手上。”
三皇子對春生、遲生姐妹屢屢挑釁,雖如今被按下去,可究其原因,不過是她母妃掌過宮權,讓他生出了自己高人一等的錯覺,不允許旁人越過,即便自己這個皇帝親口叮囑,他也當作耳旁風。
賢妃因管事不力,被禁足罰俸,宮權又到了德妃處。看看如今這亂象,那個敢收取賄賂的管事,不就是和德妃娘家有千絲萬縷的聯系,這些人敢鑽空子,想着四處投機,妄圖博一個“從龍之功”。
皇後卻還要為她們求情:“陛下心知,兩位妹妹是不知曉內情的,下頭人自己想出頭,她們又怎能未蔔先知?還望陛下不要遷怒。賢妃妹妹自入東宮之後,恭敬有加,當初我懷有身孕,是她每日陪我給先太後問安,處處精心照料,才有芷陽平安降生。”
“德妃妹妹亦是品德高尚,她一入門,陛下就領兵征伐蜀中,三年未見一面,卻謹守宮規,進退得宜,輔佐妾管理東宮,不讓人有可趁之機,可謂勞苦功高。”
“正因如此,朕才封她們做賢妃、德妃。”皇帝覺得自己已經酬謝過她們的功勞。
聽皇帝這麽說,皇後并沒有對手被打壓的歡喜,反而起身,鄭重行禮:“陛下,古人言疑鄰盜斧,任何事情都經不起挑揀。如今陛下帶着懷疑審視兩位妹妹,就覺得她們處處可疑。可若是真有牽扯,不會查不到蛛絲馬跡,那些懷疑,不過誅心。”
“婉娘!”皇帝不解得喚了她一聲。
“陛下,臣信兩位妹妹,猶如信自己一般。她們也是大家閨秀,家族傾盡心力培養,一朝入宮陪伴陛下、輔佐臣妾,經歷這麽多年風雨,難道還要懷疑她們嗎?”
皇帝拉着皇後的手,拍了又拍,“婉娘,賢矣。”
“陛下是明君,妾自然要做賢後,如此才能與陛下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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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