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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殺穿着簡單的襯衫和西裝褲還是擋不住一派與生俱來的殺手氣勢,一副歐美成熟男模身材附加棱角分明的臉孔,鼻梁上架着墨鏡,哪像一個公務員啊?分明就是個暗藏在警界的黑社會份子!夏威摸着下巴對段和說:「我覺得星探應該挖掘你哥去拍片!」
「戰争片嗎?」
「三級片,還是歐美版的。」
段和微笑:「好,我和我哥說。」
「和哥哥,我嘴賤,你饒了我吧!」夏威滑下車,作狗腿狀給段殺拉開車後排的門,「大哥請。」
段殺走近,一挑眉毛。
夏威立即會意,把副駕駛的門拉開:「這裏請、這裏請。」
段和冷眼:「喂喂,你一定要這樣嗎?」
天元餐廳,五星級中的五星級,三人在餐廳裏坐下,段和接過服務生遞上來的菜單打開, 一盤青菜六十五,随便一樣葷菜不下三百點不了。
段和邊看邊冒虛汗,暗地裏踢了夏威一腳,口語道:「你小子欠揍吧?看我回去不弄死你!怎麽到這種地方來了?」
夏威哭喪着臉:「這裏我又沒吃過,怎麽會知道這麽貴?」
段和咬牙:「沒吃過還敢來?不要命了?我沒帶這麽多錢!」
段殺把菜單拿過來,翻了翻,對服務員說:「三盤炒面。」
服務員保持職業性微笑:「一百八十一份的還是一百二十一份的?」
「一百二十。」
「一百二十一份的沒有附贈冰飲和沙拉自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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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快點。」
「但是有附贈一份自選湯。」
「嗯,快點。」段殺把濕毛巾打開擦擦手。
「請問要什麽自選湯呢?」
「随便,快點。」段殺有點不耐煩了。
「有鮮煲牛肉,西芹羊肉,清蒸鳕魚片,海蛎……」
段殺截斷服務生的話:「牛肉。」
「牛肉湯裏要加料酒嗎?」
「不要。」
「要加香菜嗎?」
「不要。」
「要撒蔥花嗎?」
「……不要。」段殺耐着性子。
「要加青菜嗎?」
「……」段殺深呼吸一口。
「要加上生菜嗎?」
「什麽都不要。」
服務生還在絮絮叨叨的問:「炒面是加雞蛋還是鴨蛋呢?」
「随便。」段殺額上青筋暴起。
「牛肉醬還是豬肉醬呢?」
段殺把墨鏡拿下來,殺氣騰騰地注視着服務生:「你再問!」
服務生抱着菜單退後幾步,連連鞠躬:「請您稍等!」
段和眼裏含笑看了夏威一眼:「看,我哥今天心情很好。」
夏威廬山瀑布汗:「……」
過了一會兒,面和湯都上來了,三個人默默無語地吃着。如果說柏為嶼和夏威有能力将一個冷場炒熱,那麽段殺就有能力将一個熱場壓冷,段家兄弟倆在這個安靜的氛圍裏很自在,夏威則如坐針氈地找話題:「點瓶酒吧,段殺你要喝什麽?」
段殺喝一口湯,「不用了。」
「別客氣、別客氣,」夏威皮笑肉不笑的獻媚道:「反正今晚你也不開車了,要點什麽盡管開口吧!」
段殺把湯匙放下來,淡淡道:「花的是我弟的錢,你這麽大方幹什麽?你一個下三濫有賺錢嗎?」
夏威收斂笑容,埋頭吃面。
段和見夏威窘迫,忙搭上話頭解釋:「哥,他在找工作了。」
段殺是真心真意讨厭夏威,想再擠兌他幾句,但看到段和哀求的眼神,只好把不好聽的話吞下去,「吃你的吧,傻小子。」
段和扒了幾口面轉移話題道:「哥,你過來上班有安排宿舍嗎?」
「沒。」
「那你住哪?」
「租房,有補貼。」
「房子還沒租到吧?先住我那幾天好了,住飯店太貴。」段和端起湯碗喝一口。
夏威的內心在哭泣在咆哮:「不要啊……」
「不用,」段殺頓了頓,漫不經心的道:「我去找柏為嶼。」
「噗……」段和把湯噴了出來,咳嗽不止。
夏威七手八腳地拍段和的背,忍笑再忍笑,「段和,你沒事吧?面紙、面紙……」
「找、找柏為嶼?」段和咳得滿面通紅,接過紙巾把臉擦幹淨,不可思議地瞪着他哥:「不要和我說,你和他……」
「是,就是你想的那種關系。」段殺面不改色,「我過來上班也是他的意思。」
夏威一心只想鑽到桌子下去:「波若波羅蜜!不關我的事!」
「不可能!你們什麽時候開始的?我怎麽不知道?」段和抓狂。
「過年的時候吧。」段殺掏出一根煙,在桌面上敲一敲,折掉過濾嘴,叼上,點燃,悠哉游哉地吐出煙圈兒,「不行嗎?」
夏威瑟瑟發抖,「為嶼,你好自為之吧阿門……」
柏為嶼作了好幾天心理準備,看到段殺的時候,還是瞬間崩潰。
楊小空看着柏為嶼灑淚狂奔進妝碧堂,無以用語言形容自己的心情:「柏師兄,我那次說的話全部收回……」
魏南河和段殺握了握手,「原來是你啊,呵、呵!」
阿勝也和段殺握握手,「你好、你好,為嶼是個好孩子,哈哈!」心說:「還有人長的比我更像黑社會!」
楊小空跟着握,「你好、你好,段和的哥哥啊,有點像,有點像。」
夏威心底鬧得慌:「哪點像了?我家和哥哥長的多……媽的,還真的有點像!」
段和扯扯段殺:「哥,為嶼跑了。」
「看到你太害羞了吧,這孩子,哈哈……」魏南河給段殺倒茶,「他就住對面妝碧堂,這幾天兩位漆工陪曹老去雲南,晚上那裏就為嶼一人住。」
楊小空不解,心想:喂喂,大師兄,你幹嘛強調這一點啊?
樂正七還弄不清楚狀況:「段殺,你要住這裏嗎?」
段殺道:「不,我在附近租房子。」
魏南河熱情挽留:「住這算了,反正木樓有空房子,叫為嶼和你一起住。」
段殺婉言謝絕:「不了,謝謝,住這上班不方便。」
「也對!」魏南河點頭,「過幾個月為嶼就畢業了,你們還是住市區方便。這樣吧,你住的那邊我有些朋友,要我幫你問問房子嗎?」
段殺喝着茶,禮貌地婉拒:「不用客氣,我同事幫我訂好一套房子了,我明天過去看看。」
「那今晚?」
「不麻煩您,我在柏為嶼那裏湊合一晚。」
魏南河笑得很猥瑣:「也是、也是,你們小別有一段日子了。」
段和嘀咕:「今天魏教授怎麽給我一種很陰險的感覺?」
夏威用腹語回答他:「他一直都是這麽陰險的好嗎?」
段殺覺得,他和柏為嶼睡都睡過了,兩個人也簡訊确定了情侶關系,木已成舟,沒必要再遮遮掩掩了不是?柏為嶼你這小悶騷,害羞個什麽勁啊?惡心!
「段和他們回去了,明早來接我。」段殺如是說。
「只是睡一晚?」柏為嶼縮在床角。
「嗯。」段殺在床沿坐下,看着柏為嶼,感覺一段日子不見自己還真的有點想這家夥了。
柏為嶼哆哆嗦嗦的掏出一把粉筆,在床單上劃三八線,「他們都說我得替你負責,其實我是不想管你的,但既然你誠心誠意地求我了,那、那我就大發慈悲,勉為其難讓你留宿一晚,喏、喏,不能過三八線!」
不要以為沉默寡言的人都是含蓄的人,段殺是特殊例子,屬于沉默寡言又直接霸道的人,他今天心情很好,而且柏為嶼的表現如他所預測的一樣別扭得可愛,讓他很是蠢蠢欲動。
柏為嶼包着條薄毯子,把另一條毯子踢給段殺,「燈就不用關了。」
段殺站起來把燈關了。
「操!我不是叫你別關嗎?」柏為嶼兩眼冒火。
段殺伏下身子,在黑暗中準确地握住柏為嶼的腳踝往自己這拉了一把,将他連人帶毯子拖到自己身下,口氣很無辜:「你幹什麽?」
「喂!這話應該我問好不好?」柏為嶼一拳往段殺臉上招呼上去。
段殺輕而易舉地捏住他的拳頭,聲音柔和的道:「我開了一天車,有點累,你別和我鬧。」
「誰和你鬧啦?」柏為嶼努力抽出拳頭,我靠!怎麽這麽像撒嬌啊?
段殺抱着柏為嶼躺下來,「你上次不是還說要找我報仇嗎?」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謝謝提醒,你這個強奸犯!」柏為嶼在他懷裏拼死掙紮,殺人了、殺人了,老子怎麽說什麽話都像小娘們鬧別扭啊!去你的!
「你還欠我六千多塊。」段殺平靜地說。
柏為嶼瘋狗一樣咆哮:「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想怎樣?」
「不用還了。」省去的話是:「乖乖從了我吧!」
柏為嶼一口氣沒換過來,差點休克。
段殺騰出手來摸摸柏為嶼腦門上的傷疤,「疤淺了。」
柏為嶼愣了愣,安靜下來,「去你媽的!別碰我!」
段殺說:「我看到你,挺高興的。」
柏為嶼閉上眼睛,吐出一口氣,徹底安靜了。
「嫂嫂,早啊。」夏威像往常一樣被拴在樹下,舉爪子朝柏為嶼揮揮。
柏為嶼三步兩步走過去,舉起漱口杯,水嘩啦啦澆在夏威頭上。
「你!」夏威抖落一頭水激怒地跳起來,正要揮拳頭,眼角瞥見段和跑過來了,忙蹲下嚎啕:「段和……他欺負我……」
柏為嶼拿漱口杯敲他,「有本事我們決鬥,別叫別人,你這賤人!」
段和過來,毫不客氣地推了柏為嶼一把,「你想幹什麽?」
「哎哈!」柏為嶼把漱口杯一摔,揪住段和的衣領,「想打架是不是?」
「你幹嘛拿水澆他?他肩上有傷不能碰水你知道嗎?」段和也火了。
段殺剛洗了個冷水澡,短發濕答答的,臉色陰沉地喝道:「一大早吵什麽?」
叼着牙刷興致勃勃地旁觀着的樂正七開口了:「你弟弟先推為嶼的。」
段殺皺眉頭,「段和,你……」
「你沒看到他拿水澆夏威嗎?」段和脫下襯衫給夏威擦水,生怕水浸到他的繃帶。
柏為嶼指着夏威的鼻子:「他先罵我!」
夏威反駁:「我罵你什麽了?」
楊小空插嘴:「柏師兄,嫂嫂不是罵人的話吧?」
柏為嶼啞口無言。
段殺沉默片刻,有心想偏袒新婚媳婦兒,又不願罵弟弟,于是一腳把夏威踹翻,「你這災星!」
夏威跌了個狗吃屎,淚流:「這日子沒法過了!」
段和開車送他哥下山去,一路上段殺看着車窗外的風景,心情很是不錯,段和不滿地抱怨:「哥,你別對夏威那麽兇。」
段殺悶哼:「你要為那個騙子來教訓我?」
「他不是騙……」段和從小和他哥說話都氣短。
「他怎麽耍你的,忘記了?」
「以前的事過去就算了,」段和傻乎乎的抓抓腦袋,「他答應我以後會乖就行了。」
「你這麽信他為什麽還拴着他?」
段和苦笑:「不提我了,哥,你住的地方離為嶼太遠了,兩個地點幾乎橫跨一個市區。」
「沒關系,不用天天見。」
段和疑道:「我真不懂你,不是為了他才來這工作的嗎?」
段殺打開車窗,迎面刮進來初夏的暖風,吹在臉龐上很舒服,他淡淡道:「我不是傻子,能看得出他對我沒多喜歡。我過來只是想和他試試,合得來就合,合不來就算了,柏為嶼……」他想了想,繼續說:「我是挺喜歡他,但也沒喜歡到死去活來的地步。」
段和失笑:「哥,你這個性格,會喜歡誰喜歡到死去活來的地步啊?」
「有過。」
「誰?」段和很驚訝。
「一個很優秀的人。」段殺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打架比我還厲害,單挑沒人打得過他。」
「後來呢?」段和黑着臉,腦袋裏浮現出史瓦辛格的形象,心說:「我怎麽不知道我哥好這個?那柏為嶼确實相距十萬八千裏!」
「他有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感情很好。」段殺說的輕描淡寫,「他退役後就再也沒有聯絡了。」
「為什麽不聯絡?」
「聯絡不上。」
「喂,」段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只要你想聯絡,不可能聯絡不上。」
「是,我從來不敢找他,」段殺掏出一支煙,去掉過濾嘴,叼在嘴巴上:「如果聯絡上了,他的一舉一動都會改變我的生活。段和,你不會知道什麽是喜歡得死去活來。」
段和不屑:「我怎麽不知道?」
段殺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教訓道:「喜歡那個騙子?長一點腦子吧你!」
一輛黑色Cadillac飛快地迎面而來,與段和的Chevrolet擦身而過。歪歪斜斜的火苗在風中忽滅忽明,段殺用手捂住火,低頭點燃了菸。
Cadillac驟然煞車,正在打瞌睡的杜佑山一頭撞在玻璃上,捂着腦袋勃然大怒:「武甲,你想謀殺我啊?」
武甲拉下車窗,摘下墨鏡扭頭看着駛遠的Chevrolet,目光有些呆滞,「我……好像看到了熟人。」
杜佑山揉着額頭上的腫包,「你能有什麽熟人?誰啊?」
「認錯了。」武甲拉上車窗,掃了杜佑山一眼,「對不起,杜老板。」
杜佑山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腦門上,「你自己摸摸!」
武甲平靜地說:「杜老板,您不要緊張,您有保人身意外險,」不卑不亢地拿出手機撥找號碼,「我現在就挂號給您預約頭部CT檢查,您不放心還可以做核磁共振,保險公司那裏的索賠也交由我來辦理……」
杜佑山把他的手機奪下來,「你就損我吧!表示一下心疼會死啊?你這養不熟的白眼狼!」
柏為嶼受的刺激不小,茶飯不思,目光渙散,從早到晚都是一副游魂樣。
楊小空憐憫地看着他:「為嶼。」
「呃?」柏為嶼擡起一雙失魂落魄的眼睛。
「這個木框子刷什麽顏色的漆?」
「呃?」
「刷什麽顏色的漆?」
「呃?」
楊小空冷汗刷刷刷往下流,「……」
柏為嶼問:「小空,你覺得段殺怎麽樣?」
「瞧着很酷。」楊小空埋頭調漆。
柏為嶼很憔悴,「你知道,我喜歡樂正七。」
「哦。」
「我喜歡他這麽久了,白喜歡,沒有結果的。」柏為嶼自言自語,「我确實應該換個人喜歡。」
「嗯。」
「可我就算該換個人喜歡,也該出現個女的讓我喜歡啊!」柏為嶼抱着腦袋,無比痛苦,「如果我注定得是個同志,那也得找個樂正七那種型的,小空,你說是不是?」
楊小空敷衍着說:「……是吧。」
「像小七那麽可愛的難找了,我要找一個長相英俊清爽,聲音柔和,善解人意,個子和我差不多,打架打不過我,最好還能日久生情……」柏為嶼說着說着,眼神飄忽了半天,落在楊小空身上。
楊小空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胳膊上的寒毛都豎起來了,「為嶼,你別亂想,那什麽,好像要下雨了,收衣服……」
柏為嶼站起來走近楊小空,嗓音暧昧的道:「小空,叫我柏師兄。」
「柏……柏師兄……」楊小空抓抓脖子上的雞皮疙瘩,「拜托你,不要靠我這麽近。」
「小空。」柏為嶼用手背撫着楊小空的臉龐,「你說,我身邊誰具備這個條件呢?」
楊小空瑟瑟發抖,硬着頭皮指向院子外的銀杏樹,「夏、夏威!」
過了一會兒,院子外傳來夏威的慘叫:「為嶼,你要幹什麽?不可以、不可以,你我都是有家室的人了……」
柏為嶼哀求道:「小蠻哥,你就從了我吧……」
「我夏侯威猛從一而終,寧死不屈!嗷……別過來,再過來我死給你看!」
「死吧,我看着呢。」柏為嶼一個狗撲:「我讓你裝烈女!」
「呀咩跌!」夏威繞着樹大跑特跑,鐵鏈越繞越短,三下兩下把他捆牢了。
柏為嶼逮住他大肆輕薄,啾啾啾親了一通,嗲聲喚道:「小蠻哥……」
「呀……咩……跌……啊……和哥哥……我們來世再見……」夏威哭天搶地。
那倆人自娛自樂好不熱鬧,楊小空一陣旋風逃回木樓,杜佑山剛和魏南河談完正事出來,兩個人撞個正着,杜佑山不失時機地拉住楊小空搭讪道:「小空,這幾天在忙什麽呢?」
楊小空心有餘悸地張望妝碧堂一眼,笑微微地回答,「我、我幫為嶼做畫框呢。」
「做畫框?」杜佑山故作驚訝:「這種事何需你們動手?」
楊小空解釋道:「為嶼要開畫展,畫框很貴,還是自己做劃算。」
杜佑山一笑:「為嶼這孩子,開畫展也不和我說,有這閑工夫不如多做幾副漆畫,畫框還要自己做,笑話!」
楊小空甚是不解:「嗯?」
杜佑山乘機在他臉上掐了一把,「叫他安心做畫,展廳和畫框這種事和我交代一句就行了。」
「杜老板……不用了,我們自己做就可以……」楊小空摸摸臉,覺得杜佑山的舉動有點怪,但也沒覺得有多不妥。
羊羔子的皮膚摸起來比看過去還滑,杜佑山色心大發,臉上還是正人君子的模樣,「傻瓜,三分畫七分裱,畫框粗糙直接影響畫的檔次。你們別忙了,交給我沒錯,我只要一通電話就能搞定,絕對比你們自己弄的好。」
楊小空以為杜佑山是在攬生意,真有點急了,忙推阻道:「杜老板,柏師兄沒那麽多錢……」
杜佑山頓住腳步,忍笑看着楊小空:「什麽?」
楊小空被看得手足無措,「師兄他……嗯,我也……」
杜佑山擡手捏捏楊小空的下巴,戲谑道:「一毛錢都不向你師兄要,傻小子。」轉頭囑咐武甲,「給畫廊打電話,找時間派人過來量尺寸,配十二公分以上寬度的刷金全實木。」
武甲應道:「是。」
楊小空傻楞楞的:「啊?」
白左寒在魏南河那死磨硬磨,總算讨到一塊五十年的普洱茶餅,樂不屁颠地一路走一路嗅,擡頭見到那幾個人站在門口,疑道:「佑山,你還沒走?」
杜佑山背手而立,正經道:「在和小空說話。」
楊小空一見白左寒立刻忽略了杜佑山,只差沒有搖尾巴:「白教授,你也愛喝茶?」
白左寒笑答:「南河這寶貝多,我來讨一塊。」
「喝茶好,修生養性啊。」楊小空盯着他手裏的茶餅,「這不是魏師兄剛找來的嗎?他說很貴的……」
「鈔票都是浮雲啊……」白左寒一副見多了世面毫不在乎的模樣,言不達意地吟道:「素瓷傳靜夜,芳氣滿閑軒,俗人多泛酒,誰解助茶香?」
楊小空如堕雲裏霧裏,由衷地贊道:「白教授,好茶就需要你這樣會品茶的人才能體現價值啊。」
白左寒莞爾,「誰說不是呢?小空,速寫本給你放在小廳茶幾上了。」
「謝謝白教授。」楊小空感激萬分:「對了,我看到你放在雕塑系作示範的新創作,太生動了。」
「一般而已,」白左寒謙虛地抿嘴微笑,揮去他肩上的木屑,文绉绉地教導道:「想做出好東西,不止需要勤奮,領悟更重要。」
「是……」楊小空一臉陶醉,「我這就去看速寫本。」
白左寒矜貴地點點頭,告了別,與杜佑山一齊走出來,變出一張猥瑣的笑臉:「這普洱泡牛奶一定可以泡出正宗臺灣風味的奶茶。」
杜佑山驚了一跳:「泡、泡奶茶?」
白左寒使勁嗅嗅茶餅,自說自話:「嗯,應該會有點苦,沒關系,我多加奶精和糖。」
杜佑山臉部肌肉抽搐:「什麽叫暴殄天物?今天見識了!」
武甲冷眼看着,心說:「魏教授會哭的。」
「晚上有沒有應酬?」白左寒勾住杜佑山的肩膀,「一起去看脫衣舞吧?天元夜總會新來了一個,夠火辣啊!」
杜佑山婉拒道:「左寒,我對這種只看不吃的活動不感興趣。」
「啧!」白左寒唾棄:「庸俗!」
變天了,夏威還栓在樹下。
打雷了,夏威還栓在樹下。
下雨了,夏威還……
段和美其名放學生去圖書館自習,心急火燎的驅車趕到工瓷坊,夏威蹲在雨裏撐着一把傘,落湯雞的模樣,「和哥哥,你回來啦……」
段和跑過去給他一個爆栗,「你傻的啊?不會躲屋裏去嗎?」
夏威舉舉手裏的鐵鏈子,「喏。」
「拉倒吧你!」段和掏出鑰匙把鎖打開,「你用一根鐵絲就能打開的,裝什麽可憐!」
夏威揉揉腕子,讪笑:「你沒讓我打開,我怎麽敢輕舉妄動?不是怕你生氣嘛。」
段和拉開他的領口看一眼,驟地勃然大怒:「繃帶都濕了!豬!你有必要這樣嗎?」夏威還沒回應,段和又把他攬進懷裏抱緊了,心疼的不得了:「對不起,以後不再栓你了。」
樂正七坐在妝碧堂門口的屋檐下磕瓜子。
「和哥哥,我好冷……」
「小蠻兒,我抱着你就不冷了……」
柏為嶼嚼着剛從村子裏買回來的餅幹。
楊小空幹嘔:「……」
柏為嶼用胳膊肘捅捅楊小空:「咩咩,還不快說小蠻的口頭語!」
楊小空猶猶豫豫的說:「呀、呀、呀咩嗲……」
段和懶得理他們,拉着夏威躲到屋子裏,「把濕繃帶先拆下來,別捂着傷口。」
夏威把傘還給楊小空,像狗一樣抖抖身上的水,脫下T恤,「為嶼,幹毛巾借我一條。」
「沒有……」
「熱開水給我一杯。」
「沒有……」
「幹衣服借我一件。」
「沒有……」
「那我自己找吧,不勞煩你。」夏威自顧自往柏為嶼房間走,不一會兒大驚小怪地嚷嚷:「為嶼,這是你男人的襯衫吧?你幫他洗了啊?」
柏為嶼沖進去:「誰、誰幫他洗了?這是吳阿姨洗的!去你媽的,別亂動!」
「不就是一件襯衫嗎,幹嘛這麽寶貝啊?不動就不動嘛……」
「你、你!」
「啊,段郎,他打我……」
段和一頭黑線,三步兩步走到房間裏搶出夏威,「柏為嶼,我告訴你,你再打他我和你沒完!」
夏威倉皇之中還搶了一件柏為嶼的T恤,邊扯繃帶邊叫嚣:「打我啊、打我啊……」
柏為嶼氣絕,大喊一聲:「段和,老師了不起啊?嚣張什麽?我和你哥說!」
樂正七:「噗……」
夏威狗仗人勢,捏着嗓子說:「我好怕哦,嫂嫂……你說啊、你說啊……」
柏為嶼當然不是真的會去打小報告,假裝按了按手機,喊得震天動地:「段殺,你弟搶走我的衣服,還打我……」
段和急于辯白:「喂喂,你別挑撥離間!我沒打你,就推了你一下!」
夏威沖上去壓倒柏為嶼,掐着他的脖子搖晃:「誣陷!誣陷!你先打我的!」
「我不管啦這日子沒法活了,段殺,你給我打他、打他!不打我就和你分手……」柏為嶼打滾,死豬不怕開水燙了,演的很是投入。
樂正七觀賞得興致勃勃,楊小空抽嘴角:「拜托你們別像潑婦吵架一樣好不好?」
段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門口,「吵什麽?」
柏為嶼住嘴,想想剛才自己喊出來的話,臉上火燒,腿一蹬,裝死。
屋裏瞬間死一般的寂靜,夏威一個機靈從柏為嶼身上爬下來,畏畏縮縮的躲到段和身後去。
段和縱狗行兇,自知理虧,悻悻道:「哥,你怎麽來了?」
「有件襯衫沒帶走,還有手機充電器。」段殺走向柏為嶼,用傘捅捅他,「喂,起來。」
段和往門口溜,「哥,我還要帶夏威去醫院換繃帶,先走了。」
段殺說:「慢着。」
倆人噤若寒蟬地站定。
「柏為嶼的衣服還來。」
夏威灰頭土臉的把剛套上去的衣服扒下。
段殺扯過衣服,「滾吧。」
樂正七張大嘴巴:「好厲害,為嶼一打滾他就會出現,和超人一樣!」
楊小空扭過頭,傷感地為柏為嶼掬一把眼淚:「師兄,你就不能有點骨氣嗎?」
「死夠了沒有?」段殺俯身看着柏為嶼。
柏為嶼一動不動,心下盤算着:「別理他,他拿了東西就會走的。」
段殺點起一支菸,轉向樂正七:「有沒有夾子?」
「有,要幾個?」
段殺一本正經:「兩個,一個夾嘴巴一個夾鼻子。」
柏為嶼鯉魚打挺:「神經病啊?你想幹什麽?」
段殺伸手把沾在他短發上的木屑拿下來,「那房子不錯,我租下來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為什麽要去看啊?不去!」
「你總得認個路。」
「啊呸!」柏為嶼豎中指:「你住哪關我鳥事!」
段殺悠悠吐出煙霧,「你去不去?」
柏為嶼頹了:嗚嗚……你威脅我……
楊小空拉扯樂正七,「小七,我們走吧。」
樂正七賴着不動,吐出瓜子殼,「不要嘛!看他們吵架多好玩。」拍拍身邊的竹椅子,「小空,來,坐這。」
楊小空:「……」
柏為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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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