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婚約

「大師兄,派主請您過去大廳再次商讨要事。」門外一個小童,前來通知。

「好,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秋真應了小童,又轉過頭來,輕輕地将白紗再次覆蓋在笙的臉上,「笙,我們走吧!」

「去哪?」笙不解地問道。

「大廳啊!」秋真理所當然地說道。

「!」笙吃驚地看着秋真,他只是一個外人,怎麽能一起去?

「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裏。」秋真愛憐地撫着笙的臉頰,昨天只是放笙一人獨處,竟然就讓他的笙受到這樣的委屈,怎麽能再次離開他身邊。

「別擔心,我會照顧自己。」

「不,我要帶着你,我不允許你離開我眼界半步。」

「這是正事。」

「笙,派內的事情之所以不讓外人參與,是因為怕人洩露了派內的秘密,你會告訴別人嗎?」

「……不會。」

「那不就好了。」

笙發覺自己越來越不了解秋真了,任由秋真摟着,前往正廳。

當秋真摟着笙來到正廳時,所有的人都很訝異地看着秋真。

「秋真,你這是幹什麽!難道你不曉得規矩嗎?」坐在派主旁的一名長者率先開口斥責。

那位長者姓何,名字已經沒有人知道,大家都叫他何老,個性最為暴躁,一見秋真帶外人進入只有派內要員才能參與的會議,憤怒的第一個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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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啊!你摟着一個外人是什麽意思!」

「占勢着自己得派主信賴,竟然目無法紀到這地步,派主,您一定要教訓他。」

見有人開了先鋒,幾名長者也不甘示弱地跟着怒斥。

坐上上頭的派主,手一擺,示意衆人噤聲,銳利的眼神直望着秋真,希望秋真能給他個解釋。

一些比較元老級的長者紛紛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對於秋真年紀輕輕就處於派內的高位階級,本來就相當令人不平,加上聽到派主的獨生女紅焰心儀秋真,很直覺的就認為秋真根本沒有實力,完全是靠着粉帶關系爬上來的,是以,大部分老一輩的人都不喜歡秋真,今天看到秋真這樣公然地抵觸教派,還不趕快火上加油一番,恨不得現在就把秋真趕出青道派。

「他不是外人,他是我的妻子。」秋真認真地說道。

再度聽到秋真這般宣稱,笙不自覺地将身軀緊靠着秋真。

「你和焰兒可是先有婚約的,如今卻帶着這麽一個莫名其妙的女子來,可是想毀婚?」派主早在昨夜裏接到秋真帶回一名女子,還當着衆人的面宣稱那名女子是他的妻子的消息,本還想等這個商讨的會議結束後,私下找秋真談談,沒想到秋真竟然大刺刺地帶着那名女子來到他面前,還這般理直氣壯地說出這種話,秋真把他這個派主置於何處!

「派主,紅焰小姐适合更好的男人。」秋真委婉地說明自己不願意與紅焰成親。

「你!……你難道不曉得焰兒對你的心意!」派主聽到秋真這番話,臉色頓時鐵青。

秋真垂下眼來,緩緩地說道:「我派門下的精英衆多,相信紅焰小姐可以從中找尋到更适合的對象。」

派主一聽,更是勃然大怒,氣得說不出話來。

「秋真……」笙看到秋真跟派主二人的氣氛,悄悄地拉了下秋真,想跟他說,自己并不介意他娶妻生子的。

秋真似乎以為笙感到不安,手上稍微使力,将笙的身軀擁得更緊,低聲保證道:「我只要有你就夠了。」

派主看到眼前的二人竟然視他們這些長輩無物,猶自當衆親親我我,正要發怒時,偏門閃過一紅影,只有一瞬,派主卻已經看清,那抹紅是誰了。壓下熊熊的怒火,從嘴裏擠出話來道:「給你三天時間重新考慮。現在,我們先來讨論要事。」

「派主!」何老還想說什麽時,見派主擺了擺手。

「先這樣吧!別再讓客人看我們笑話了。」派主示意着還有外人在,不适合在外人面前內哄。

衆人聞言,也不好再說什麽。

「派主,天非派這次的舉動太超過,就連戰場上也不殺來使,他們不但殺我派使者還棄之喂狗,請派主主持公道,對天非派下格殺令,動員整個武林,将此等邪派全部誅滅。」方才率先斥責秋真舉動的何老,隐含着龐大的殺意。

不曉得是否言詞過於肅殺,還是何老的氣勢過於吓人,笙的身子顫動了一下,雖然動作不大,但是摟着笙的秋真感覺到了,将笙緊緊擁住,示意笙別怕,開口說道:「天非派殺我派使者定要對方給我們一個交代,我們青道派是正道大派都還是會被天非派任意地殺害門人,傳了出去,我們還能有臉說我們是青道派嗎?若不滅了天非派,實在說不過去。」秋真同意何老的意思。

「沒錯,此事,若我們不給邪派一點教訓,人家還以為我們怕了,以後我們在正道面前還站得住腳嗎?」站在方才發言的何老旁邊,另一名看起來德高望重的長者也附議。

「他們最近的行事太過猖狂,也殺害了我風雷門的人,這等邪派人人得以誅之。」一名穿着明顯與在場人士不同的中年男子憤慨地發言。

「關於這點,我派的人尚未厘清天非派與風雷派的是非,不能混為一談。」秋真直視着那名男子,反駁掉他口中的話語,希望青道派的立場是維持在正義上,而非他人的片面之詞上。

「你說什麽!他們連你們的使者都殺了,就知道我門中人鐵定也是他們随意殺害的,這麽明顯的事實,還需要調查嗎?你們這樣做事還拉哩拉渣地找一堆理由,不就是怕了他們天非派。」風雷門的男子氣的直跳腳。

「怒振子,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我青道派會怕了那無名小派。」何老不滿他人說自己的派門不是,轉頭向派主請示,「派主,連一個風雷門都如此無禮的瞧不起我們,何況是其他派門,我們在這件事情上,要發揮我們身為大派的實力,讓這些目中無人的小派,知道我青道派不是他們惹的起的角色。」

「這……」派主一臉沉思着。

「派主,風雷門的事情尚未查明需要再調查,但是天非派的确該下格殺令。」秋真向來不會主動想殲滅任何派門,自己的小師弟被派去天非派詢問風雷門跟天非派的恩怨時,竟然将他給殺害,這次天非派惹怒他了。

「派主,風雷門的事情不需要調查了,他們都殺了我們派去的使者,再派也會是同樣的下場,不用花人力調查了。」

「派主,風雷門的事情與天非派殺害我使者的事情不可混為一談。」秋真再怎麽生氣天非派殺了自己小師弟的事情,也不希望兩者混為一談。

「派主……」

派主擺了擺手,制止衆人的談話,說道:「接下來,我們讨論如何殲滅此等邪教即可,我們給過他們澄清的機會,他們并不放在眼裏。」望了秋真一會,見秋真不再發話,繼續說:「所以,我們也無需在此争論風雷門的事情,對方已經用極端的手段來說明一切,何況,格殺令一下,風雷門的糾紛也就無關緊要了。」派主停頓了一下,看衆人并沒有特別的意見,便下了結論,「既然如此,就聯絡幾門友好的派門一同對武林發布對天非派的格殺令。」

整個上午的讨論,大致上,就此定案,接下來就是詳細的規劃,秋真見笙的神情不是很好看,可能這場面對他來說,不是很能适應,加上他們言詞上過於偏激與殘忍,秋真不願意笙聽到這些話語,當派主決定後,便帶着笙告退,離開正廳。

「笙,對不起,我不該讓你聽到這麽殘酷的讨論。」秋真帶着笙來到後山,空氣比較清晰,人煙也罕見的徑林小道。

笙摘下白紗,淡淡地說道:「沒關系。」是的,已經沒關系了,不管他們變得如何,都已經沒關系了。悄悄地摸着自己的胸口,但是,其他的人也真的都沒關系了嗎?

「笙。」面對笙時,總想把自己的心意都掏出來攤在笙面前,看着笙不自覺想要得更多,自然地尋着笙的嘴唇。

好一會,才感覺到周遭的事物,沉默不語的兩人,彼此都不想開口破壞這氣氛。

「唷——真是甜蜜吶!」突來的聲音,讓兩人同時轉過頭朝聲音的方向看去。

一旁的樹叢中走出一名身穿紅衣的妙齡女子,不正是青道派的派主掌上明珠紅焰來着。

「真是不知羞恥。」紅焰不屑地說:「就這大白天的就這樣摟來抱去,也不知羞,啊!說不定,這是她的本性,大師兄,你可要小心喔!」

「紅焰,請注意你的用詞。」秋真平時只是覺得紅焰驕縱了些,但并不會令人讨厭,可是,這番刺耳的話,令秋真的心裏萌生一絲厭惡。

「我說的是事實。」紅焰倔強地繼續說:「且她本來就是外來者,我跟大師兄本來就是一對,她有什麽資格跟我争,不過,我寬宏大量,就讓她做小的。」說的相當地理直氣壯,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沒有立場講這些話。

「紅焰,你在說什麽,我方才已經對派主說過了,我一生只會有一名妻子。」

「我知道啊!所以,她只能當小妾,我可以容忍的。」紅焰理所當然地說道。

「紅焰,你別自己在那裏胡思亂想。」秋真受不了紅焰自以為是的觀點,拉着笙就要離開。

「站住。」紅焰擋在秋真的面前,「你若選擇她,你就是跟青道派為敵。」

「笑話!」秋真見紅焰将青道派當作自家物般的語氣不禁氣笑了。

「不是笑話,我們的婚約,是我爹爹與秋師兄的師父共同定下的,你這樣自己決定撤銷婚約,就是不尊重我爹爹,就是辜負秋師兄的師父,如此欺師背祖的人,不會是青道派的人,你自己想清楚。」紅焰認真地說着婚約。

「你……」秋真被紅焰的認真吓了一跳。

笙見秋真還要說什麽,知道不會說出什麽好話,輕拉住秋真的衣角,阻止秋真。

這動作更加地刺激到紅焰,說明她的一番話比不過人家的一個動作,氣憤地說:「你沒看到我們小倆口在讨論自己的私事嘛!還不離開,別在哪裏打斷我跟秋師兄的對話。」

「你真是不可理喻。」秋真說完便推開紅焰,擁着笙邁步離開。

當天夜裏,秋真就被叫喚到正廳去。

兩人再度來到正廳,廳上三人正等着秋真他們,分別是派主、紅焰、與師父圓寂真人。秋真一看到這陣仗,就知道他們要談什麽。

圓寂真人模樣相當具有威嚴,比起派主,有過之而無不及,若非當時圓寂真人不願意接掌青道派,此時的派主應該是他,而非現在這個小他一輩的派主,待兩人坐定後,圓寂真人便問:「真兒,你打算怎麽處理!?」

秋真見師父直接問了,也站起身來,恭敬地回應道:「師父,徒兒已打算解除與紅焰的婚約。」

派主一聽,勃然大怒道:「混帳東西,婚約這等大事,哪由得你說解除就可解除的,你當我們這群老一輩的已經不再了嗎!?」

紅焰在旁也淚眼婆裟,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彷佛受不了再大的刺激。

秋真沒有看向紅焰一眼,「師父,徒兒自認無法給予紅焰幸福,為了紅焰着想,才解除婚約的。」

「胡說,爹爹,秋師兄被那個妖女給迷惑了,下午的時候,焰兒還親眼看到那個妖女,竟然勾引秋師兄,作出……作出見不得人的事情,爹爹、叔伯,你們要為焰兒作主。」紅焰着急地喊出他們在光天化日下就不顧廉恥做出房內事的事實。

「真兒,這是真的嗎!?」圓寂真人嚴厲的目光掃向兩人。

想到下午時的事情,兩人不約而同地低下頭,微紅着臉,實情一目了然。

「你們,真是不知羞恥。人還沒過門,竟然就公然作出越矩的事情,真兒,你一定是被妖女帶壞了。趕快回頭,把這妖女趕出青道派,我還可以當作沒發生過,繼續把你當作我的未來女婿。」派主厭惡地說。

「派主,很抱歉,不論今天有沒有我的妻子,我都不會迎娶紅焰。」秋真經過下午時,紅焰那般認真的神情,不顧這番直言會傷到紅焰,直接說出心裏話。

「真兒,為師明白你的感情,但是焰兒早已将你視為她的丈夫,你今日帶回一名女子已經夠令焰兒心傷了,何苦要撤掉婚約,相信焰兒不介意跟你身旁的女子共享一個丈夫的。」圓寂真人知道自己徒兒的脾氣,是吃軟不吃硬,退一步勸導他,別被感情蒙蔽了雙眼。這世間本就是多女一男,若真的不喜,放着就好,何必為了争這一口氣而跟師門相對。

「你身旁的女子,應該也不會介意跟焰兒共同服侍你吧!你說是嗎!?」圓寂真人直望着笙。

笙并沒有立即回答圓寂真人的問話,只是看着秋真。

秋真心裏很為難,雖然只是想說解除婚約就好,沒料到紅焰這麽死心塌地,照今天這陣勢,若弄得不好,恐怕他們兩人得過着被青道派排擠甚至追殺的日子,他一個人是沒關系,可是,笙他能夠挨的住這種躲避的生活嗎!?

秋真的猶豫讓笙有些誤會,突然驚醒,自己是怎麽了?自己是男子無法傳宗接代的事實,本就不該阻止他娶妻生子,何況,自己還是他們才剛讨論過要發布追殺令的天非派曾經派主,甚至,還是個廢人……這樣一想,驚覺他還有什麽資格站在秋真旁邊?

秋真不曉得該不該讓笙過着可能會是不安穩的日子,但是,若是笙願意給他一個堅定的眼神,他相信,未來是甚麽樣的刀山火海,他都願意背着笙踏過去,只要笙在他身旁。

「我不介意……」笙說的時候,眼神低垂着,感覺到自己說出口時,秋真攬在腰部的手一緊,感覺好像有點瘀青了。

避開了……他避開我的眼神,為什麽!?他不想獨占我嗎!?願意跟別人分享的愛不是愛,這是秋真從小聽到大的話,聽到笙這般說,不可置信地望着低着頭的笙,腦海中閃過也許他不愛的想法,一瞬就被自己給搧除,不管他愛不愛我,以後一定讓他只愛我一人。現在,他只想把笙扛回房裏,好好的談談愛。

「既然,兩名女子都不介意共享一個丈夫,秋真,你就不用執着退除婚約,等天非派的事情了結後,就找個時間讓你們完婚。」派主趕緊說道。

好一會,秋真猛然回神擡頭望向三人,「即使如此,我秋某人也絕無任何剩餘的愛可以給第二人。」

笙訝異地擡頭看着秋真,他不明白,「他知道放棄了什麽嗎?他明明知道我并非女子啊!日後若他反悔……」想到此處,內心有股聲音喊着:「不會的,他跟古方義不一樣,可以相信他!他都為了你,勇敢地頂撞了師長,你又為何不能站在他旁邊支持他呢?就再一次相信吧!」內心因為秋真的話而下了決定,不管如何,我這條命也是他救的,給了他又何妨?就連我的心也是因為他而活了起來,早已經是他的了。

紅焰卻執意地說:「爹爹,就算這樣,我還是要嫁給秋師兄。」

「傻孩子……你秋師兄都講這麽絕了……」派主被愛女這話一噎,有些怒其不掙地說。

「不!我有信心,只要秋師兄肯願意娶我,秋師兄一定會愛上我的。」紅焰自信地看着秋真。

秋真卻是一眼也未曾看她,只是看着懷裏的笙。

最後這場逼婚弄得不了了之,既沒解除婚約,也沒承諾甚麽,似乎只是一場鬧劇,只有當事人才感覺到有甚麽改變了彼此。

夜晚,在庭院的涼亭中,秋真讓笙坐在懷中,摟的紮實。

兩人感受着彼此,融在夜空中,沒有多餘的空檔,可以思考別的雜事。

噠噠的跑步聲,劃破寧靜的夜空,一抹紅影急速地飛奔過來,擁着秋真的脖子,「秋師兄,你在這邊,真是的,害我找不到你。」

「紅焰小姐,請你自重。」秋真冷冷地說。

「秋師兄,你忘了,你在爹爹與叔伯的面前說,要給焰兒三個月的時間啊!」紅焰不依地說道。

「是說過。」

「那就是了,秋師兄不給焰兒接觸的空間,又怎麽會知道焰兒的好。」

「那又如何。」

「所以,秋師兄不能拒絕與我相處,我要待在秋師兄身邊。」

「是嗎!?」

「我……我……」紅焰被秋真漠然的态度給逼的眼框泛紅,「秋師兄,我以後會跟這位姐姐好好相處的,給我個機會好不好!?」這已經是紅焰最大的讓步了。

看着眼前這名從小相處到大的師妹,這樣委曲求全的模樣還是第一次見到,難免會有些不忍,「笙,你覺得呢!?」自己的心是已經無法再給第二個人,只是,想聽聽笙的想法。

紅焰看着秋真竟然問他懷中的女子,這讓紅焰心中更恨了。

「真的決定,就是笙的決定。」

第一次聽到那名女子的聲音,感到有些訝異,本來會以為如此貌美女子的聲音,應該會是柔膩般的嬌嫩,沒想到,竟是不高不低,還有些低沉的音調,不太像女子,卻也跟一般男子不同,反倒是介於中間。

秋真則是第一次聽到笙單稱自己的名字,這表示,笙對自己其實也是有着愛意的,這對兩人目前有些膠着的狀況,無疑是一大進展,秋真高興的幾乎想朝空大吼。

「秋師兄。」紅焰見秋真眼中始終沒有她,吃味地喚道。

這時,秋真才又想起來紅焰在這裏,一時忘記對方還在等自己的回答,脫口道:「你還有事情嗎!?」

「秋師兄,你太過分了。」紅焰眼中的淚水夾帶着身為女人的傲氣與不甘,哭着跑掉了。

望着紅影離開的方向,除了遺憾她看不開外,就再無其他意思。

「真,這樣好嗎!?」笙擔憂着,怕到時候,他們再來為難秋真。

「笙,別露出這種眼神,我不希望你為此憂心。」秋真雙手緊擁着笙。

「因為是你的事,我才會擔憂。」笙輕淡地說出這句話。

「笙。」秋真感覺到他的笙正一點一滴地在改變中,從開始叫喚自己的名字與現在會回應自己的情感,難道,他真的也愛着自己,「笙,你是愛我的吧!」

「嗯……」笙不再逃避秋真的愛,在大廳上,秋真是多麽坦旦地宣示出自己的愛,反觀自己的回避就顯得過於懦弱,在秋真說出全部的愛只給自己一個人時,什麽資格、困擾的問題,就已經決定放在一旁,眼前,就只有秋真一個人。

「笙……」秋真欣喜若狂地緊擁着笙。

這夜,兩顆心終於融合在一起。

隔日,紅焰一早就前來到秋真的房前,想服侍秋真更衣洗臉,就不信她這個尊貴的大小姐,都這麽低聲下氣地來做這種婢女的事情,秋真會不感動。

端着一盆清水,欣喜地敲了敲門,嬌聲地喊道:「秋師兄。」

等了一會,竟然沒有回應,疑惑地再喊:「秋師兄、秋師兄,開開門吶!焰兒來給秋師兄送洗臉水過來……嗯!?秋師兄……」

還是沒有任何回應,輕推房門,竟然是開啓的,快步走了進去,輕喚:「秋師兄,你房門沒鎖,焰兒就尚自進來了,秋師……」

此時,紅焰注意到,房間內空無一人,放下手上的水盆,來到床前,被褥整齊的模樣,分明沒有人在此睡過,心生不妙,身形急速地朝某人的房間奔去。

才來到那人的窗戶前,就看到秋真溫柔地為那人梳理着發絲,有說有笑的。

「秋師兄。」紅焰沉着臉,踏進房中。

「紅焰小姐,你不曉得進門前要先敲門的嗎!?」秋真不滿地看着尚自進房的紅焰,手上依舊輕柔地為笙梳整發絲。

「秋師兄,你昨晚睡哪裏!?」紅焰直接問着心頭上最害怕的事情。

「這裏啊!笙一個人睡不着。」秋真理所當然地回答着。

「你!」紅焰瞪大着眼,「你們真是不知羞恥。」咬着牙,恨聲道:「這種沒有貞操的女人,憑什麽跟我搶丈夫!」

「紅焰小姐,再次請你注意你的用詞,笙是我的妻,你無權侮辱他。至於羞恥,還請紅焰小姐,顧及你的顏面,離開我倆的房間,別打擾我與笙早上的和樂。」秋真冷眼地看着這個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言辱罵的師妹。

「秋師兄,別忘了,我們有三個月的時間,請你給我一個公平。」紅焰忍着眼淚,不甘心地繼續說。

「你想如何!?」秋真不耐地說。

「你這三個月都不準碰她……就算……就算給我個機會好嗎!?」紅焰的淚水終於潰堤,哽咽地說:「求求你,秋師兄,讓我能有個機會好嗎!?」

秋真顯然地看不慣女人的落淚,撇過頭,「不能碰他,跟給你機會,是兩回事。」

「不~」紅焰尖聲道:「秋師兄,除非你也對我……」紅焰驚覺自己說出如此羞恥的話語紅着臉停下,喘口氣才又繼續說:「不然,你不應該只碰她,這對我不公平。」

秋真嘆了口氣,「紅焰小姐,你這又是何苦!?」

「笙,那發帶給我。」接過笙手上的發帶後,才又說:「我說過了,這是兩回事。」

「秋師兄,難道……」紅焰臉色又變成鐵青色,擦去臉上的淚水,諷刺地說:「難道秋師兄怕這三個月沒能滿足她,怕她又去找別的男人,給秋師兄戴綠帽。」

「你!」秋真眼神閃過一絲憤怒,随着無形散發出來的氣勁,帶給紅焰龐大的壓力,令紅焰不禁退了幾步。

「真,你弄痛我了。」笙輕和地語氣,此時在秋真的耳邊響起。

「啊!對不起,我分心了,來,給你揉揉。」秋真卸去散發的氣勁,認真地為笙按撫着頭頂。

笙在那時刻發聲,明顯地是要紅焰化去壓力,卻不知,紅焰誤解為,笙在跟她說,秋真是她一個人的宣示。

再度紅了眼,心碎地跑離房間。

過了幾日,青道派的人馬大舉進攻天非派,所有的精英幾乎都出動了,幾日下來的部署也确認可以一網打盡,卻不知道哪裏走漏了消息,讓青道派的人馬撲了個空,無功而返地回來,這樣的結果讓青道派派主氣的差點把大廳上的屋梁給掀了。

又将所有的幹部招集到大廳上,商讨日後的對策。

「各位弟兄,這次的出擊,定是哪裏出了問題,不然,怎麽好端端地一個教派就只剩下一個空殼。」派主沉聲說。

衆人一陣沉默。

「派主,這一定是那個天非派知道我們要去殲滅他們,所以,每個都吓的逃跑了。」何老趁機拍個馬屁。

「問題是,他們如何知道!?」派主眼光銳利地掃過每個人,最後,停在剛才率先開口的何老臉上。

「這……這可能是……」何老被派主眼神一掃,吓的抖擻,支支吾吾地不曉得該說什麽,突然,靈光一閃,「唔!有內奸,一定是有內奸,不然,他們怎麽會知道。」

「哦~內奸啊!胡扯,想我青道派,人人皆是清風俠骨的好漢,能晉升到幹部階級的,更是人中之龍,這等欺師滅祖之事,不可能會是我們青道派的人所為。」派主義正言詞地說着,眼光掃向風雷門所派的人馬。

風雷門的領導者,趕緊跳出來說:「派主所言甚是,不過,我們風雷門亦同,絕不可能作出此等事情,況且,我們還與天非派有過節,本來就是強來請求幫助消滅天非派的,又怎麽有可能會去做這種通風報信之事。」

「嗯……」派主一陣沉吟,衆人也跟着思忖這次的失敗。

一會,派主嚴肅地看着每個人,「這次的敗因,的确除了消息走漏外,無其他任何因素可想,下次,要想把天非派一網打盡,就難了。既然無法将天非派的根拔起,也要讓天非派在武林上不得生存,從此以後,若是武林道上,有自稱天非派的人,一律承我青道派的派令,将之格殺。」

派主的話剛說出口,站在圓寂真人身旁的秋真,随即往前邁向一步,準備開口說話。

圓寂真人早一步擋在秋真的面前,開口說:「派主,此等格殺令,肅殺之氣,是否太過!?」圓寂真人皺着眉。

「師兄,對於邪派,無須講任何仁慈。」派主不再多言,随即起身離開。

「唉……師弟,得饒人處且饒人,凡事總給條生路……」圓寂真人望着派主離開的身影,低聲呢喃了幾句。

自青道派對天非派下格殺令後,所有與天非派同盟的教派也紛紛撇清與天非派的關系,一時間,武林道上,無人敢自稱天非派,也無意間造就了另一種現象。辨別天非派的方式,就是那個修羅的面具,這是武林間唯一能辨別的方式,平日,根本就無法分辨,是以,逐漸變成絲鬥仇殺的藉口,只要在殺人後,在屍體的臉上帶上天非派的修羅面具,根本無人會去追查殺人者的罪責,變成理所當然的事情。

青道派所處的山區中有着一間獨立的茅屋,裏面的設備相當地簡樸,有些像無人居住的廢屋,卻一塵不染,顯示着此間茅屋是有人居住的。

「師父,派主的格殺令造成武林的紛亂,為何當時不讓我開口!?」

「傻徒兒,那情形不是你能阻止的,且派主也有些袒護着你喔!」

「師父,我不懂您的話語。」

「真兒,依你的聰穎,不可能會不了解為師的話。」圓寂真人悠閑地喝了口茶水,「是說……焰兒最近,還好嗎!?」

「師父,我不想談到她。」

「真兒,焰兒的性子烈。」

「師父……」秋真站起身來。

「真兒,別激動,真是的,一談到感情,整個人變的都叫師父快認不得你了,這麽急躁。」

「師父。」秋真臉上泛起紅潮。

「好啦!不說這個。」圓寂真人再喝口茶,「派主那天對你可是頗有維護之意喔!」

「哼!師父,我相信笙。」秋真哪裏會不曉得,整個會議除了風雷門的人馬可疑外,另一個可疑的就是自己硬要帶進來的人兒,「後來的詳細部署的讨論,笙可是不在場的。」

「她是你的人,難保她不會從你的口中套出什麽話來。」

「師父,我根本從來不在笙面前談論這種話題。」

「真兒,不是我想這樣猜測,而是一般人會這樣想。派主中斷了內奸的讨論,也從未把目光射向你們,已經算是保護你們了。」

「那又如何。」

「真兒,為師并沒有要你因此而取焰兒,只是,希望你在這三個月能對焰兒好些,唉……從小,我們就看着你倆長大的,一直都覺得你們相當地相配,沒想到,竟然會突生橫變,當然,感情的事情是無法勉強的,這點,為師雖老卻也不會以古板的約婚來使你痛苦,你能找到你所愛的人,為師也替你高興,真兒,你是為師得意的徒弟。焰兒也是我們的心上肉。」圓寂真人突然放出精光,「你以為我們都不曉得焰兒已經為你哭到幾乎眼瞎的狀态!?你以為我們都不會對此生氣!?」

「師父……」

圓寂真人收回精光,「罷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你們自己去處理,不過,別忘了為師剛才所說的話。」

「我曉得了。」

「你方才所談到的問題,的确不容輕忽。」圓寂真人把話題拉回秋真一開始所談到的武林間以天非派的藉口來殺人的事情,「這點我會跟派主再做讨論,相信派主他也注意這問題,你專心去處理焰兒的事情就好。」

「師父……笙還在外頭等我,我先走了。」關於格殺令的問題也有了個大概,心裏擔憂着在小徑上等待的笙。

樹林間,回蕩着鳥蟲的鳴聲,微風吹過,綠色的樹葉彷佛将身上的綠意也讓風攜帶着,一瞬間,整個空間,充滿着綠的色彩。

小徑上,伫立着一個白色的身影,雖然身上的顏色使得他與周遭的綠意有些顯眼,卻不覺得有任何不協調的模樣,彷佛好像本來就該如此,存在的如此自然。

“ 只要懂得活下去就好。 “

白色的身影,好似喃喃自語般,對着空無一人的綠意,發話。

「笙,久等了。」秋真看到笙,欣喜地将笙擁入懷中。

笙露出一抹好看的微笑,滿足地閉上雙眼,感受着秋真滿懷的愛。

「笙,方才好像看到你在講話!?」

「嗯,等了真一段時間,我……我就跟草兒說說話了。」

「草兒!?」秋真失笑地看着笙,「哈哈哈,笙,你真是太可愛了。」沒想到竟然會跟野草說話。

「可愛!?」笙似乎一時間無法将這句形容詞,與自己聯想在一起。

「嗯,對啊!」秋真看着笙迷惑的眼眸,越來越接近,最後,雙唇自然地結合在一起,舌尖感受着彼此,津唾無法順利地吞下,沿着嘴角,咨意地流出,形成好看的弧線,可惜,兩人皆無意欣賞津唾所帶來的餘興表演,沉溺在彼此的吻中。

好一會,兩人才分開來,這時,也看到津唾美麗的弧線,笙伸出修長的手指,将秋真的津唾,沿着嘴角往下拭去。秋真一把捉住那手,再次俯身沿着笙的嘴角,用着軟舌舔噬着這些頑皮的津唾,經過白皙的頸部,另一手順着本能,輕扯開笙的衣領,露出有形的鎖骨,秋真有些紅了眼,啃咬着那細白的鎖骨。

「咳!」

這聲讓兩人頓時清醒,秋真随即回過頭,戒備地看着發聲之人,笙也慌亂地整理好微開的衣領。

「真兒,這裏不适合做這檔事吧!」圓寂真人有些好笑地看的臉色越來越紅的徒弟。

「師、師父,偷看不是正道人士所應為的事情。」

「偷看!?」圓寂真人聲調忍不住提高了些,「在我這條必經之路上,我有需要偷看嗎!?」

「我……我……」

「好啦!看你慌張的,年輕人就是這樣,血性子,下次發情要記得看地方,害我看的都臉紅了。」

「師父……」

圓寂真人微笑地看着秋真慌亂的神情,好久沒見到秋真臉上出現如此情況,看來這姑娘對秋真很重要,焰兒啊!只希望你能早日想開。

作者有話要說:  從這章的中間左右,後面開始就沒修改過了...

真是令人尴尬

若有什麽前後矛盾的,請告訴我,我再來改

這文整個就是大寫的尴尬

但是呢~寫都寫了,還是要把青春PO出來留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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