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兩個人
蒼爾冬在被窩裏拱來拱去有一會兒了,為了不讓脖子上的鏈條發出響聲還偷偷拿手摁着,殊不知方秋笙早就醒了,目光黏着着伸出被子的細白手腕,懶洋洋地笑着。
“冬冬。”
被窩團瞬間沒了動靜,那鼓包一點點癟下去,蒼爾冬的腦袋緩緩露出來,睜着惺忪的睡眼,假裝自己剛醒。
方秋笙咬咬牙把笑意壓下去,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早上好,笙笙。”
他還有點沒太習慣這個大籠子,方秋笙的臉被兩道欄杆遮住,有些角度還看不全對方的表情,等他視線晃悠來晃悠去最終定格在Alpha臉上時,才猛然發覺叫錯了稱呼。
“早,早上好,主人。”
蒼爾冬瑟縮地往被窩裏鑽,原先習以為常的稱呼現在卻是點燃引線的火種,讓他有些不太自在。
從前方秋笙喜歡他叫他的名字,所以在每一句話後面幾乎都會跟上一個,這是獨屬于他的習慣,有時候他甚至覺得自己這輩子念過最多的詞,不是“媽媽”,就是“笙笙”。
可現在方秋笙又不樂意他叫了,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麽,可心裏就是有點兒泛酸。
——新的稱呼給他一種可怕的疏離感,讓他沒由來地不安起來。
Alpha沒有表示,只是拿了手機查看着什麽,蒼爾冬屏息等了一會,才開口:“主人,我想上廁所。”
籠子上有七個鎖,一一打開來也要費不少時間,而他已經快憋不住了,暗自祈禱着方秋笙能夠答應。
可方秋笙只是放了手機,把腳搭在籠子上,俯視着他:“就這麽尿。”
“什……什麽?”
“是懲罰哦,懲罰冬冬又忘了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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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爾冬摳着籠子的欄杆,指尖都泛了白:“我知道錯了,主人,我知道錯了,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不可以。”方秋笙把玩着上頭的一個密碼鎖,“奴隸沒有拒絕的權利。”
蒼爾冬不再動彈,只是低着頭蜷縮在角落裏,賭氣似的不擡頭。
“你也可以試試,是等我開了籠子逼你尿,還是你自己乖乖聽話。”
咔噠一聲響,第一道鎖開了,蒼爾冬也應聲擡起頭來,眼睛裏含了淚,還倔強地在眼眶裏打着轉。
方秋笙就像沒看到一樣,拿了一邊的鑰匙,開始開後面的鎖,每開一道,掉下的鎖就打到欄杆上,連帶着整個籠子一塊兒震動,蒼爾冬就再往裏縮一點兒,直到退無可退,睜着一雙大眼睛盯方秋笙的雙手。
Alpha瘦了不少,手上的骨節看起來更明顯了,以往看着賞心悅目的手這會兒到了蒼爾冬眼裏,和死神枯爛焦黑的手沒什麽區別。
他死死攥住被子,雙腿扭曲地纏繞在一起,方秋笙已經開到最後一道鎖了,鑰匙插進鎖孔的速度仿佛被刻意放慢,每一個細微的移動都讓他看得清清楚楚。
那鑰匙才剛剛開始要轉動,蒼爾冬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身體裏的某一處像是壞了,不再受他控制,溫熱的液體從體內湧了出來,把褲子被子淋了個濕透,眼淚也終于掉了下來,身體卸了力道,跌坐在腥臭的潮濕裏,Omega發出了幼獸般的悲鳴。
不同于以前的疼痛感,失禁這樣的命令帶來的是純粹的羞恥感,不再是身上的傷口,而要他從內裏開始腐壞掉。
而Alpha手裏的鑰匙轉不動,分明對錯的鎖。
“怎麽,怎麽能這樣……”
蒼爾冬捂着臉哭得崩潰,方秋笙換上了對的鑰匙,打開了籠子門,拽住他的手把他扯了出來,三兩下扒了褲子,抱在懷裏帶去浴室裏,蒼爾冬掙紮地厲害,到了圓形浴缸裏更是跑到了最遠的那兒,抱成一團,肩膀一聳一聳的,抖成了篩糠。
“還記得我們上一年級的時候嗎?”
小學一年級,小蒼爾冬開學第一天不認識去廁所的路,回班的時候又上課了,憋了大半節課還是沒忍到下課,尿了褲子。
可他也不敢和老師說,就一個人在座位上發呆,被小方秋笙發現了,帶着他去了廁所,鎖了門幫他洗屁股洗衣服,翹課蹲在廁所裏等褲子幹,還把自己的褲子脫給他穿。
這就是蒼爾冬對那件事的全部回憶了,除了尿褲子一樣以外,他想不出什麽相似的點來,還值得方秋笙留念。
Alpha見他不答話,跨進了浴缸,一步步走過來:“我好喜歡,好喜歡那時候小蒼耳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是你絕境裏唯一一根稻草一樣,緊緊抓住不敢松手。”
方秋笙的手攀上了他的脖子,迫使他擡起頭來看他,雙手逐漸收緊,讓他條件反射地張開嘴巴來呼吸。
像快要溺死的魚似的。
“我還是你唯一一根稻草嗎?”
“啊……啊……”
蒼爾冬的指甲嵌進方秋笙手上的肉裏,印出半月形的痕跡來,可對方像是沒感受到一樣,一邊笑着,一邊盯着他。
“冬冬,冬冬,冬冬,看看我啊,”手裏做着殘忍的事情,嘴裏卻拿最溫柔的語氣說這話,“冬冬,回答我,冬冬。”
蒼爾冬的手抓上了方秋笙的睡衣,胡亂地扯着,扣子被扯得崩開來,露出對方裸露的胸膛,上面橫七豎八地,刻的全是他的名字,從筆觸不穩到下刀利落,從滑稽可笑到刻骨銘心。
“是……”
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字眼,卻只消這一個音就讓方秋笙松開手來,神志随着他能順暢呼吸後逐漸回籠,模糊的視野裏,對方張開雙臂的姿勢慢慢開始清晰起來。
蒼爾冬腿軟得沒力氣,手腳并用挪到了方秋笙懷裏,Alpha把他扣進懷裏,他的臉貼着那凹凸不平的傷痕,啞着嗓子問:“疼不疼?”
“不疼。”聲音從他頸間悶悶地傳來:“你不在我身邊,人都變麻木了。”
空氣中彌漫着奶糖的甜味,一陣陣翻湧得蒼爾冬有些犯困,打瞌睡的間隙,還試圖用心電感應和肚子裏的寶寶說話。
不要害怕哦,方夏夏,你爸爸是個神經病,神經病可能是治不好的。
–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哪怕知道家裏沒有別人,房間裏開了溫度适合的熱空調,地上也鋪了毯子,蒼爾冬對光着身子爬出去還是有些緊張。
可不爬又不知道會被怎麽懲罰,早上那事的确是讓他怕狠了,所以在方秋笙的注視下,膝行到了對方腳邊。
方秋笙俯身牽過他項圈上的鐵鏈,輕輕扯了扯讓他繼續往前,就好像真的在牽狗一樣。
意外的,他并不讨厭這種感覺,反倒是一年前剛知道的時候更抗拒一點。
方秋笙拍拍餐桌座椅的扶手,示意他跪在旁邊,再去廚房裏準備早飯,豆漿機響一陣停一陣,他終于又能喝到甜豆漿了,心裏不禁有些雀躍起來。
可等方秋笙把東西一樣樣擺在他面前時,剛有點飄的心情又着了地。
——荞麥面,不愛吃;紅薯,一般般;牛油果沙拉,超級讨厭。
在他發愣的時候,方秋笙的命令也一塊兒下來了:“十五分鐘,全部吃完,不準剩。”
說完開始邊看iPad邊吃肉包子。
蒼爾冬咽了口口水,在面前這堆東西裏挑挑揀揀了一下,先拿過豆漿來喝,糖放得恰到好處,溫度也拿捏得正好,醇厚的豆漿入喉,舒服得他整個人都放松下來。
腦袋搭到了方秋笙大腿上,歪着頭看外面陽光透過樹的縫隙在窗上映出影子來,四周安安靜靜的,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不像從前住在小公寓裏,這個時候已經開始有各種樓上起床樓下倒垃圾的噪音了。
方秋笙大概是吃完了,騰了一只手玩他的頭發,翹起來又放下,翹起來又放下,吸管發出滋滋的聲音,蒼爾冬打了個小嗝,擡頭見方秋笙笑着看過來,臉又馬上晴轉陰。
蒼爾冬看了眼手裏空掉的杯子,和其他一動沒動的食物,欲蓋彌彰地把手裏的紙巾蓋了上去。
啊,看起來像一個食物的墳墓。
“不吃是不是?”
“吃的,笙……主人。”
“我看你沒什麽胃口。”方秋笙捏着他的後頸給他轉了個方向,正對着胯間埋伏在衣物下昂揚的巨物,“這個總愛吃了吧。”
蒼爾冬還沒完全反應過來,猙獰的器具就送到了他嘴裏,适應後身體熟練地開始工作着,只覺得嘴裏的東西越發大了,粗暴地刺戳進喉嚨深處,在脖子處撐出可怖的形狀來。
抽插了約莫百來下,滾燙的陽精悉數落入嘴裏,自然是逼着他全吞了下去。蒼爾冬還以為可以逃過一劫,結果其他東西一點沒落,全進了他胃裏。
就是代價很慘痛,一口吃少了或是吃慢了,屁股上就是一次毫不留情的掌掴,前段被捆着不給釋放,兩胸上夾了他最害怕的乳夾,下面挂的小秤砣扯出兩個小漏鬥的形狀來,後面沒有任何東西撫慰,就噴得滿屁股都是淫液。
“唔……哼……”
蒼爾冬躲在辦公桌下的小空間裏哭,方秋笙就坐在旁邊做沒完成的期末作業,腳還時不時在他身上蹭來蹭去,拉扯着乳夾,戳刺着下面流水的穴口。
“主人,今天還要去上課。”
上面沒回答,只有鼠标點擊的聲音。
“主人……”
蒼爾冬試探地朝上看去,只能看到方秋笙線條鋒利的下巴籠着一層暖黃的光。
房間裏的窗簾全部被拉上,只留了桌上一盞小臺燈,以致于他對時間的流逝特別不敏感,剛才又迷迷糊糊地似乎睡了一小會,身體熱得難受又哭醒過來。
方秋笙像是沒聽見他說話一樣,自顧着做着自己的事情,蒼爾冬又垂下頭去,剛想縮回原處,就被一雙手拎了起來,圈在懷裏。
胸前的東西被摘掉,方秋笙的手撫上他的下體,上下套弄着,酥麻的感覺小電流似的竄滿全身,一個痙攣後,對方解開了那兒的繩子,終于放他射了出來。
“冬冬乖,呆在家裏,不要出門。”
“哦。”
嘗到了甜頭就撒嬌,蒼爾冬蹭着方秋笙的腋下鑽到他身後去,躲在沙發椅和人之間那點狹小的空隙裏,Alpha也由着他,繼續做着自己的事情。
上午像是默片,偶爾有方秋笙在剪的片子裏傳出來的對話,一遍又一遍,聽得蒼爾冬偶爾都能接出下一句;大部分時候都是安靜的,Omega趴在Alpha背上,手指在他身上畫來畫去;或是突然被壓在椅背上替Alpha口,只有他小聲的呻吟和方秋笙的低喘。
午飯又是一陣雞飛蛋打,方秋笙總要挑些他不太愛吃的欺負他,一頓午飯吃得特別累,于是打了兩個飽嗝就開始犯困,方秋笙把他關回籠子裏去,屁股裏又夾了小跳蛋,邪笑着說“堵水”,羞得他全身熱得不行,後面又一陣陣潮起來。
再醒來,屋子裏已經溢滿了飯菜的香味了,蒼爾冬吸吸鼻子,還沒完全清醒過來,方秋笙就已經進來了。
“睡到吃飯才醒,我養了一只豬嗎?”
蒼爾冬不太滿意地握着小拳頭伸出去,卻被對方包在手心裏,猛得拽了過去,就着籠子的間隙親他的額頭。
——他們到現在,都沒有接過吻,方秋笙還像從前那樣,又似乎什麽都變了。
可還沒等他細想,對方就扯了扯鏈子讓他往前了,爬到了餐廳,餐桌上擺滿了吃的,中間點了根蠟燭,一左一右擺了兩張凳子。
“本來呢,是要在你生日那天來的,結果簽證出了一點問題,就遲了。”
蒼爾冬的生日在冬至的後一天,長夜漫漫将熄,白天開始變長的第一天。
但Alan和言歡都沒有注意到,那天也像是平常一樣,普普通通地吃飯,睡覺前和媽媽通了電話,發了兩個紅包,就算是過過了。
其實他有一點失望,但對自己說,長大了以後就該是這樣子的,只是生日而已,沒什麽特別的。
可現在他看着那個密密麻麻地插了十九根蠟燭的蛋糕,說不清自己是在雀躍有蛋糕吃了,還是在歡喜過生日這件事。
“冬冬,唱生日歌吧。”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方秋笙單手撐着他看,不知道在笑些什麽,等他唱完了,又催着他許願。
“祝,哦,對,是祝我生日快樂。”蒼爾冬這才反應過來,雙手合十,睜着雙好看的大眼睛,平時黯淡的左眼仿佛也發了光,“夢想成真,長命百歲。”
他深吸一口氣,吹滅了蠟燭,連帶着桌上那支也一塊兒熄了,突如其來的黑暗讓他有點兒驚慌,下巴上卻傳來了熱度,嘴巴裏探進了溫熱的舌頭。
水聲響得歡,對方力道大地想要把他吞進肚裏,空氣中的苦味和甜味摻和在了一起,味道恰到好處。
“我的冬冬,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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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