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湖面風波 箭有毒,小心

牡丹園是玉京最富盛名的園林之一, 也是皇家禁苑,高.宗時期,便允許玉京品級較高的官員帶着家眷在內游玩, 如慕祁這等身份, 是全然有這個資格的。

王府的馬車在園口停下,玄衣金冠的俊美男人先從馬背上翻身下來, 走至馬車外頭,打起簾子,裏頭的女子彎身探出頭來,一頭鴉羽似的烏發挽做靈蛇髻,生的膚若凝脂,容色含光,妩豔絕美。

慕祁朝她伸出一只手,燕媚将手輕輕搭在他的手掌裏, 慕祁手上微微用力, 扶着她從馬車內下來。

兩人走在前面,身後跟着秦風和棠溪。

燕媚擡頭看了一眼“牡丹園”的匾額,那飄逸潇灑的三個字還是當年太.祖皇帝所題,她道:“這牡丹園若是春日賞花倒是不錯,如今倒是無花可賞。”曾經她來牡丹園的次數可不少,每逢初春時節,京中閨秀們雅集,便會選在這牡丹園內,那時的她擁趸無數,如今卻是風光不再,所以她的言語中不無惆悵之感。

如今正是八月初秋,百花凋謝, 果實繁盛,慕祁握住她纖細的手指在掌心,聽出她語氣裏有些失落的味道,低笑道:“夏末初秋游湖賞荷,摘蓮采果也是不錯的。”

燕媚挑起眼角看了他一眼,眼底閃過一抹笑意:“王爺說的是。”

兩人攜手而入,走在青磚鋪就的道路上,道路兩旁,栽種着成排的桃樹,如慕祁所說,這些桃樹上都挂滿了果子,采摘之人也不少,不遠處幾個窈窕的女子手裏挎着籃子,正站在樹底下一邊說笑一邊采摘果實。

慕祁見燕媚往那邊看了一眼,偏頭問她:“想摘果子麽?”

燕媚倒沒那個興致,搖頭道:“不摘,咱們去游湖吧。”

慕祁沒在說什麽,倒是經過剛才那幾個女子身邊時,那幾個女子不經意間看到兩人,都怔了怔,等兩人走過之後,便在後頭小聲的議論起來。

“剛才那個是燕媚啊,那她身邊那位必然是攝政王了,好端端高門貴女,玉京第一美人,居然給人當妾,真是可惜了……”

“可不是嗎,聽說自她入了西北王府後,将攝政王迷得神魂颠倒……”

這些聲音遠遠的飄入兩人耳朵裏,慕祁聽罷皺了皺眉,他瞥了一眼燕媚微微發白的臉色,沉聲道:“你若是不喜歡聽,本王便讓那幾個女子閉嘴。”

燕媚擡眸,眼底平靜如水,她道:“不必了,讓她們說去,妾身被說一句又不會少塊肉。”能來牡丹園的女子必然出自達官貴族,能一眼認出她來也不稀奇,只是她沒想到,她在外人眼裏,已經成了狐媚主君的女人。

慕祁對燕媚這樣息事寧人的态度不滿意,不過他抿了抿唇,終究沒有再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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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湖邊,入目是亭臺樓閣和起伏綿延的青山,青山下頭,澄湖如鏡,湖中有大片的蓮花,微風吹過,灼灼日光下荷花舉袂,如同淩波的仙子一般。

一艘畫舫停在湖邊的碼頭上,下來一個穿着褐色短打的船夫,那人見了慕祁,行了個禮:“二位貴人請上船。”

慕祁讓棠溪先扶着燕媚上去,等她進了畫舫,慕祁才微側身同身後的秦風說話:“起查一下剛才那三個女子的身份,瞧着也到了适婚的年齡,該許人家了。”

适才秦風就跟在二人身後,那幾個女子說的話他都聽到了,燕夫人都說算了,可是自家王爺卻……若說王爺沒對燕夫人動心,他還真不信。

秦風點頭道:“屬下都明白。”

後來,秦風很快就查到了這幾家貴女是誰家的,都是朝中四品以上官員家的女兒,都到了說親的年齡,也不知為何,一夜之間,原本那些門當戶對的郎君紛紛找借口推脫不再上門相看。

反倒是一些在玉京名聲不好的上門來了,也不知秦風使了什麽手段,竟逼着這幾個官員的女兒下嫁了,原本歡歡喜喜的婚事,到最後都成了“哭嫁”。

上了畫舫之後,船夫在前面劃槳,畫舫在綠水中穿行。

舫內,燕媚挨着窗坐在慕祁的身側,面前擺着食案,案上放置着一些瓜果點心,稍擡頭,便可以飽覽湖中的風光,此時微風徐徐,隔着水面隐隐傳來歌聲。

“碧玉小家女,來嫁汝南王。蓮花亂臉色,荷葉雜衣香。因持薦君子,願襲芙蓉裳……”

燕媚聽得出神,微風吹動她鬓角的發絲,她低頭擡手輕輕将發絲撩到耳後,慕祁手執着琉璃杯,淺淺的抿了口葡萄籽酒,偏頭正好看到她低頭的動作,只見她側臉瑩白如雪,鴉羽似的睫毛靜靜垂落,嫣紅的嘴唇微翹起小小的角。

他一時微怔,沒有移開目光,燕媚回過頭,正好撞入慕祁的眼睛裏。

她沒想到他在看她。

他的眼睛映着窗外的湖水,就像深秋的幽泉,燕媚臉蛋微熱,她垂下眸子,掩住那分驚悸:“王爺,不如妾身來為你奏一曲?”

慕祁收回目光,點點頭:“也好。”

燕媚起身,走向琴案,跽坐在案後,手指在琴弦上輕輕一撥試音,琴音幹淨清透,片刻,她便撩動琴弦,開始彈奏曲子,她奏的曲是《洛神》,乃她姑母自己譜的曲子,在先帝的五十歲壽辰上演奏過,從此便在玉京城內風靡起來。

琴音一開始,輕快悠揚,如夏日荷風習習吹來,讓人心曠神怡,到了中途燕媚情不自禁的想到姑母,琴音便有些低緩凝澀,慕祁隔着食案看着她,他将燕媚的神色都收入眼底,見她眸中似流露出一抹憂傷,便微微皺眉,她在想什麽,這般感傷?

湖中間另有一艘畫舫朝這邊駛來,一個身穿象牙色圓領長袍,頭戴幞頭,做書生打扮的男子負手立在船頭,他聽着隔水送來的琴音,神色微動,随後,他拿起腰上懸的玉簫,放置唇邊,跟上琴音的節奏,按動手指,開始吹起來。

一曲終畢,兩艘畫舫在水中相遇,慕祁原本聽燕媚的琴音聽得出神,陡然又聽到簫聲傳來,那簫聲與燕媚的琴音配合,緊緊相随,不落下風,竟然有幾分琴簫和鳴之感在裏頭。

他的嘴角慢慢沉下來。

等琴簫之音停下了,慕祁冷着臉起身,從畫舫內走出去,燕媚想瞧瞧那吹玉簫之人,趁着慕祈不注意,亦跟随而出。

到了外頭的甲板上,燕媚瞧着對面的畫舫上站着一個高大挺拔,生的芝蘭玉樹似得男人,那男人亦看過來,看清她的容貌之後,整個人都怔住了,眸子裏透着震驚之色。

慕祁見他盯着燕媚不動,臉上不悅盡顯,他不動聲色的往旁邊挪了個步子,将燕媚擋在身後,他沉着臉道:“這不是裴大人麽,适才是你在吹玉簫?”

裴星津這才回過神來,眸光落在慕祁身上,見慕祁神色不虞,他忙拱手道:“下官見過西北王,适才下官在畫舫上聽着琴音甚妙,一時興起,這才吹玉簫伴奏,并不知王爺在畫舫內,是下官失禮了。”

剛才彈琴之人必然是燕媚,他一不小心跟攝政王的寵妾合奏了一曲,慕祁想必心裏會不高興,可裴星津卻暗暗覺得歡喜,沒想到她的琴藝如此高超,已經超乎他的想象,他費了好大得勁才勉強與她配合不出破綻。

說完後,他又往燕媚的方向瞥了一眼,卻只見一抹淺粉裙裾,除此之外,什麽也看不到,心裏不由生出幾分失落來。

他的表情被慕祁看在眼裏,慕祁心裏生出一股邪火,如此明目張膽惦記他的寵妾,真是不要命了。

若不是裴星津這人可用,在朝中還算配合他,又是他親自選的狀元郎,他真想挖掉他的眼珠子,可攝政王要是這麽做,未免太張狂了些,不過暗中動點手腳,讓裴星津掉入水中喝幾口秋日的涼水他覺得還是有必要的。

畫舫停下了,水面上風平浪靜,慕祈剛要動手,正在這時,荷花蕩無風自動,水底暗流湧動的聲音傳入耳中。

慕祁是習武之人,聽覺比一般人靈敏,很快他就察覺到不對勁,在荷花蕩內密箭射來之時,他低喝道:“什麽人鬼鬼祟祟的,給本王出來!”

回應他的只有如流星般的箭,其他兩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慕祁手疾眼快的從腰上抽出軟劍,一個轉身,摟住燕媚纖細的腰肢,将她護在懷裏,擡手一揮,将射來的箭給砍掉。

這時,秦風已經從畫舫內竄出來,他揮動手裏的長劍,将箭打入水中,不過眨眼的功夫,水上就有幾條魚翻了肚皮浮在水中,秦風一驚道:“王爺,箭有毒,小心!”

那邊裴星津也被殃及,那些箭不長眼睛似得朝他射去,裴星津只能抱着頭躲到船艙內。

燕媚被慕祁護在懷裏,只聽到羽箭從耳邊劃過破風的聲音,她吓得心驚膽戰,牡丹園是皇家禁苑,到底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敢在這裏設埋伏,謀殺當朝攝政王?

她腦海裏第一個想到的淮王高熾,他最希望慕祁去死了。

一波羽箭過後,荷花蕩內數十個黑衣人從水中湧出來,那些黑衣人手裏執着長劍,躍上了慕祁的畫舫。

秦風瞧着對方來了這麽多人,知道情況不對,吹起口哨搬救兵,同時,和沖過來的黑衣人厮殺起來,只見他手起刀落,一個黑衣人便被砍下水,沉入水中。

慕祁這邊,也有四五個黑衣人朝他殺來,燕媚睜開眼睛看着那些人,只見這些人各個面露兇相,手上動作也極為利索,顯然都是訓練有素的殺手,長劍刺向慕祁時,也是直指要害,招招致命。

慕祁手腕一轉,将其中一柄劍揮開,又斜斜刺去,正中那人的左胸,他擡腳将人蹿入水中。

那些殺手見久攻不下,便将目标轉向慕祁懷裏的燕媚,眼看殺手的劍刺向燕媚,慕祁抱着她一個飛轉,裙裾在半空中劃開一個弧度,慕祁手中的軟劍刺出,捅破那個殺手的咽喉。

他的軟劍抽出時,燕媚看着對方喉嚨裏的血珠子如噴泉般湧出來,吓得閉上眼睛,将臉埋在慕祁的懷裏。

這時,慕祁的暗衛聽到口哨聲已經趕來,躍上畫舫與那些人厮殺成一團,不多時,就解決了大部分殺手,慕祁眼看着剩下幾個還在纏鬥,他冷聲道:“留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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