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以身為盾 若是死了,本王便欠你一輩子……

慕祁手下的暗衛比殺手們技高一籌, 又很快的解決了四五個,留下一個,見勢頭不妙, 一頭紮進水中, 想要逃走,幾個暗衛跟着跳下去, 沒多久便将他從水裏撈出來,扣着提上畫舫。

那人被帶上來之後,本想着要咬破牙洞裏的毒藥自盡,“咔嚓”一聲,被其中一個暗衛卸掉了下巴。

燕媚目光所及,湖面上都是飄浮的屍體,畫舫附近的湖水都被鮮血染紅了,燕媚身子輕輕發抖, 雙手緊緊摟住慕祁的腰身。

慕祁察覺到懷中女人的害怕, 沒顧得上去審問殺手,而是低頭安慰燕媚:“別怕,沒事了。”

就在這時,被扣押住的殺手陡然目露兇光,他手腕翻轉,一個飛镖射向慕祁。

燕媚眼看着那枚飛镖朝慕祁射過來,她也不知從哪裏來的勇氣,她抱着慕祁猛地一個轉身,就要替他擋住飛镖,慕祁也聽到了飛镖裹挾的勁風,他見燕媚推開自己,他飛快抱着燕媚一閃, 雖然避開了要害,飛镖還是擦着燕媚的袖口掠過,在她的肩膀處割出一個血道子。

燕媚發出低低的驚呼聲,慕祁看着她手臂上的傷口,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他長劍一揮,将那殺手的手臂砍斷。

殺手發出一聲慘叫,暈死過去了。

燕媚只感覺傷口處傳來一陣刺骨的疼痛感,她雙腿發軟,身子靠在慕祁身上就要滑下去,慕祁及時用手臂環住她的細腰,眼底透着擔憂之色:“感覺怎麽樣?”

燕媚搖搖頭,嘴唇發青:“好疼……”

說完後,雙眸一閉,暈過去了。

慕祁看她剛才被飛镖傷過的地方已經發黑,看來是中毒了,他将燕媚打橫抱起,擡手點住她周身幾個穴道,防止毒性擴散全身,面色凝重道:“秦風,回岸。”

秦風正在另一艘畫舫上護着裴星津,剛才那些殺手明明是沖着慕祁來的,可看到裴星津時,也同樣下手,秦風在解決慕祁畫舫上的幾個殺手之後,見救兵已經來了,便騰出手來幫裴星津。

裴星津雖然沒受傷,但被羽箭射雕了頭上的幞頭,頭發也微微淩亂,看起來有幾分狼狽,好在他骨子裏氣質清雅斯文,即便有些衣冠不整,也并不影響他氣度,他從容的将幞頭帶在頭上,對慕祁拱手行禮:“多謝攝政王救命之恩。”旋即又看向慕祁懷裏的女子,見燕媚暈過去了,頓時心疼起來,忍不住問道:“夫人……她可還好?”

他救了裴星津,這混賬東西居然還敢惦記他的女人,慕祁沉着臉道:“裴大人還是管好自己。”

說完,他抱着燕媚轉身入畫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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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岸後,慕祁抱着她馬不停蹄的回了王府。

他往年在軍中受傷的情況不少,也中過毒,因此備了些解毒的丹藥在身邊,他先給燕媚服了一顆解毒丹,驅車趕回王府時,吩咐秦風拿着他的令牌快速入宮去請太醫。

等他到了王府,抱着燕媚風風火火的沖進乘風院,那邊秦風也帶着太醫令劉太醫急匆匆的趕來了。

劉太醫替燕媚診過脈之後,“王爺,恕老臣直言,夫人中的是用生馬線,紅娘蟲,斑蝥,川南狼等五十種劇毒之藥煉制成的毒藥,名曰百毒丹,中毒者若不在三日之內服下解藥,會全身潰爛,七竅流血而亡。”

慕祁眼中湧聚之着戾氣,他雙手緊握成拳,“劉太醫,此毒你可能解?”

劉太醫瞧着慕祁這幅神色,心中一凜,捋了捋胡須,搖頭道:“王爺,此毒老臣并無解藥,若要研制出解藥,至少要一年時間,只怕夫人……”

後面的話劉太醫沒有說下去,他要說什麽,慕祁心裏有數。

燕媚耗不過三日,如何能等上一年之久?

慕祁的眉頭擰得緊緊的,像是打了結一般,他道:“可有藥物壓制?”

“王爺的解毒丹,倒是能替夫人壓制兩三日。”,劉太醫适才替燕媚把脈時,發現她已經服了解毒丹,這解毒丹用昂貴的藥材配制而成,服下之後雖然不能完全解毒,但也最起碼能延緩毒藥發作的時間。

“本王知道了。”

秦風去送劉太醫,慕祁回到內室,撩開紗帳,見燕媚臉色發白,嘴唇青紫躺在床上,他伸手握住她垂落在一旁的手,那細細的手指半點溫度也沒有,好端端嬌豔如鮮花般的女人瞬間變得這般黯淡無光,想起燕媚今日挺身為他擋住飛镖的動作,他心底泛起一絲絲的疼意。

當時,她是哪裏來的勇氣為他擋飛镖?

她心裏不是沒有他麽,為何卻要為他做這些事情?

她不是想要離開麽,他死了她剛好就有這個機會了?

這些罪本該是他受的,如今卻讓一個小女人幫他擔着,讓他心裏如何好受?

慕祁擡手輕輕撫摸燕媚的臉,粗糙的手指在她的臉頰上摩挲,他心裏暗道:“燕媚,本王是不會讓你死的,你若是死了,本王便欠你一輩子,本王從來不欠人情。”

他在床邊坐了一會兒,随後站起身來,囑咐棠溪好好照顧燕媚,便出去了。

王府樓臺疊起,可鮮少有人知道,在這恢宏的王府底下,是一座暗牢。

此時,慕祁已經走入暗牢。

他來到刑室,一個人被鐵鏈鎖在牆上他的琵琶骨被鐵鏈穿透,渾身上下都是鞭痕,那鞭子帶有倒刺,每一鞭下去,都會鈎掉身上的肉,犯人已經渾身是血,可不管怎麽打,他都沒有招供。

行刑的人見慕祁來了,趕緊停下手中的動作,上前道:“王爺,他還是不肯招。”

慕祁盯着那個被抓回來的殺手,嘴角勾起一絲陰冷的笑意。

他從下屬手中奪過鞭子,緩步走到犯人面前。

刑室幽暗,哪怕燃着火把,也驅散不了室內的幽沉血腥之氣,慕祁身穿玄衣站着,幽冷的光落在他身上,他英挺俊美的臉在火光中半明半滅,渾身散發着猶如修羅般的嗜血之氣。

慕祁修長的手指握緊帶血的鞭子,他聲音沉冷道:“本王只問你一次,百毒丹的解藥在哪裏?”

那人滿臉是血,望着慕祁猙獰的笑,他咬牙切齒道:“奸賊,有種你就殺了我,要解藥沒有,要命倒是有一條!”說完,殺手近乎癫狂的笑起來:“狗賊沒讓你死算你運氣好,不過毒死你的小妾讓你痛一痛,兄弟們死的也算值得了。”

慕祁神色陰鸷,削薄的嘴唇勾起一絲冷笑道:“本王不會讓你死的這麽痛快。”

他轉頭對下屬道:“去将拂霖國的米囊粉拿來,喂他吃下去。”

米囊即莺粟,主要是藥用,但經過提純後服下去,初時會讓人感覺十分快慰,但會産生極大的依賴性,一旦斷藥,便會讓人精神潰散,錯亂,對藥物生出極大的渴望,不管多麽強硬的漢子,只要連續服藥幾日意志就會崩潰,他倒是要看看,此人能強硬到幾時。

那殺手并不知米囊粉是何物,只當是毒藥,不多時,慕祁的下屬便拿來幾包粉末,一個獄卒上前,撬開殺手的嘴巴,幾包粉末調成水後全部灌入他的肚中。

“奸賊,你喂我吃的是什麽!”喝完之後,殺手瞪着眼珠子問慕祁。

慕祁沒理會他,只吩咐暗牢的人好好看守此人,便出去了。

他剛走出暗牢,秦風迎面走來,将手裏的羽箭遞給他:“王爺,這之箭上刻着一個“蘇”字,屬下查過了,這些箭出自豹騎。”

慕祁接過那支箭,此時箭上的毒藥已經被清除幹淨了,箭镞上用契紋刻着一個“蘇”字,當朝太後姓蘇,她的娘家懷國公府上的大公子蘇青瑜是左右衛上将軍,統領翊衛和豹騎,既然和豹騎有關,幕後主使人直指蘇太後。

慕祁盯着手中的箭,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這是要挑起他和太後之間的矛盾,新田制推行他損壞了太後和諸多舊族的利益,若是太後對他下手,也是情理之中,不過那個女人目前還要仰仗他,不可能有這麽大的膽子,也有可能是太後下面的人做的,可太後的人,必然不會拉太後下水。

明顯栽贓陷害的戲碼當他是傻子麽?

這個對付他的人,一定是和他與太後都有仇,想要借助一方除掉他們另一方,自己好坐收漁利,這個人是誰,他心裏已經有數了。

秦風見慕祁沉吟不語,他道“主上,是不是認為人是淮王派來的?”

“和他定然有關。”丁與義的事情過去之後,淮王一直明哲保身,很多事不出頭,是不是他下面的人做的就很難說了。

秦風憤怒道:“淮王此人當真狡詐,那現在咱們該怎麽辦?”

淮王不動手,就牽扯不到其中,慕祁沒有直接的證據指向他,也奈何不了他,慕祁握着羽箭的手猛地收緊,骨節泛白,轉眼間,便将羽箭的箭杆捏成齑粉,他沉聲道:“牡丹園是皇家禁苑,戒備森嚴,殺手能潛入園中湖底,必然在園中有內應,你帶人過去,一個個的查,就算将整個牡丹園翻過來,也要查出這個內應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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