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酒後失态 妾身跳的飛天舞好看嗎

慕祈披星戴月的回到棠梨院, 秋風在夜裏的勢頭更猛,将樹上的葉子掃落了一地,他走入院中, 看着那暖黃的燈光, 心底生出了絲絲的暖意。

他信步走入,侍女見了他紛紛行禮問安。

燕媚見他回來了, 從矮榻上下來,趿着繡鞋行了一禮。

她上前賢惠的替他脫掉外面的鶴氅,又吩咐棠溪道:“去将廚房熱的酒端過來,給王爺暖暖身子。”

慕祈對燕媚的體貼很滿意,他順手摟過燕媚纖細的腰肢,将替燕家翻案的事情告訴她。

燕媚一直心心念念之事終于成真了,她心中又驚又喜。

棠溪去了不多時便回來了,手中端着酒, 和幾樣小菜, 她放下之後,燕媚便将銀壺拿起來,素手盈盈給慕祈倒了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上一杯,她舉起酒盞,給朝慕祈敬了敬:“這杯酒妾身敬王爺,妾身多謝王爺肯替燕家翻案,王爺大恩,妾身會一輩子記在心中。”

暖黃的燈光落在入她的眉眼,将她鴉羽般的睫毛鍍上了一層淺淺的金色,她漆黑明亮的杏眼裏盛滿了光,眼波搖曳似杯中的酒, 令人沉醉不已。

慕祈聞了聞酒水的味道,是他喜歡的葡萄子酒,她嬌軟妩媚的朝他笑,讓他無從拒絕,慕祈端起酒杯,與她的酒杯碰了碰,仰頭一口飲盡。

燕媚此刻的心情是激動的,只要慕祈能替燕家翻案,證明她阿爹是被冤枉的,那阿爹不久就可以回京了,到時候她就可以想辦法讓慕祈放妾,離開王府一家團聚。

因為心情好,她的眸光也格外透亮,像是暗夜裏唯一發光的明珠般。

慕祈剛喝完,燕媚又給他倒滿一杯酒,“王爺,妾身再敬你一杯。”

慕祈捏着酒杯的手指沒有動,深邃的眸子看着她,眼底透着不贊同的神色,他道:“你的酒量并不好。”

他生辰那日,燕媚雖然遠遠的躲在角落裏,可他亦沒錯過她飲酒時的樣子,稍飲一口,便拍着胸脯咳嗽。

燕媚舉起杯盞的手并沒有放下,她眼波淼淼的眸子看着他,紅唇如被露水打濕的玫瑰一般鮮澤,一張一翕,似玫瑰在綻放,她笑盈盈的說道:“才兩杯而已,妾沒那麽容易醉。”

慕祈看着燈下的美人,只覺得心口躁郁的很,他的呼吸也變快了幾分,碰杯之後,他仰頭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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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媚又給他倒了第三杯酒,這下慕祈并沒有勸她,醉了就醉了吧,橫豎他在這屋裏頭,不會讓她有什麽事,并且醉酒後的美人也更有風情,慕祈的心裏情不自禁的浮出些旖旎的念頭。

三杯酒下肚,燕媚果然有些醉意了,她如雪的雙頰漸漸染上酡紅,說不出如何如何醉人,但在慕祈眼裏,那顏色是太液池中灼灼的紅蓮也比不上,她雙目迷離的瞧着他,那幾分醉态讓她的妩媚妖嬈更加肆意了幾分,她笑着說道:“妾身入府後,已許久不曾為王爺跳舞,王爺想要看什麽舞,妾身跳給王爺看,如何?”

慕祈一時心炙,沒察覺到她的反常,只當是他幫燕家翻案,她心裏真的高興,又是敬酒又是跳舞。

早知道能博得佳人如此歡愉,如此熱烈的對他,他早該替燕朝玉翻案了。。

慕祈心潮湧動,見她已經站起身來,腰肢輕擺,柔弱無骨,慕祈喉頭發緊,他什麽舞也不想看,只想将她摟入懷中,掐着那細嫩的腰肢,逼着她叫,逼着她哭。

燕媚已經醉了,她根本分辨不出男人眼底潛藏的危險到底意味着什麽,她歪着腦袋看着他癡癡的笑道:“不如妾身随便跳一段給王爺看,如何?”

“好。”慕祈嗓音微啞的應道。

他身體內的血液已經滾燙起來,在他的肌膚底下歡騰又激蕩的流竄,就像釜中燒開的水一般鼓着氣泡,這一半原因酒水,一般原因是她的醉态。

西北民風彪悍,男人熱血粗犷,他身體內有一般西北人的血統,自小在軍營裏長大,那種掠奪的天性比一般男人要強烈許多,面對獵物,他有種野獸般的敏銳,而眼前,燕媚便是他的獵物,她在他面前就像只歡快跳躍的小羔羊一般,對他充滿無限的誘惑力,甚至讓他瀕臨饑渴的狀态。

他自顧自的斟滿酒,仰頭喝了一杯,将身體內掙紮的獸性按下去。

他眯着眼睛看着燕媚甩動水袖,開始跳舞。

燕媚在跳舞方面,天資卓絕,她自小練各種各樣的舞,那些舞蹈的姿勢完全刻入她的腦海裏,哪怕沒有一點音律伴奏,她依然可以翩然起舞,她身上穿着杏紅襦裙,起舞時便像是杏花妖一般,那一舉一動都似要将他這個凡間男子的魂勾去。

待她跳了一會兒之後,慕祈只覺得這舞姿有些似曾相識,他臉色一變。

他想燕媚或許是一時興起,瞧着她現在這副醉态,恐怕自己跳的是什麽都不知道吧。

燕媚瞧着慕祈看自己看的出神,她笑的更是花枝亂顫,舞姿裏的妖态更顯了幾分,活色生香。

在她回眸朝自己看來時,慕祈呼吸微窒。

忽然,她腰肢輕折,雙手一揚,杏紅的外衫順着她絲綢般的肌膚滑落,露出白瓷般的小臂和肩頸。

她身子旋轉不定,腳下有些踉踉跄跄,慕祈看她是真醉了,怕她摔倒,放下酒盞,起身大步走過去,燕媚察覺到他來了,仰身倒入他的懷中。

慕祈摟住她的腰肢,将她抱回矮榻上。

燕媚的雙臂蛇一般纏住他的脖子,她媚笑道:“王爺,妾身跳的飛天舞好看嗎?”

慕祈聽到“飛天舞”幾個字,下意識的皺了皺眉,他眼中的情.欲褪去,又恢複一貫的清冷銳利,他捏着她的下巴,冷冷問道:“怎麽忽然想到要跳飛天舞?”

燕媚是真的醉了,因此說話并不像平日那般顧忌,她眼睛帶鈎子般望着他,嘴角挂着媚笑道:“聽聞王爺喜歡,便特地跳給王爺看。”

燕媚看不出來,慕祈的眼底已經滲出絲絲的冷意,他的聲音也變冷了:“你是不是從何處聽來些什麽?”

燕媚醉醺醺的搖搖頭,醉眼迷離,眼底水波蕩漾,如同天上的銀河。

哪怕她不承認,慕祈也不會将此事當做一個巧合。

這些年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提“星菀”、“飛天舞”這些字,因為這是他最為忌諱的東西,偏偏這個女人不知死活,還敢在他面前跳飛天舞,慕祈心裏的火氣暴漲。

他的眼睛冰冷冷的盯着燕媚,抿着唇,聲音裏也帶着寒意:“本王不喜歡看飛天舞,別白費心機了。”

說完,他将軟的像泥的燕媚松開,任由她的身子摔倒在羊絨地毯上。

燕媚身子驟然墜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跌在羊絨毯子上,并未摔疼,只是她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何忽然翻臉,她微噘着嘴瞪着男人遠去的背影,眼底透出一抹哀怨之色。

棠溪見慕祈從正房內怒沖沖的出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趕緊進屋去看,卻見燕媚跌坐在地上,身上的紅衫褪去,露出細瓷般的肌膚,燈光底下,美人茫然的睜着大眼睛,仿佛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棠溪趕緊走過去,撿起紅衫披在她身上,遮住露出來的藕臂和香肩,她聞着燕媚身上那股濃烈的酒味,便知她已經喝醉了,趕緊扶着她起身。

燕媚踉踉跄跄走了幾步,嘴裏卻還猶自在問:“王爺呢……”

棠溪也不知怎麽跟她說,剛才王爺帶着怒意離開,屋內燕媚又倒在地上,顯然是發生了什麽,棠溪只得随便找個借口:“夫人,王爺回院子處理公務,您已經醉了,先歇着吧。”

那邊慕祈帶着怒意離開棠梨院,走在夜空下,被冷風一吹,酒勁消退了不少,他整個人也漸漸冷靜下來,想起剛才發生的一切,他也知道燕媚并非故意的。

他也知道燕媚可能根本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什麽,只是聽說過那個叫星菀的女人,所以她醉酒後才沒有忌諱。

甚至她還以為這樣做可以取悅他。

她明知道自己曾對其他女人動過心,卻還這樣無所顧忌的跳舞,可見她心裏并不如何在乎。

可這件事就像他心頭的傷疤一樣,他不允許任何人去揭。

久久封塵的記憶被開啓,像潮水一般不息,八年前,西北王府買來了一批樂人,其中有個生的美豔的西北樂人最善跳飛天舞,有一雙星辰般的眼睛,他給她賜名為“星菀”,她的飛天舞跳得極好,活潑靈動,那女子大膽熱情,他曾沉迷過一段日子。

那時他還動了要納妾的念頭,可念頭剛起,就被老王妃給掐滅了。

老王妃認為她是個勾人的狐媚子,當着他的面将她打死,那時候他還未掌權西北大軍,在王府一切還得聽從父王和母親的安排,那時,他也無力救下星菀。

那件事情刺痛了他的心,也不是說他将星菀看的有多麽重要,只是老王妃和李桑媛龌龊的手段讓他反感,從此以後,他就刻意與老王妃生疏了,他也當着老王妃的面發過誓,從此再也不碰任何女人。

也不準任何人在他面前提起“星菀”“飛天舞”這些字,因為提起這些,他便會想起那段不堪的過去,和懦弱無能的自己。

秦風在乘風院的屋頂上看月亮,目光一瞥見院中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他翻身從屋頂上下來,落在慕祈面前,“王爺怎麽回來了?”

慕祈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沉聲道:“這是本王自己的院子,本王不能回來麽?”

說完,也不等秦風反應,徑自走入房間去了。

秦風摸摸鼻子,今日這是怎麽了,莫非燕夫人又招惹主上了,這麽大的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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