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
宴會當天,舅媽跟舅舅就一起到了,作為陸衣衣的長輩,他們參加這次的宴會,自然無可厚非,但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居然跟連井一起出現的。
陸衣衣以為,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應該就是他們,最為憎恨連井了,可是事實就在眼前,他們反而像相識多年的老友,表現的又禮貌又親切。
“這是怎麽回事?”
陸衣衣剛剛換完禮服,一出來就看見他們,除了莫名跟混亂之外,她竟然再也沒有其他的反應。
但是很明顯,何萬祿跟米榮慶來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她的反應,自然會做好解釋的準備,屏退其他人,何萬祿說道:“連井已經說了當初針對何家的幕後黑手,而且也打算跟我們合作,冤家宜解不宜結,為了何家,我們要從長計議。”
“那外公呢?要不是他偷了何氏的資料,外公怎麽會勞累而死,難道這些就不算了?”
“父親也是為了何家,我們現在也是為了何家,難道不是一樣的麽?”
陸衣衣氣的渾身顫抖,狠狠的指着房門:“滾!都給我滾!”
“衣衣!”米榮慶趕忙來勸她,陸衣衣一把她推開:“你們難道忘了?當初是誰讓我跟殷仲分手,說跟我再也沒有關系的?現在來這裏做什麽?滾!”
“衣衣你聽我說。”米榮慶好聲好氣的解釋:“連井現在是賭王寧長汀的人,以後有了殷家的支持,再加上寧長汀做幫手,不出兩年,何家就能超過王家,衣衣……”
突然之前,陸衣衣發現自己錯了,眼前這兩個人,畢竟跟自己不是一樣的,他們始終是何家的主人,他們想到的都是何家的利益,為此,就連仇人都能不計較。
其實商場本就如此,沒有長久的朋友,沒有長久的敵人,只有長久的利益,為了利益,翻臉不認人是常事,一笑泯恩仇也是常事,而自己,最為走不出來的,還是連井的背叛,外公的離世,對何家的愧疚,可是現在,這些就像一場笑話一樣。
其實本來就像一個笑話,比如殷仲,她不是同樣也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不論當初多麽憎恨,現在也站在他的身邊,跟他一起面對所有好奇的,質疑的人。
“那麽我這麽作踐自己,是為了什麽呢?”陸衣衣問何萬祿,“舅舅,你把我當外甥女,還是把我當妓+女?”
“衣衣,你在胡說什麽?”
“你們走吧,幕後黑手已經找到了,你們也已經有了寧長汀跟連先生的幫助,何家會好起來,這也是遲早的事情,我也就沒有必要多管閑事,對了,準備一下,我會提醒殷仲,魔都那邊,不需要後期注資了。”揮揮手,也不管他們還要說什麽,讓米拉強硬的将人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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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無力,陸衣衣攤在沙發上,心很空,這麽多年,自己在堅持什麽呢?到頭來,只有自己在斤斤計較,她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鞋子很緊,衣服也很緊,讓她有點喘不過氣,陸衣衣踢掉鞋子,又拉開衣服的拉鏈,窒息之感卻依舊沒有散去。
米拉回來看見她這個樣子,馬上皺眉,賓客已經來的差不多了,雖然宴會還沒有正式開始,但是她也應該出去招待才對,陸衣衣眼中一片空茫,也不知道身邊的是誰,她小聲說道:“我要見殷仲。”
“我去請少爺過來。”
米拉出門之後,陸衣衣才慢慢坐起來,又重新把衣服鞋子穿好。殷仲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她一臉迷茫的坐在沙發上,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
“找我做什麽?緊張嗎?恩,我也有點緊張,沒關系,米拉她們會幫你。”
殷仲已經連着忙了好幾天,今天早上更是不到五點就起床,專門跑去找殷弘打了一架才好了一些,不過這種大的宴會場合他是經常參加的,區別只在于,以前他并不是像今天一樣成為這麽重要的主角,而陸衣衣不一樣,她以前參加的宴會,只能說是魔都的一些有名望的人,不像現在,軍政商各界都齊全了。
他走到陸衣衣前面,捧着她的臉,呵呵笑着吹了一口氣,然後問:“怎麽了?”
“我們分手吧。”
“你說什麽?”殷仲臉上雖然還在笑,但是眼中已然一片冰涼,他捧着陸衣衣臉龐的手也重了一些。
陸衣衣看着殷仲的臉,這個人頭發梳的正整整齊齊,英俊的臉上,全是意氣風發,黑色西裝包裹的身材修長挺拔,活脫脫一個春風得意的佳公子,只是,這個人,跟自己有關系麽?陸衣衣不知道,她的一切,就是一片混亂,就連值得跟不值得,也讓她迷惑。
殷仲站起來,看了一眼米拉,米拉在他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又退回門邊,殷仲這才轉臉,看了陸衣衣一眼,然後冷哼一聲坐到沙發上。
“怎麽,利用完了,打算過河拆橋?”
殷仲很生氣,生氣陸衣衣到現在還不想跟自己在一起,更生氣何家那一對夫婦,從來沒有顧及過陸衣衣的感受。可是有什麽辦法,他不想跟陸衣衣吵架,尤其不想今天跟陸衣衣吵架,兩人安靜了好一會,米拉覺得自己應該消失的,于是開門出去了,房間裏只剩下他們兩人,陸衣衣開口說道:“其實他們說得對,你不應該跟我結婚。”
殷仲身邊有各種各樣的團隊,他們提出各種各樣的規劃供殷仲做決定,而殷仲現在太過年輕,家族中威信不夠,外界也不看好,這種情況下找個有來頭的老婆會是很大的助力,而自己,對他沒有幫助不說,還會惹人非議,因為她知道很快就會有人将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都挖出來大肆分析批判,父親早逝,母親改嫁不讓女兒認爺爺奶奶,住在舅舅家,二叔坐牢,繼父是個閹人……
想都能夠想到那些人會說什麽,陸衣衣現在已經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堅持了,自己每跨出的一步,都像是一個巨大的陷阱,如果有一天殷仲由來告訴她:啊!陸衣衣,你看吧,你又鬧了一個大笑話。
到時候,她不知道自己是早已習慣了然後不以為然,還是會跟現在一樣難以接受。
殷仲問道:“那我應該跟誰結婚?你讓爹地跟媽咪把說過的話收回去,你在耍他們?”
什麽叫耍他們?耍他的爸爸媽媽?不是應該質問她耍的是他麽?
“你打算去找連井?”吃醋的男人臉黑的要出水。陸衣衣搖頭,“我覺得很沒意思,你看,我不愛你,要是跟你結婚了,有一天,你又後悔了怎麽辦?你想跟別人在一起的話就不容易了,離婚雖然是小事,但是對你來說,就不那麽簡單了。”
殷仲嘆口氣,将人拉起來:“你想的太多了,就算我後悔,那也是我該煩惱的事,現在來說,我很得意跟你結婚,所以你在多管閑事,走吧,美人,今天所有的女人都會羨慕你。”
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陸衣衣感覺對這個人沒有一點辦法,叫了米拉進來,檢查頭發禮服沒有任何問題了,然後跟殷仲手牽着手,出現在宴會大廳。
一出現,所有的目光都集中過來,陸衣衣只感覺大廳裏明亮的刺眼,就像夏天最炎熱的陽光照耀着,大廳裏的男男女女言笑晏晏,舉着酒杯談笑風生,珠光寶氣,跟水晶吊燈交相輝映,音樂如流暢的溪水,悅耳醉人,陸衣衣也笑起來,也許人生,就像這宴會,熱鬧一場。
“其實這樣也不錯。”
“你說什麽?”
陸衣衣靠近殷仲的耳朵,說道:“我說其實這樣也不錯,你看,我都有一點喜歡你了,哈哈。”
芸芸衆生,如果都是宴會場上的一個角色,那麽她又有什麽理由執着于自己的好惡呢,畢竟最靠近自己的,雖然不是一個好角色,但這個角色,足夠光芒萬丈。
陸衣衣笑起來,三月的春光一般明媚耀眼,殷仲忍不住用力将人緊緊摟着。
音樂暫停,殷老爺子被老管家推出來,身後跟着四個兒子,在場的人也聚攏過去,老人家精神奕奕,叫殷仲過去,殷仲風度翩翩,站到老爺子身邊,老人家拉着他的手,然後介紹道:“這是我的孫兒,殷仲,殷三兒,往後,就麻煩各位看在老頭子的面子上,多多提拔了,殷家這麽多年多虧了大的厚愛,三兒年紀小,難免沖動些,還望衆位……”
“聽說阿爾貝特家,已經邀請了殷仲去拉斯維加斯參加嘉年華。”陸衣衣一愣,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連井已經到她身邊。而他說的嘉年華,陸衣衣其實也知道的,阿爾貝特家有五個女兒,到時候嘉年華就是一場相親宴,這種事情是雙方獲益的,殷家在拉斯維加斯有不少産業,而阿爾貝特家……大約開了不少家賭場吧。不用暗示,這些一開始她就知道,米拉介紹那些家族的時候,特別提起的阿爾貝特家,她當然留心了,不過,她并不認為自己要跟連井談論這些問題。
“是呀,我早就想去參加那邊的嘉年華了,可惜一直沒有機會,這次終于能如願了。”
老爺子還在說話,此時正在跟殷仲訓話,陸衣衣的目光沒有離開他,只看見他一臉恭敬溫順,又不失風度,如果不是認識太久,陸衣衣絕對想不到這個人私下裏會是什麽樣子。
而連井聽了她的話,過了好一會才問道:“你真的要跟他在一起?衣衣,你騙不了別人,你根本不能接受男人的觸碰。”
沒錯,那幾年,別說男人,就連女人,不小心碰一下,都讓她惡心的想吐,連井自然知道的,他好不容易幫她克服了這個問題,但還是不能接受跟男人做/愛,後來他離開之後,陸衣衣看了兩年的心理醫生,那時候她也以為自己終于恢複正常了,要不是又遇到殷仲,她都不知道自己冷感,不過,現在不冷感了。
想到這此處,陸衣衣突然心口一股惡氣,她笑嘻嘻的靠近連井的耳朵,在他耳邊輕聲說話:“你知道當年強/奸我的那個人是誰麽?”陸衣衣笑嘻嘻的看了他一眼,又附耳說道:“他,就是殷仲哦,我的未婚夫。”!
說完,陸衣衣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不管他僵硬的樣子,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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