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南撫
他們三個的反常舉動讓夜忘起疑,但是在他看過去的時候白衣人已經用衣袖遮住了手腕上的傷口。
他全身裹得很嚴實,只露出一雙冷漠的眼睛,和夜忘對視一眼,稍微眯了眯,似乎是在嘲諷。
夜忘眼角的紅痕愈發鮮豔,但他的面容依舊是少年樣子,看起來像是一個被憤怒沖昏頭腦的孩子。
“怎麽?”封望輕笑,“生氣了?”
夜忘沒答話,他閉上眼,一身黑衣慢慢變成紅色,比血還紅的顏色讓其餘人都不由自主跟着閉眼。
太刺眼了。
可是就在他們閉眼的瞬間,距離他們很近的地方,有什麽東西破空的聲音,景容猛地睜開眼,夜忘仍然站在原地。
但這時他的手中出現了一把小巧的紅色斧頭,和他脖頸上的印記一模一樣。
景容:“???”
這是他從來沒見過的樣子,現在的夜忘陌生得可怕,他的眸子仍然是黑色,可是其中卻反着紅光,那樣子就像一個來找人讨債的惡鬼。
沈寒流伸手拉着景容向後退了幾步,“這把斧頭是仙器,小心它誤傷。”
景容于是更納悶了,“可是夜忘不應該有仙器啊。”
“誰知道呢,我們都不知道他脖子上的印記怎麽來的,但是一定和他的武器有關。”沈寒流說着,“看着吧,我覺得一會兒還有讓我們大開眼界的事情。”
這番變故讓封望也有些愣,他和夜忘打了這麽多場,第一次見到他的武器。如此不同尋常的一把斧頭,他饒有興趣的盯了半晌,說:“我很喜歡你的武器,殺了你,它就是我的了。”
“做你的夢吧!”一個清亮的少年音從夜忘掌心傳出來,封望立馬目瞪口呆。
這是他第一次露出這麽失态的表情,但是沒有人注意,因為剩下的白衣人,沈寒流和景容都和他一樣,被這個新出來的聲音驚得話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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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東西?”封望看着夜忘手中緊握的斧頭,神色複雜。
小巧的斧頭聞言閃過一絲紅光,然後幻化出一個孩童的樣子落在地上,“你們都不認識我嗎?”
“……”所有人都沉默了。
“我是南撫。”孩子說着伸手拿過夜忘手中的斧頭,“來吧。”
封望不可置信地看着夜忘,“你讓他和我動手?”
南撫斜睨了他一眼,一個閃身殘影立現,他身上是火一樣的溫度,觸碰到封望的瞬間便灼傷了他。
封望手掌到肩膀的位置,拉出一條鮮豔的傷口,傷口附近帶着火焰的顏色,這個樣子一看就是……
“你就是那個紅色的斧頭?”景容震驚地問道。
南撫皺了皺眉,“那是我的武器。”
“可是你……”他接下來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那小孩補充道,“也是我的本體。”
景容:“……”
夜忘扯着南撫把他拉到自己背後,“說好了我叫你再出來的呢?”
“誰讓他挑釁我!”南撫頓時不樂意了,一邊吼一邊龇牙咧嘴的。
就在他們拌嘴的時候,封望悄無聲息的來到兩人身後,南撫猛地回頭,和他整個人撞在一起。
紅光爆發,封望身上多處被割傷,南撫也不好受,跌落到地上哇的吐出一口血。
這時,一直站在旁邊的白衣人默默抱緊了自己,他纖塵不染的衣衫上漸漸透露出一道道血痕。
景容看到這裏又疑惑了,這白衣人究竟吃了多少仙丹?他究竟要幫多少人分攤受到的傷害?
他和夜忘可以傷在同一個地方,他和封望也可以傷在同一個地方……
沈寒流看了一眼景容的表情就知道他又陷入糾結了,他輕輕嘆了一口氣,随手撕下身上的一塊布料擲出去,布料挾着一陣微風到了白衣人的眼前,他一個後撤,正巧和封望退到一起。
南撫手腕輕輕一撐,夜忘趁機到了封望身旁,他們兩個的默契得沒話說。
一個伸手,一個攔截,然後封望便被這兩人聯手制住了,鮮紅的斧頭橫在他的喉間,南撫在他面前消失,回到本體中,只留給他一個嘲諷的眼神。
封望看着夜忘,笑得很是微妙,他向前邁了一小步,斧頭尖銳的劃破皮膚,鮮血順着脖頸流下來,他卻好像沒有感覺到一樣,看樣子還想繼續向前。
“站住。”這時,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白衣人站起來,封望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慢慢的回過頭,白衣人走到他身前,“走。”
“誰都走不了。”夜忘說着,調整了一下南撫的位置,把兩個人都攔在裏面。
白衣人看了他一眼,默默擋在封望的面前,而封望此時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我死了,你會死。”白衣人看着封望,一字一句無比清晰的說着,“他死了,你也會死。”
“你不是一直唯恐天下不亂嗎?我今天就讓你感受一下你自己作出來的混亂關系,究竟是會幫你,還是會害你。”
封望眸光冰冷,“我早就說過了,只要我們兩個一條心,那就是無堅不摧所向披靡。可你偏偏要去和一個不相幹的人扯上關系,現在害得三個人糾纏不清,難道這一切都是我的責任?”
“你以為我想和你綁在一起嗎?”白衣人的情緒在爆發的邊緣,“誰讓你當初去照那面鏡子?”
這句話的信息量就大了,聯系自己前不久的遭遇,景容覺得自己可能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封望,你當初是不是照過幻花鏡?”
沒有人回答,但是聽到這個問題的沈寒流在這瞬間也想明白了,“花莳和那個死去的替身也是照過幻花鏡的。”
他口中死去的替身就是當初被暮雲所傷然後身亡的“花莳”,其實那個人并不是真正的花莳,她只是幻花鏡幻化出來的一個影子。
這就是所謂的鏡中影!
“這種影子,當他睜開眼看了你之後他就會跟着你,無論如何都甩不掉。”白衣人苦澀道,“他們雖然是影子,是替身,但因為長相不同,性格不同,所以沒有人能看出來。他們甚至還會有自己的思想,運氣不好還會生出異心,然後自相殘殺。”
“你說的就是你和封望的情況吧?”景容已經完全明白了一切的前因後果,“你是他的替身,你們的命綁在一起,因此就算你有異心也必須護着他,因為他死了你也會死。”
白衣人沒說話,但是看那樣子就是默認了。
夜忘聽他們說了一大堆在他看來不重要的話,早就有些不耐煩了,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個寂靜的空檔,他握着斧頭的手緊了緊,然後第一時間劈向了封望。
白衣人聞聲而起,堪堪放在封望的面前,斧頭從他心髒的位置劈進去,他的身體立刻就軟倒下去。
他的嘴唇在發抖,眼睛眨了幾下卻仍然倔強的看着夜忘。
夜忘并未把這個人放在眼裏,因此前面都沒有注意到他已經傷痕累累。
他身上仿佛每一處都有傷,就連手腕的位置……
夜忘的目光在觸到白衣人手腕上的傷口時停住了,他後知後覺的去看自己手腕上相同的位置。
“小……子……”白衣人伸出手,嘴裏還念叨着什麽東西,夜忘下意識的俯身去聽,卻只聽到這兩個字。
但就是這兩個字直接擊潰了他的精神,他猛地伸手拽住白衣人的手臂,緊張到語無倫次,甚至根本不敢揭下那一層近在眼前的面巾。
他終于明白了,可是已經太遲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裏是存稿箱,作者君應該已經成了圖書館的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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